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些破烂的、带着碎片铠甲的袍子,微风吹来,哗啦啦作响,分外醒目。
他对这身装扮记忆犹新。
这是阴兵流的人!女阴兵!
丁保抹去了脸上的灰尘泪水,不禁松了口气,忽觉自己无比可笑,若非不欲惊动他人。几乎要往地上一瘫,放声大笑起来。
定了定神。才又恢复了一贯的细密冷静,目光四下巡梭。
像这样的尸体还有两具。不过那两具都是男阴兵。
毫不犹豫,立马将狗的嗅感、鹰的视觉全部打开,一条蛛丝马迹,一点气息线索地进行追蹑。
除了这三个气味怪异的阴兵高手,藏经楼的二楼里边,还进来过三个人,木秋涛、木沧海,另一人男性但陌生。
唯独没有狐狸姐姐的澹台王图的!
丁保心里一沉,马上意识到狐狸姐姐这是故意的!她肯定是见对方势力太过强大,知道自己的鼻子好使,故意掩去气息,不想让自己卷入到这莫大的危险中来!她既然知道自己现在的本事,轻功非凡、内力也不俗,但仍旧出此下策,可见敌人之强大蛮横!
是了,不出意外,另一人就是狐狸姐姐所说的那位老对头——“城隍阁主”百里屠城了!
“城隍阁主”百里屠城、“修罗狱主”木家兄弟,这三大高手蛰伏于此,肯定是将计就计准备伏击“阴阳法王”谭阴阳的,谁知狐狸姐姐却刚巧撞入,碰不到谭阴阳,碰到“狐仙洞主”小狐仙,三人自然也是不肯放过的!
狐狸姐姐危矣!
一念及此,丁保头皮发麻,血脉喷张、怒发冲冠!
好在最近连过两关心魔,心智大增,他强抑心中焦躁,细细将藏经楼搜索了一遍,毫无意外地并未发现大家的踪迹,看起来百里屠城、木家兄弟三人也不想惊动太大,刻意隐藏了踪迹行藏。
丁保毫不气馁,终于在某处角落的木雕碎片上,察觉到了木秋涛的味道气息,顺着这里,淡淡的,一直朝着外面某处。
“操!你们谁个敢伤我狐狸姐姐一根毫毛,劳资把你们扒皮抽筋、挫骨扬灰!”
顺着气息将猎豹速度飙到极致,宛如一团幻影,犹如箭矢,顷刻间便窜出出云观,直朝终南山下的宣传城畔跑去——
一口气不停跑了半个多时辰,跑得浑身滚烫,上衣直接甩掉,光着膀子,犹如魔神般继续朝前,一直跑过宣化城,沿着田野,朝终南山靠近孔家的方向跑去,就在这时,他突然在空气中发现了狐狸姐姐的味道。
这说明什么,说明她受重伤了,她的体力已经支持不住她再隐藏气息气味!
丁保眼睛都急红了,发了疯般地继续朝前冲,突然,在冲过一处山坳密林时,气息突然又不见了。
这什么情况?一经隐藏不住,自然不可能再有力气隐藏的,除非
丁保瞪大眼睛,回头寻找了起来,终于,给他发现了一处掩藏极好的天然洞穴,黑幽幽的,深不见底,淡淡的几乎微不可查的狐狸姐姐的气息,便从这洞穴内缓缓飘出。
第一百八十九章 争渡()
看来,狐狸姐姐是慌不择路,失足掉下去了,恰好此处密林山坳,所以暂时摆脱了三大高手的纠缠。
丁保毫不迟疑,纵身而下。
也幸亏是他,绝对黑暗之中,这处十几丈高的洞穴肯定会要了大部分人的命!
触地之后,便感觉到软绵绵的一团,正是熟悉的狐狸姐姐的气息。
丁保飞快抱起澹台王图一探脉门,不由目眦欲裂:“怎地脉象如此衰弱,竟似死人一般?”
赶紧以碧霞真气徐徐渡入。
片刻之后,澹台王图“啊”的一声启唇吐声,沃腴挺拔的胸脯才又上下起伏,娇躯轻摇,终于回魂过来。
丁保不要命般地持续灌注真气,只觉她体内空空如也,内力十不存一,当真是靠着渡入的这一点真气续命,一断供输,芳魂便归离恨。
“王八蛋!劳资跟你们三个杀千刀的畜生没完!”
丁保咬牙切齿,见她浓睫瞬颤,原本娇艳妩媚的俏脸上一丝血色也无,微噘的唇瓣白如敷粉,仍是出气多、进气少,知道这个境况太奇怪,自己搞不清楚,必须得让她指点,轻声低唤:“狐狸姐姐,狐狸姐姐”
丁保唤得几声,澹台王图娇躯一颤,杏眼微睁,惊喜无限,嘴唇轻阖:“小书生,弟弟,逃快”
喉间一抽搐,大口吸气,胸臆几被塞断,眸光又湿润朦胧起来。
丁保心都快碎了,都到了这个份上,她最关注的还是要让自己逃命,此般深情,何以为报?!
当下咬碎钢牙。咬得嘴唇、牙龈全部渗血,拼命保持理智,微一思索。便明白过来。
如今狐狸姐姐的情况,只有两个可能:一是她的功力被人以霸道至极的法子吸走了。所以完全察觉不到;二是狐狸姐姐的得自圣岛澹台家的内力相当古怪,或许因为她受伤太剧烈进而产生自我保护,缩在了身体某处。
从眼下的情况来看,对方三人根本没有拿住过她,可见第一个可能不成立,最大的可能便是第二种。
这样的话还好,找个法子将她的内力释放出来,以她的高深修为。自然可以慢慢自愈的。
“狐狸姐姐,你给我撑住,我还要等着你给我生一堆小娃娃呢!”他凑近她耳畔,轻声道:“不过这里不安全,我们先离开这儿。马上就是终南孔家的地盘了,他们最近正在找我,高手如云,还有个福不死排名前十的怪物坐镇,即便那三个混蛋也不敢擅闯!你支持住,我一定能救你你说过的。普天之下,唯有碧霞神功能治愈一切!”
丁保将澹台王图小心抱入怀中,噌噌噌连续蹬踏山壁往上窜。幸亏得自谭阴阳的三成内力,要不然,换做两日前的他,抱着一个人,很难爬的上去的,就算那三人找不回来,饿也能把他们俩给饿死!
出了山洞之后,丁保认准去孔家最近的距离,抢了附近路过之人的一匹马。抱着怀中玉人一路急驰狂奔。
行进之间,他的左掌始终按住她的胸口膻中穴。又以胸膛与她的背部相贴,保持真气的供输不断。
要不多时。在丁保方才救出澹台王图来的山洞附近,十余骑蜂拥而至,停留片刻,似乎确认了一些东西。领头的不是别人,正是修罗狱主木沧海。
“嘿嘿,看来还是我运道好,选的这条路子最对。百里屠城,为抓着杀千刀的狐仙小妖妇,秋涛身受重伤昏迷不醒,老子也挨了一记!哼,等我先抓到她,到时候你再无话说,除了解释清楚十年前那桩公案,就等着以我为尊吧!”
说完,摆了摆手,然后忽地分作二路,一路继续追赶上去,另一拨人却钻进了丘陵边上的林子里,显是要抄小路。
丁保早就感觉到身后有追兵了,不仅于此,他连对方兵分两路想要抄截也感觉到了,暗忖道:“不好!这厮没想到也对地理位置如此熟悉!竟然抢先堵往老子要去的渡头去了,要不我随便转个方向,那帮人怎知上哪截击?”
眼看追兵气息越来越近,心急如焚,脑海中突然灵光闪现:“夏河这出口的沿岸多少支流,难道还少了舟船渡口?”
念头一起,碧霞真气随之发动感应,隐约嗅得空气中的一丝水气,拨转马头奔入道旁林地,越走越偏,片刻便失去踪影。
后头带队的木沧海,遥遥见丁保无预警地脱离驰道,不由一凛:“这光着膀子不知从哪里杀出的野汉,他在打什么主意?”
纵马入林,才发现树丛高低错落,颠簸崎岖,骑马还不如走路,恨得咬牙:“王八蛋贼小子,忒多花样!”身后引自城隍阁的随从们纷纷勒马顿止步,以免被横生的枝节撞下鞍来,只木沧海一人骂了声“城隍阁人果然脓包”。
然后飞身下马,“嗖”的一声,施展轻功一路飞进,毫无转折停顿。
他的座骑全速冲入树林,突然失去御者,竟不知自停,接连撞断几条臂儿粗的横枝,“轰隆”一声折腿倒地,数百斤重的庞大身躯连滚几匝,一头撞上树干,横死在林径中央。
木沧海百忙中回头,看百里屠城分拨给他的劲装侍卫正徒步越过马尸,眼看追不上了,一想到今日三大高手伏击、追袭一个女人,竟然连连受挫,小弟木秋涛更是差点挂掉,怒极反笑:“狐媚子!今日再教你逃出生天,我木沧海枉自为人!”
提运十成功力,一声长啸,身后大氅迎风猎猎,宛若火枭扑击!
丁保跟他功力差距甚远,怀抱美人,更是双重负担。好不容易奔出林子,眼前果是一条潺潺流水,芦苇丛中系么一条篷顶小舟,一名白发舟子正收拾长篙,准备下船。
“老丈,烦请行舟!”
他隔着老远,便纵声大喊,两个起落间跃上船头,将澹台王图抱入船舱,随即钻了出来,对那老船夫道:“老丈,开船!”说着,徒手将系索扯断,跃上滩头推舟入水。
老船夫这才如梦初醒,赶紧跳下船,抓住丁保:“年轻人,你这”
丁保情急生智,眼唰地一下便淌了下来,忙道:“出云观饲养的恶奴打手要抓我媳妇儿!我若不能救她,还算什么男儿汉!”听背后劲风猎猎,一股难以言喻的沉重压迫倏忽而至,宛若洪流泥滚、山石崩坍。
身旁老人呆呆抬望,黄浊眸里,映出一团从天而降的黑影,从米粒大的黑影刹那间满满占据了整个眼瞳,彷佛怪鸟扑至。
若是丁保自己一个人,木沧海威名再盛,武功再高,丁保留去自由,他绝对追蹑不上。
但此际身旁还有对自己重逾性命的澹台王图,他不能躲也不能闪,更不能逃,虚空硬接了一记,“嘭”的一声,丁保闷哼过后,重重跌坐在船舱里。这才知道,原来木沧海的功夫比他那位小弟木秋涛高了数倍不止!
木沧海一击而退,微有讶色,不过继而却一派轻松,黑布蒙面的脸上微泛冷笑:“我不知道你是谁,但年纪轻轻有这本事也算不容易啦。可你连我看上的东西都敢抢,老夫今日就让把你挫骨扬灰、撕成碎片!”
陡地杀气大盛,满面狰狞,呼的一掌直劈丁保的面门!
丁保不敢离开小船片刻,等于算是小鸟折断了双翅,很是被动,不过他早就料到有可能会跟木家兄弟照面,所以身上藏了一大卷“五祖绘像”、“道藏符篆”之类的,迎着木沧海兜头兜面地便甩了过去,同时手里还存留了一部分,以备不时之需。
“竖子!你敢?!”
木沧海又惊又怒,他不知这少年为何竟知自己死穴!顿时杀机更甚!不过投鼠忌器之下,顿时转为守势,被逼离江边,慢慢退回岸上。
丁保深知目前困境,看似压制了木沧海,其实却根本没有伤他的能力,心知不妙。正因要退,反而逼战,猛地甩出一大把图字,迫得木沧海拉开距离。然后瞧准空隙,便要抽身。
谁知木沧海双臂一振,竟穿过漫天图字,彷佛先前的退让全是假象,一爪便抓向了丁保的后脑勺。
谁知他厉害,丁保也不弱,竟似背后生有眼睛一样,脑袋不可思议发生了瞬移,然后身体骤然折叠成了倒弓形,一把锋锐无匹的匕首突然自不可思议的角度,对着木沧海的胸腹划出,此情此景,倒像是他主动扑上来要给自己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