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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
“没有可是！”
猛然转过的身姿中发出少有的威严之感，压得9s喘不过气，不过这种感觉在转瞬之间就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如同流水一般的请求之声。
“不要再把自己扔到危险中去了，求求你。。。。相信我好么，就算是在寄叶战斗部队中，我的实力也是很强悍的。”
脸颊被戴着手套的双手捧着，额头也和2b相接，9s甚至能够从对方的发丝中感受到熟悉的温度。
“嗯，但是，你也必须答应我，不能去冒险。”
“好。。。”
虽然隔着目镜，但是9s还是能够想象出2b那一双碧蓝色的眼睛，那道乍看之下略显冷淡，但内部的温度却足以烫伤皮肤的目光，9s切身实地的感受到了。
相互许下诺言之后，两人便是快速的找到了两头野猪，然后在pod的指引下，对着坐标飞奔而去。抓着野猪背上的毛皮，9s有一种在和2b散心的感觉，但是随着旁边的2b面色越来越凝重，9s终于意识到了残酷的事实——
——我们，正为了杀死自己的同胞而狂奔。。。
193、叛逃者8B（）
2b和9s从野猪背上跳了下来，感谢一般的拍了拍它们的背部，示意这两个壮硕的东西赶紧离去。因为他们已经来到了信号源的附近，根据pod的地图显示，信号源距离他们只有不到50米的距离。
眼前，是几栋老旧的水泥建筑，高度大概有40米出头，虽然周围的一切早就被大自然所吞噬，但是从建筑结构上来看，还是能够判断出这里曾经是人类的生活小区。几辆只剩下外壳的老旧汽车和报刊亭也证实了9s的判断。
看着底部两层已经爬满藤蔓的建筑群，2b皱了皱眉。这种高度和狭小的面积，不适合大规模的打斗，加上对方是寄叶部队战斗机型的话，恐怕会是一场恶斗。
“pod，能给出立体地图么？”
“微粒子波动释放，正在尝试绘制立体地图。。。。完毕！”
大约30s之后，线条为青色的立体地图被绘制出来。透过地图，2b和9s更加明确了战斗环境。小区的建筑物几乎没有考虑采光，彼此之间的间隔只有不到一米，并且在高度上还略有参差，除了建筑物之外，楼顶上还残存有被严重腐蚀的水塔，其体积几乎和d级机械还生物相当。最吸引2b和9s注意力的，是位于建筑群核心的大楼，其顶上正闪烁着一颗红点。这颗红点正是pod侦测到的黑盒信号源。
彼此相视一眼，2b和9s便是取出武器，身形迅捷的突入建筑物内部。虽然建筑物的外墙被腐蚀得很严重，但内部结构还算良好，楼梯并没有蹦断，并且两人一路上也没有遇到任何陷阱，不到一分钟，两人便是悄悄的来到了楼顶。
就在9s准备推开楼顶的门时，一旁的2b突然按住了他的右手。
“2b？”
“别动！”
打断9s的动作之后，2b便是弯下腰，凑到了微微打开的门缝前，仔细查看。
“发现了什么？”
“这东西。。。诡雷的绊线，这是寄叶战斗部队的手法。”
顺着2b指示的方向看去，9s根本看不出眼前有任何不对，略加思考之后，9s便是将目镜的视觉系统切换成光谱状态，伴随着眼前的景物瞬间变化，9s终于是看出了端倪。在光谱状态下，紧贴门缝，高度大约到达脚踝的地方，确实存在着一根细细的绊线。不过再将视觉系统回复正常之后，这根绊线又是从眼前消失。
“隐形材料？”
“对，尝试骇入吧。”
即便是作为寄叶部队最新型的机体，9s对于隐形材料的认知也很少，只知道这是寄叶部队近期正在开发的新型材料，用这种材料制作的东西，正如其名一般，能够具备隐形的特性。据说这种材料的研发，是为了针对机械生物的视觉系统，可没想到这第一次碰见，就差点成了9s的索命绳。
开启能量检测雷达之后，6颗均匀分布的高爆诡雷映入了9s的视野。这6颗依靠绊线触发的小家伙防骇入能力低的可怜，不一会，便是被9s成功骇入。抽出【黑之誓约】，往前方的空间上轻轻一割，原本空无一物的空间却传达出了阻碍的触感。
“竟然用了这种手法。。。”
割断绊线，9s的心中还有些后怕。别看这6颗诡雷的体积只有大拇指般大小，但是爆炸之后的威力，却足够把10个9s炸得粉碎。
“不过2b是怎么发现这陷阱的呢？”
“直觉。”
甩下一句话的2b不再保持潜行姿势，而是大大方方的站起身。
“唉？就这么出去么？”
“对方既然安装了诡雷，说明起战斗力应该严重不足，估计是受伤太重的缘故。所以，没必要继续隐匿行迹了。”
这种战斗经验积累下的直觉和战斗思维，是9s完全不具备的。虽然行动上接受了2b的说法，但是差一点触发诡雷的9s还是保持着警戒，右手紧握着刀柄。在两人来到地图上的红点位置后，黑盒信号源的身份终于被揭开。
出现在2b和9s眼前的，是一名衣着和2b几乎一样，但是一头白发却垂直腰间的寄叶部队少女。少女靠着墙壁，半躺在地面上，身上的连衣蓬蓬裙已经破损了大半，露出白色的体操裤，义体上挂着大大小小的伤痕，其中较深的一道伤口位于其下腹部，暗红色的鲜血还在隐隐流出，并且微弱的电火花还从伤口处泛出。至于少女的战术目镜，早就不知去向，失去目镜遮蔽的俏脸上，露出淡淡的痛苦和无尽的疲倦。
没有失去意识的少女觉察到动静，艰难的睁开眼，在见到眼前的9s之后，少女淡粉色的瞳孔中露出不可思议的目光，在几秒钟之后，变成狂喜。
“你是。。。9s！9s，你也逃出来了么？！”
少女莫名其妙的话语让9s愣在了原地。她认识我？什么叫“我也逃出来了”？
心中的喜悦让少女想要站起来，但是伤痛让她想要直立起来的身子再度跌了下去。虽然知道眼前之人很有可能是叛逃者，但少女因为疼痛而发出的低沉呻吟还是让9s泛起了同情心。弯下腰，将少女轻轻扶至靠墙位置之后，9s轻柔的说道：
“唔。。。虽然不知道你是谁，也不明白你说的是什么，但你现在的伤很严重，需要紧急处理。”
“！！。。。。。。”
9s的回答让少女瞪大了眼睛，仿佛不能接受眼前的事实。她伸出手，想要轻抚9s的面颊，但是在指尖几乎触及9s目镜的时候，还是颤抖的收了回去。
“你。。。全都不记得了么？连我的名字都。。。”
“对不起。。。在不久之前，我刚刚被重做。”
眼前少女楚楚可怜的样子，完全无法让9s相信，她就是自己和2b一直追捕的叛逃者，面对少女渐渐暗淡下去的笑容，9s只能道歉。
“9s，离开她，她可是寄叶部队的叛逃者，寄叶部队战斗机种b型8号机，8b！”
伴随着充满杀意的声音，2b的身影出现在9s身旁，【白之契约】紧握于右手，尖利的刀剑垂至高跟鞋背，在阳光的照射下，泛出嗜血的白光。即便是眼前的8b受了重伤，2b还是毫不犹豫的激活了【白之契约】的创世之光！
2b的出现让8b略显吃惊，但下一瞬间，脸上的所有表情便是化为淡淡的微笑，如同看透了一切一般，了无牵挂，绝望。
“2b。。。原来是这样啊。。。你们，是来追杀我的吧。。。”
轻轻的，8b将9s推开，然后视线与2b直视，面容上的绝望又增加了几分。
“终于走到这一步了么。。。不过也好，可以死在你的刀下，也算是不错的结局，队长。。。”
“。。。。。。”
“队长”一词让2b侧过了脸，贝齿狠狠的咬住了自己的下唇。正如同8b所说，终于走到了这一步了，身为寄叶部队战斗小队队长的2b，终于要对自己的队员，8b，挥刀了。
一瞬间，2b和8b并肩作战的场景从记忆扇区中溢出，如同快放电影一般，在2b脑海里不断闪过。
“对不起，虽然我背叛了寄叶部队，但是，2b，我从来没想过要背叛你。。。”
“闭嘴啊！到了这种时候，说这些有什么用啊！你背叛了寄叶部队，背叛了我，也背叛了身上的责任，那一份属于人类的荣光，你完完全全的抛弃了啊！”
极力压制的情绪终于被这一句“对不起”引爆了。多少次，眼前的8b为自己挡下了机械生物的利爪和光球，多少次，她们在获胜之后对彼此微笑，高举着刀刃。。。可这一切，都将随着这一句对不起完全消散。
叛逃者，只能被处以极刑。
194、叛逃者的哀鸣（）
“人类的荣光。。。”
似乎经受不住2b凄厉的怒吼，8b低下了头，呢喃着。
“人类的荣光么。。。2b，直到现在，你还秉持着这些么。。。哈哈哈。。。”
呢喃变成了狂笑，下腹部的鲜血随着笑声喷涌，但这种痛楚似乎被8b忽视了一般，伴随着渐渐涌起的风，意味复杂的笑声也随着纷飞的白发融到了空中，将这周围打开空气染成绝望的黑色。
“我不会忘记的，第一次死在我面前的是3b。那时候的她只剩下半边义体，机油涌入喉管，让她完全没办法发声，不过在生命的最后一刻，她还是用眼神对着我呐喊“逃，快逃，8b！！”。。。我也只能逃，因为那是我们第一次面对大型机械生命体，当我逃出几米回头时，3b另一半义体早就被碾碎了。。。”
鲜血混合着机油地落在地面上，将灰色的地板染成了红黑色。
“还记得9b么？就是在上次作战中真正被击落的那位，对了，她是不知道逃跑计划的。那个小女孩比我们都要晚入队，但是，她却是整个小队中被重做次数最多的一个。每一次，当被重做出来的9b对着我说“首次见面，请多指教”的时候，你知道我是什么感觉么？！！为了帮我挡住高能光球，她被烧坏了记忆中枢，为了把11b推出爆炸范围，她的黑盒几乎坏掉，为了帮你挡住机械生物的自爆，她的义体只剩下上面半截了，这些你都还记得吧，2b！换做是你，你面对被重做的9b，你会怎么做，你能怎么做？！”
伤痛终于是战胜了愤怒，8b无力的瘫坐下来，但是声线却伴随着滑落而出的泪水，变得更加嘶哑。
“那时候，面对9b，比面对好几个超大型机械生物还要让我绝望。因为我知道，无论我多么强大，眼前的9b都回不来了，那个小女孩，已经一次又一次再一次的死在了我的面前，带着她和我们的记忆，死在了地球上。我能做的，只有抱着她，只是这样而已。。。”
“我们寄叶部队，为了区区的人类荣光，究竟付出了多少？从我诞生到现在，死在我面前的战友，就有1536名！被重做的更是不计其数！而人类呢，他们除了在月球上对我们广播喊话外，还做了什么？！”
“可笑的是，即便到了今天，即便我叛逃了，我的核心程序还是不允许我憎恨人类，我能做的，就只是抱怨而已。想起来真的有些可悲呢，我们可以去送死，可以背叛，可以进化，可以有自我意识有感觉，但是却不能憎恨一种不知道还存不存在的生物。我的造物主啊，如果你们还活着的话，请站出来，告诉我，这种被创造然后被毁灭的轮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