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零一把甩开手中没了气息的奥菲利亚,调动起全身的魔力,冲入肉山血海中,开始了一场纯粹且干脆的屠杀。她的手脚就是最完美的武器,拳头化为战锤,脚尖化为长枪,她的牙齿是锋利的剃刀,关节变成了致命的链枷,它们精准无比,各司其职将杀戮这门恢宏而纤立的古典艺术展现的淋漓尽致。殴打声、惨叫声、呻吟声和肉块飞溅在地的闷响与整齐而愈加冰冷的忏悔声交织在一起,构成了一首越来越扭曲的交响曲。只是零正专注于屠杀她的猎物,完全没注意到自己的身体正在缓慢的崩解,撕裂的伤口中流出的血从她纤细的腰间流过,淌到腿上,再慢慢滴在地上。那被血染红的嘴唇微微颤抖着张了三四下,就像一只脱水的鱼,在污秽的血浆中努力呼吸着新鲜的空气。
怎么感觉哪里不太对劲…
就在零试图喘口气歇息一下的时候,一阵剧痛自袭来,有什么东西恶狠狠地捅进了她的后腰。某个面带愧色的奥菲利亚拿着一截被折断的脊骨突然袭击了她,让她本来快要燃烧殆尽的愤怒,更加汹涌的聚集起来。她发出了一声充满战意的咆哮,调动起了全身的魔力,沾满碎肉和鲜血的双手挥舞如风,所到之处宛如飓风轰击。奥菲利亚们的脑袋被打爆,四肢被撕下,骨头被踏碎。但即便如此,更多的奥菲利亚还在不顾一切的向零爬来。
不对…再这样下去…
浑身散架一样的钝痛为零敲响了警钟,让她想要停下来,但偏偏她的身体还在机械的重复着毫无新意的杀戮。双手已经爱上了那种紧握住无比柔软的肉块,尽情将它们撕开,揉碎,再甩到地上的感觉。
为什么?为什么杀不完?
不知过了多久,浸透了汗水与血浆的头发粘在了零的脸上,她步履蹒跚,魔力和体力都已消耗殆尽。但她还是向前走着,只要还有一个奥菲利亚没死,她就永远不会停下来。一步…两步…她突然身子一歪,栽倒在堆成小山的碎肉堆中间。
“我有罪…惩罚我吧…”
不…别过来…
“求求你,务必予我恩赐的解脱…”
突然失去力气的零感到一股难以言喻的恐惧缠住了她的心脏。如果有胜算的话,她可以不要命的向前冲,但是…
这情况,她赢得了吗?
奥菲利亚们围了上来,压在了她的身上,直到这一刻,零才意识到被逼入绝境的人,是自己。
“不…别过来!”
无数个奥菲利亚压在了她的身上,遮住了她的视线。黑暗中,看不到任何东西,却能清晰的听到无数低沉的忏悔声,如同来自深渊的恶灵,慢慢将她的尖叫与哀鸣淹没在由*构成的肉山中。奥菲利亚们从始至终都没展现出什么强大的力量,只是数量多的吓人。而零就像是掉进了鼠窝中的猫,在耗尽力气后被对方以绝对的数目优势压倒了。
再愤怒一点,再憎恨一点,把你的身体交给我,让我来教你怎么使用这具躯体。
“噗通…噗通…”
短暂的罢工后,零的心脏再次超负荷运转起来,当她睁开眼睛的刹那,一块巨大的倒十字黑色冰晶从肉山中出现,突然爆裂开来,将近百个奥菲利亚炸成了血肉模糊的碎块。爆炸的中心点,被无数肉色触手包裹住的零正站在那里,远远的看去,就像是个被腐败藤蔓缠住的木偶。她的眼睛变得血红,指骨也冲破皮肤,变成了锋利的骨爪。“喀啦”一声脆响,又一块冰晶破土而出,在人群中爆开。这一次,奥菲利亚们似乎终于意识到了什么,开始慌乱的四散奔逃起来。
老鼠终究只是老鼠,再怎么强大,数目再庞大,也只是老鼠而已,铭刻在灵魂深处的恐惧会告诉它们在遇到天敌时,逃跑才是最明智的做法。已经暴走的零,从一开始就没打算放过她们,于是随着这头发狂的野兽冲入人群,一场更野蛮的杀戮便开始了。
“喂!”
“喂!她怎么了?”
耳边有个熟悉的声音响起,是谁呢?不,管他是谁,都不能阻止她继续屠杀。
焦急的声音渐渐消失了,黑暗深处突然涌现出一点火光,那火光无比微弱,却在一片虚无的黑暗中成了最耀眼的星光。抱着一种无法言喻的希望,零向那点光芒伸出了手,下一瞬间,沾在她身上的粘腻脑浆和腥臭血液便消失了,那点火光迸发出了比太阳还灼热的光,让零重新有了知觉,浑身无力的感觉,让她只能闭着眼睛,聆听周围动静。
“呼…两万金币可算保住了…”
“人渣,你对她做了什么?”
“啊哈哈,没什么,只是…一点小小的诱导而已。”
“看样子是没事了吧,让她好好睡一会吧。”
第210章 人渣()
傍晚时分,当马车在西境边界的某个小村庄停下的时候,零终于醒了过来。
“奥菲利亚…”零用尽全力从床上爬了起来,甚至来不及看清周围的环境,就身子一软,又躺回了床上,让老旧的木床发出了“吱呀”一声无奈的叹息。
“真让人伤心啊,明明我在这照顾了你一下午,结果连一句感谢都没等到。”洛比打了个哈欠,擦了擦嘴角的口水,无精打采的问道:“还记不记得你梦到了什么?”
“不记得。”
“我…哎,算了算了…”洛比伸了个懒腰,揉了揉被压出红色沟壑的脸,大大咧咧的拿起桌上的一个苹果向零抛了过去,漫不经心的说道:“重新自我介绍一下吧,你到底是什么人?建议你最好别编故事,身上带着厄里倪厄斯之眼的活人,可不会是什么无名之辈。”
洛比的语气让人忽略了他咄咄逼人的姿态,虽然看上去他就像是在问候一个老朋友有没有吃午饭,但从他保持着警戒的姿态看来,如果没得到满意的答复,他应该不会善罢甘休。
“我只是个早该死去的亡灵而已。”
“我知道我知道,也许是我提问的方式有点蠢,那我换个问题吧。你到底背弃了什么誓约?”
“我有义务告诉你吗?”
洛比没有生气,也许他早就料到会是这样的结果,所以他先是东张西望看了看,在确定附近没有其他人偷听后蹑手蹑脚的锁上了房门,然后慢慢摘下了他的面具。
“这是我的秘密,现在你已经知道了。”
面具下的脸没有皮肤,萎缩的肌肉纤维取代了耳根以上的皮肤,仿佛一块皱巴巴的过期肉干,呈现出一种令人反胃的暗红色,周围的轮廓还隐约能看到一些密密麻麻的漆黑小孔,正随着洛比的呼吸节奏而不断开合着。
老实说零被吓了一跳,过了足有十秒钟她才从重新把面具戴上的洛比眼中看到一丝漠然,还有一点失落。这种眼神至少证明他是个人类…不知怎么的,零的脑海中突然浮现出这样一个有些可笑的结论。不过也不能怪她会有这种反应,对洛比来说,每个见过他面具下真容的人能不发出尖叫,就已经是对他最真实的尊重了吧。
“现在能告诉我了吗?人与人之间总是需要一点信任的。相信你的情况不会比我糟糕到哪去,只需要拿出一点勇气,面对现实就好了,这是我父亲给我上的第一课。”重新戴上面具的洛比,又变回了那副玩世不恭的样子。似乎是为了一口气突破零的心防,他又慢悠悠的补充道:“事实上,我父亲他身上也有厄里倪厄斯之眼。所以,你并不是我见过的第一个能带着烙印活下来的人。”
“你父亲?”
“没错,从血缘关系上来讲,那个男人的确是我父亲。”
零盯着洛比的眼睛,观察了许久,也只找到了平静和冷漠。看得出这不是洛比编的故事,因为只有在讲自己的故事时,眼睛和鼻子这些器官才不会像个泄密者一样,将“谎言”这样的信息传达给他人。也许洛比说得对,人与人之间确实需要一点信任,只要拿出一点勇气就好了…
“我…曾经是个骑士,只是后来…”最终零还是选择将自己的过往告诉了洛比,当然她也隐瞒、略过了许多细节,只是将自己曾经的经历大致告诉了洛比,但诸如具体人物,具体年代,具体身份之类的信息,她一概没说。洛比听着她慢慢叙述,也像是想起了什么一样,抿着嘴低下头默默叹了口气。
这是巧合吗?她口中的奥菲利亚,和“他”口中的奥菲利亚是同一个人吗?如果真是这样,那…还真是…
还真是个危险人物啊…
洛比深吸一口气,将刚猜测到的可怕结论赶出了脑海,板起脸小声问道:“你的事,还有谁知道?”
“除了你,没人知道。”
两人沉默的对峙着,都盼着能从对方口中得知一些更有用的情报。两个同样耐心的猎人永远都不会把破绽留给猎物,零和洛比也一样,两人都坚信只要保持沉默等下去,对方就会按耐不住抢先开口,从而露出破绽。只可惜足足过了十分钟,两人都没有再说过一句话,而脑袋更灵活些的洛比,只好清清嗓子率先打破沉默:“作为第一个和你分享秘密的朋友,我感到很荣幸。”
“我也是。”零惜字如金,她能隐约感觉到洛比似乎在隐瞒什么,但她还没傻到把问题说出口,所以出于礼貌,也为了不留话柄,她便做出了这样的回应。
“咳咳,我看过有不少史册都在称颂圣王的功绩,缅怀那个时代的忠诚与信仰。但是…”
果然,零的眼中闪过了一丝暴戾的火光,虽然很快就被压制了下去,但这一瞬间的破绽,足够让洛比在接下来的对峙里占到绝对的上风。
洛比顿了顿,看零没有接话,便轻咳两声继续说道:“但也有不少人认为圣王是个颇有野心的暴君,因为有许多不愿臣服于她的有才之士都被她迫害致死,其中包括兰斯王国的奥兰多公爵,塞连帝国的…”
莉奈不止一次说过,比起冒险者,洛比更适合去当个弄臣,或是一个吟游诗人。不光是因为洛比平日里油嘴滑舌是个天生的喜剧演员,还因为他明白,该如何从对方的某些小动作里看出许多不为人知的秘密。比如,他发现在提到奥兰多公爵的时候,零的眉头微微皱了一下,这也从侧面证明了他的某些猜想是正确的。
可能她以前是奥兰多公爵的手下吧…有了大概的推测方向,洛比继续列举道:“还有被当众刺杀的弗蕾雅女王,被绑在火刑柱上烧死的异端约克公爵……还有不少人,连死在哪都不知道,他们最后的记载是进入圣城后,就再也没出来。”
“你为什么要对我说这些?”
“没什么,只是想卖弄一下我的见闻比较多,仅此而已。”
“你…到底想说什么?”
这句话一出口,零就知道她已经在这场和平的较量中输掉了。只要洛比再推算下去,那她暴露身份只是时间问题。正当洛比想要再说点什么展开进一步攻势时,门外传来了不疾不徐的脚步声,这让洛比脸上刚浮现出的微笑还没完全爬上眉梢就已经拧成了一块皱巴巴的肉干。他望了望零,用十份急迫的声音说道:“好吧,我只是想确定你对我们到底有没有恶意,现在看来咱们完全可以成为很好的朋友。所以帮我个忙,一会躺下不要动,可以吗?”
零虽然不是很明白为什么洛比会突然慌了神,但瞬间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