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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吧，否则金币和大队长的身份可没法救他一命。
“你认识我？”劳伦斯仔细看了看蓬头垢面的钢蛋，半晌后才有些不确定的问道：“阿尔弗雷德？你怎么在这？”
看来自己每天捧着教典祷告还是挺有用的，如果不是身处这么一个充满血腥污秽的破地方，他一定要跪在教堂的神像前，沐浴在透过彩绘琉璃的神圣阳光下，像个得到灵魂救赎的卖**一样哭泣。看来他的命不仅保住了，而且对方好像还对他印象不错？这让钢蛋有些受宠若惊，一边在心里默默怀疑自己是不是主的私生子，一边行了个好久没用过的骑士礼。
“是我，自从上次与您分开后，我就不干那些勾当了。前不久我听说罗德王国在招募佣兵，薪酬相当不错，我就带着小子们一起来了。”钢蛋叹了口气，指着不远处正在忙着修补城防工事的人们说道：“不过你也看见了，这笔钱可不好挣，来时的几百个小子现在还能站着的只有几十个了。要不是不能撤退不能投降，我早该带他们开溜了，现在倒好，这钱是有命赚没命花…对了，您来这是？”
“援军，费舍尔来的。”劳伦斯看了看城墙边个个挂彩的士兵，用颇为无奈的语气说道：“既然跑不了那就别抱怨了，把战损情况和布防信息告诉我，接下来由我指挥。”
钢蛋有些惊讶的皱了皱眉，倒不是他对交出指挥权这事有所抵触，只是他有些惊讶，这个魔头竟然混成了一群绿皮的老大，不过转念一想，他也就释怀了。绿皮们崇尚暴力，谁拳头大就听谁的，这么想来，倒也没什么好奇怪的。
“如您所愿，不过现在的情况很糟糕，我所负责的37号防区原有一千三百多人，现在还能继续作战的只有不到五百人了。剩下的三百多人都受了伤，其中有一半以上还能动弹，不过现在药物补给很少，短时间内他们是没法上前线了。至于布防信息…实话说更糟糕，原先的城防设施已经损毁了大半，陷阱全部失效，重弩和投石机需要更换的零件一天后才能抵达，火炮的弹药也不多了。北边的城墙有大幅破损，暂时没法修复…”
“那些亡灵很厉害？”劳伦斯有些惊讶，人人都说那些骨头架子没什么威胁，甚至手持木棒的农夫都能轻轻松松撂倒几个，但听钢蛋的报告，这分明是灭国级战争才会出现的损耗。更让她惊讶的是，一千三百多人在伤亡过半的情况下还没有崩溃，要知道一般的正规军在伤亡超过三成的情况下也会士气低落，超过五成直接崩溃是常有的事，怎么一支佣兵混编预备队的杂牌军反而如此顽强？
“不…实话说他们很弱，但数量多的吓人。”钢蛋似乎看出了劳伦斯心中的想法，慢慢解释道：“亡灵们不需要俘虏，而且有些部队行动速度很快，逃跑或是投降只有死路一条。而且他们的部队很古怪，有一种会爆炸的大号僵尸，还有会使用火枪的僵尸，还有一些不知叫什么的腐烂大鸟，能携带一些骷髅直接降落在城墙上…总之他们并不算强，只是数量太多了，所以我们才会打得如此狼狈。”
按照教会的说法，亡灵军队是由死去的腐尸组成，受邪恶力量的影响而行动。战争和饥荒都会刺激这些对生者抱有恶意的东西进行更大范围的活动，至于他们为什么会动，教会只提过他们是受到了恶魔邪恶的黑魔法控制，但并没有解释过他们是怎么产生的。不少与亡灵交手过的部队在吃了好几次暗亏后，慢慢总结出了火焰是唯一能彻底净化他们的东西，许多全身长满脓疮，皮肤稍经碰触就会裂开的僵尸身上，携带着各种无法想象的病毒和细菌，有些不走运的士兵在战后会被病毒折磨的不成人形，在极度恐惧的哀嚎中痛苦的死去，这也是为何在与这些面目可憎的异端物种作战时，总要及时用火焰焚烧残骸的原因。
“万物皆有时，他们也一样。”劳伦斯板着脸回答道：“人类、兽人、恶魔、亡灵，他们都有自己的周期，就是这样。别再哀叹命运残酷了，想活下来就得学会如何控制情绪，也许你有点累，该喝口酒去休息休息。”
说着，劳伦斯就掏出腰间的酒壶，向一脸愁苦的钢蛋递去。这酒本来是用来犒赏下属的，她并不打算留着自己喝。
“谢谢您，不过我觉得想好好喝一顿酒，就得等到赶跑那帮亡灵后回城里再说。”钢蛋小心翼翼的推回酒壶，半开玩笑的说道：“头儿，您这样的大人物可以一道命令决定我们的生死，我可不想因为喝了酒而让你感到不快，所以…”
“叫我劳伦斯吧，我的朋友都这么叫我。”劳伦斯拧开盖子，把酒壶抛给钢蛋“别一口喝光就行，酒能驱寒，而且让人忘记一些不快的事情，别喝醉的话没什么不好。”
眼看劳伦斯已经把话说到了这个份上，钢蛋便不再推辞，拿起酒壶，深深地喝了一大口，然后满足的打了个嗝，好像中毒似的傻笑起来。
“是啊，可惜那帮亡灵来的不是时候。冬天对人类来说很难熬，但寒冷不会影响他们活动，如果是春天，或者是深秋，也许不用喝酒也能好过一点吧。”
“也许吧。”
劳伦斯没法做到感同身受，这具强大的身体能感觉到寒冷，却不会因此感到不适，能尝出食物的味道，却不会感到饥饿，慢慢劳伦斯已经习惯了。在她走出实验室，来到外面的短暂时间里，她至少对这具身体做过十几次实验了，而这具身体似乎并不需要能量供给，即使一直从中立之地跑到茶花城，她也不会感到劳累。
也许这是因为自己已经不是人类了吧，即使披着人类的皮囊，也无法自欺欺人。劳伦斯记得麦斯曾在给她检查身体时提到过，自己体内安装了一颗能量爆棚的驱动核心，所以不需要补充什么能量，睡觉和吃饭都只是她在自己还是人类时养成的习惯而已，事实上这具身体并不需要这种毫无意义的休息。
就在劳伦斯愣神时，哨楼上传来了一个粗犷的声音，那语气中不加抑制的喜悦与兴奋让钢蛋不由得望着那个手舞足蹈的绿皮撇了撇嘴。
“副团长阁下，那些骨头架子来了！”
第251章 堡垒（）
一听到有仗打的绿皮们立马兴奋起来，而那些刚休息没多久的士兵们一个个唉声叹气，如行尸走肉般抓起武器跟在绿皮后面，组成了密集阵型。
劳伦斯用挑剔的眼光审视着这些手下，竟没一人能达到她的期望。绿皮们对战斗充满了热诚的期待，但脑袋不怎么好使的特点使他们在战斗开始后很容易忘记保持阵型坚守自己的岗位。而残兵们虽然在之前的战斗中学会了组成战阵分工合作减少伤亡，但他们体力不多，速度太慢且士气低落…至于队长阿蒙，尽管他很强壮，抡起树桩大小的战锤如同呼吸一样简单，但他很容易上头，只能靠劳伦斯不断提醒才能做到刚好不会在激动时把战锤挥到自己人脑袋上的程度。
与之相比，钢蛋带来的小子们进步很大，劳伦斯能看出，他们都曾并肩作战过，站位十分适合一起攻击，相互掩护，并能迅速对钢蛋的调整指令做出反应。也许给他们足够的时间和一个不错的教官，这些常年干着打家劫舍勾当的外乡人，也能成为一支战技优秀的精锐小队，但现在没时间让他们慢慢磨砺战斗技巧了。
好吧，奥兰多公爵曾说过，知人善任是当一个合格领袖的前提，每个人都是一枚不完整的棋子，把他们放置在合适的位置才能事半功倍。但现在没什么时间让劳伦斯考虑该如何给手下安排工作了，她只能反复叮嘱绿皮们保持阵型，别一开战就热血沸腾的冲上去。
不过这样的嘱咐在绿皮们看来似乎只是无关紧要的唠叨。
“列队！重防卫军在前守住阵线，猎兵在后找机会削减敌人数量。我再重复一次，谁要是破坏阵型，就三天没饭吃！别看了，我说的就是你，阿蒙！”
绿皮们哈哈大笑，前天夜训时，他们费了不少时间才学会配合人类作战，不过现在看到阿蒙吃了苍蝇一样的脸色，他们感觉还是值了。
但钢蛋和其他残军没有笑，如果这些兽人觉得自己已经做好了迎接精神考验的准备，那他们就大错特错了。
起风了，来自西北方，中间夹杂着坟墓中淡淡的腐朽味道，阿蒙张大鼻孔吸气，好像一只浮出水面换气的巨鲸一样。士兵们的嘀咕声也渐渐消失了，好像他们也感觉到了什么，只有保持安静，才不会漏听到任何远方传来的动静。
没人喜欢这种压抑的气氛，哨楼上的钟声开始敲响，那是几百年前就在此见证英雄诞生或陨落的古老大钟，它的声音听起来悲凉而苍远。紧接着，第二个钟声响起，它的声音更加低沉，第三声，第四声…终于在钟声响彻整条防线时，地平线上涌出了一道白色的浪潮。
仅仅在不到三分钟的时间里，那道浪潮就迅速扩散开，变成了一道势不可挡的滔天巨浪，无数白花花的骨架向城墙涌来，他们的数量太多了。杂乱的脚步声让钢蛋咽了口口水，骨架摩擦的声音让人牙龈发酸。城墙上的绿皮们也不由得有些惊讶，这些骷髅就好像从地里长出来的一样，铺满了整片沙漠，放眼望去只有白花花的骨架和骨矛与骨刃，沙漠变成了死者的乐园，阳光无精打采的照在他们身上，反射出令人恐惧的光芒。
“俺的妈呀，这恶臭！”人群中某个大块头绿皮突然捂住了鼻子，大声抱怨道：“这比阿蒙大哥一年没洗过的脚还要糟糕一千倍，这是啥玩意？”
劳伦斯也皱了皱眉，远方飘来了令人不快的味道，闻上去就像是腐烂的鹌鹑裹了一层长毛的酸牛奶。这味道让人胃液翻涌，恨不得把隔夜饭都吐出来，也许这就是亡灵军团是许多军队最不想面对的敌人的原因吧，光是这种令人作呕的气味就让不少被热血熏红眼睛的兽人一下子就冷静了下来。
作为指挥官，劳伦斯表现的十分冷静，事实上，她已经下意识的忽略了这股恶臭，把注意力放在了远处几只高大的僵尸身上。那东西的身高比普通骷髅要高出三倍多，皮肤呈灰蓝色，上面覆盖着许多厚厚的疣（或是肿瘤）这使得它们的皮肤看起来比岩石还要坚硬。一想起钢蛋说的情报，劳伦斯就猜到了它们的用途。
“炮手，瞄准那些大个僵尸，准备炮击。”
“不，老…劳伦斯，火炮射程不够，而且那里有反斜面，炮弹的杀伤效果非常有限。而且，现在炮弹只剩下十几颗了，这会用恐怕…”
劳伦斯突然意识到，她印象中的火炮和架在城头的大铁管好像确实不是一种东西。作为一种新式武器，它确实拥有比传统城防武器更实用的功能，但它毕竟不是魔法师手里的橡树棍，想要在这个距离大规模杀伤敌人，还真有点强人所难。
“是这样的，霰弹无法贯穿那种僵尸的表皮，而实心弹虽然能打爆它，但极限射程是没什么准头可言的。如果您想要对付那种僵尸，最好的办法就是等它靠近，大概在三百米左右的距离上，火炮和重弩都可以造成有效杀伤。”钢蛋耐心的解释着，他虽然已经不是指挥官了，但给出一些中肯的建议，能让自己平安回家的可能性要大上几分，所以即使有些害怕劳伦斯发怒，他还是鼓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