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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秀也端起了碗,却悄悄的把上面的糟糠饭拨到一边,将底下的粟米饭三下两下塞进了嘴里。似乎是有些心虚,他看了一眼白羽,正见他一眼瞥了过来,于是眼角挤出了几分微笑。
白羽只当没看见,也对他善意的一笑,夹起面前的一根辣草放在嘴里。
那辣草流出的汁水只要一滴就能让人舌头发麻,咽喉发烫,全身都火辣辣的像火烧一样。
也只有这种辣度的刺激才能咽得下去糟糠饭,否则到了嗓子眼都能被刮住。
“我饱了,哥,你慢点吃。”
将粟米吃完后,白秀看了一眼吃得津津有味的白羽,连尝试一口糟糠饭的勇气都没有就站了起来。
从一生下来他就没吃过糟糠饭,十岁后到学馆上学便住宿,白立每次去探视都会给他带去最好的粮食和腌肉。不菲的学资使得学馆里的伙食也不错,让他就连粟米饭都有些看不上眼了。
不知道是不是触动了他的某根神经,此时此刻他心中微微有些难受。
不过随即想到自己的地位不同,将来更是能飞黄腾达,让父母过上好日子,甚至让这个家搬进上河城,他心中的那点歉意自然也就没留下。
白羽吃了一碗,糟糠饭也没了。他远没到吃饱的程度。
不过他什么也没说,起身走到了墙角,拿起药锄和背篓,对白秀点头笑了笑:“我去采药了。也许,今天回来的很晚。”
如果白秀刚才不是那样嫌弃他,即使看着他独自吃肉,吃粟米饭他也不会有任何意见。而刚才那一幕,已经让他的心彻底冷了。
自始至终他都没看白立一眼,至于那个女人他从九岁起就没再睁眼看过她。
直到十岁那年,她都没少虐待过他,一直到最近两年他找到了“内壮”的锻炼方法,身体和气力一天一个样,她才没敢再动手。
看着白羽的背影消失在远处,白秀笑了笑,“哥的力气好像不小,我看他走路的时候腰腿结实有力,连阿爹都比不上。”
“有什么用?不过是一身的死力气罢了,哪儿如秀儿你?刚才你还没说完,现在给娘说说,这次学馆里的教习又怎么奖励你来着?”白秀娘走过去收拾着碗筷,笑盈盈的看着白秀,就差将他捧在手心上。
白立脸上略有愧疚之色,不过生活不易,在没有选择的情况下,他自然要把所有的资源都留给更有用的那个。
白羽去采摘药草可不是没用,每一次采摘回来的药草都能换上好价钱,否则白秀的学资他根本交不起。
不过他这种本事可不是别人能学得会的,有时候值钱的药草放在别人面前都不认识,还谈什么采摘。
白秀眉飞色舞的说道:“娘,我已经达到了五牛半之力!教习说,只要考核后进入岚风学院,最多修行两年,我很可能会在超过七牛一虎之力的时候跨入真元境,到时候比一般的真元境武者都要强!”
“啊?那可是了不得的大事啊!秀儿,教习真是那么说的吗?我家秀儿真是出息!”
白秀娘放下手上的碗筷,激动的拉着白立的手,差点没跳起来。
她虽然是个妇道人家,可是耳闻目染也知道白秀话中的含义意味着什么。
真元境武者,在他们这个小村落中可是像帝王一样的受尊崇,随便去烈虎拉大山边缘绕绕也能猎杀不少凶兽,到时候不但足够他们全家吃的,还能将多余的肉食散给别的猎户,说不定能顶替现在村长的位子。
白立听了脸上也露出了笑容。
“立哥,我就说了吧?给秀儿多吃些,将来他一定会出息的!你看,秀儿都要成为真元境武者了,到时候直接让村长的位子让出来给你当,我们全家该多有面子!”
白秀娘推了推白立,一半带着撒娇,一半带着自豪。
“嘘,小声些,被人听见了可不好!”白立将手指竖在嘴唇上,敏捷的回身关上了门。
倒是白秀一脸的不在乎,返身端坐在凳子上,学着比较成熟的表情和声音缓缓的说道:“阿爹你也别那么小心,我成为真元境武者是迟早的事。我已经有了打算,到时候会在上河城购下一处庄园,我们全家都搬过去住。我会买两个丫鬟伺候你们,让娘穿上绫罗绸缎,让阿爹每天喝酒,顿顿吃肉。”
他心中想的是学馆内的教习,那份气度和威严刻画在了他心理,时时都想着要模仿。只是教习坐着的是带扶手的靠背椅子,说话的时候两只手时常放在扶手上。而他此时坐的却是残破的板凳,只能将手放在面前的大腿上,倒是让他有些不太合意。
“立哥,你看看我生的秀儿,呜呜……你平日还说我,说我太偏心了!可是,秀儿将来要让我们过上什么样的好日子啊?绫罗绸缎,那是城里头大户人家才能穿上的呀……”
白秀娘歪倒在白立的怀内,高兴的边哭便捶着他宽厚的胸口。
第八章 采药()
边荒生活条件无比艰苦。
可是,烈虎拉大山边缘的凶兽,深处的荒兽,这些猛兽的体内都蕴含着极为丰富的营养。
正因为地域的艰苦和险恶,凶兽荒兽横行霸道,也造就了药草的繁多和珍贵。
当然,越往深处药草的珍贵程度也就越高,边缘的药草大都是些普通的品种,很少能碰上值钱的。
即便是在边缘采集,也有着一定的危险性,有时候运气不好也会碰上凶兽丢了性命。
这些药草,因为是个人冒着生命危险采集的,属于私产,无论收获了什么都不用上交村落。
白羽每次采集到的药草都被白立拿到上河城去换了东西,只是每一次换回来的东西他都没看到。他可不是傻子,早猜出了这些肯定是送到了学馆,供应给了白秀做学资。
每一次白羽都没有说什么,即使吃的是糟糠饭,也从无怨言。
只是这一次,他平生第一次有了不舒服。
猛然一跳过了一道壕沟,他下意识的看了看自己的手。这手上有什么呀?因为长期的劳作和锻炼,他的手掌显得粗壮有力,远不像普通十二三岁少年那样光洁柔润。可是就这手掌采集了药草供应了他的食宿,难道他一点都觉察不出吗?或者,就像那个女人一样,也认为是天经地义的?
“你们,都把我当成了什么?”
白羽狠狠的想着,攀上一座小山,迎面一阵狂风吹过,才让他心情变得好受些。
“呀?我,差点过了警戒线!”
他遥遥听到远处凶兽的咆哮声,左右一看,顿时感觉心中一沉。
这条路相对平坦一些,平日他走惯了,一路奔行如马,在重重心事的压迫下竟然不知不觉就走过了地头。
他的目光放在不远处后方,那里是较为陡峭的大山头,凶兽出没的可能性也被村里的人证实最低。可是,因为安全,采摘的人也多,结果导致山头上的药草越来越少,最后,十天八天也难得有人来一次。
那么贫瘠的地方,他自然不会去,他要去的地方虽然危险,可是收获也绝对丰厚。
他从怀内摸出一个麻布做的小小锦囊,小心打开袋口,从里面取出一株干枯的小草。将袋口扣死重新放回怀内后,他手心相合将小草搓成碎屑,一般抹在裸露的肌肤上,一半吸入鼻中。
这是敛息草,是炼制敛息丹的主要材料。它还有个作用,可以断绝身上的“人气”,除非被凶兽直接看见,否则单凭气息无法嗅出是人类来。
敛息草虽然并不稀罕,可是为了寻找他也化了白羽好些时日。毕竟这里可是烈虎拉大山的外围,凡是药草无论有用没有都已经被村落中的人采集得差不多了。
顺着山头下去,他贴着大树或者岩石潜行,尽量让动静小些。
即便隔绝了凶兽的嗅觉也并没有太过安全,凶兽不仅有着敏锐的嗅觉,它们的听觉同样发达,声音过大,即便隔了十公里它们也能听见,说不定一时起了好气之念便会过来看看。
弯曲行走了好几公里,才见到不远处的那条峡谷。那里生长着不少药草,因为峡谷陡峭,外围又有凶兽时常出没,村落中的人没有一个知道这里的。
在这里,白羽不担心有人会和他争,唯一小心的是别弄得动静太大,引起凶兽的注意就行。
他借着挂在峡谷峭壁上的藤条,一段一段的往下降落。
越是珍贵的药草生长的越是隐蔽,你绝对无法想象大马路上也能长出一株人参果来。
一降再将,白羽显得熟练自如。这些地方也有些药草,每一株还是幼苗,白羽知道不能焚林而猎,自然不会动它们。
药草知识的得来还是偶然,十岁那年他第一次来采药,因为突降大雨,他胡乱躲入了一个山洞内,无意发现背后靠着的石块松动,好奇之下便将其推开,便进了一个洞府。
他没碰上太大的奇遇,这里不过是边荒最普通的山落,有本事的人也不会在这里隐修。
洞府内光秃秃的什么也没有,岩壁上却秘密麻麻画了些图画。这些图画一看就知道是各种药草。从没有品级的到上了品级的珍贵药材,洋洋洒洒不下几千种。非但有图形,还有文字介绍,后面还写了一些丹方以及手法,就像是药典经卷图册。
白羽根骨先天闭合,可是他有着超凡的记忆力,仅仅记了一次就再难忘记。即便因为年代久远已经有些难辨的图形,他也凭借超强的理解力将其推理连贯在了一起,只是不知是否正确。
也幸亏那次,等他下次再来找寻的时候洞府已经消失,一场暴雨引发了山洪,将那处残败的山洞埋没了。
“大运气,竟然找到一株地玄参!”
在一块陡崖上踩稳,白羽刚要寻找下一个落脚点,就见到一株植株和其余的不太一样。熟记药典让他一眼就辨认出了它的来历,心里顿时乐开了花。
从背篓内取出药锄,三下两下就将周围山土和碎石清除,逐渐露出了一段粗壮的根系。他顺着根系再往里掏了几把,微微一用力便将整个根系拔了出来。
地玄参,上面的藤叶也是一种药草,价值却不大,远不如根系来的值钱。按照岩洞药典记载,地玄参功能“补五脏,止消渴,通血脉,破坚积”。即使从来没直接卖过药草,白羽也知道其价值不菲,因为一些够得上品级的丹方上能反复用到这种药草。
若是平常的时候,白羽肚子再饿首先想到的也是白秀。
只是这一次他的确寒了心,将粗壮的根实胡乱擦了擦,他想都没想就往嘴里送。
淡淡的苦涩夹杂着一丝甘甜的汁水从口腔流入喉咙,再沿着干渴的喉咙管下行。
他微微闭上眼睛,便“看”到这些药液仿佛散开的烟弹一样,流着流着就碎成了千万颗粒,融进了粗大的血管筋脉中去。而筋脉得了滋润也活跃了几分,不但光洁了一些,还隐隐有股气劲在往前端延伸。
这是气血长期亏损,筋脉养分枯竭的表现。
吃完一株地玄参,顿时让他浑身气息都冲到了自己巅峰状态,双目中神光充足,左右一转,居然无意间看到十几米外一处岩壁上长着一撮浅蓝色的小草。
“那是乌头草,剧毒。不过加入天南星、呋麻子、石花和玉柏汁后,能炼出通痹丹,治疗筋脉枯竭药到病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