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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二章 一道长廊(下)()
人在生命临近无比凶险或者说面临死亡的时候,最缺乏的是什么?是冷静!
姬晨不缺乏冷静,他冷静的近乎于发指!发指的近乎于令人难以置信的程度,你可以认为自虐。
自从修罗海进入他的体内,神念进度之快,令人乍舌!自七岁起,被师傅逆天改命,强行将一个从未修行的孩子推至地境巅峰,然后便自行身消道损,无法想像那七年来姬晨境界从未在大佛寺提高,到底经历什么样的痛苦和煎熬?
直到出寺,才境界略有提升,果然,行走天下才是修行最好的旅程,在这无比艰辛的旅途中,也可以这样认为,十二年的时间里为他打下了无比坚实的基础。
但再坚实的基础都需要境界的提升和神识相互照应,神念在迅速提升为神识的过程中,远远到达以前未知的领域,由此而来产生的弊端在此时显现出来。
出于对九曲十八廊内的这些无法遮挡的暗箭或者明器,再神妙的身法、再迅捷的速度也无法逃脱出去,似乎除了硬抗?姬晨想不到其他的办法。
身体内的真元所剩不多,即便数千枚灵石化为灰烬,对于真元的补充也要时间来慢慢发酵,血液即使再多也有限,除了自身的防御,不知前方还能遇到什么样的凶险,如果速度再能快一些,眼前数百丈的距离自然不会成为什么问题,这就是他此时此刻心里最真实的想法。
无数的箭矢在第一轮已经放空,这些箭矢无视真元的防御,即便血脉觉醒造成的变态身体强悍程度,在秦皇图的拼斗中早已受了重伤,此番这些寻常凡铁造成的箭矢,也能对他造成伤上加伤。
姬晨脑海里如电光火石一般估算了一下,至少有十余枚箭矢插进了身体的两侧,虽没刺进脏腑之内,但箭尖深埋于皮肉之间。阵阵痛意不断传来,不断撕裂他的心神。
耳边再次传来咔咔咔的机栝声响,很明显这是第二轮的即将就要齐射,第一次的齐射就已经将他的速度变缓,身后的铁锤猛然击在他的背后,来自锤尖数股强大并且夹杂着螺旋劲撞进自己的身体,这本就是姬晨想要得到最好的局面。
如果想让自己的速度变得更迅更急,光凭自身根本无法破局,无视那些箭雨,双手和真元护住头部与身体致命的部位,在这狭小的空间里,任凭那些寻常的箭矢风吹雨打去。
就在数股螺旋劲伺机要破坏脏腑的时刻,体内为数不多的真元在神识的指引下,迅速的将大部分螺旋劲力传送至脚下,后背的青衣散裂,露出白皙的皮肤,仿佛能看到肌肉似乎发出奇异的颤抖,就像海岸的潮水迅速向岸边涌去。
烟尘大起,无数年间积攒下或者落下的无数强者枯骨化为碎屑,如同通道内突然飘起了雪花,以姬晨脚掌为中心的地面霎那间出现了蛛网般的龟裂,无数裂缝蔓延四起,同时,一声清啸由溢出鲜血的薄唇响起。
那是再也压制不住的伤势,即便无视伤痛,但那些伤痛却真实存在,在残余不多的螺旋劲力撞击下,再也无法保持平静,血液四散惊起向着脑海里逼去,只有喊出声才能化解心中的血腥和眼里的眩晕,清啸声透着沙哑,仿佛猛虎受伤后的愤怒,但依然嘹亮,在通道内不断回响。
姬晨的身体就像是箭矢,却比箭矢更快,以无法言以企及的速度瞬间消失,第二次的箭雨随之而来,相互射在两侧的石壁间,发出叮叮咚咚的声音,,溅起无数火光花雨,地上无数铁链拉起的倒钩根本没有起到任何作用,好像只能拦阻那些被姬晨惊起的无数枯骨碎屑,以及溅起的烟尘。
曾在姬晨身上停留过的十几只箭矢,在他身形消失的那一瞬间,已被震散,死死地插在石壁上,其中一只箭矢无巧不成书被震落而回到暗洞,射落在暗洞内的机栝箭匣上,发出哐的一声,这件机栝未及激发便已被震散,匣中的无数细小箭矢便已散落一地。
长廊内的无数机关已经全部开启,姬晨曾经走过的路段也有相同的画面,有些地段更多了一些暗板,暗板下露出幽黑地洞口,不知几许深,洞内有一些微弱的灯光,灯光下反衬着耀眼的寒芒,但这些无论是明的或是暗的东西,在秦羽的惶恐错愕中,根本就没有起到应有的作用。
当秦羽在看到点与面相结合时,知道长廊内的锤面最终撞向姬晨的身体,他不由得感到一些失落后的欣喜,但为之而来姬晨身影的消失,让他无比的恐慌,下意识的跌坐于地面而茫然不知所措,随之而来的恐惧已经影响了他的思绪,他像傻了一般静静端坐于原地,死死盯着阵枢上显示的画面,久久不语,不知过了多少时间,才想起应该告诉自己无比强大的哥哥,灰败的气色满是绝望,甚至在起身之前,本是极为重视仪表的他,已经忘记了拍打身上沾上灰尘,跌跌撞撞跑向屋外而去。
姬晨最终出了长廊,身上满是伤痕,满以为遇到的是密室或者是石屋一些的东西,谁知眼前是一座孤峰,浑圆天成,根本看不到一丝缝隙,神识跟随灰线到达这里就突然消失,就像做了一场梦一般。
他像一只迷途的羔羊一样,刚刚从黑暗看到光明,一下子撞到南墙上,再也压抑不住的伤势与心情,仿佛跌到无尽的深渊,喉间一口鲜血无意识地喷向了山脚,顿时染红了一片。
以为出了长廊,谁知还在阵法的长廊内,这一刻的心情就好像从小到大从没有走出成长的长廊里,廊廊之间皆不从心意,无论是在何时何地,他都没有放弃过,即便在弯月镇遇刺,剑刺心脏只剩一分,他也没有放弃。但此时,蓝色的双眼已不再清澈,不再有神,不在聚焦,只剩下涣散,眼前发黑,呈现的尽是灰败的情绪,此山此景,哪怕是他精气神全盛的时期,也不可能血染整个山体。
姬晨绝望了!
第一百零三章 生?死?()
不知到了何时,天上的光线没有一丝杂色,显得炽烈而璀璨,雨后的天空仿佛被抹洗过一遍,丝毫见不到一点云彩。就在此时,不知为何,突然间,光线变得暗淡起来,仿佛预示着什么事情将要发生。
柳谛村村民在葛风的带领下,早已做完对姬晨等人的祈祷,或者是祝福,怔怔地望着虎丘山,眼前的画面让他们无比的震惊。
沟壑里、新添的坟头上、村内的自家酒肆内外,包括青楼二三层楼廊间站满了人,。。。。。。可以说除了虎丘山宗内,方圆八百里地所有的凡俗都在看着。
眼前的画面,在这里面可能只有经常流连忘返酒肆里的食客与纵情尽欢青楼的女子,最能感同身受,但也超乎他们的想象。以往对宗门弟子经历过的种种印象,醉酒后得意忘形下指尖或明或暗的光芒,或者在余欢后失态下做出的或冷或热、或风或浪、或云或雨、或水或冰。。。。。。曾经以为的神迹和眼下的场景相比,或许根本不值一提。
他们见到了只有在某些画影里才能见到龙,曾经以为这些画面只能认为是人类向往的图腾,却在此时无比真实的出现在他们的眼前。这还不是最主要的,眼前的龙不断的喷出水浪,水浪溅在虎丘山空中,那里明明什么也没有,却溅起了千层水花。
山门前那四颗虬龙般的榕树,曾在那里默默屹立了数千年时间,也在此时像活了过来,仿佛巨人发疯一般攻击着虎丘山,枝影重重,劲风宏宏,山门前的两侧崖壁已然坍塌,更加无比清晰的展现在他们眼中。
空中的千层浪、漫天飞舞的枝叶、坍塌滚落下的巨石、无比强大的红色巨龙、清湖溅起的巨浪,仿佛整个虎丘山都活了,地面上传来的震动,好像征兆着天塌地陷。
只有虎丘山山上一片死寂,仿佛那里什么也没有发生。但正因为这样,才显得虎丘山那里是无比的恐怖与可怕。
普通民众就是这样,他们寄托于祝福、寄托于希望、寄托于奇迹的发生,然而眼下的诡异情景让他们所有的希冀,随着时间慢慢的流逝,情绪就会慢慢变得焦躁,恐惧慢慢就会升华,渐渐变得不安,不安期于失望,这些情绪一旦纠结在一起,慢慢也就变成了绝望。
没人注意到天色为何变暗,似乎本就如此,情绪一旦低落,似乎整个天宇也应该变得黯淡。就连温柔乡内的青楼女子,厚厚的粉彩下也掩饰不住忧郁的心情,奢华无比的二三层所有人都在沉默无语,都在绝望中等待。
奉先老祖等人以生命精气撑起的滚滚洪流,看起来已日渐细微,他们的衣襟尽湿,面色如枯槁一般,再也看不到来时的丰姿。十五息的时间眼看就要一晃而过,他惨然的望着与自己相依为伴的各位后辈,竟在此时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在这场真正的生死较量当中,双方都在以柔胜强,但真正的生死考量,看起来最终以虎丘山胜利而告终?
奉先老祖在此时才清醒的认识到,在这场不以胜败为目的,而以生死为考验的生死面前,他们的实力与秦皇图真正相比,似乎是何等的不堪。
生死无大事。奉先老祖时日无多,不算这场生死之战,他曾经满打满算,剩下的时日不足十余年,此番前来,他没有告诉任何人寿元将尽,从没有考虑过生死的他,却将所有人带入了生死之地。
这是他的大意!令他欣慰的是,在这危难的时刻,他所带来的后辈已经不惧生死,而是在生死面前经历生死,无论此番征战中能剩下几个后辈,他们在以后的修士界必能成就大器。
这些剩下的后辈在此番征战中,如果能冲出这所阵域,往后他们的招式与术法必会更加凌厉。但是没有如果,现在考虑的是,应该是怎么活下去,是的,活下去。
奉先老祖想到这里,蓦然一声大吼,本已是枯槁的面色急剧消瘦,合体的灰袍突然变得宽松,仿佛在下一刻就要脱落下去,他的目已赤,只在片息,无比高大的身材急剧缩小,但生命精气形成的洪龙更添威势。
不足尺余的阵罩豁口又被重新拉开了距离,在奉先老祖的带领下,剩余的郭氏族人像发了疯一般冲将过去,空气中弥漫着数不清的锋锐喘流,更增无尽杀意。
秦皇图紧跟着姬晨身影而去,不知为何突然进入廊坊前顿住了身形,望着阵罩天外,眼睛微眯,嘴角上扬,血色的伤疤愈发显得狰狞,但整个神情显得极为轻蔑的意味。
他看到了阵罩外的红龙激发出仿佛万丈的水浪,依然无法动摇阵法的一丝根本,余光扫视了一下千丈外苦苦挣扎的三位敌人,眼看着被撕开的阵罩好像在下一刻就要闭合,这一刻他的心情是那样无比的舒畅。
心里想着:终究还是不自量力,想攻破我虎丘山,谈何容易?让你们死无葬身之地!
但在下一刻,红龙停下了进攻,飞到阵的中央,紧跟着从空中落下一个娇小的身影,秦皇图当然认得那是谁,那是墨惊天的女儿——墨影儿,他轻蔑的唇角更加浓重。
便是墨惊天亲自前来那又如何,还不是一样!
如是想着,果不其然,落在阵罩上的墨影儿哪怕是没有一丝停留,便被无匹的阵法力量震飞直射天际,好像微不足道的石子一样,震伤了内腹,鲜血激荡,震散了鬓发,根根青丝随风而舞,震落了头上的凤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