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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国崽子们贼心不死,确实可恶,这破坏合纵一事,也的确是势在必行,但若是因为这一点原因,就匆忙地决定招安罗刹族,臣认为,太过不妥,这些异族,生有反骨,都是反复无常之辈,关键时刻若是对我们倒戈一击,只怕会得不偿失,而且幽州边军和百姓们与其作战多年,双方都有了血海深仇,这种仇恨,不是那么容易放下的,若是贸然招降,实在是对那些战死的将士们太不公平了。”
他本就是幽州军出身,在军中待了很多年,后来才被许家看重,将之送入朝堂,对这些事,自然是有发言权的,而且事实也的确如他所言,与其用自己的血肉去养一条随时会反咬一口的白眼狼,那还真不如另外想办法。
顾苍转过头,眯着眼睛看向了另外一边的许仕杰,语气非常直白地道:“那许将军可有办法?”
许仕杰亦是转过头,瞪着一双狼目看着顾苍,十分坦诚地道:“回秦王的话,臣没有,可臣绝不赞同用朝廷的血肉去供养一头白眼狼,若是陛下决心要拿下沙海,臣请缨,愿意为朝廷先锋,绝不推辞!”
说完,他猛地一甩甲胄的裙摆,再朝着龙椅上的顾懿抱拳行礼,然后深深一拜。
话都说到了这个份上,龙椅上的顾懿当即宽慰道:“好了好了,许爱卿,不用行此大礼了,此事,朕已有定计,若是只用些普通的珠宝,茶叶和瓷器等物便可将其打发的话,那便由得老五去吧,老五是朕看着长大的,他的性子,朕是清楚的,不骄不躁,谋定而后动,若非是有绝对把握的事情,他是不会主动上书的,朕觉得,可以先让老五试试看,若是可以,就算大功一件,若是不可,那再行商量。”
许仕杰面色一变,一想到大将军府发来的密函,还待再说些什么,龙椅上的顾懿突然摆摆手道:“好了,此事就到此为止了,招安罗刹族的诏书由你们中书省来草拟,再另封河东郡王为特使,招安罗刹族,一切事物,只要河东郡王找朝廷要的,都发给他!”
中书省是什么地方?
那本就是顾苍的亲外公,苏皇后父亲苏孺文的保留地,整个中书省上下,几乎全都是老人的门生旧吏,既然顾苍都已经发话了,那明显是要支持五皇子的,他们这时候哪里会犹豫,不再给许仕杰申辩的机会,赶紧就站了出来,一边行礼,一边高声地答应了下来。
许仕杰见状,亦是十分无奈,嘴巴张了又张,在对上皇上意味深长的眼神之后,最后还是低下了头,没敢再说什么。
既然皇帝都已经退后一步了,他一个做臣子的,难道还要再咄咄逼人不成?更何况这个眼神,意思都已经很明显了,而他呢,对他恩重如山的老将军都已经死了好几年了,他来京城也已经有十余年了,这些年为许家,不说劳心劳力,仁至义尽吧,总之该还的恩,也还的差不多了,现在没必要为了许家,把自己都栽进去吧。
他已经官居二品了,要他冒着得罪皇上的风险再去争辩,他可不愿意。
“好了。”龙椅上的顾懿猛地一拍扶手,朗声道,“还有一事,朕欲打通数条运河,串联全国,不过考虑到这运河之事,耗资巨大,需要的人力物力,无可衡量,而且不是一朝一夕可以完成,为了减少朝廷和百姓的负担,朕思虑再三之后决定,先抽调民夫凿通从江州到京城的这一条线路,以原本前朝就有的航道为基础,再行扩建,想来应当不难,只是思来想去,无可以做监工之人,不知哪位爱卿,愿意出来为朕分忧啊。”
这件事一说,底下的人都十分默契的没有出声,毕竟大家都明白,这件事早在年前就已经在内阁商量好了的,现在再这么问,也就只是走个形式而已,哪个愣头青会在这时候冒头。
更何况做监工这种事,本来就是费力不讨好,上下都要找你要交代,属于最难做的那种苦差,如果不是陛下钦点,他们巴不得不落到自己头上。
果不其然,就只有顾海站了出来,满脸苦涩,有气无力地拱手道:“儿臣顾海,愿为父皇分忧。”
他一站出来,底下的江州党中人,全都面露无奈之色。
朝廷打压江州出身的读书人已经很多年了,他们这些世家出身的,都坐不到要职,礼部虽然看似地位最高,而且礼部尚书一般来说之后的仕途会非常坦荡,很容易就可以接三省长官的班,可就实际权责而言,甚至都比不得兵部和刑部,更别说六部之首的吏部了,说白了,就是个地位很高,而且发展势头很好,但权力极轻的闲散衙门,这时候他们也无法出言反对,毕竟这件事,早在年前便已经为各方势力所默认了。
他们明白,皇上这是要拿江州人对付江州人,以此扫平运河建设途中一切可能发生的不好的事宜,毕竟主管人乃是四皇子,要是办事不利,是老四的责任,江州人没办法不帮他,可要是真的弄好了,好处又都会落在提出此事的太子身上,稍加运作,四皇子便只能分得一点点名声和苦劳,故而顾海才会哭丧着一张脸,因为这确实是件出力不讨好的事。
况且要做这监工,后面两年估计都回不了京城了,到时候,自己又拿什么跟老二老三争呢?
第六十八章 夜府一餐()
位于凉国京城的东城区里,经过了整整三代人的经营,占地可谓极为广阔的夜府之中。
刚刚才坐着自家的马车从皇宫里回来的夜知槐,入了府,一如既往的没有让下人服侍,自己独自进行了简单的梳洗之后,又脱下了身上厚重的官服,换了一套朴素的布衣到了厅堂里,就准备开始吃午饭了,时间如寻常人家一样,都是午时。
夜知槐每餐都吃的非常清淡,一如他平日里的生活,没有什么特别有意思的地方,而且饭菜的份量也不多,因为夜府里的人本来就少,根本不像其他人的家中,两三代人,数房小妾,一大家子人全部聚在一张桌子上,每到吃饭都要做上满满一桌子的菜,还得有十几个下人服侍在旁边。
夜府的厅堂里,偌大的八仙桌上,拢共就放了两个菜,一个是汤,一个是青菜,汤是新炖的猪肚莲子汤,由猪肚加莲子炖成,有养心安神,补气养肾等功效,因为夜知槐畏寒,这些天里天气又有些变冷,便想着喝点暖胃的东西。
汤里的内容也不算特别丰盛,没有其他人家做的那么琳琅满目,放上很多好东西,就真的只是一些便宜的猪肚和莲子,青菜也不过就是最普通的白菜,糖醋味,算是他最喜欢的口味了,再加上一碗白饭,这就算是他的午餐了。
像他们这种居住在东城区里的人家,普遍都是有官身的,有朝廷的补贴,府邸建造得都十分阔气,家里不缺钱,一般都是由城外的农民们每日按时送来新鲜的蔬菜,瓜果和肉食,是不需要府里的下人们再特别去西城区的集市里采购的。
夜家跟一般人家里一样,一直都保持着过午不食的传统,故而真到了要忙的时候,其实他一天也就这么简简单单的一顿,毕竟早上还要去朝会,也来不及吃饭。
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就算是吃饭,也都是有着固定的时间和规矩,如无意外,晚上是不会开伙的,这是规矩。
他这边吃饭,那位府上的老管家就安静地守在旁边。
整个屋子里,除了这两人以外,就没有别人了,仆人是不需要的,而夜家枝叶凋零,他妻子早死,两个儿子都被故意放在外面,整个夜家里,真正姓夜的,也就夜知槐一人罢了。
夜知槐吃饭很有规律,一直都保持着一口菜,一口饭,一口汤的顺序,他吃的很慢,哪怕猪肚其实炖的已经很软烂了,仍然要匀速地嚼动十余次才肯咽下。
除了动筷子夹东西的声音以外,整个屋子里,就没有其他的声音了,既不会有碗筷碰撞的声音,更没有咀嚼声,因为这些都是极其失礼的,他不说话,旁边的管家也不会张嘴。
一碗饭吃完之后,夜知槐就顺势放下了筷子,旁边一直候着的老管家正要如同往常一样去收拾,他突然摸着自己的肚子,然后伸出手拦住了旁边的老管家。
老管家心中虽然不解,但脸上仍然没有露出什么特别的表情,就只是静静地候在一旁,既然自家主子没有发话,他也就继续恭敬地站在旁边等着就是了。
沉默了数息之后,夜知槐这才淡淡地开口道:“帮我再添一碗吧。”
说着,便伸手朝着旁边的老人递出了手里的白碗。
老人看得心中一惊,眼皮子一挑,忍不住就抬起头来,几乎是瞬间就看出了夜知槐眉眼之间隐藏极深的那一丝喜色。
“哎,好!老爷稍等。”
老人轻轻地点了点头,赶紧接过了碗,然后就朝着屋外走去。
夜知槐就这样一个人端坐在桌旁,腰杆挺得笔直,比之一般的军伍中人还要标准,如老管家心想的一样,他今日的确是有些开心,这五皇子,总算是肯做点事情了,往日他其实最怕的就是这人自暴自弃,一个人什么也不干,那他就算是有圣族的帮助,也不好扶持他上位,毕竟凉国不像其他的国家,要想上位登基,没有一点点成绩,那是万万不行的,现在他终于看到了顾玄的努力,自然十分开心。
至于招安罗刹族嘛。。。。。。
夜知槐能当上一国的吏部尚书,手握官员评定升迁的权利,官居正二品,那自然不是个蠢人,他很清楚这件事若是真的成了,会是多大的功劳,以及会带来多大的声望。
要知道,罗刹族可是与凉国为敌多年了,二十余年前,又出了袭击黄沙县,屠尽三镇,掠夺数千百姓的事情,这些外族在民间的声望一直不好,甚至还有上书朝廷,希望朝廷发兵将他们屠杀干净的声音,现在若能不费一兵一卒就将其收服,那该是多大的功绩和声望?
更别说从凉国对南地的战略上而言,要北上,就得要越过这四方势力,一旦收服了罗刹族,等于将整个沙海尽在掌握,把整个合纵之势拦腰斩断,如此功绩,确实会对日后的夺嫡之事非常有利。
虽然他不知道其中具体的细节,但是这不妨碍他力所能及的为顾玄提供一些帮助。
“不过这种事也该跟我通通气才对。”
其实夜知槐唯一有些不满的点便是这个,若是能早点通知到他,那事情就会好办许多。
五皇子他久居宫中,不通政事,或许是不知道我这吏部尚书到底有多大的能量?
要知道,明面上说是三省,但彼此之间实际地位的高低其实是很不一样的,奸臣乱权的时候,与宫里的宦官们勾结,蒙蔽君上,那自然是属能够代替陛下传递圣谕的门下省势力最大,毕竟他们能够直达圣听,甚至于可以做到假传圣旨,掌控朝权,可现在这种君上严明,事无巨细都会自己处理的时代,当属尚书省的能量最大,毕竟真正落到了实处,行使具体职能的,是尚书省下属的六部,而非中书省和门下省。
而吏部身为六部之首,其掌控的权柄,更是远超一般人的想象。
吏部掌握着官员的升迁,以及评定考核等事,这就等于将官员的把柄完全给握在了手里,皇上关注哪个官员,也一定是差人从吏部调出,翻阅他的档案和历年的评语,哪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