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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自己,而毫无抵抗之力,那种可怖的感觉,他可不想再体会第二次。
当端木朔风终于开口说话的那一刹那,他抓紧机会,松了口气。
他知道,若非是因为自己这些年确实有不少的功劳,不然以端木朔风的性子,他恐怕连解释的机会都没有,而他最怕的,也是这一点。
这种要走帝道之人,是想要把目光所及的一切都掌握在手中的,他们是绝不允许自己的手下不听自己的调令,不提前向自己汇报就擅自行动的。
他们允许手下人傻,但决不允许他们自作聪明。
魏平闻言,不敢怠慢分毫,赶紧走上前,规规矩矩地执臣子礼回答道:“太子,属下之所以如此做,既有私心,亦有大义!”
端木朔风原本冷冽如冰的面孔上,突然多了一丝感兴趣的样子,马上询问道:“哦?那我倒真想听听看你的私心和大义到底是什么。”
如果手下人的能力可以超过他所犯下的过错,那他端木朔风也不介意敲打过后,放过他们一次,他只是掌控欲太强,却并非是毫无容人之量。
魏平明白,说不好,自己这条命,就要交代在这里了。
他深吸了一口气,仰起头,眼中锋芒毕露,一改先前一直以来甘做配角和垂首低眉的小人物的低下卑微之感,脸上突然就绽放出了一股狂放的气息。
如此一幕,反倒是更对端木朔风的胃口,当下也不由得对此人高看了几分。
当初让此人作为暗子潜伏在京城,替远在祁连山的他暗中调控京城局势,其实多是看中了此人的能力与他与生俱来的一种,很难让人心生怀疑的沉稳气质,却未曾想,此人竟然也有如此狂浪的一面。
敢在他端木朔风面前伸爪子的,他都很欣赏。
魏平再度朝其一拱手,哪怕要行狂人之举,在端木朔风面前,也得先把礼节给做足了,然后才道:“太子,属下的私心其实很简单,因为属下自觉自己的能力,远不止在京城做一个见不得光的角色,此刻恰逢乱世,大丈夫当争一个青史留名,光宗耀祖,这次自作主张,的确是属下的错,太子无论要怎样惩罚属下,属下都甘愿受罚!”
说着,便直接跪了下来,朝着主位上的端木朔风,往地上狠狠地磕了三个响头。
待得他重新站起身来后,身子还轻轻地摇晃了两下,因为用力过猛,他额头上已经满是鲜血。
然而端木朔风就只是坐在台上,目光森冷地看着下面发生的这一切,如天神看人间,无喜无悲。
魏平毫不气垒,再度开口道:“希望太子能给属下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日后能够前往祁连山,替太子出谋划策,哪怕是为太子肝脑涂地,亦是在所不辞!若是侥幸能在日后建功立业,而且留得残躯,也望太子届时能够不吝赐予属下一个正式的爵位,开山建府,树碑立传,光耀门楣!”
话说到这里后,端木朔风心中原本对魏平擅自行动的那股子杀意,已经消散了一大半了。
他端木朔风,最不能忍受的,就是手下人不提前请示就擅自行动,这在他看来,是死罪,哪怕这次因为种种原因算了,下次被他抓到了机会,也要将其清算,以儆效尤。
因为手下人不听他的话就擅自行动,就代表他们有自己的欲望,要脱离他的掌控,所以他绝不可能无动于衷。
但像魏平这样的,敢于把自己的目的和欲望都说出来的,那不管是高尚的,还是低劣的,不管是为了封侯拜相,名垂青史,还是为了妻妾成群,招摇过市,总之他们的欲望摆在了明面上,这就代表他们还在自己的掌握之下,只要自己能够满足对方心中的欲望,给予对方想要的,那他们就永远不会反叛。
所以哪怕魏平犯了这等错事,可加上一个大丈夫当建功立业,也就勉强能说得过去了,他能够容忍对方,而且敢于在他面前来毛遂自荐的,多少还是有些真本事,若是就这么死了,实在是可惜。
更何况他端木朔风走的是凌驾于一切之上,以己心御苍生的帝王之道,而帝王之术,莫过于制衡两个字,只有当手下人都在互相掣肘,党争倾轧,妄图压倒对方的时候,他这个帝王的位置,才能坐的稳当,坐的牢固,若是手下人一家独大,乃至于觊觎于他的时候,那他这皇帝的位置,就未必能再坐稳当了。
别的不说,就说那前任晋帝上官鸣为何会放任大司空蔡京害死前任大司马,除开他本身就昏庸无能以外,更多的,还是生于帝王家必须学会的制衡臣子,这也是为何新任大司马陈燮虎明明根基并不牢固,却会坐的那么安稳,这也是为了制衡,所有的道理,就是这么简单。
不制衡,手下人就会架空天子,所谓的皇帝,就是一个空壳子。
扶持一方,打压另外一方,一方倒台之后,马上又有新的一方站起来,不怕新贵们乱来,反正出了不可压下的事后,拿他们顶罪平息各方的怨恨就行了,只要自己屁股底下的皇位能稳当,那就够了。
可现在,属于吴珩的势力,似乎就有些过大了,而且他是谋士出身,在玩手段的方面,武将很难与之抗衡,不管是出声尉迟家的尉迟惇,还是本身就已经倾向吴珩的新星谢厚胤,都很难制衡于他,现在若有机会,他不介意顺势把这个魏平扶起来,前提是他要有这个本事。
所以端木朔风只是淡淡地吐出了三个字:“继续说。”
魏平闻言,顿时心中大定。
他赌对了!
端木朔风此人,要想在他面前办事,姿态该低的时候要低,该高的时候就要高,如此,才能得到他的赏识和重用,同时又不会被他当垃圾一样地抛弃。
有时候,危险即是机遇。
“至于大义,属下有两点要说,第一,这黄天教在岭南三郡已经根深蒂固,很难根除,若要强行取缔,恐生大乱,更何况属下仔细研读过他们的教义,属下觉得让他们坐大,非但没有任何问题,反而会有帮助,哪怕坐大了,也很难对太子您产生威胁,相反,有他们相助,太子您更能师出有名,攻取大凉,哪怕僵持数年,百姓都不会产生怨言!”
这些话,就有些过于直白了。
端木朔风把眼睛一眯,放射出如猛虎看待猎物一样的危险光芒,看对方的意思,是已经知道,还是说揣摩出了自己要主动攻取凉国的意思了。
不过这些倒是不重要,重要的是,如果真能如他所说,那倒确实帮自己解决了一个大难题。
师出有名,这很重要。
圣人说,得道者多助,失道者寡助。
师出无名,百姓就会对战争的理由产生怀疑,军心就会在僵持或者打了败仗后产生动摇。
这些人,是很难为了他端木朔风一个人的理想而去付出生命,可若是为这次讨伐冠上了好的名头,就很容易在关键的时候稳住军心。
魏平见端木朔风沉着脸不说话,当即又加了道:“太子,属下想说一句大不敬的话,还请太子恕罪。”
端木朔风抬起头,看向下方,语气平静地道:“但说无妨。”
魏平上前一步,鼓足了勇气道:“您在这太子之位上,待得过于久了!”
端木朔风眼神一凝,霍然站起身来,一股杀气,弥漫了整个大厅
第四十六章 君权谁授之()
位于整个卫州正中心的卫国京城之中,用于镇压国运的皇宫里,此刻虽已是夜色幽深之时,可皇宫各处灯火通明,照得四下各处如白昼一般清晰可见,一队队大内带刀侍卫跟随着禁卫军统领在宫里四处穿梭,循环往复,绕着皇宫彻夜值守,防止一切可疑之人潜入,一位位年龄尚幼的宫女和内监们提着灯笼,小心谨慎地守着自己该守的班,不敢有丝毫的怠慢。
整个皇宫无论是白天还是夜里,就好像一座巨大的蚁巢,里面的蚂蚁们各司其职,来来往往,互相碰面了,也甚少有停下打声招呼的,如此没有人情味的地方,也无怪不少人视之为天下头等大的桎梏“监牢”。
好在自从那位神秘莫测的黄天教教主入宫面圣,得到当朝皇帝陛下端木磊的青睐后,整个皇宫的气氛倒是好转了不少。
毕竟这老皇帝端木磊,为老不尊,越老越好色的名头,那是整个卫国,朝野内外都有名的,不然端木华允等人哪儿会想到用美人诱惑父亲,借以达到废除端木朔风的目的。
身为一国之君,说一不二,甚少有胆子足,骨头硬的敢直言进谏,就算偶尔有这种肱骨忠臣,官场之清流,那也算是跟其他所有人对上了,哪儿有不被打压的,好一点的,贬黜,滚得越远越好,差一点的,只怕当朝就被砍头了。
权势顶天,又无人制约,自然纵欲,这是很正常的事,如端木朔风这样,一心想要发动战争,登顶南地,成为南地之王的,不也是为了一己私欲而不顾他人劝说的么?
后宫中,一处最近新修的大殿里,老皇帝端木磊一身素雅白净的宽袍大袖,由宫里的织工精心缝制,他安静地跪坐在一张蒲草编织而成的蒲团上,矗立在他面前的,是一尊放置在供桌后面,哪怕不算底下的神台,也高达三丈的巨大神像。
这就是黄天教所信奉的唯一真神,也就是所谓的世界造物主,是远在天宫的父神。
通体为乳白色的高大神像,面目依稀可见是一位大胡子老人的样子,他身材挺拔,高大健壮,宛如远古巨人,似乎要支撑起整个天幕穹顶,他面目威严,双眼之中,仿佛闪烁着神性的光芒,他一手环抱象征着黄天教教义的圣典,一手握着造物的权杖,神态威仪,恍若苍天降世。
不得不说,能雕刻出这座神像的工匠,非得是整个南地最杰出的那一批人不可。
整座殿宇之中,在神像的四周,都放置有一排排木质的支架,上面有序地摆放着一根根白色的蜡烛,再为整个环境平添了一丝庄严与肃穆。
端木磊跪坐在神像的面前,先把自己的双手叠放在一起,手心朝外,手背紧贴额头,闭着眼睛,表情无比严肃地朝着父神的神像跪拜了下去。
他口中低声念诵着源自黄天教教主所亲手编写的圣典,据称是神亲自说于他听的种种言语,表情无比的庄重。
为了保证他每日敬神礼神的过程不会被人所打扰,所以整个屋里屋外,除了他之外,没有一个人,就连例行该陪在皇帝身边的内监与侍卫们,也都统统地被他给赶到了屋外等候,没有他的命令,一律不许入内,否则就是死罪。
然而,就在这空旷寂静的礼神之地,一阵沉稳的脚步声,突然不疾不徐地从他身后的地方传来,越来越近。
老皇帝端木磊听见了,不过作为此地的主人,不,是作为整个卫国的主人,他连头也没回,仍旧是跪坐在蒲团上,闭目沉声念诵完了每次礼神时该念诵的全部内容,这才睁开眼,冷声道:“不是说过,让你们不要进来么?”
转瞬间,他又低下头,朝着面前的神像恭敬一拜,口中喃喃道:“父神在上,朕不该因为一点小事就心生杀意,不过看在是为了维持此地清净的份上,还请您原谅朕的罪过。”
就在他说完了这句话,准备站起身,解决一下后面这个胆大包天的下人时,从他的后面,却传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