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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这时,远方冷风呼啸,吹来了一阵阵让他无比熟悉的味道。
那是他宿命里的敌人来了!
他整个人小心地趴在背坡上,从一丛茂密的草堆里稍微探出一双如老鹰般有神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底下,却见远处有一支庞大的队伍,一支他做梦都在想的队伍,正在缓缓地朝着这边行来,而对方四散开来的斥候队伍,已经离他们很近了,眼看就要踏上这边的山坡。
这是没办法的事,哪怕呼延实之死对他们的打击再大,哪怕是再六神无主,再昏庸的将领,也不可能在行军途中不派出探子在四周探路的,更何况他们明知道正有一群饿狼在远处虎视眈眈地盯着他们,就更加不可能不做防备。
曹焱连头也没回,就只是将左手往后伸出,朝着后面轻轻一推,整个队伍彼此传递着这提前约定好的手语,罗刹族汉子们马上默默地后退,然后就地匍匐了下来,整个过程,竟然没有发出一点多余的声音。
没过多久,有十余个身披轻甲的探子依次跑上了山坡,草草一扫,没有发现一个人。
更远处那些齐腰深的草丛里具体是什么情况,他们也看不清楚,再加上因为一路行来,一直都没出问题,长时间的过度专注,这时候他们也有些疲累了,觉得无恙,也未跑远再探查一番,便站在高坡上,转过头,朝着后方打出前方安全的手势,接着才继续前行。
然而,等他们终于是走到草丛中央的时候,却有黑影瞬间从地上弹起,暴起杀人,哪怕手法再是粗糙,可惜因为离得太远,又是背坡,再加上有呼啸的风声作为遮掩,后方跟着的辎重队伍竟然没有听到一点动静,得到了前方探子们传回来的安全讯息后,仍旧放心大胆地朝着这边过来。
可正当他们中的一部分人已经踏上山坡的时候,前方突然有一阵密集的马蹄声响起。
原来,曹焱将他手下这一部分人马再度进行了切割,先是将一小部分人藏在密集的草丛里,伺机解决路过的探子,而另外一部分人则待在远处等待命令,此刻眼看时机已到,便一人驱使两马,一齐朝着这边加速冲了过来,然后早已在这边等待的人,再在中途踩着马镫翻身上马,抽出大刀,朝着敌人呼喝着冲杀过去。
曹焱所在的这一队人的数量,与后面那一队准备包抄,堵截敌人退路人马的数量是最多的,各自都分配了七百余人,而他照旧是手持方天画戟,面沉似水,直接朝着下方冲杀而去。
陡然间听到一阵马蹄声,他们都还没反应过来,下意识地抬头一看,没过多久,头顶的山坡上,突然就看见迎面有一群可怕的黑脸鬼舞着刀冲了过来,底下负责驱马运送物资的,不过都是些未
经训练的普通老百姓,这一下子就被勾起了心中最可怕的回忆,四周的士兵们根本就喝止不住,这些人一见这情形,直接就丢下了手头的东西,想都不想便转身往后跑。
这一跑,那可就不得了了,他们一下子就冲散了原本还算完好的士兵们的队形,在这种这时候,无人指挥的情况下,这些士兵们也不知道该不该对自己人动手,这些到处乱窜,奔跑的驿夫们是杀也不是,不杀也不是。
可就在他们犹犹豫豫,不知该如何是好的时候,头顶的敌人已经冲过来了,就这么一段距离,战马奔驰,可用不了太久,敌人也不可能对他们客气。
却见曹焱胯下的火神子依然神勇无双,脑袋一低,直接就带着曹焱一起撞了上去,方天画戟一挑,顿时就是一阵人仰马翻,有敢来拦的,都被一股大力给打下马去,一阵踩踏中,不是缺胳膊就是断腿的下场,在这种马战之中,一旦被打得跌下马,紧跟着踩过来的马蹄,都足以要人命了,甚至不需要其他人额外补刀。
“跑啊!是大罗刹!”
“快跑啊!”
“大,大罗刹杀过来啦!”
罗刹鬼,是周围各国的人对大漠里婆罗纳族的一种共同称呼,不能说是蔑称,因为这的确是根据他们的特征,而从人族故老相传的神话里摘出的一个称号,茹毛饮血,喜食生肉,这不是罗刹鬼又是什么呢?
而这些天的战斗中,双方彼此也算熟悉了,伊华沙都有了个诨号被称之为“母夜叉”,曹焱自然也得了个“大罗刹”的称呼,盖因他是一众罗刹族的主人,而且可怕程度,尤在这些罗刹族之上,称之为大罗刹,也没什么不对。
一番迅猛冲杀,再加上那些驿夫们自己往后冲阵,敌人阵型已然大乱,正在这时,旁边又听呼喝声响起。
两支黑色的洪流从两边的山坡上冲下,声势震天,底下的人一见,更是亡魂大冒,几乎吓得瘫软。
其实两边跑下来的人也不多,各五百罢了,但在这种时候,他们无异于是见了黑白无常过来拿人,这一来二去的,将他们最后的信心都给击溃了。
两军对战,阵型是非常重要的事情,排兵布阵,更是一种不可多得的本事,阵型如果摆得好,能够一直保持不散,以弱胜强,是很简单的事,因为一个人在战阵里,往往能发挥出两个人乃至于三个人的作用,反过来说,一旦阵型乱了,那哪怕人再多,却是各自为战,最后也只能成为任人宰割的牲畜罢了。
古往今来,无数的例子都证明了这一点,不然怎么说战场之上的形势千变万化呢,因为有太多东西可以影响一场战斗的走向了,大军对战,尤其如此,这跟两个人比拼,那是完全不同的两回事。
这两支从侧面切入的骑兵,顿时就将对方本就已经大乱的阵型,彻底地冲散了,眼看之后就是一场简简单单的屠杀罢了。
本章第一句源自《多情剑客无情剑》,特此说明。
。
第一百三十八章 时也命也无常也(五)()
这就好比是有三个五大三粗的屠夫,手持三把磨得铮亮的金环宝刀,一齐砍向中间那块一手就可以轻易捏碎的嫩豆腐,这块豆腐又焉能有完好的理由呢?
在这些饱受罗刹族骑兵们日夜不停地骚扰的日子里,这些黑面罗刹的可怖样子,早就已经映入了他们每个人的心中,一旦到了夜里,那都是风声鹤唳,草木皆兵,现在只是见到都会禁不住双腿打颤,浑身无力,又哪里敢奋起反抗呢?
“跑啊!”
“快撤!”
“快撤啊!”
“其他人留下殿后,撤撤撤!”
冲在最前面的人,现在已经与对方短兵相接,逃是肯定逃不掉了,返身逃跑只能死得更快,这时候就只能默默地留下抵挡对方,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反正自己也逃不掉,还不如帮助其他人逃走,这并非是因为他们有大无畏的精神,实乃无可奈何的选择罢了。
眼看有人殿后拦截,再加上阵型已乱,后面的人不约而同地全部开始调转马头,准备进行撤退,可是就在他们转向的时候,冷不丁又听见了一阵弓弦颤动的声音响起,原来是曹焱先前所布置的最后一路人马也到了,一边策马前冲,一边开始张弓搭箭,朝着这边攒射,彻底地将对方逃走的后路封死。
对于卫国的士兵们而言,眼下的局面可谓是四面楚歌,逃无可逃,一群人骑在马上举目四眺,个个都面露绝望之色,心下凄然,完全不知该如何是好。
走?
要怎么走?
不见四面八方都是敌人么。
打?
要怎么打?
不见队伍已经溃不成军了么?
整支队伍的士气,随着眼见自己的后路被截,一下子就低落到了谷底,他们现在急需一个有足够权威,而且毫不慌乱的人站出来告诉他们接下来应该怎么做,只可惜根本就没有,他们现在,就是一群无头苍蝇,连乱撞的力气都没了。
根本没有在沉默之中爆发,所谓的身陷绝境的人会爆发出比平时更强的战斗力这种事根本就没有发生,相反,眼看对方已经冲了过来,屠刀挥下,莫有挡者,竟然有人突然振臂高呼道“我投降!别杀我,我投降!”
周围的人陡然听到这声疾呼,全被吓了一跳,然后转过头,露出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看向他,但随之,他们自己也不由自主地低下了头,忍不住开始思量起了退路。
正在这时,眼看情况有变的曹焱,适时地高喊道“下马投降者不杀!”
随着这一条活路的出现,终于是彻底地击碎了他们的反抗之心,不少人听到这话,不顾周围同伴们的异样眼神,立刻下马,直接将手里的武器丢到一边,以示不再反抗,然后呆呆地站在一边,垂着脑袋,静待命运对自己的判决。
或许他们也知道,自己最后的结局,可能还是逃不过一个死字,但不管是人还是动物,只要是活物,都是向往生而畏惧死的,哪怕前方只有一线生机,他们也愿意付出一切去搏。
不反抗,死的晚最起码会一些,但反抗的话,也许会有人活下来,但绝不会是一开始就带头反抗的那些人,正是因为存在着这种侥幸和自私的情绪,正是因为他们把所有的希望都放在了他人的身上,故而在人族的战争史上,屡次可见十几人押送,亦或是屠杀几百几千俘虏的事情,其实他们只要敢合力反抗,哪怕最后的结果还是死,可最起码也能让敌人付出些代价,但故事的结局,往往是所有人都在这种让外人不敢相信的沉默之中赴死。
不过在战场上,会这样做的,多是些还没活够的年轻人,他们对于自己的未来,还有期许,而那些老兵,大多已经将生死置之度外,他们心里想的都是杀一个够本的事,无论如何,都是绝不可能投降的,可这样的人,既不算多,而且一旦出现,那都是被重点照
顾的,所以死的也很快,反而又成为了一种可以让其他人胆寒畏惧的威慑。
“为大将军报仇!”
却见一个满脸胡渣的老兵突然拍马冲来,满脸的怨恨仇视之色,使劲浑身力气,便是一刀狠狠地朝着曹焱砍来。
这样的人,其实很悲壮,也很可怜,他或许会被后世的人所铭记,赞扬,但在这片战场之上,只有你死我活,绝无任何侥幸,但凡是心软的,那都是被杀的。
曹焱脸上连表情都没变,轻轻一夹马腹,以比对方快了整整三倍的速度对撞而去,单手持戟,只是一个简单的前突,靠着速度与武器长短的优势,对方都根本还没反应过来的一瞬间,便已经被他所挑起。
“咳咳!”
老兵面色凄苦,人被刺穿了腹腔,挑在空中,张口便吐出一大口饱含着内脏碎块的鲜血,想要挣扎,手中的刀却无力地脱离了他的手指落下,只是迎面一击,他便已经死了。
曹焱单手夹着大戟,斜指上方天空,剑眉倒竖,不怒自威,鼓足了中气,朝着面前众人大声喝道“下马受降!违者死!”
说完,他手臂的肌肉一鼓,猛地一用力,将那大戟一甩,上面那具尸体就跟破麻袋一样被其随手丢出,“嘭”地一声落在了地上,头盔也随之滚到了一边,散乱干枯的头发下,一双无神的瞳孔看着远方的天空,肚子上清晰可见一个血红色的贯穿伤口,那是致命伤,周围的人见状,全都吓得倒退开来,仿佛死的并不是他们朝夕相处的同袍。
“下马受降!”
他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