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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马匪还在四处搜刮着财物,暂时还没有发现这里情况的意思。
祠堂的中央天井,月光中,一位须发皆白的老者从口中不断地吐着鲜血,眼神涣散,眼看已经是要不行了,几个村里剩下的妇人守在旁边,一个个哭哭啼啼的,茫然无措,双眼之中,都是恐惧与绝望。
村长是个年逾古稀的老人,之前腹部中了马匪一刀,一路跑过来,到了祠堂的时候,连肠子都已经滑了出来,此时老村长的面前,一个看起来不过十四五岁的少年正手忙脚乱地想要将其塞回去。
少年的身材精瘦,此刻也是满脸的泪痕,身上还有不少的血污,显然跟那几个青壮一样也是经过了惨烈的厮杀才能逃到这里。
“村长爷爷!”
少年跪倒在地上,哭个不停,谁能想到一夜之间村子突然就受了如此的厄运,一瞬间家破人亡,平日里那些熟悉的人都已经一个个倒地,化作了冰冷的尸体,无神的瞳孔似乎在控诉着这个惨无人道的世界。
青梅竹马的小梅,会做好了饭专门送过来给自己吃的王婶,喝多了会拉着自己吹嘘年轻时候在幽州军里的经历的马大叔,这些可都是最平凡的好人啊,怎么突然就死了呢?
甚至就连从小收养自己的村长爷爷现在也快要死了。
少年想不通,真的想不通。
而在外面,剩下的马匪们劫掠了一通之后,才终于有人发现了这里的问题,赶紧跑到了村中央的广场上向着麻子脸汇报情况。
“老大,有两个兄弟被杀了,剩下的村民应该都躲在村里的祠堂里!”
麻子脸把眼睛一横,满脸凶恶地大声吼道:“是谁,敢杀我们兄弟,跟我走!宰了这帮不长眼的两脚羊!”
剩下的十多个马匪顿时聚在一起,高举着火把,声势浩大地一齐骑着马向着村里的祠堂冲了过去。
此时的村庄门口,一个身子瘦小的马匪正揣着一包袱的金银珠宝,准备往马匹所在的地方运,然而他刚刚进过一条有些黑暗的巷弄,冷不防地便有两个人影突然从天而降,马匪大惊失色,手里搜刮来的好东西都撒了一地,刚才问了一声‘是谁’,迎面就冒出了一拳把他给击倒在地。
“嘘!”
顾玄上前,一脚踏在后者的胸口上,力道之大,差点没把这有些干瘦的马匪给踩背过了气。
此时村子里到处都冒着火光,这倒地的马匪借着旁边的火光,也算是看清了来者的面容,是个年轻的俊俏小伙子,一身劲装,风尘仆仆,估计是个出来闯江湖的小伙子,而他旁边的一个黑脸大汉落在后面,竖起了耳朵戒备地查看着四周的情况,显然是个心细的主儿。
再对上眼前这青年那冷漠到了极致的眼神,他心中猛地一跳,知道是个狠角色,马上乖乖地放弃了反抗,也不顾冬日寒冷,就这样躺在了地上。
“我问,你答!”顾玄抽出刀,毫不犹豫地一刀砍掉了对方的一只耳朵,还冒着热气的鲜血顿时喷涌而出,因为靠得太近,连自己的脸上都溅上了几滴,虽然是第一次面对这样的场面,但是从顾玄的脸上,看不到丝毫的情绪外露,兴奋,或者是恐惧,全然没有,冷静得连在一旁望风的靖龙都有些惊讶。
就是他,第一次在战场上杀人,也吐了整整一个时辰,这位玄公子或许天生就不是一般人吧。
耳朵突然被人给削掉,饶是顾玄刀利手快,而且那耳朵本就被冻僵了,但也把那马匪给疼得在地上翻滚抽搐,只是死死地咬紧牙关,不敢发出一点声音。
“是个聪明人,很不错,我来问你,现在村里的马匪有多少人?”
顾玄开口便直逼重点,盖因外面放哨的马匪他们早已经全部清理掉了,确信外面绝无埋伏的队伍,这才敢悄悄地摸了进来。
他乃是凉国的五皇子,天横贵胄,同样,保护凉国的子民也是他与生俱来的责任,眼看对方都攻入了村子,他就算是冒险都不可能为了安全而先去找附近的驻军,更何况是习武多年的少年郎,总该有点自信和侠气。
地上的马匪听到问话,好容易才从疼痛之中缓过来,只当对方是路过的江湖侠客,暗道一声倒霉,使了个心眼,小心地说道。
“有,有五十余人!”
顾玄毫不犹豫地直接一刀剁掉了对方的一只手掌,地上的马匪吃痛,终于忍不住惨叫出声。
“你在骗谁呢?五十人的队伍可以在幽州境内施虐,你真当幽州军都是瞎子不成?况且这么小个村子,值得整整五十人来打劫?敢诈我,看来人不是很多,也没什么好回报你的,就早点送你上路!”
顾玄已经得到了答案,自然懒得再问,直接就是一刀剁掉了地上马匪的头颅,鲜血喷射间,顾玄已经持刀冲了出去。
第五十八章 祠堂有少年()
马家村的祠堂外边。
四周是一片尸横遍野的可怜惨状,在旁边熊熊烈焰的照耀之下,穷凶极恶的马匪们在麻子脸的带领下,已经骑着马围拢在了祠堂外,想要杀死马家村仅存的百姓。
“里面的人听着,再不出来,老子就把这女人剁了喂狗!”
麻子脸奔驰而来,到了前面猛地一扯缰绳,胯下的马儿人立而起,然后麻子脸的拉扯下重重地踏下,整个横了过来,然后安静地立在了原地。
麻子脸扭过脸,一边威胁着一边用手中的大刀粗暴地拍打着马上女人的屁股,而后者因为嘴巴被脏兮兮的破布片给堵住了,只能扬起头,发出痛苦的呜咽声。
祠堂里面,一个青壮紧紧地握着刀,脸几乎是完全地贴在了门上,从缝隙中偷偷地向外看去,看到这种情况,顿时神色一紧,慌慌张张地站起了身来。
他显然是个完全没主见的主儿,这种时候竟然还朝着里面的人喊问道:“咋个办,三嫂子被他们抓了!”
而此时其他的人都已经围在了奄奄一息的老村长的身边,个个脸色悲伤绝望,一片愁云惨淡之色。
因为血液流失的太多,老人嘴唇发白,身子因为痛苦和寒冷而痉挛,抖个不停,口里连句整话都说不出来,只能用尽剩下的力气死命地抓着旁边少年的手,仰望着头顶暗沉的夜空,颤颤巍巍的想要说些什么,少年见状,赶忙抹了把泪,俯下身,把耳朵贴了过去。
“活,活下去,要活,活下。。。。。。”
一个‘去’字甚至都还来不及说出口,老人的生命便已经如燃尽的烛火一般到了尽头,手一滑,无力地倒在了少年的怀里,眼神已经彻底地涣散开来,灰蒙蒙的,好像头顶的天空。
其他几个幸存下来的妇女们顿时在旁边哭成一团,老村长一直是村里最德高望重的长老,是最慈祥,最让人喜欢的长辈,在这片马匪施虐的地方,马家村内部的团结程度超乎想象,邻里之间的关系都是极好的,突然逢此巨变,又眼睁睁地看着老人如此悲惨地死去,就是那几个青壮都忍不住偷偷抹泪。
一股悲伤而绝望的氛围蔓延开来。
却未想一边的少年看着这让他肝胆俱颤的一幕,却只是眼眶微红,强忍住就要流下的眼泪,少年默默地为老人合上眼帘,然后轻轻地将他放在了地上,不顾寒冷,解下了身上的冬衣为老人盖上,然后才站起身开口道:“要活下去!留在这里就是等死,等到马匪一烧祠堂,我们全都得死在这!”
“可是就算冲出去也没用,他们有马,我们无论如何都逃不掉的。”
一个青壮满脸愁苦地回应道。
四周都是大平原,怎么跑?往哪儿跑?难道去跟马儿拼脚力?出去就是送死!
旁边还有另外一人接着询问道:“是啊,而且三嫂子还在他们的手上,怎么办?”
最后一个青年一脸无奈地叹息道:“那个女人连村里的地道位置都知道了,地道都被他们给堵死了,逃不掉啊!”
“都怪马吉那个杀千刀的,怎么领回来这么个女人!”一个妇人带着满腔的恨意,狠狠地咒骂着,她口中的马吉就是那个领着马匪内应女人黑水仙回来的人,现在村子被里应外合给攻破了,马吉自然也早就死在了马匪的手上,但妇人的一家都惨死在了马匪的刀下,让她如何能不恨,在她的心里,甚至外面那些杀人不眨眼的马匪都没有马吉来的可恶。
听到旁边几位哥哥嫂嫂们泄气的话语,少年也是默然不语,他又不是神机妙算的圣人,在这种绝境下,他想不到任何办法能应对此时的局面,等是死,跑也是死,出去拼命也是死,横竖都是死,他找不到一点点生的希望。
但是村长爷爷要他们活下去,怎么能轻言放弃?外面那些混账杀了他们这么多亲人,难道就这么算了?
怎么可以!
然而就在里面的人商量办法的时候,外面的马匪们已经等不及了,直接便展开了行动。
强攻是浪费体力,但是马匪们自然有办法。。。
“嘿嘿,不出来是吧,给老子放火!”
麻子脸大喝了一声,扯着缰绳,胯下的马儿听话地转到了队伍的正前方,接着又回头看向了马上那个容貌俊俏的小娘子,咧嘴笑道:“放心,我可舍不得杀你,兄弟们憋了这么久了,可得全靠你来泻火呢!”
女人满脸的惊恐悲愤之色,拼劲全力地挣扎了起来,却根本无能为力,只换回了麻子脸的无情嘲笑。
听到了麻子脸的命令,其余的十来个马匪们不敢怠慢,都用力地把火把朝着祠堂里面扔去。
祠堂内部,数只燃烧着的火把从天而降,砸落在地上,激起一片火星子,顿时吓得屋内的女人们发出惊慌的大叫,而男人们此时都守在门口,眼看着里外的情况,全部慌作一团,不知道该如何是好,毕竟平日里都是些寻常的农夫,此刻又失去了老村长这个主心骨,在陷入这种必死的局面的时刻,自然就全部乱了分寸。
少年这边却是冷静异常,思索片刻之后终于开口道:“劳烦嫂嫂们先带着爷爷的尸体藏在祠堂的地道里,我与几位哥哥一起冲出去,我们去劫一匹马,然后往驻军的方向跑,吸引马匪们的注意力,起码可保嫂嫂们无恙。”
其余的青壮们顿时回过头来,各自的神色不一,冲出去抢马逃跑吸引那些马匪们的注意力,说是送死也没什么区别,但是一边是亲人的性命,一边是自己的命,又能如何选择?
虽说横竖都是死,但人都有侥幸的心理,谁也不愿意当那第一个去送死的人,顿时都低着头,默不作声,既不答应也不反对。
再说了少年的计划完全就是一种胜算极小的赌博,谁能保证他们就一定可以从那些杀人如麻的匪徒手上抢到马?谁又能保证那些马匪就一定会傻乎乎的全部被他们给引开?谁又能保证他们就一定能活着去通知到驻军逼退马匪?
谁能保证?
与其出去送死,还不如就留在这里,马匪就算是要烧屋子,一时半会儿也进不来吧。
就算是一定要死,多活一会儿也是好的。
然而眼看着他们那犹犹豫豫的样子,少年的脸上顿时出现了悲壮的神色,大声地喝问道:“几位哥哥难道还有其他办法么?再不下决心,等下他们冲进来我们还有机会么?”
少年的心中已经是打定了主意,起码要保证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