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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医师这才颤颤巍巍地站起,伸手抹去了眼角的泪水,被顾玄如此称赞,老头儿笑得格外开心。
眼看老医师去准备器械了,顾玄还是忍不住问道:“先生,不知我这伤势到底如何?”
老军医从包裹得严严实实的一个小布袋里面取出了一把锋利的小刀转过身来,十分郑重地说道:“王爷如此大义,老朽自当竭尽全力报答王爷的恩情,虽然这箭伤深入骨髓,但以老朽从医三十年的经验,可担保王爷事后绝不会有任何的损伤!”
顾玄这才松了口气,轻松地调笑道:“那就好,这河东郡如此多的马贼异人等着我去杀,我这条胳膊可不能废掉啊。”
第六十五章 觅贼寇来处()
被收拾干净的马家村祠堂里十分安静,在马家村列祖列宗的牌位的注视下,老医师一个人在不停地忙碌着,重新穿回了那副遗落在地上的普通士卒甲胄的靖龙左手扶着剑,沉默地守在边上,等待着随时可能的命令,至于那名碍眼的村妇,则早已被驱赶了出去。
整个祠堂里,只有顾玄,靖龙和老医师三人罢了。
“啪嗒!”
取下的箭头被老人小心地丢在了一边的铜盆里,落入水中之后的箭头瞬间就染红了一大片。
开骨取箭,这是何等的痛苦?。。
顾玄使劲地咬嘴里防止他伤到舌头的白布,咯咯作响,强忍住那从筋骨上传来的锥心疼痛,他浑身颤抖着,满头是汗,却硬是没有叫出声,等到那好像是被一把尖刀狠狠地扎进了脑子里的刺痛感稍微减轻了一些,顾玄才终于松开了嘴里已经咬穿的白布,大口地呼吸了起来。
老军医从容地在伤口上敷上了靖龙从京城里带来的药,然后取出针线,简单地用开水冲洗,再以烛火烧灼银针之后,这才埋着头,仔细地为顾玄缝合上了伤口,等到剪开线头,又细细地检查了几遍确认无误之后,这才长长地吐了口浊气,满脸疲累地开口道:“王爷,可以了。”
一切终于尘埃落定,顾玄也松了口气,虽然脑子因为失血过多而有些恍惚,左臂跟麻木了一样使不上劲,但还是强撑着从简陋的床榻上爬了起来,单手撑着床板,满脸虚弱地给老医生道谢:“多谢先生。”
老军医活动了一下有些僵硬的身子,一边收拾着药箱和器具,一边转过头道:“王爷无需道谢,这都是老朽该做的,之后王爷只需好好休息即可,只是为免留下暗疾,接下来几个月恐怕都不能再动用您的左臂了,等到筋骨重新长好便可痊愈了。”
眼看顾玄还想道谢,就在这时,一直安静地在旁边守着的靖龙突然开口道:“还请先生暂且回避一下,好去安抚一下外面的将士,让他们再等候一二,在下与王爷还有要事相商。”
老军医丝毫没有恼怒对方弄好了事情就要赶人的态度,反而是点头答应了一声,又十分郑重地向顾玄辑礼,然后才背着药箱,从容地走了出去。
靖龙跟着一起上去和上了门,小心地捏着刚才从顾玄的左肩上拔出来洗干净的箭头,皱着眉跑到了顾玄的面前,神色十分严肃地开口道:“王爷,这箭头有问题。”
“有何问题?”顾玄此时还很是虚弱,脑子里混混沌沌的,无力思考,眼看老军医已经离开了,没有责备靖龙的不近人情,而是又趴回了床塌上,听到靖龙的话,顿时有些不解地问道。
靖龙注视着手里的箭头,开口解释道:“这可是铁质的箭头,那些马匪哪里来的这种箭矢,我凉国朝廷早有规定,民间的铁匠铺子是不能私自铸造兵器的,箭头自然也包含其中,这是为了防止下面的人偷偷持有武器,破坏治安,行凶杀人,甚至威胁到朝廷,而且这些年这道法令在二公子的推行下,查的极严,更加不可能有铁匠铺敢给马匪这种来路不明的人打造箭头。”
“他们能自己开炉铸造么?”顾玄趴在床上,皱眉问道,他本不该问出如此愚蠢的问题,也实在是因为此时太过虚弱的缘故,无力仔细思索。
靖龙听到这问题也愣了下,直到看到了床上顾玄那苍白没有血色的脸,终于明白了是发生了什么,但是此发现实在是事关重大,他也顾不得继续待在这里打搅顾玄休息,赶紧解释道:“完全不可能,就算有铁匠当了马匪,也没那能力自己开炉铸造武器,虽然幽州内部靠着边境这一块马匪纵横,但因为朝廷时常展开的围剿,基本上都是小规模地在各处流窜,并不敢驻扎在一块地方不动,所以定然不可能自己开炉铸造,更为关键的问题在于另外一个点。”
靖龙顿了一下,把手里的箭头举起放在了眼前,仔细地旋转观瞧了半天,这才继续道:“箭头的工艺很复杂,并不是随便找个普通的铁匠就可以完成的,要专门的模具和矿石,而且这箭头的样式也不是咱们凉**中的,我在军队里待过,可以确认这一点,这箭头的式样,开槽的方式,并不是粗制滥造,我觉得有大问题,而且那个伤了王爷的麻子脸,我和他对了两招,这个人从行为上来看就绝对不是那种走投无路的亡命匪徒,他的招式,是军中的招式,而且他的口音,也很奇怪,虽然说着幽州河东郡这边的土话,却不像是我们幽州本地人。”
顾玄这时候终于反应了过来,十分惊讶地说道:“你是说他曾经是个军人?而且是别国的军人!”
靖龙认真地点了点头,语气有些沉重地说道:“是的,不光是他的口音,招式,行为等方面有破绽,最关键的就是他手中箭矢的来源问题,那些沙漠里的异人们更加没这种工艺,这只可能是从邻国弄来的。”
箭矢是军器,式样是很有讲究的,怎么样去做到杀伤力最大化和再次回收利用,是朝廷工部下属的玄机营一直与边军合作研究的方向,各国都有类似的部门,只是名字各不相同而已,所以每个国家军队中所使用的箭矢绝对是不一样的,同样,如此制作精良的箭头,就一定不是一个普通铁匠能制造出来的。
还趴在床榻上的顾玄瞬间就清醒了过来,脑子里有了一个可怕的猜想。
“你是说,他有可能是别国故意派来的?”
靖龙皱着眉,也不敢肯定,只能用无奈的语气道:“也有可能只是他国的逃兵,说不准,这些线索太零碎了,我拼凑不起来。”
顾玄点了点头,有些后悔道:“可惜让那麻子脸跑了,不过只要他还在这河东郡,咱们迟早有抓到他的一天,到时候自然能获知真相。”
靖龙沉着脸点了点头,然后才抬起头问道:“王爷,幽州军还有人等在外面呢。”
顾玄赶紧道:“大冷天的,就不要让他们在外面干等着了,我现在暂时骑不了马,你给他们吩咐一下,准备一辆马车接我到他们在附近的营地里,我们小住几日,等我的伤势稳定之后再前往黄沙县,顺便给他们说一下,把这里的情况先汇报上去,但是把我受伤的消息隐瞒一下,免得他们担惊受怕的。”
靖龙自然没有异议,赶紧低头抱拳道:“是,王爷。”
第六十六章 边军有人至()
河东郡内靠着边境的一片荒无人烟的普通山野之中。
麻子脸和另外两个死里逃生的马匪们停在了山间一条潺潺流动的溪水旁。
“老大!我实在是跑不动了。”
两个马匪们几乎是同时从马上翻了下来,躺在地上,大口地喘着粗气,满脸的疲累后怕之色。
麻子脸沉默着,慢慢地从马上爬了下来,蹲在溪水的旁边,看着水里的倒影,脸色阴晴不定。
一个马匪似乎是察觉到了什么异样,微微地抬起头,看向了那边蹲着不做声的麻子脸老大,然后小心地轻轻撞了一下身边的同伴。
后者也扭过脸,有些疑惑地跟着同伴的视线看向了那边的麻子脸。
“老大,怎么了?那小子被我给狠劈了一刀,肯定是追不上来了,就是那个汉子还有点麻烦,不过应该也不会一个人追过来的。”
麻子脸根本没有回答两个手下话语的意思,他伸出手,从小溪里捧起一把冬日里冰冷刺骨的溪水,把脸放了上去,然后狠狠地搓了搓,此时的天色才刚蒙蒙亮,还是一片灰蓝色,但是麻子脸马匪现在的脸色却比之前的夜还要黑。
一个马匪的眼睛瞪得老大,张开嘴,无比惊恐地喊道:“老,老大,你的脸。。。。。。”
另外一个马匪此时也注意到了变化,惊得下巴都要掉了。
只见麻子脸脸上那显眼的一大堆麻子突然变成了一团团黑色的液体,好像画上的水墨一样扩散开来,然后混着原本清亮的水流从脸上缓缓滴落而下,不过片刻,眼前就出现了一个从外表上看起来普普通通的中年汉子,眼神之中也是一片漠然,至于之前那个凶恶的马匪头子,麻子脸已经从这个世上消失不见。
两个马匪亲眼目睹了这惊奇的一幕,都有些被吓到了,转而又突然心生警觉,赶紧就想要翻身站起来逃走,只见那从麻子脸变成普通中年汉子的男人倒提着刀,脚下一动,一步就跨了过来,不顾对方的求饶叫喊,毫不犹豫地手起刀落,两颗人头便带着惊恐的神色直接落地。
既然知道了不该知道的东西,那就只能请你们俩去死了。
中年汉子低着头,神色淡然地看着地上的两具无头尸,看样子跟杀了两只鸡也没什么区别,想到一个时辰之前他们还互相称兄道弟,现在却已经被自己亲自手刃了。
“傻子凉狗,呸!”
中年汉子嘴里说着奇怪的方言,不屑地往尸体的身上吐了口唾沫,简单地收拾了一下之后,又从马上装好的行囊里掏出了一套打着补丁的粗布衣裳穿上,刚才那个马匪头领麻子脸彻底地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个虽然眼神好像有些凶恶,但是表面上看起来就是个普通农夫的中年汉子。
这种寻常的打扮,保管不是特别细心的人,根本就看不出破绽,靠着这一身装扮,不说能在幽州境内畅通无阻,起码没有之前那样显眼了。
汉子小心地收起了之前换下的沾血衣物,裹成一团,在附近找了块隐蔽的地方埋好,又特意抽出了一个茅草编制的斗笠戴在了头上做遮挡,然后下意识地左右看了一眼,放弃了骑马,直接匆匆地往山下跑去。
凉国幽州,马家村附近的驻军军营堡垒之中,顾玄一来就受到了此地的最高礼遇。
凉国整个军系可分为中央军,边军和地方军三种,地位也是按照顺序依次排下,其中中央军坐镇凉州,随时可以驰援各地,镇压,监察全国,地位可以说是无可撼动,而边军只有三支,分别是幽州军,燕州军和海州军,至于地方军则是遍布全国,人数虽然最多,但是实力却是最低,平日里的训练也不是非常严格,多是就地招收的农夫等等,平日里基本上都行农耕之事,甚少有用到他们的时候。
说白了就是平日里还是干农事的百姓,只有关键时刻才会重新召集起来,平日里偶尔训练一下做做样子,这也是为了减轻朝廷的负担,毕竟凉国好战,豢养的九支真正的虎狼之师享誉天下,人数众多,这种真正的精兵是不可能去做农耕之事的,每日要做的事情就是训练再训练,每年的花费简直就是天文数字,朝廷实在是无力再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