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盘踞,对矿产的采集造成了巨大的威胁,而且黄沙县衙门里的人手本来就不够,再加上许三金又贪财,也就顺势把原本该是国营的东西卖出去了一些,而王家就是靠着帮朝廷采矿发的财。
到了后堂,王平穿着一身素雅的文士服,脸上的伤口也包扎了一二,眼看到顾玄走了进来,赶紧迎上来,满脸热切,感情真挚地深深鞠躬。
“王爷与陆大人主持公道之高情,非只语片言所能鸣谢,今后王爷旦有差遣,平义不容辞!”
顾玄走上前,坐在主位上,也懒得客套两句,直接摸着下巴开门见山地说道:“确实有燃眉之急,本王听闻王家以前是为朝廷办事的?”
王平对陆议和顾玄两人是感激与钦佩两种感情交织,当下没有隐瞒,开口道:“家父生前确实曾招募家丁,为朝廷采集附近的矿产,只是后来暴露了,受了马匪的袭击,采矿工差不多都死了个干净,而家父也在那场浩劫中身受重伤,拖了一年后最后不治身亡。”
说到这,他也是心有戚戚然,想不到自己一去三年,家里的变化竟然如此之大,若不是那位明察秋毫的陆大人明察秋毫,秉公办案,他现在已经被自己的亲叔叔扫地出门了,之后去哪儿,甚至活不活的下来都是一个问题。
顾玄叹了口气,道:“令尊的事,在下深感抱歉,这幽州境内的马匪舒为可恶,当要斩草除根,才能护得百姓平安,奈何现在黄沙县是自身难保,兵力不足,甲胄缺少,实在是让本王日日辗转反侧,夜不能寐啊。”
王平当然知道这位王爷的意思,而且他今天前来本也是为了此事,当下就赶紧说道:“在下从家中翻出了父亲当年的手记,衙门中记载的一些矿产地都太远,或者已经暴露,或者已经被完全采空,不过家父当年偶然发现了一块地方。。。。。。”
就这么说着,他突然沉默了下来,顾玄心思通透,哪里不知道他的意思,赶紧开口安慰道。
“既然是偶然发现,自然无妨,令尊当年受了重伤,忘记通报,自然也是情有可原,现在城中的士兵缺少兵器甲胄,若能解决这个大问题,护得黄沙县平安,王家当记首功!”。。
知情不报,更何况是这种朝廷最为重视的矿产,本是大罪,若非这次收回家产完全得力于朝廷,再加上他也知道若是城中失守,马匪攻进来,他们这些城中的富户肯定难逃一死,王平本是打死都不会说出来,现在既然得到了顾玄的保证,赶紧开口道。
“这处矿产在离黄沙县西北方向三十里处的一处丘陵里,铸造盔甲兵器要用到的矿石十分齐全,而且位置极其隐蔽,当年若不是家父与母亲外出游玩的时候路过,也不会发现,只是过了这么久,也不知是否安全。”
矿产发现了,这采集亦是问题,若没有足够的军队护送,开辟出一条足够安全的道路,路上一旦被人给劫了,那就是大损失,而黄沙县根本承受不起那么大的损失。
第九十六章 居庸关来使()
远在凉国燕州的边境,数辆装饰精美的马车缓缓地入关。
燕州边境最大的关隘为居庸关,位置险要,居于正中,拒卫,晋两国于外,不光在军事用途上十分重要,也是历来通商或者出使必经的关口。
居庸关建于本朝攻占燕州初期,耗费了无数人力物力,整座关隘不是依靠地势,而是直接填土造城,直接在燕州广袤的草原上拔地而起,连绵数里,十分雄壮,百年来也成为了无数文人墨客传唱的雄关之一,一旦穿过了居庸关,之后的路途便是一马平川,一条大路直通凉国中枢京城所在的凉州,故而居庸关的重要性,堪称凉国在东北方向的门户。
燕州不同于临近的幽州,整个庞大的燕州都是广袤的草原,属于易攻难守,而且一旦燕州失守,紧跟着倒霉的就是京城所在的凉州,故而燕州是不容有失的,这也是为何燕州有连绵的关隘而幽州未有的原因。
同样的,燕州几位大将军的位置也非幽州这般一直由许家世袭,都是皇室派遣心腹担任或者以督查之名控制监视,相比幽州一家独大的架势,燕州的形势自然更为复杂。
居庸关分内外三层,与一般的小城大小相当,其中驻扎的兵士都是燕州最精锐的沥血军抽调而出,个个都是久经训练的悍卒猛将,足可见朝廷对其的重视。
这一行入关的马车便在城楼士兵们的监视之下静静地入关,马车上显眼的紫荆花标识,正是晋国皇室上官家的徽记。
守关的兵士虽然认不出这是哪里来的徽章,但光看这马车上浮华的装饰,也知道该是显赫之家出来的,再加上已有使臣提前递了拜帖过来,马车才刚进瓮城,马上便有一员浑身披挂着血红色狰狞铠甲的中年汉子扶着腰间的重剑从城楼上走了下来。
“军爷。”
赶车的马夫赶紧识趣地下马,从怀中掏出文牒,弯着腰恭敬地递了过去。
沥血军乃是凉国九军之一,最为凶悍,是战功最为显赫,阵亡率最高的真真正正的虎狼之师,尤其是对于他们这些晋国人来说,更是谈之色变,这将军虽然看铠甲就知道不是此地的最高统帅,但起码也是驻守这瓮城的将军,自然不敢怠慢,态度也是恭敬至极。
这中年汉子的确不是此地的真正守将,镇守居庸关的,乃是沥血军里都排的上号的悍将,他哪里比得上,只不过就是被派出来‘迎接’一下这帮晋国人罢了,他生得一脸豪气干云的大胡子,相貌粗犷,虎背熊腰,让人望而生畏,眼看对方恭敬地递通关文牒过来,嘿嘿一笑,直接反手轻轻一巴掌把对方手上的文牒打飞。
“老子可不识字!”
“你!”
刚刚才从马车上走下来的晋国侍从看到了这一幕,满脸的怒容,拔出宝剑便想动手,如此**裸的侮辱谁能受得了,更何况他们此行身负重任,得到了凉国朝廷的应允,乃是十分正式地出使,对方如此行为,跟打他们晋国的脸有什么区别,要知道士可杀,不可辱,就是这个道理,匹夫一怒,血溅五步!
他可以死,但是晋国的脸面不能丢!
“嗯?”
四周持着枪守在一旁的兵士们眼看对方突然拔剑,赶紧端着长枪上前,一个个虎视眈眈地将其团团围住,旁边的马车夫吓得两股战战,差点要跪下了。
一来就主动挑事的大胡子一看事情就要闹大,非但没有罢手,反而是狞笑道:“怎么,想动手?是不是安稳久了,你们这些晋国的小崽子已经忘了我凉国的威势了?”
凉国建国尹始也不过区区三州之地,都是靠着太祖皇帝凶狠地扩张,一步一步打下来的,就说这燕州,便是生生地从卫,晋两国抠出来的一块版图,若不是当时正值权利交替,而且因为年年征战导致国内空虚需要休养生息,现在的卫,晋两国只怕早已不复存在了,当年的晋国本有三洲之地,现在却只余两州苟延残喘,由此可见一斑,也怪不得这守将能如此嚣张,军中人谁看得起手下败将?
被人这般故意侮辱,那晋国的侍从再也忍不住了,怒喝一声,拔剑砍出。
“找死!”
这人本也是晋国有数的高手,武功精湛,力量极大,普通的兵士哪里拦得住他,当下就被其一剑劈飞出去了两人,眼看事情就要闹得一发不可收拾的地步时,马车里突然传来一声呵斥止住了这场闹剧。
“渚,不得无礼。”
被称为渚的侍从猛然停下手,只是不肯收剑,还有些恨恨地回头道:“大人,难道就任由他们欺辱我等?”
车内那苍老但是中气十足的声音再度响起,只是此刻已经有了一丝怒意:“怎么,你连我的话也不听了吗?”
晋国侍卫渚的身子一滞,只能默默地把剑塞回了腰间的剑鞘,垂头丧气地候在了马车旁。
大胡子守将嘿嘿一笑,也未过多深究,挥挥手让其他的士兵们收起武器,带着那两个受伤的士兵在一边等着先。
他本就只是想给这些晋国的小崽子们一点下马威罢了,对方毕竟是名正言顺的使臣,他总不能做的太过,想了想,开口询问道。
“马车上的,可是晋国使臣?”
话语还未落,马车那绘制着精美花纹的厚重车帘就被一双满是皱褶皮肤和老年斑的手轻轻打开,旁边的侍卫渚一惊,赶紧就要去扶。
就见一位身穿晋国官服的老人,掀开了车帘,从车上缓步走了下来,老人年逾古稀,身子却仍旧硬朗,轻轻地推开旁边侍卫的手,站在燕州的土地上,束着高冠,满头银发,仍然神采奕奕。
双袖一甩,拱手辑礼,深深一拜。
“老夫上官骞,见过将军!”
那刚才还满脸不屑的大胡子猛然一惊,盖因这位上官骞的名头极大,当年晋,凉两国交战,这位便是那位居中调停的使臣,靠着一张三寸不烂之舌,也算是间接地促使了凉国退兵,保全了晋国剩下的国土不说,还从凉国的虎狼之师手里硬生生地扣了一部分回去,从此声名大噪,被赐下国姓上官,之后却未居功自傲,反而隐居山林,退位让贤,据说常常哀叹当初未曾为晋国谋取更多的利益而自责,如此一位的文士风骨,享誉整个南地。
这等人物,就算他是凉国人,也不敢怠慢,当下一改刚才的嚣张作风,转而客气地说道。。。
“想不到此次竟然是您亲自出使,刚才的闹剧,让先生见笑了。”
老人左手负在身后,紧紧地捏着拳头,右手摸着胡子,远眺南方,眼神之中涌动着一股浓烈的家国情怀,声音低沉,带着浓到化不开的愁绪。
“是啊,一别五十年,想不到还能再度踏上故土,实在是。。。。。。”
老人想了想,千般愁绪,万般言语,都化作了一声长长的叹息,随着风飘散。
“唉。。。。。。”
老人原籍晋国燕州。
“嘿嘿。”大胡子也只能无奈地干笑了两声,不知道该怎么接了。
默默地感受了一番故土山河的气息,上官骞终于收回了视线,矮下身从一旁的地上捡起已经变得脏兮兮的文牒,神色平静地问道:“大人还要再看吗?”
这一句话问得大胡子更是尴尬,告罪了一声,然后就直接挥挥手,让远处的士兵们打开瓮城的城门放行。
“既然是您亲自出使,自然也没有什么需要再检查的了,我一个小小的戍边将军,也没那资格,您可以走了,之后的几道关卡都可以直接通过,出了关,外面有一队人会一路护送,保证您的安全,这也是上头的意思。”
毕竟是他国之人,来了凉国境内不能乱跑,要靠着专人,一路护送,在沿途的驿馆不断地交接换人,直到到达京城为止。
上官骞闻言,再度深深地一礼。
“如此,那便多谢将军了。”
一旁的侍卫渚瞪了大胡子一眼,冷哼了一声,小心地扶着上官骞回了马车,然后推开原本吓得不行的车夫,自己跑到前面干起了驾车的事,满脸骄傲的神色,驱使着马车,朝着城门口而去。
眼看一行三辆马车就这样渐渐远去,由一员沥血军的老将带着十多骑陪着护送离开,大胡子对着马车离去的方向不屑地啐了一声。
“呸,神奇个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