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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准备施展空间禁束之言。”执法官气势凛然的下达着命令,宽大的袖袍随着手臂挥动着,留下一片片的白色烟尘。
在他看来,执法官就代表着维茨法典,不容任何人亵渎!
他的话音刚落,十六个均是以白衣白面示人的灵言师就迅速行动起来。
十六个灵言师心灵相通,分别闪烁到刑场的十六个结界点,他们身上的白袍随风飘荡,白色的面纱像是浮动着的冰雪,他们紧闭着双眼,双手紧握着搭在额前,口中轻声低语着古老的咒语。
洋溢着冬日暖阳的刑场气温骤降,天空中突然飘起纷飞的白雪,冰冷的空气似乎要将天地间的一切都冰封起来。灵言师脸上白色的面纱随着咒语的释放慢慢地消散而去,化成十六道白色光束在法场中心集结。
一个十六面的白色结晶体逐渐在空中现形,灵言师倏地睁开紧闭的双眼,赤诚的眼眸中激射出乳白色的光芒,向那小小的晶体中灌输着能量,晶体逐渐扩张,慢慢地,一个巨型的十六面的白色光牢将双亟下的两人死死地禁锢在冰冷的结界里。
恶寒来袭,凌厉的雪风暴在结界中肆虐着,地面上,刑架上结出了厚厚的冰层,流转着白色的光华。
“好冷啊。”野至身上的兽皮逐渐变得僵硬起来,貂皮毛领上已经结出了细碎的小冰晶,依靠自身强大的魂力抵抗着严寒。
看到野至在逐渐冻结的结界中不停地哆嗦着,摩尔嘴角轻翘,扭了扭被捆绑的有些僵硬的脖子,从囚服里掏出一把微型左轮枪。
左轮枪看起来小巧,实则蕴藏着巨大的威能。
摩尔对准一旁的木质刑架开了一枪,刑架轰然倒下,紧接着,构成刑架结构的两根粗壮木柱被附着在子弹上的火焰引燃,两道火墙慢慢出现在结界里,抵御着周围的暴风雪,两人站在火焰旁背靠背的站在一起,摩挲着身子取暖。
看到摩尔竟然还藏着一把枪并且还放出了一枚能燃烧的子弹,执法官很快就急了,大声喊道:“快加强风雪,冻死他们!”
几位灵言师虽然看起来微微有些不爽,但还是加强了能量的传输,不过,负责维持结界顶部晶壁稳固的灵言师看起来好像有些吃力,额头上已经沁出了些许汗滴。
风雪更甚,寒风凛冽,刚燃起的火焰很快就熄灭了。
“有破绽。”摩尔临危不乱,很快就察觉出结界出现了漏洞,朝着头顶那块突然变得薄弱的晶壁轰出了一枪。
飞驰的子弹燃起一条火路,在结界的顶端轰然炸开,与之对应的灵言师终于支撑不住,从台柱上倒飞下来,狠狠地摔在地上惨叫了一声。
看到头顶出现了破洞,两个人机灵的沿着烈焰的痕迹脱困而出,用魂力融化了刚刚凝结在皮肤上的冰碴,像两个刚从湖泊里蹦出来的鱼,欢快的在空中舒展着快要被冻僵的身体。
“真可惜,就差一点点你们就能抓到鬼枪摩尔了!”摩尔在空中摆了个鬼脸,吐了吐舌头,手中的微型手枪迅速的变幻着,加装在枪管一侧的小气囊忽的膨胀成一个滑翔翼,拖着身旁的野至,朝着温暖的太阳疾驰而去。
临走之前,摩尔还扔下了一枚巨型燃烧弹,整片刑场瞬间化作了一片火海,刑架被烧得焦黑,在浓烟中化作一堆焦炭。
执法官气得直拍桌案,他现在恨不得把摩尔狠狠地蹂躏致死。但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摩尔逃出生天,也就只能对着第九司的人撒气,狠狠地训斥着刚刚被击溃的那个灵言师。
“枯火之言。”灵言师的领队终于无法忍受他,向他施放了一个低级的灵言术,细小的火苗烧得执法官一通乱叫,胡乱的拍打着身上燃起的火苗。
“未水之言。”火焰未息,一股冰冷的水又袭向执法官,刚刚被烫的嗷嗷直叫的执法官忽然又感受到一阵恶寒,被冻得瑟瑟发抖,肩膀上已经结出些许冰碴,衣服刚刚又被烧出了几个破洞,隆冬的寒风紧跟着灌了进来,于是他只能蜷缩在桌子底下,不停地揉搓着身子取暖。
“我们只是配合执法官执法,能够训斥我们的,只有第九司的长官。”灵言师的领队弯下身子,脸上浮现出轻蔑的笑容,说罢就恶狠狠地扭身向法场外走去,“收队!”
经历了冰火两重天的执法官看到灵言师走出了法场后,才颤颤巍巍的从桌子底下钻了出来,身上的衣服有的被烤焦有的被冻裂,出现了一道道裂口,围观的群众看到了他这副滑稽的样子,纷纷指指点点的议论了起来,发出阵阵哄笑声。
古溪镇外的丛林里,两人阔别重逢,促膝交谈着。
“所以,这么多年来你都生活在狼群中?”摩尔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说着人话的野至,没觉得他和普通人有哪里不同。
“是啊,你后来去了哪里?”野至平淡的说道。
摩尔眼中流露出一丝失落,眼里满是寂寞,低下头轻轻道:“师父没过多久就再次出海了,我就走到哪活到哪,无牵无挂倒也自在。”
“那你现在还要复仇吗?”摩尔憋到现在才问,虽然感觉眼前的野至实在是变了太多。但是他知道一个人若要忘记别人的仇恨,实在是太困难了。
就像这世上的苦难总是会多于欢乐。
“我早就放下心中的仇恨了。”野至耸了耸肩,不经意的说道。
仇恨令人悲伤,忘记仇恨就像卸下了一个大包袱,令人愉悦。
“你已不是当初的那个你了。”摩尔的嘴角突然泛出一丝阴冷的笑容,掏出了那把能释放火焰子弹的左轮枪,站起身来冷冷的指着伏在大树繁杂根系上的野至。
无声的子弹卷着蓝紫色的火焰,激射向毫无防备的野至。
不过,他密谋已久的攻击,仿佛早就被野至看穿。
野至眨眼间就翻身而起,自然地拿起腰间的黑色断剑,棕色的双眸变得凌厉,耳垂上的焦黑固块隐隐发涨。
野至耳垂的焦黑固块,是在那场战斗后遗留下来的。野至也曾想过恢复它,可用了很多方法也没能成功。而且他的超速再生能力也是在那天突然领悟到的,不过,自从那天之后,他就再也没有成功施展出来过。
蓝紫色的子弹夹着疾风而来,说时迟那时快,野至手中漆黑破烂的短剑忽然绽放出黑色的光芒,黑色的烟雾聚拢在他的面前,虚化成一道黑色的虚无之墙,一个诡异的狼头符文在墙面上隐隐浮现着。
接着,不可思议的一幕出现了,飞驰的子弹在触及到黑雾之墙后,蓝紫色的火焰逐渐转化成黑色的异火,在墙上停滞了几秒,忽然转过头向它的发射者袭来。
摩尔见状并不惊慌,只是轻轻地抖出左轮枪的弹槽,散发着黑色异火的子弹被安分的收进了弹槽里,黑色的火焰渐渐消停下来。
“你大可不必这般试探我。”野至又伏倒在大树的根系上,仿佛很享受的样子。
“没本事的人,在我的身边待着无异于是在找死。”摩尔收起了左轮枪,他只是想试探下野至,和他做朋友随时都会遇到危险,不过现在他已经完全认同了野至的实力。说完又饶有兴致的看着别在野至腰间的黑色短剑,好奇地问道:“我是爆裂灵痕能力者,你的灵痕之力是那团烟雾?”
“是黑雾灵痕。”野至好像对灵痕的话题并不感兴趣,简短的答道。
他原本对于永生之泉不屑一顾,可他现在仿佛越来越渴望强大的力量了,因为唯有足够强大,才能守护好自己想要守护的一切!
“我想去寻找永生之泉。”野至像是再同摩尔讲话,又像是在自言自语。
“永生之泉是大陆上万众瞩目的焦点。”摩尔知道野至想要表达的意思,“不过你可能不知道,在几十年前,同样有一样威力无穷的东西出现在维茨大陆上,而且好像这种超级宝藏,每隔几十年就会出现一次,只要能得到其中的一个,就足以在维茨大陆称王。”
“那得到宝藏的那些人呢?”野至撑起了上身,满脸疑惑的看着摩尔,他才刚入世不久,这些传闻他还是第一次听人讲到。
“根本就没人找到过宝藏,那些宝藏都已遗失在历史的长河之中,留给后世的,只有一场场让大陆生灵涂炭的战争而已。”摩尔慨叹道。
“虽然我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寻找到永生之泉。”野至翻身起来,倚在粗壮的树干上遥望着天际。“不过,至少有个目标了呢。”
“我的目标可不是永生之泉。”摩尔转过身向丛林外走去,其实他对永生之泉也很感兴趣。
“而是揭开那些藏在史诗宝藏下的秘密。”摩尔走到丛林边缘,回过头来狡黠一笑,继续向丛林外的草坪里走去。
呼啸的风把树枝上的冰碴吹落下来,丛林里仿佛下起了冰雨,野至看着这一身从逆光森林里带出来的兽皮,忽然觉得有点冷。
“我听明白了,也就是说我们还是可以一起去寻找宝藏的。”野至虽然不知道摩尔口中的秘密到底是什么,但是又想到,他总还是要先寻找宝藏的。
他终于找到了第一个伙伴,而且还是一个看起来还挺幽默风趣的,有这样一个人在身边,寻找永生之泉的路上也许就不会那么无聊,一个人的旅途实在是太孤独了。
“不过,在寻找宝藏之前我们还是先去莫法斯城置办些东西吧,那里比较近,东西也比较齐全。”摩尔又撑起了滑翔翼,转过身来微微一笑,摆动着左臂示意野至赶紧过来,准备出发了。
第三章 最高通缉()
“坐稳了吗?”说话间,摩尔又从囚服里摸索出一个风雷炸弹。
13看着摩尔又从囚服里掏出了一个风雷炸弹,野至十分惊讶,死活没想出摩尔是怎么躲过行刑前的检查的。
他定了定神,忽然觉得面前的摩尔是那样难以捉摸,轻皱着眉头,疑惑道:“你到底还藏着什么东西,是不是今天即使我不来救你,你也不会死?”
野至并不知道,在摩尔被拷着枷锁时,这些危险物品全都是无法使用的,只不过是摩尔为了拉执法官陪葬而准备的。
但是摩尔对之前的绝望却记得一清二楚。
“这次可是威尔士少统亲自带人来抓的我,还使用了高规格的封灵枷锁,我本来都以为自己死定了。”摩尔似乎对于他口中的威尔士少统十分忌惮,脑海里又浮现出威尔士少统对他释放禁束之言的场景。
威尔士少统的力量完全超越了刑场上那十六个言灵师,禁束之言从他手中施展起来简直是千里冰封万里雪飘,连空气似乎都被冻结了,一瞬间就把他冻成了人形冰块,完全丧失了行动能力。
“那你究竟犯了什么罪呢?”野至不解的问道。
“我没有罪,他们也都没有罪,只是不想被帝国的律令束缚罢了。”摩尔意味深长的说道,“维茨大陆的痕师,要么乖乖被编制进帝国军,要么就前往无法地带探险,或者自我流放到无法地带建立自己的据点以求得自由,但是那种自由与危险相伴而生。”
“要是我我还是会选择自由。”野至木讷道。
“这是很多人的选择,也是正确的选择。”话音刚落,摩尔就引爆了风雷炸弹,猛烈的飓风从背后卷起,携着两人冲天而起,飞向远空。
野至还发现,摩尔不知何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