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镇南王世子确实非常偏爱长生果,已到了不肯纵放任何空隙的地步,言语间又掏出一把长生果,享用起来。
“来人于桓放不过仆从身份,但于旁人来说,却是高高在上镇西王府之人,这样的人,若是被地位天差地别的暖香阁怠慢,很难不动怒……”言语一顿,指尖捏着一颗长生果,倏然夹开,果肉双现。
“……此人之怒,便是你们的大好机会。”
雅间中因翻桌散溢一地的美味佳肴尚未收拾,此刻百肴汇聚,味香纷杂,烈非错这番言语于此香浪中,别有滋味,引的房中四人细细品尝。
一时间,他们只品出了最表层的滋味……动怒。
“用迟到引他动怒,以这些豪门仆从里外两面的作风,应该十拿九稳,只不过,即便引此人动怒了,又如何呢?”陈复接过话头。
他爹是当朝宗正,非常熟悉一众豪门子弟,以及他们的随行仆从对外的行事作风。
“仅仅动怒不够,在我的计划中,此人必须怒到一定程度,而这个程度……”视线蓦然一转,凝视倚红偎翠两女,随即……
不怀好意的一笑。
……
“依照烈世子的吩咐,我们故意在外面躲藏了半个时辰才返回,方才我观那刁绝的神情,心中确实已颇为燥怒。”倚红回忆着道。
“是啊,方才初入时,那刁绝向我们走来的那一瞬,我感觉的到他恨不得把我们生吞活剥了。”偎翠心有戚戚。
“我也有这种感觉,但他最终却忍住了……看来虽然燥怒,他毕竟还没忘记今日来此的目的。”倚红续道,紧接着,她柳眉一皱:“原本我以为单单迟到已足以令他怒拔千丈了,但不想力度竟还是不够,既然如此,那只有遵照烈世子所言……”
……
烈非错不怀好意的望着倚红偎翠:“……我所需要的这个程度,单单迟到未必定能顺遂,到了那个时候,就必须有进一步的动作……”
倏然,视线停留在两女中较为跃动、锋芒的倚红身上:“……那个时候,就由倚红你展现目中无人。”
“目中无人?”倚红喃喃自语的重复这四字。
“不错,身为镇西王府仆从,本就眼高欺善,你们迟到在前,如此情况下若再显得目中无人,张扬恣肆,必定会更进一步惹动怒火。”
“但你需记住,你所表现的,是不将那些仆从放在眼里,而非不将镇西王府放在眼里,最好你能让来人感觉,你自觉攀上桓放这根高枝,俨然一副主母的姿态对待他们这些仆从。”
烈非错此言一出,方承轩略有不解:“嗯?为何要如此拐弯抹角,若是要惹动怒意,不将镇西王府放在眼里岂非更有力度?”
“确实有力度,但也太不真实了,即便是暖香阁阁主,也不会居高临下看待四柱之一的镇西王府,更何况是暖香阁中一员……只有让他们认为倚红是仗持得桓放青睐,才于他们这些仆从面前自高自矜。”
——原来如此。
方承轩面露了然,同时心底浮现不久前那份纵横追榜。
——果然与我不同啊。
“以目中无人进一步激越怒火,但若此刻还不到火候,那便继续……拖延。”
“拖延?”
“不错,来人的目的是接你们去桓放府上,你们却偏偏不能让他如愿,到时候你们可以甫归来,风尘仆仆需梳洗一番等为由,让来人继续等候,来人见你们不但迟到,而且更变本加厉,怒火一定更烈。”
“这……奴家明白了。”
……
“一切都如烈世子所预料,那刁绝今次倒也真沉得住气,即便我那般对他,依旧未引动他足够的怒火……”倚红柳眉紧蹙,语气微带愁绪。
“所以我们才入来沐浴啊……嘻嘻,姐姐真是坏心思,那夜凝露使用前都需开封醒味一刻,留延香更是需要调配丹红激味,唯有那净雨露尚算容易,但若配合前两项以玉盘磨碾磨,却会因为太过粘稠而难以化开,单单研磨这样一副,便需耗费两刻时间。”
偎翠掩口轻笑,妩媚动人。
“烈世子让我想办法继续拖延,于是我就想到了这几种香料,料想那刁绝不会知晓这些香料的详细特性。”
此刻关起房门,倚红全无半分方才大厅中颐指气使的傲慢轻蔑,那双柳眉紧蹙如丘,明眸中翻涌着后怕与恐惧。
“姐姐,素闻镇西王府中,桓放之仆从最为凶狠霸道,咱们如此刻意怠慢,是否会惹动那刁绝的杀机?”偎翠面露担忧。
她之心性相较于倚红怯懦胆寒的多,之前烈非错正是因为看出这点,才吩咐由倚红出面行动。
偎翠此言一出,倚红眉间同样掠过虚色,她并非方才大厅所表现的那般真以为飞上枝头变凤凰,浅显无知,自然明白其中的凶险。
然而,眉间虚色一瞬即逝,随之而现的,是一股浓郁不散的信任。
“我不清楚,现在我只有一个念头,我们必须继续下去,等下去,直到……”
眼神倏然一凛,眸光中透露八风不动之坚定。
“……烈世子所说的那一刻。”
第84章 飞上枝头,方见其后2()
醉迭帷帐动花楼,
靡乐梦筝释千愁,
欲眠终岁不觉晓,
漫漫长夜宿月钩。
靡靡之音,朦朦之乐,胧胧之美,醉醉之人……这本是青楼欢场,最为引人身陷之景貌,但此时此刻,这番景貌已不在。
暖香阁一楼大厅,香烟袅袅,帷帐飘飘,红幔霓霓,离步烟硝,四周景色依旧,但人,但氛围……早已变味。
又过一刻了,等待于厅中的刁绝,他凶瞳躁动,他眼犯怒光,他煞气盈身,他暴戾满面……即便有桓放之重任在肩,刁绝的耐心也即将耗尽了。
实在太慢了。
刁绝凶厉的双瞳上扬,望向二楼,此刻的他正极力克制自己,克制自己那股冲上楼去,将那两个婊子拽下来的冲动。
与刁绝同来的五人感受到他的怒火,四周那些尚未散去的宾客,以及暖香阁二阁主柳叶娘同样感受到了。
前者是因为好奇事态发展,且本身实力尚可,无需太过顾及桓放一名仆从而留下,后者却是因为需要稳场,不得不留。
还好,二楼的那扇门开了,两位静心沐浴打扮后的美人娉婷步出,夹带一室香风,款款下阶。
“刁执事,奴家同妹妹劳你久侯了。”尚未完全落阶,立足楼梯半山腰处,倚红居高临下的淡淡一句。
虽言“劳你久侯”,但语味趾高气扬,浑不将刁绝放在眼里。
刁绝强忍着怒火,一双眼凶光内敛,瞪向倚红:“看来两位姑娘终于梳妆完了,既然如此,就随我们去吧,我家公子已等候多时。”
语毕再无二话,目视两女聘婷下楼后,自己在前,其余五人形成包夹,将两女围在中心。
倚红偎翠似乎终于老实了,安安静静地被六人护卫着,款款前行。
柳叶娘注视着两女,虽然拖延了几刻,但这一幕终究还是到来了。
蓦然,心下一酸,一股冲动涌上,就要上前将两女抢回来。
然而,四周香风飘飘,八方帷帐渺渺,氤氲靡靡间,再再提醒她那暖香阁二阁主的身份,提醒她那不容自我任性的立场。
二楼其他房间,以及四周阴暗角落中不少眼眸悄悄探出,注视着倚红偎翠一行。
不久前刁绝闹出的动静,早已悄悄在暖香阁中传开,过半人知晓桓放之仆从正在阁中,在等倚红偎翠二女。
这些人皆知桓放的品性,因此他们对两女的结局产生了浓厚兴趣。
一步一前行,一步一离别,呼吸间,两女已至入口处,即将踏出,即将离去,即将……
凋落。
呼呼呼~~~呼呼呼~~~
身近出口,微风自外吹入。
叮~叮~叮~
一阵清零忽而响起,那是一对悬于倚红两耳的黄金耳坠。
此声一响,倚红足下忽然一顿,那双素手抬起抚摸耳坠,随即笑靥骤变。
“呀,不行,申时将过,待我们去到桓公子府上,天色必暗,那般天色实不宜佩戴金饰……嗯,有了,奴家正好有一副翠玉饰品,夜间缀上莹莹泛光,最是适合,刁执事,劳你再稍待片刻,待奴家换过饰物再来。”
言毕,就要再度折回。
刁绝一众神色大寒,方才一番沐浴又耽误了一刻,此刻若再放她回去,不知还要磨蹭多久。
“不必了,依我看倚红姑娘此刻已美若天仙,无需再换。”刁绝一口回绝,同时身形骤动,阻挡倚红折返之路。
倚红大刺刺地斜睨刁绝:“依你看?哼,现在是桓公子看,有你看的份儿么!?”
一声怒斥,倚红不理会刁绝拦路之举,旋身欲折。
刁绝被她一声抢白,而且借的又是自家公子,也不好发作,面色更寒:“站住,即便要换,差遣一个丫鬟去拿来换上便是,不用劳烦倚红姑娘亲自跑一趟!”
“本姑娘放置的位置,岂是区区丫鬟能知的,只有我亲自去才能寻到!”一声轻斥回应,言未已,甫沐浴之香躯旋足扭身,丝毫不将刁绝放在眼里的强行闯关。
他们这番碰撞呼吸间激越躁动,大厅众人,乃至二楼各处宾客借尽探头望来。
倚红浑然不理刁绝的警告,强行闯关之举,顿时引爆刁绝最后一层底线。
霎时间,刁绝怒容涌现,煞气满瞳。
“臭婊子,你以为自己是谁!”
翻手一扬,一记凌厉巴掌蓦然轰在倚红面上。
啪啪啪——!
巴掌声脆。
碰碰碰——!
倒地声沉。
霎时间,倚红凄容红肿,那尽心打扮的容颜被这一巴掌抽的变形。
“姐姐!!”偎翠面露惊恐,顿时伏身护倚红身上。
这一刻的倚红……忽然笑了。
因为,终于到了。
……
“仅仅动怒不够,在我的计划中,此人必须怒到一定程度,而这个程度……最好是逼他对你们出手。”燕云楼雅间中,烈非错语气平淡,仿佛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对我们出手?”倚红面露恐惧。
“对,只有令得此人对你们动手,你们方可装作受创甚重,而到了那个时候……”
烈非错眼神一凛,嘴角狂狷笑意再度浮现。
“那张今日甫得的炁王,放能奏响。”
……
一击抽倒倚红,刁绝终于将长久等候,以及被倚红不屑眼神羞辱的怨气发泄出来。
这一刻的他居高临下,他眼中倚红偎翠终于恢复那低贱婊子的身份,他心中得意,这份得意令他错过了倚红嘴角的莫名笑意。
“千人骑万人压的婊子,还真以为自己个人物了,告诉你们,你们不过是公子一时兴起的玩物,就好比公子府上圈养的一头畜生,再不老实,小心老子当下就打断你们的腿!”
刁绝扬声怒喝,一雪前耻。
面对他这番极其羞辱的言语,四周暖香阁柳叶娘众人,以及大厅内众皆面露愤然。
反观最受伤害的倚红,这一刻她神情骤变,却非委屈,而是惊恐。
匍匐倒地的香躯,自怀中摸索出一物,一件……
已损之物。
下一瞬,倚红捧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