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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嫌不足……不,表姐你完全弄错方向了,很多时候不在不足,而在……不到。”烈非错的淡然言语,令的他嘴角那抹笑容更显可恶。
但他的话,却令炎雨晴怒容一滞。
“不到?”
“对啊,世间赏月之辈虽千万风格,但无论风格如何变幻,赏月、赏月,‘赏’与‘月’终究是重中之重……”微微一顿,烈非错渡步上前,环顾一圈,最后仰头向天。
“……月临当空亘古不变,但人天生降世可不是为了时时刻刻对月长吟的,欲要赏月,我们就必须仰头费颈,这个姿势若维持久了,难免脖酸脑顿,但若不维持,却又要错过每一刻的月色细微滋味……”
少年言之凿凿,四周众人渐渐听出了名堂。
想要赏月,却嫌仰着头脖子酸……
岂有此理!
懒!
无可名状的懒!
懒的连抬头都嫌麻烦了!
“……所以,只需寻一丈宽木盆,盛满碧汪清水,放置于中间,如此天上月色,便映于盆中,举头望明月,低头明月望。”
烈非错越说越惬意悠然,四周众人越听越火冒三丈。
想要赏月,却懒得抬头,最好天边明月自个纡尊降贵跑下来让你赏。
岂有此理!
众人心中再度骂声响起。
此前,她们皆知烈非错五通入命,为烨京新任第一淫王。
此刻看来,他非但是淫王,更是懒王。
炎雨晴怒焰燎眉,酥胸呼炸,绝美容颜凝着非凡煞气。
然而,那股煞气氤氲玉容,却终究没有爆发出来。
照顾眼前这个可恶的小子,是老祖宗麟太君交予她的任务,无论如何,她都不能让老祖宗失望。
想到这一层,炎雨晴将满腔怒火敛在雪肤玉容之下,曼妙身姿扭步一旋。
“去给他找盆。”
怒音飘飘,妙影遥遥,当下便出了正南居。
一众仆从随炎雨晴离去,须臾间,正南居中又只余下烈非错、慕容晏雪、良辰美景四人。
拉过一把沉木斗把椅坐下,烈非错“刷”地打开那把空扇,摇曳送风。
“三姐姐,老祖宗说我可在此扇面上随性题字,你觉得该题写什么好呢?”烈非错扬扇问道。
事实上,单以笑容而论,他此刻那抹淡笑如沐春风,小荷初雨,但若配上他所作所为,尤其此刻的所作所为,却只令人感觉欠抽。
——小混蛋,刻意再提这空扇,提醒我,他在老祖宗心中分量十足是么?
慕容晏雪同样想抽他,不过幸好她是炁士,更是人玖榜疲q轻裘,最重要的,她是这小混蛋的三姐姐,所以她没抽,只是揄侃一笑。
“哼~~~,题字么……‘穷极无聊’四字,在我看来非常适合。”
此言一出,身边“嘻嘻”暗笑响起,却是大胆放肆的美景。
被讥讽穷极无聊,烈非错面上毫无怒色,反倒一副深思熟虑状,沉吟十数息。
“嗯……,四个字么,应该能写的下。”
沉吟间,视线在空白扇面上来回打量,似是考虑从何处下笔。
见他如此反应,慕容晏雪讽不达味,自觉无趣。
自扇自送了一阵清风,烈非错忽然眼斜了身边手持芭扇,却尸位素餐,失职不作为,任由自家少爷自扇自送的良辰美景一眼。
“唉~~~,世事实在奇妙,本少爷空有迷倒万千少女的姿容,频频引得狂蜂浪蝶投怀送抱,此刻却只得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前半句时,两女还不明所以,但听闻后半句,那些“迷倒万千少女”“狂蜂浪蝶”“投怀送抱”字眼,一波波雷霆轰来,美景顿时听出他在指桑骂槐。
手中芭扇忙不迭鼓动起来,凉风阵阵。
“哎呀,飞炼你热坏了吧,我给你扇扇。”
强行插嘴堵住烈非错的尾言,美景双颊绯红,臻首低着,一副心虚表现。
这番表现落在身边两女眼中,顿感可疑。
良辰生性胆小,即便有所察觉也不会有过激反应,但慕容晏雪成熟抚媚,闻腥知味,倏然换上一副暧昧的窃笑。
低着头的美景见不到,却感受到那一波波投向自己的笑意,更为羞愧,莫说抬头,就连眼眸都不敢侧睨一下,只顾一个劲儿的扇风送爽。
又过了一会儿,嘈杂脚步再起。
正南居门扉洞开,炎雨晴为首,一行人浩浩荡荡鱼贯而入。
在炎雨晴身后,八名仆从端着一个巨大木盆,开阔丈许,而更有十数名仆从手提水桶。
仆从们将木盆安置宴场正中,随即一桶桶清水灌入盆中,“哗哗”水声激荡,转眼间水已盛至盆口三分之二。
盆中余波荡漾,终至波平水静,悄然无声。
当空明月谪仙降尘,映照水面,霎时间天地双月,虚实交错。
炎雨晴踏前一步,额角隐有汗动,更多的却是隐怒。
“月已摘下,无需您老辛劳仰头,这下满意了吧?”表姐语气不善的责问。
烈非错验货般上前一步,仰观月空,俯瞰静水,环顾四方。
“嗯,此刻这番布置么……”
倏然视线一转,定在炎雨晴隐怒眉峰上。
“……依旧不合格。”
第98章 懒出境界()
“此刻这番布置……依旧不合格。”
……
……
……
“你说什么!?”眉间隐怒涌现,一身华彩锦衣内有风鼓,坎水炁力倏然勃腾。
炎雨晴止不住怒意了,不止是她,随行一众仆从也是个个怒容上面。
不合格!
还是不合格!
为了他飞炼少爷一句赏月,炎雨晴抽掉各房人手,火急火燎,七拼八凑为他准备了这处宴场,结果他一句懒得抬头,逼的炎雨晴率众而出,去给他找木盆盛月。
此刻木盆已毕,碧波盈满,天月谪仙,结果他竟然还是不满意。
一时间,四方视线皆投注于场中那名怡然自得的少年,带怒的视线。
烈非错环目四顾,神情好整无暇,“刷”的一声,空扇再度打开,摇摇生风。
四周无数双眼,其中小部分视线顿时炸开,凝到空扇上。
这把麟太君收藏于内室的空扇,不止慕容晏雪见过,也不止慕容晏雪明白其中的意义。
此时此刻,炎雨晴也注意到了。
倏然,她美眸中怒意一滞,面色进而一寒。
身为炎门大小姐,她同样身受老祖宗宠爱,因此她更明白宠爱与倚重之间那道界限。
很显然,眼前那可恶的表弟已经跨过那道界限了,而她自己却依旧在界限之内。
夜风暖暖,月意凉凉,蝉鸣啾啾,飞星点点,也不知烈非错是否有意为之,他这番空扇扬姿的举动,顿时令的四周气氛一滞,众人眼中的怒意也因此一折。
“方才我已说过,设置木盆是为引月谪仙,俯瞰可见,闻我此言,难道表姐尚不知触类旁通么?”飞炼少爷忽然露出一副大失所望的表情,甚至还望着炎雨晴,摇头叹息。
“你什么意思?”炎雨晴看在空扇份儿上,再压怒火,沉声问道。
“意思就是,难道在表姐心中,只有仰头、俯瞰,没有平视么?”
少年空扇一收,举着扇骨,依着那双端目正视的眼比划。
“平视?”
“是啊,平视……世间赏月,仰头可赏,若添置木盆盛接,俯瞰也可赏,但若是不愿仰头,也懒得俯瞰呢,如此平视之下,岂不失了明月身姿?”
少年理直气壮的质问。
是啊,添置木盆却是仰头俯瞰皆可赏月,但若平视的话,上不得天,下不连盆,岂非没得赏了么?
如此想来,果然是……岂有他奶奶的此理!!!
懒人吃饼寓言中的那位,即便最后岂有此理的饿死,但人家至少还肯低头咬上一口,只是懒得转罢了。
但眼前这位呢?连头都懒得上下换个角度!
懒王!
岂有此理的懒王!
岂有他奶奶的此理的懒王!
四周众人望向烈非错的眼神已不仅仅是怒了,那是震惊,那是惧悚。
太可怕了,世上竟然能有人懒成这样,而且还堂而皇之的要求众人配合,成全他的懒。
炎雨晴笑了,怒极而笑。
“原来如此,那照飞炼少爷的意思,又当如何补救呢?”炎门大小姐笑的很甜,春风迎面,夏蝉欢奏……秋月开杀,冬雷暴亟。
后两项未露在面,却流转于那纤纤睫毛,那莹莹水眸,那……眼角的抽搐。
烈非错好似完全看不见这些:“要补救还不容易。”
少年环顾眼前这正南居宴场,十数丈开阔,此刻更是桌椅檐角,果珍斗艳。
“以这个宴场的话,取来十副三尺铜镜,将之安在柳木斜架上,令铜镜侧仰向天,如此天际月色自然映照其上,而其侧斜角度,也能满足地上之人的平视。”
少年竖着食指,滴溜盘旋,摇头晃脑地道出自己的奇思妙想。
他说的非常有道理,如此布置,仰可直观,俯可盆观,平可镜观,无论从哪个角度,皎皎月色都再也无法逃走一丝。
懒人的特点是什么?
很简单,宁可花十二时辰思索偷懒的方法,也不肯用十二刻站起来真正做点实事。
此刻的烈非错便非常形象地诠释了这点。
炎雨晴的玉容阴晴不定,眼角的抽搐对她绝色美颜有着些许破坏,同时也进一步表明,此刻的她很想破坏。
至于对象么,哈哈!
伦常诚可贵,亲情价更高,若为清门户……
懒透八方的小混蛋,吃你表姐一招招招招招招!!!
美眸中焦点涣散,仿佛播放着自己痛扁混蛋表弟的畅怀画面,数十息后,炎门大小姐被一阵唤声惊醒。
“表姐,表姐……”
小混蛋的轻声呼唤将炎雨晴拉回现实,被老祖宗钦定主持大局的她,不得不面对自己的使命。
——小混蛋,好,今夜我忍你,怎么都忍。
炎雨晴的笑更甜美了,举步挪足,率众再出。
“随我去准备铜镜。”
正南居再度人去楼空,余下的良辰美景面面相窥。
下一瞬,美景想到不久前烈非错的言行,顿时一激灵,手中芭扇骤然翩翩续舞。
慕容晏雪美眸凝笑,若有所思地望着眼前少年,望着他那异发飘飘,望着他那甲锋锐锐。
“现在我能肯定了,你是故意折腾雨晴丫头……看来是还在记仇啊,真是小孩子。”慕容晏雪声甜音美,这一句说的仿佛斥责,却又几许嗔溺,调配着些微无可奈何。
烈非错与表姐炎雨晴有仇么?
大仇自然没有,小仇怎能没有,若是不大不小之仇,六日前,飞炼少爷自九曲园逃难来靖浪府之初,确实新结了一个。
那日炎雨晴龙雀在手,百花齐放,怒焰腾腾杀上长佑轩,残卷一地落花飘零。
当日那一战虽因为慕容晏雪中途休止,但其实是烈非错占了上风,只不过虽是上风,但伤敌一万自损八千,飞炼少爷的正东居终究饱受摧残,花叶不聊生。
如此不大不小之仇,怎能不报?
于是乎,飞炼少爷报仇来了,以赏月的名义,以诸般刁难的形式。
小孩子间的打打闹闹,很难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