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周泰面色非常难看,但却也未反驳,此事无疑是真的。
烈非错凝视周泰:“你的泰山岳父需要钱治病么,一年下来大约要花费多少?”
“大约……要二十万钱。”周泰语气沉重。
二十万钱,七百两银子相当于七十万钱,足够三年半的药费了。
“我……我岳父曾经对我有大恩,我确实一直想要报恩,但我不会为了报恩去杀人,更何况那可是王头!”
周泰神情急迫,下一瞬,视线转到方德:“其实如果单论钱的话,方德也一样,他同我说过,他之前为了家里翻修旧宅欠下了很大一笔钱,又借了一笔钱给他远方亲戚做生意,本以为他的远方亲戚生意成功,不但能还钱,还能帮他把旧宅翻修的债还了,但不想他的亲戚生意失败了,现在人家上门要债,因为他没钱,所以已说过要用他家仅有的田地去抵债。”
方德的神情又怒又悲,但同样没有反驳。
“欠下外债?欠下了多少?”烈非错转动着手中的空扇,也不知是轻松,还是故作轻松。
“欠下了……二十三万六千钱。”方德语气沉重,眼露悲色。
“那你之前借给亲戚做生意的数目是多少?”
“十二万三千钱……那是小人与父亲所有的积蓄。”
加起来总共近三十六万的金额,差不多是七百两的过半。
烈非错缓步开足,在院子中好似漫无目的的游荡起来,视线却不时瞥向三人。
常林欠下了四十六万的赌债,周泰的岳父每年需要二十万的药费,方德欠债二十三万,更损失十二万,面临家中唯一田产将要抵偿的悲剧。
对于眼前这三人来说,相当于七十万钱的七百两银子,不但是一笔今生未见的巨款,更是一笔急需的救命钱。
所以,杀人劫财的动机……
三人都有!
第138章 尔等该杀()
周泰、方德、常林……三人皆承认对巨额钱财的渴求,他们都有动机杀人劫财。
所以,单从动机这一方面,无法判断谁是凶手。
镇南王世子眼神越见锐利,不断扫视着他们,三人神情惶恐,忐忑不安。
若非以现场的情况,可以判断王利并非死于两人、甚至两人以上合谋,单以三人的神情判断他们联手作案,也未必绝无可能。
脑海中翻涌着过往追剧,目前来说,想要从动机判断谁是凶手无法做到。
“暂时来说,你们三人依旧都有可能是凶手……这样吧,先搜身吧。”
“搜身?”周泰一时间反应不过来。
“不应该么?”烈非错斜睨了他一眼,如此周泰方才醒觉。
没错,当然该搜身。
烈非错异象司大老爷身份在前,炁修武力在侧,三人岂敢反抗,安安静静接受搜身。
只可惜,烈非错并未从他们身上搜到什么。
“既然如此……去你们的役房看看。”
烈非错一声令下,三人不敢言语,周泰带路,另外两人尾随其后。
镇南王世子跟着周泰慢步而行,视线左右环顾,将两边花腾草瑞一一收入眼中。
异象司地域广阔,内中花草众多,品类繁杂,大有目不暇接之感。
“你们这几日一直都住在役房,一次都不曾返家么?”烈非错边欣赏着花草,边问道。
“莫说返家了,除了必要的采办,我们连府门都不曾出过。”领路的周泰步下不停,微微侧身,神情恭敬地禀道。
“是啊,我们原本常年住在外城,内城的风景已经很久不曾见到了,本想着趁着这次机会好好看看,谁知这都入来五天了,愣是连府门都没机会踏出。”跟随其后的方德补充道。
他言语间,视线不撇及周泰、常林两人……不,不是不撇及,那是故意避开。
三人同僚情分,方才却为了脱身,彼此爆黑料,此刻三人之间的气氛自然怪异凝滞。
役房在异象司的西北,偌大一个院子,内中四间大屋并排,其中三间都上了锁,只有一间开着。
来到门前,周泰欲为烈非错开门,却被烈非错一把喝阻:“不,我来开。”
顿了顿,转向三人:“你们不必与我一同进入,留在外面互相监视,谁有异动,即刻回报我。”
三人领命,不敢再动。
“嘎吱~~~”烈非错推开大门。
就如三人所说的,他们居住的是一间大通铺,此刻入眼的这间役房,内部极其简陋,一张连床不断的大通铺,占据了东侧整个墙面。
现今是仲夏五月,天气炎热,通铺上铺着清凉草席,这些草席明显是低次货,边角毛毛糙糙,修剪不齐。
东边是通铺,而西边空地有一张长桌,桌边围聚着六把长凳。
这样的长凳,普通成年男子大约能座两人,若是身材矮小,三人也可。
除此之外,房中还有几只夜壶和夜香桶。
烈非错凝视着这两物,神情尴尬……不,不是尴尬,是挣扎。
——这里面……要不要检查呢?
——凶手不会把抢来的银票塞这里面吧?
——也没准,万一就塞这里面了呢?
镇南王世子神情挣扎更甚,此刻这间房内散出淡淡尘土瀣味,这股味道令素来养尊处优……即便前世也不曾太过沆瀣的飞炼少爷有些不习惯。
但飞炼少爷更确信,和那两物相比,此刻这股味道绝对算得上“国色天香”。
喳喳,喳喳,喳喳,喳喳!
天上的喜鹊叫喳喳,地上的新人要成家……这里自然没人成家,不过喜鹊的喳喳声算是将飞炼少爷惊醒,迫使他不再神游物外,面对眼前的问题。
到底查不查?
“查!”少年恨声恨气,随即,镇南王世子满怀“杀身成仁何所惧,刀山血海终不悔”的勇气,踏出了那一步。
半响,飞炼少爷跨出房门,神情空前阴沉。
“烈公子……”周泰三人迎了上来,周泰一马当先。
不想,面对他的,竟然是灌入离火炁力,勃勃腾涌的锋扬百殛手刃。
“烈公子饶命……小人,小人真不是凶手!”周泰万分恐惧,离火炁力蒸腾着那锋扬百殛刀刃,勃勃涌动的火能,炽烤着他的皮肤,彷如死神在前。
身旁的常林、方德两人噤若寒蝉,神情间却也有一丝轻松,看来烈非错已找到周泰劫杀的证据,甚至有可能就是那张七百两的银票。
烈非错眼中带恨的望着他,一寸寸接近。
“烈公子,您……您相信小人,小人真不是凶手!”周泰哀切求饶,随着那锋扬百殛刀刃一寸寸接近,他感受到死亡威胁的迫近。
离火步步紧逼,六寸……四寸……一寸……
眼看周泰性命不保,烈非错却忽然停了下来。
“用过的夜香夜壶也不清洗干净,留着那股味道‘低头思故乡’吗?”烈非错恶狠狠的质问道。
霎时间,惊绝的神情凝滞在周泰面上,同样也凝滞在方德、常林的面上。
夜香夜壶不清洗干净……
留着那股味道“低头思故乡”……
“低头思故乡”,嘿!倒还真是这个动作没错,非常贴切的形……不!这不是重点。
彭彭彭——!
周泰倏然摊到在地,他面上盈满劫后重生的喜悦与……冤屈。
他奶奶的,夜香夜壶残留的气味,他竟然因为这个差点被离火刀锋削了脑袋,真他奶奶的岂有此理。
一旁的方德、常林同样有这种感觉,他们的神情同样惊绝,乃至精彩。
原来,让异象司大老爷闻夜壶夜香的残味,这一举动与劫杀王头一般都是死罪。
烈非错撤去手刀上的离火,眉眼间怒容渐渐收敛。
“给我记住,日后在我们异象司,清洁卫生是第一等的大事,谁要是敢玩忽职守……不,哪怕只是懈怠了一星半点儿,一旦被我知道,哼哼……”
烈非错没有道尽,他以行动代替语言,探手一把扯断身边一株乔木的枝杈。
下一瞬,镇南王世子将这截枝杈视作方才房中的夜壶夜香桶,离火炁力澎涌而出。
彭彭彭彭彭——!
霎时间,火光冲天,八方闻香!
第139章 异样的询问()
对周泰三人役房的搜查,以一段夜壶明志结尾,周泰险些身首分离,但仅仅是因为脏乱差,烈非错并没有找到什么。
“役房已检查完毕,现在去看看你们三人做活的地方吧。”烈非错发令道。
身为圃匠的周泰负责异象司的花圃,而常林渔户出生,如今负责府内的鱼塘,方德是厨子,灶房是他的地盘。
于三人居住的通铺中没有找到线索,那就必须将搜查扩大,三人做活之地自然成为首选。
见烈非错如此说,周泰就要为他带路,谁知……
“但现在,有件事需要先做。”
言毕,烈非错无视三人的愕然,令他们三人背后相对,成“品”字形站立,三者背部之间相距两步,且三人皆低着头,视线受阻,只能看到自己的脚,见不到身侧情景。
“现在你们保持我要求的动作,不得动弹,不得抬头,我来问你们,你们三人之前皆承认,于辰时之初见过王利,那你们可曾听王利提及过,他中了七百两字花,今日欲兑奖之事,假设王利性格多口,曾经向你们某人提过中奖之事,那么他就不太可能只对此人说,对旁人却三缄其口,所以你切记如实回答,不可有一丝一毫的隐瞒……不许抬头,不许说话,如果有,就点一下头,若是没有,就别做任何动作。”
若王利并未将领奖之事透露,那说明他是在兑奖得银,且回到异象司后,被凶手察觉他身怀巨款,因此动了杀机,那凶手准备的时间相对仓促。
但若王利是个口松之人,今日辰时见到三人时,已向他们透露兑奖之事,那凶手便有更多时间谋划准备。
之前在王利身上搜出字花票据,按常理来说,凶手在抢了银票后,若是将这张字花票据一同取走,便能隐藏更多信息。
但事实上凶手并未如此做,这有两种可能。
第一,凶手之前不知王利身有巨款,以及巨款的来历,直到在院中偶然见到王利把玩银票,杀机骤发,杀人夺财,之后凶手匆忙逃走,没顾得上搜王利的身,遗落了那张字花。
第二,赌档之人知晓是王利中了大奖,若王利死讯传出,赌档之人一回报,银子来源自然揭晓,因此凶手虽然知晓七百两来历,却在杀了王利后故意留下字花单据,这样便可伪装成凶手事先不知此事,杀人劫财之举只是临时起意。
之前最初发现字花时,三人皆表现的不知此事,但烈非错无法排除有人故意说谎。
说谎未必就是凶手,也有可能只是想明白了其中关窍,不想增加自己的嫌疑。
因此,烈非错此刻以这种形式询问他们,他向他们坦露王利要么三人皆说,要么全都三缄其口,这才合情理。
如此情况下,又让他们在难见旁人举动之下表态。
若三人中有人早听王利提及,而此人也不是凶手,只是之前故作不知撇清嫌疑的话,那在此刻无法洞察旁人举动的情况下,唯有实话实说最能摆脱嫌疑。
因为烈非错已给出暗示,要么全说,要么全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