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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手挥了挥就继续朝着自己原本前进的方向离开了。墓穴之女能听到自己身边的同伴长出一口气的声音,库伊拉暴虐的脾气在整个女巫团都是出名的。
“听说库伊拉女士从回来后就把自己关在房间里,连使用汤锅的次数都有所减少,很多人都在猜测她是不是从叛徒的手里拿到了什么东西。不过这也就是说说,别说我们没资格知道,恐怕同为资深女巫也就只有伊顿女士有资格问这个问题。”那女巫说着耸了耸肩,打算继续前进。女巫团的社交就是这样,虽然人数不多,可大部分年纪有差距的女巫之间都不会有太多交集,除非那名年长的女巫是年轻女巫的“教母”,也就是嘉伦和菲蒂斯这样的关系。而事实是,并不是每一名资深女巫都会担任教母,即使她们这么做了,她们往往也只是将年轻的女巫当成是自己的仆役,类似骑士和其扈从的关系,很少有女巫会真的将后辈当成自己的后代来关爱。
“你先过去吧,我有些事情要处理一下,请你先和伊顿女士说一声。”海拉说完就抛下了同伴朝着库伊拉离开的方向跑了过去。
想要追上库伊拉并不难,女巫洞窟的结构如果不考虑那些被魔法制造出的岔路和房间的话还是相当简单的。“等一下!”海拉对着那个陌生又熟悉的背影喊道。库伊拉停住脚步,转头看了墓穴之女一眼,那双眼睛就是海拉之所以会立刻追上来的原因。她能看到,这个库伊拉的左眼里闪烁着足以令普通人迷醉的光辉,而右眼则如同锋利的刀刃。
库伊拉朝着墙壁右侧走去,整个人像烟雾一样穿过挂毯消失无踪。海拉见状咬了咬嘴唇,从怀里掏出一支玫瑰,轻轻咬下一片花瓣含在嘴里,接着对着库伊拉消失的墙壁撞了上去。于是,刚刚还在通道里的两名女巫全都消失不见,转而出现在挂毯后的隐藏房间。这些房间本来并不在这里,它们是用来为女巫们提供私人交流的空间而设立的设施,基地中的女巫可以从各种地方进入。在这些房间中的谈话不会被任何人窥视,因为这些房间墙壁上的阻隔魔咒是大女巫亲自书写的。至于那些连大女巫都信不过的女巫,她们自然也不会随意的和其他人谈话,也就不会使用这些设施。
“有什么事吗?”房间中的库伊拉用冷漠的语气对海拉问道。这语气中的冰冷和陌生让墓穴之女的心头一颤,一种糟糕的预感油然而生。海拉先吐出嘴里那片已经枯萎的玫瑰花瓣,趁着这个时间她快速思考着该用怎样的口吻和话语来和面前的人打招呼。海拉很怀疑眼前的人到底是谁,从左眼中的光芒来看,这人应该是绮莉,但以绮莉的性格,她是绝对没法用这么冷漠的语气和自己说话的,那不是年轻女巫中头号麻烦人物的风格。
“女士,我很感谢你愿意把自己的房产贡献出来作为海王卵的培养地。”海拉在说这句话的时候非常小心的观察着面前人的表情。因为实际上对那处房产的处理是并没有告知绮莉的,只是绮莉在失踪前告诉其他三名女巫可以随意使用库伊拉名下的财产。所以墓穴之女打算借此来刺探眼前人的真实身份。可惜的是,她没有从这个库伊拉的脸上看到任何的表情变化。
“嗯,不必多礼。为女巫团出力是我应该做的。”以近乎机械性的语气,库伊拉如是说道,“如果你没有其他事的话,我要离开了,海拉小姐。”
“是,是我冒昧了。”海拉躬身说道,目送着库伊拉离开这间暗室。墓穴之女的鬓角渗出了汗水,她用手帕轻轻将其擦掉,而擦不掉的,是她脸上的忧色,“这下麻烦了。可是佩格和嘉伦都不在,我该怎么办…”
第一百四十七章 求助()
“绮莉?她遇上麻烦了?可这跟我有什么关系?”网虫的挑着眉毛说道。她的这种反应让特意跑来的海拉露出无可奈何的表情,虽然墓穴之女不知道绮莉和这位女佣兵之间到底有过什么过节,但是她还是能轻易的辨认出来二人,或者说网虫,是非常不喜欢对方的。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毕竟人和人之间总是可以有千万种理由去厌恶另一个人,这一点放到女巫身上就更加简单,不说别的,光是女巫这种存在本身就会遭到常人的厌恶。没人喜欢那些和自己有着相同外貌,内里却是另外一种生物的东西。
好在,虽然海拉和常人的接触不多,但她还是能敏锐的察觉到网虫厌恶绮莉的理由并不是对种族或是魔法之类难以更改的特性的完全排斥,而是某种更加微妙的东西。用比较简单的话来说,女佣兵对绮莉的感觉是一种嫉妒。这种嫉妒可能产生的原因太多,而鉴于网虫对包括自己在内的其他女巫的态度来看,海拉排除了非常多的可能性,只留下一个让她觉得相当难以理解的可能,那个自称狼蛛的男人。
这可是个有意思的事情,如果不是现在的情势逼人,海拉还是对此非常好奇的。要知道,在女巫的成长过程中,她们会逐渐认识到自己并不是人类中的一员,也就不会产生人类的性别观念。尤其是对人类男性,至少女巫们在外形上还能和人类女性产生亲近感,但是对人类男性,在她们眼中和牛羊之类的动物没什么太大的区别。在这样的情况下,绮莉又怎么会做出让网虫感到嫉妒的事情呢?不过话又说回来,那可是绮莉啊,即使是以疯狂著名的女巫中,她也是少见的不顾后果者,也许这种特殊的行事方法真的会让她对人类男性产生了
海拉摇了摇头,将这些想法先压抑下去,现在不是考虑这些的时候。墓穴之女看着眼前的女人,从外形上来看,网虫还没有什么变化,不过再过半个月左右,怀孕的各种反应就会在后者的身上显现。而想到女佣兵腹中的胎儿,海拉就本能的觉得羞愧和不安,如果可以,她是真的不希望打扰网虫的生活,要是现在的失心湾不是这幅状况的话,她甚至会主动安排船只从网虫和狼蛛离开这个是非之地。但没办法,在处理绮莉的问题上,她已经没有其他可以求助的人手,这种事情不论是赛赫,山怪还是那个情报贩子,都难以起到作用。
攥紧拳头,海拉尝试着用平常的语气开口,“网虫小姐,请你好好想一想,如果我的猜测是真的,它多半是真的,那么你就不是在帮助绮莉不是吗?据我所知,你和狼蛛都是来自苍狮的人,而佩格她们会和请求你们帮助,说明你们在苍狮的时候就一定和她们打过交道。这样的话,库伊拉的死就也有你们的份。如果那个人借着绮莉的躯壳复活,我想你们是没办法置身事外的对吗?”
女佣兵盯着眼前的女巫,她不喜欢这个人,可能是出于直觉吧,海拉给网虫的感觉让她想起被翻起的坟土,就是那种夹杂着碎裂的树根和白色的蠕虫的潮湿土壤。可另一方面,她也不得不承认海拉的态度到目前为止都是非常友善的,甚至有些过于友善了,而偏偏以网虫对人情的经历,她还没有从这种友善中找到虚伪的痕迹。这是一个一开口就没法让人生厌的人,网虫对海拉下了这样的定义。
至于女巫来这里找她寻求帮助这件事,其实说老实话就算被害人不是绮莉,网虫也不想要帮忙。她没有那么迟钝,正相反,作为一名独自在外行走的佣兵,网虫对很多事情异常敏感。所以对于自己的身体状况,她已经有了一个大概的了解,而且从洛萨对自己的反应来看,她也意识到黑山伯爵不知道从哪个途径,多半是女巫那里,得知的了自己怀孕的信息。
平心而论,网虫不觉得自己腹中的孩子会有一个多么美好的未来,这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如果她或者洛萨死在这里,这个孩子恐怕就很难长大。而即使他们完好的解决了失心湾的一切,安全返回苍狮,身份上的落差也注定事情不会那么美好。女佣兵很清楚,洛萨恢复领主的身份只是时间问题,待苍狮的一切事务落定,可能是几年之后,以黑山伯爵的势力和声望,只要有人知道他还活着,那重新恢复名誉就是顺理成章的事情。到了那时,她和她的孩子处境就会相当尴尬。
这倒不是说洛萨会抛弃他们,甚至相反,网虫完全能想象出洛萨不顾众人的意见执意要让自己成为伯爵夫人的场景。可蓝色血液的传承,又岂是说笑?作为一个佣兵,她太知道那些贵族们为了证明自己与生俱来的权势有多么合理而耗费了多少精力。一个非贵族出身的女性,尤其还是佣兵这种低贱粗鄙的行业出身的女性,无疑会让黑山家族血统的纯正性和统治的正当性蒙上阴影。贵族迎娶平民,听起来很浪漫,但实际上这对二者来说都是一种灾难。贵族需要背负的,是整个领地内的责任,他必须让自己拥有足够的声望和号召力,否则迟早会招来悲剧的结局。这结局可能是一场饥荒后被攻破的领主城堡和木杆上领主所有血亲的头颅,也有可能是一场瘟疫后某个或真或假的先知的指控和其它贵族势力的落井下石。打通上下的结果,往往是上下不容。
这种情况当然不会发生在洛萨身上,他有着平定鼠人瘟疫的功劳,有着灰袍法师和马库斯这样坚强的盟友,但他的下一代呢?自己和洛萨的孩子还能否能有他父亲这样的能力和好运?网虫不敢继续想下去,在洛萨离开的这两天里,她每晚都会被恶梦惊起。不过,这不代表着她不希望自己腹中的孩子出生,她是一个母亲,而洛萨的性格注定他不会是一名不称职的父亲。那么,除了没法改变的东西之外,任何会威胁到她和她的孩子以及孩子父亲的麻烦,对于网虫来说都只有一个处理办法了不是吗?
“说说你的计划吧,我希望在他回来以前解决掉这件事。”
第一百四十八章 码头上的偶遇()
网虫不喜欢海风,尤其是失心湾的海风。她总觉得能在这风里闻到尸体的腐臭味道,而今天,她的感觉是对的。
“他们犯了什么罪?”驯蛛人抬起头,看着海边高耸的木架上吊着的东西,向身边的女巫问道。裹在宽大衣物中的海拉小心的用手压低自己兜帽的帽檐,抬头看向那些尸体,不过还不等她说话,另外一个有些粗犷而且带着明显不满的声音就插了进来。
“看到他们身上的放血口了吗?这些人是被活活放血之后才挂上去的。在这里,这意味着他们触及了女巫大人们的权益。他们私自贩酒。”哈夫丹船长的表情有些阴沉。这位黑箭号的拥有者这一个月来都忙碌的不见踪影,让网虫和洛萨都险些忘记了他的存在。可事实上在这一个月中,哈夫丹这个名字的影响力正在这座城市中快速扩散,首位返航者的荣誉只是一颗垫脚石,当那些垄断了失心湾大部分金钱流的走私者和劫掠者真正认识黑箭号的船长之后,后者的机敏和狡黠让他们开始对他有了更高的评价。
“我听说放血之后人不会很快死去。”网虫皱起眉头,她不是没见过死人,更不是没见过受刑者,只是对残忍的刑罚感到本能的厌恶。这也是很正常的想法,对于存在于这个世界的生命来说,有什么罪过是一死都不足以偿还的呢?可事实却是,在很多情况下,死亡并不足以让人满意,处刑者希望的,是更加扭曲的,残暴的,令人不寒而栗的折磨。
“准确的说,三天。只不过那几个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