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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时间,那三只初生的婴儿也已经渐渐长大。沙漏,被放在海滩上,里面的金色细沙快速的向下流动起来。当远方海面上的雾气达到最为浓郁的时刻时,沙漏里的最后一粒沙子也刚好流完。
“咚!咚!”大地在颤抖。不过山怪和赛赫都没有要回头去看的意思,他们知道是什么让这片土地战栗,那是三个刚刚断奶的婴儿,在被它们的养母们呼唤着从沉睡中苏醒过来,在这场战争中贡献它们的力量。
“轰隆!”房屋,随着道路和地面的塌陷而坍塌,在失心湾的城市中出现了三个巨大的坑洞,而某些东西,正在从里面爬出来。
“我听说,在一些国家,让孩子上战场是有违规则的。不过算了,这里可是失心湾,这里的规则从来不适用于所有人。”
第二百二十四章 血染碧涛(九)()
战场,本来就没有规则。或者说,它曾经是有规则的,在那个战争还只是小部分人的利益争夺的时代,它可以有着一些规则,这些规则可以保护战争之外的人不受其伤害,控制战争的破坏性,以确保胜者不会只得到焦土和死尸。相对应的,在双方都不肆无忌惮的攻击对手的情况下,他们可以给予自己的敌人宽容甚至仁慈,这看起来是在给自己留下隐患,可实际上,当双方都遵守战争的规则时他们就不会因为战争而彻底失去再战的可能。但那已经是一个遥远的时代的传说了,至少在失心湾如此。在这里发生的战争是严酷的,无底线的,因此它必然也无道德。所有的阴谋阳谋,所有的开战理由,每一句战吼里都在诉说着两件事,杀戮与贪婪。
从培养基地里站起来的巨兽发出震天彻地的高鸣,它们是海王,也不是海王。和沙漏底部雕刻着的巨兽相比,这三只由女巫培养出的海王长着明显有别于水中生物的粗壮四肢,虽然这些四肢上带有鳞片和肉膜,想来也具备在水中游动的能力,但这和原本海王所生有的肉鳍已经有了明显的去别。另一个区别,则在于这些生物的脖子,大量褶皱的皮肤积攒在那个位置,让人联想到在面对敌人时会通过吸气张开颈部装饰的蜥蜴和鸟类。而与之相匹配的,自然就是一张硕大的嘴,那前凸且上下闭合的大嘴酷似河马,可上面覆盖的鳞片又如同鳄鱼。
还留在城市中的人们发出惊恐的尖叫,他们不明白这三只突然从地下钻出来的怪物到底是什么,一些稍微有些胆量的人甚至尝试着用武器去攻击它们。可是这是徒劳的,就像是神话中迎风便长的巨人,又如同被大口吹入空气的气球,在破土而出时身体就有二层房屋大小的海王们随着第一声高鸣的落下,在阳光的照射下疯狂的吸收着能量。它们的躯体开始肿大,很多部位出现异样的囊肿,而在这个过程中,它们一直在朝着海水接近。
“轰隆,轰隆轰隆”刚刚重建起来的街道和房屋在海王们的碾压下应声瘫倒,如果说,刚刚钻出土地的海王还有着一个较为合理的外形,那么在它们朝海岸前进的过程中,这些生物已经变成了三团滚动的肉球,它们原本拥有的所有器官和肢体乃至骨骼都在这短暂的过渡中再次溶解,化为最原始的结构。这是女巫们早就设计好的过程,她们在发现正常的喂食无法让海王在短时间内成长到她们需要的体型之后,就有一些精于此道的女巫提出了这种方法。简单来说,现在的三只海王就像是三只巨大的毛虫,它们身上的囊肿会逐渐扩大并最终包裹它们的全身,形成一具肉茧,在这团肉茧中,它们的躯体会重组,再造,以粉身碎骨的方式来达到快速且异常的成长。
但这还不够,这些肉茧在朝着海岸滚动的时候还在做两件事情,第一,就是它们以吞没的方式将自己滚动路径上的一切全都吸收进自己的身体内,当然,它们的吞噬并非完全毫无选择,木材和生物都是被吞咽的主要对象,适当的金属亦然,至于砂石之类则会被肉茧在过滤后排出。而在这一过程中,肉茧同时还在放出惊人的热量,这热量有多么恐怖呢?大概就是当它们来到海水边上的时候那些接触到它们躯体的海水都被瞬间蒸发变成了水汽。
赛赫和山怪目视着前方的海面,在他们眼角的余光中,可以看到三朵巨大的水花正缓缓消失。那三团肉球已经全数滚入了海洋之中。接着,就是在它们沉入的地方升起的大量泡沫,这些泡沫犹如滚烫的铁剑放入冷水中降温时产生的反应,也像是某种可怕的深海巨兽从水面下即将浮出时吐出的呼吸。“你说,这三只里能活几只?”赛赫突然对身边的守门人问道。女巫们改造了海王的生长方式,而这种做法当然有着代价,就如同不是所有蝴蝶都能破茧,海王在从肉茧恢复成正常状态的时候也是异常凶险。
“看。”守门人保持着一贯的少言少语,只用一个字就回复了赛赫的提问。而就在山怪的话音落下不久海岸附近就发生了变化,大量的血水,从水下飘散了上来,这意味着三头海王中的一个,已经失败了。它没能撑过蜕变,高度原始化的身体在海水中彻底崩解变成了无意义的有机物质。不过它的失败是有价值的,因为那些血水很快就被另外两只还在坚持的同类所吸收。
“是我们养大的那个。”赛赫看着最西边的那个海王的方向,用复杂的语气说道。接着,就是一只堪比城堡的巨兽从海水中挣扎出来的画面。“吼啊!”来自失心湾小屋下方密室里的生物在此刻才终于以它真正的躯体出现在天地之间。那堪比高塔的肢体,似盾牌般闪烁的鳞片,膨胀如山峦般的肌肉无不在展现着一种溢于言表的生命之伟力。“我现在明白它为什么叫海王了。”海王,不是指海中之王,在幽邃的深水中确实仍然有着更加诡异莫测的存在。但眼前的巨兽所展现出的气魄,却不是潜伏于海渊之中的东西可比。王,不一定是最强的东西,王是一种理想,一种堂堂皇皇立于世间的诉求。海王就是这种诉求在世间的展现,因此,凡见过这巨兽的人都毫不怀疑,即使未来的某一天这世界上再没有海王这种生物的存在,赞美它的诗句和描绘它的画作也不会消失,就像人类对于圣王之道的追求不会消失一样。
“唔啊!”在第一只海王站起来不久,另外一只海王也从海里钻出,和赛赫他们养大的那头不同,这只海王身上有着明显的雌性特征,不论是肌肉的线条还是鳞片的颜色都更加的柔和。但这不意味着它不充满力量,恰恰相反,这头海王的体型甚至更甚于那头雄性同类。
两头海王用它们的九只眼睛互相对视了一眼,接着一同朝着前方的海水前进,当它们向外走到海水淹没了它们的下半身的时候,它们张开了自己的嘴,开始吸气,这一吸,就有着要将江湖抽干的气势,这一吸,就将笼罩在舰队上的迷雾,拉扯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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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五章 血染碧涛(十)()
“混账东西!”对于那些跟了这位烈涛军事领袖多年的幕僚和参谋来说,今天应该是他们对曲瓦所有的记忆中第一次听到将军爆粗口。当然,海妖不会使用人类的脏话,只不过再去深究这位将军到底在极度的激动中说了什么已经没有了意义,只需要知道这句粗口让所有烈涛的军官以及靠近一些的祭司们都露出了不可思议的神情就可以了。区别在于,军官们惊讶于他们的将军原来会说出如此粗鄙的语句,祭司们则是没有想到曲瓦居然大胆到敢于用这样侮辱性的语句来辱骂祭司。没错,当曲瓦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虽然他的脸朝着沙盘,可他的意思就是在辱骂那些潮汐祭司。至于原因,自然也是非常简单,海王。
“把那么具有战略意义的东西作为交易的筹码给予地上人,我从来都是反对这件事的!现在好了,那两个怪物用不了半天的时间就能把雾气全都吃下去,到那个时候我们拿什么和人类作战?难道要我的士兵们顶着那些女巫的邪术去挨个凿穿人类的船底吗?”曲瓦的愤怒是非常有道理的,战局发展到现在,海妖和人类一方的战损比仍然能保持优势就是因为大雾,而随着祭司们突破了女巫设置的魔法防御让雾气彻底夺去了人类的视觉的时候,烈涛眼看着就要取得这场战役的胜利了。这种在最关键时刻被人一把拉回均势甚至劣势的感觉任谁都会感到恼怒,尤其是扭转天平的关键还是被自己人亲手种下的时候。
或许正是因此,一贯以居高临下的态度示人的潮汐祭司们这次出奇的没有以不敬来警告将军。一位看起来年纪大一些的女性祭司走到曲瓦的身前,“以海王卵换取地上人对鲨齿的阻击是我们早就决定好的战略。谁也想不到那些巫婆真的有办法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让海王诞生,这只能说明她们所使用的邪恶巫术已经对到了让女神也始料未及的地步。而这更加表明了我们要消灭这些邪恶的必要性。曲瓦阁下,虽然我理解您的心情,但必须提醒您,您的职责绝不是在这里对女神和祂的侍奉者大呼小叫,战局出现了变化,而您就应当指挥我们的士兵们在这种变化中寻求胜利的方法。当然,我们也会尽最大的力量和您和您的军队站在一起,完成女神给我们的考验。”
曲瓦的牙齿咬得很紧,他怒视着这名祭司,非常努力的压制住了想要拔刀砍了对方的冲动。将军没有再说什么,而是转头看向沙盘,指挥战士们利用浓雾尚未散去的这段时间取得最多的战果。而那名女祭司则在返回同僚们的队列中后开始用手语和其他人商量起是否有必要安排一次献祭军方重要人员的祭祀以平息女神在在这场战争中的不悦。
显然,潮汐女士感到了不悦,祂一定是对烈涛们没有如暴风雨一样拿下那些卑贱的地上人的部队而不满,因此才将海王赐予了敌人来考验祂的信徒。不过即使如此,到现在为止仍然没有任何一个烈涛海妖怀疑,他们会取得这场战争的胜利。诚然,他们的女神就和祂波涛的称号一样善变,但祂从未辜负过自己的信徒。况且,首席祭司到现在为止都没有发出任何不利的警告不是吗?
在这样的氛围中,一支小队押送着三个俘虏回到了海底金字塔。“伊西塔祭司回来了。”这个消息开始在祭司们中间传开。看吧,女神当然是站在我们这边的,虽然祂给了我们些阻碍,不过这不是立刻就让伊西塔祭司完成了自己的任务吗?怀着这样想法的祭司们兴奋的看向第二阶台阶的边缘,根据报告,伊西塔祭司抓获了一个鲨齿和一名女巫,她会亲自押送着这两个犯人到首席祭司的座下让后者做出裁决。不过,在几个人影登上平台的时候,祭司们惊讶的发现,除了被手铐锁住的鲨齿和女巫,还有一个人类以一副完全不受拘束的样子走到了这里。这怎么可以!那些低贱的地上人更本没有资格踏上金字塔的第二阶,即使因为他知道某些机密情报,也应该被斩断四肢像蠕虫一样爬上这神圣的平台才行。伊西塔祭司在搞什么?她难道骄傲到连这等礼仪都不遵守了吗?
伊西塔的表情严肃,丝毫没有完成了任务应该有的轻松和骄傲。她让士兵将三名犯人留在平台的边缘,自己走向通往第三平台的台阶下方,对着上方的红色布幔恭敬的行礼。“伊西塔完成了您给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