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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法想象,他承受了怎样的压力。
无人知晓,他多少次想要放弃,却只能在无人的深夜,独自仰望苍穹长啸宣泄,勉强自己一定要坚持下去。
今日,他的思念终可化为泪水倾泻,也终能卸下重担,再做一回那曾经的无忧少年。
洛战天一字未吐,只默默给了他一个无声的拥抱,因再多的辞令都必定苍白无力,唯有这一抱,方能表述内心那繁杂的万语千言。
洛瞳出落得更为落落大方,年幼时的美人胚子如今已颇具倾城之貌,与龙静雪倒有几分相似,只是容颜稚气未退,洋溢着青春的稚嫩。
她无所顾忌,泪如雨下,哭红了双眸,泣花了妆容。
此时,她依偎在母亲怀中,那梨花带雨的面庞,积蓄的是长久以来的思念和担忧。
龙静雪抱着她,轻抚过秀发,真想此刻再为她扎两只辫子,让那俏皮晃荡在双肩之上。
她也在望着洛冰,内心是欣慰与疼惜。
身为母亲,情感更为细腻,她欣慰洛冰的成长,也疼惜这两年多来他所承担的苦楚与压抑。
时隔两载,一家重逢,这场景无比温情,感人至深。
武无敌无妻无子,也不禁热泪盈眶。
更遑论炎重,忆起爱女,更是感同身受,再砌伤墙。
“咦?小寒呢?”
洛冰忽然发现不见洛寒的身影。
“对啊!二哥呢?”
洛瞳也发觉了,四下望来望去,寻找着。
但这空旷的洛王大殿,连跟柱子都没有,仅她几人,又何处能够藏身。
还未待旁人应声,她恍然大悟道,“我知道了!臭二哥肯定是拐带二嫂不知躲去哪里二人世界了。”
又嘟囔着,“萱萱姐姐也真是的,回来也不说先来看看我。”
她已不算年幼,依然童言无忌,口无遮拦,当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炎重面色微变,张了张口,却没说什么。
龙静雪敲了下她的小脑瓜,严肃道,“瞳儿,别乱说!”
“那二哥去哪儿了?”
洛瞳还有些不服气,哭过后便是满心欢喜,竟略为肆无忌惮起来。
“你二哥他去往洛河源头了。”龙静雪应道。
“那二嫂呢?也一起去了吧!”
洛瞳继续抓住这点不放。
众人无言,炎重已把脸别过去,望向他处。
洛瞳仍未觉出气氛不对,还一副志得意满的神情,道,“你看,我没说错吧!还是二人世界!”
洛战天见其越说越离谱,又不忍斥责,只得对龙静雪道,“雪儿,你先带瞳儿下去吧!这些事与她慢慢详述。我有些事要问冰儿,弄清楚后我们再商议如何加固封印。”
龙静雪点头,“瞳儿,走!随母亲回去。”
牵起她,向大殿外走去。
洛瞳这才留意到炎重的神情,意识到自己可能说错话闯祸了,便乖巧地随其离去,走路都轻手轻脚,倒有几分可爱。
见二人退出大殿,洛战天道,“炎重兄,小女少不更事,望你莫要在意。”
“无妨!”
炎重摇头,明显是不愿多言。
洛冰敏锐地觉出事有蹊跷,众人皆在,唯独不见这二人,他想到很多种可能。
试探着问道,“父王,小寒与炎萱她…。。。?”
洛战天伸手将其打断,道,“此事回头再说,你先将这两年来冰神城的种种异动与我详述一番。”
洛冰随即将天地异变以来发生的一系列变化一一道出。
最后道,“父王,如今异动更为剧烈,族人恐慌尤甚,我想您的归来对他们绝对是一剂强心之药。”
洛战天沉吟半晌,决定道,“传令下去,游城!”
武无敌不解,“战天兄,你这是……?”
“先抚人心,再固封印!”洛战天应道,言简意赅。
一令传下,举城欢腾。
族人们欢呼雀跃,他们的洛王终于归来。
这一刻,他们重拾信心,无比坚定,他们坚信,这位心目中无所不能的存在,定会带领他们战胜恐慌,走出阴霾!
……
武神城,武神宫。
那一袭金色甲胄的伟岸身影趴在地上,身躯已然虚幻得不成样子。
唯紧握审判的右臂依旧坚实,扎进手臂的一条条赤线流光暗涌,好似鲜血流动,汇进剑身上的凹槽,那猩红光艳夺目。
巨剑落在地面上,仍震颤不已,撞击出急促而嘈杂的嗡鸣。
它还未战够,它还不曾染尽敌人之血,但握住它的手掌已无力抬起,持着它的武者已不能再战。
爻侌幻回人身,将那宽大的衣袍披在身上,黑色更为凝重,斗大的帽子遮挡住面庞,下摆不见双足。
它就站在这柄审判旁边,傲意凛然,低头看着脚边的身影,目空一切。
“武神,纵然你损耗自身精血催动此剑又能如何?残刃就是残刃,蝼蚁终归还是蝼蚁!”
第175章 别离()
那握着审判的大手奋力紧了紧,手背暴出青筋,骨节咔咔作响,右臂一阵颤抖,但始终无法抬起。
爻侌冷笑道,“别挣扎了!莫非你现在还想着留下我?念在你我约定一场,我不杀你,就让这柄你所仰仗的‘神兵’慢慢蚕食你的精血吧!好好品尝这生机流逝的痛苦与恐惧。”
说罢,转身向那紧闭的大门走去,不屑再多看一眼。
实则,它亦损耗不小,这一战三天三夜,对方的坚韧超乎想象。
那审判的血槽内蕴含一股神秘力量,武神正是依靠它摆脱凶煞的力量支撑,且恢复生机至巅峰壮年。
幸亏只是残刃,那力量所剩无几,不然还真会给它造成不小的麻烦。
但让它没想到的是,对方竟以自身精血反哺血槽,使这一柄残刃焕发出勃勃生机,几乎再现巅峰之威。
“武神,只为阻我,你无异于一心求死,这值得吗?”爻侌暗道。
它屠尽武神一族,就为断其后路,除尽他在灵气大陆的牵绊,而它所给予的筹码,诱惑将无限放大,对方才会一心任它摆布。
它无法理解,为何放着好好的万千世界不去,偏要为一方再无牵连的天地付出生命。
或许,它从未有过桑梓;或许,它早已忘记故土的气息;又或许,在它的认知里,蝼蚁根本不配拥有家园。
它行至大门近前,一挥衣袖,但那紧紧咬合的门缝仍一片幽黑,大门纹丝未动,依然紧闭着。
“咦?”
它略有惊异,伸手去推,那门上突兀现出几缕幽光,丝丝缕缕沿手臂缠绕而上,似要将它束缚。
它连忙撤手,一抖衣袖,煞气涌动,将幽光震散。
忽然,身后传来一声轰然巨响,脚下都随之颤了几颤。
不由心下一惊,莫非对方还能再战?
它已不能容忍力量继续损耗,否则定将无法完成那更为重要之事。
猛然回首,只见大殿正中,半截巨剑直插地面之上,裂纹如蛛网一般蔓延开来。
那伟岸的身影依旧趴在地上,分毫未动。不对!那只是一袭金色甲胄,武神不见踪影!
“铮!”
审判突然拔地而起,窜上半空,隐约间,好像被一只虚幻的大手抓着,再次狠狠插落。
又一声巨响,这次直没剑柄,裂纹蔓延更甚,瞬间覆盖满整座大殿,且泛着猩红的幽光,似鲜血在流淌。
这一刻,它看清了。
那的确有一道虚幻的身影,还保持着将巨剑插进地面的姿势,就这般缓缓消散。
“爻侌,我说过,要离开,到我死!你若能破开这武灵伏魔圈,我再无法阻你!”
声音低沉,透着决绝,久久回荡,徐徐飘逝。
“武神!”爻侌咬牙切齿。
它太大意了,竟忘记这武神宫暗藏玄机。
也未料到,对方竟有此等勇气。最后时刻,拼着灰飞烟灭,精血尽皆涌入血槽,以仅余的生机催动审判,开启这远古禁忌。
整座武神宫震颤不已,它在变幻,如一尊远古凶兽在复苏,如一具洪荒武灵在觉醒。
它似人非人,似兽非兽,从匍匐在地到站立而起,它撑开那遮天的树冠,踏碎了背靠的山壁,向着大陆东方凶横咆哮。
与此同时,万邪山谷内,那万般邪虫冲着同一个方向嘶鸣不已。
那银甲钳虫,一对黑色巨钳变得银光灿灿。那千米蜈蚣,螯足狰狞短须成角,当真要化成‘地龙’。有的身形急剧壮大,囚困它的溶洞险些被撑开。有的气息暴涨,空间随之隐隐震荡。还有的……
每一只邪虫,实力都在急速蹿升。
死亡棺材内的阵基,处在行将破碎的边缘。
大陆的东方尽头,那一片连绵不绝的山峦,凶邪无尽,气焰滔天。
爻侌仍在大殿内,自不知外界这番景象。
它已疲于应付,这武灵伏魔圈似专为针对它而设。
那一道道血色幽光自地面的裂纹射出,直及穹顶,再经由石柱折射,俨然一座伏魔大阵,将它死死压制。
不仅煞气无法随心而战,且似生幻象,面前总有一道身影向它挥剑怒劈,高逾八丈,威风凛凛。
……
洛寒正立身洛河源头,水面之上。
眼前,万丈雪山巍峨耸立,通天瀑布直落九霄,一条断崖延绵无际,似一道幽黑剑痕横贯大地。
“若雪,你当真要回去吗?”他问道。
他安置好炎萱,就匆匆告别众人直奔这洛河源头,原来是为此。
“嗯!”若雪轻应一声。
她蜷坐在其肩头,斜倚着发鬓,玉臂环着双膝,眼眸中满是不舍。
她已得知炎萱之事,深知其内心悲痛,或许此时她更应陪伴身旁,但她有不得不离开的缘由。
她轻声道,“这次沉睡,我做了个很长很长的梦,虽然记不清晰,可我知悉了我的使命。”
“就是回到那冰棺里?”洛寒反问。
他曾经巴不得其赶紧离去,不要再缠着他,但经历身陷空间乱流一事后,他的感觉已发生潜移默化的改变。
或许,他真的已把对方当做姐姐,又或许,是一种近似亲人般的情感,他无法确定。
可无论是什么,他现在唯一能确定的,是心底涌起的感觉,那是切切实实的不舍,是与至亲离别的不舍。
见其未应,他试图挽留,继续道,“你看够这外面的世界了吗?你曾经不还想本体都要一起出来吗?”
若雪摇头,“那只是曾经,还好未酿成大祸,我必须回去那里,不能再离开,这是宿命!”
“是因为那万古坟场吗?”洛寒问道。
在曾见死亡棺材那阵基时,他便猜测这二者有所关联。
若雪不语。
“你还是不愿告诉我吗?”洛寒一声叹息。
看来之前他就已问过,只是从未得到答案。
他无奈地摇了摇头,强颜欢笑,道,“那好吧!我送你下去。”
如今,他已是凝形境修为,且肉身更是六重厚土体,即便无噬神蟒麟甲,也无惧断崖下的寒气罡风。
“不用了!”若雪直接拒绝。
“怎么不用?”洛寒坚持。
又寻个理由,“正好我也想顺便下去看看那万古坟场如何了,守墓人都已回族,我想那坟场定有变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