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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上,两只牛皮漆靴来回摆动着。
托德睁着圆溜溜的眼睛,结结巴巴的说道:“你你怎么不是你不是在”
黑羊饶有兴趣的看着桌子上,放的满满当当的各式设备和古怪小瓶,随手拿起一瓶金属玻璃材料、被蜡封口的深色小瓶,用着生涩的拉丁语慢慢读着标签上的文字。
“浓硫”
“不!别动那个!”
忙不迭的将手中的物件丢在门口,托德一个箭步冲到了女孩的跟前,刚想伸手夺下小瓶。
女孩的手指一弹,一枚小石子击打在了另一端墙壁之上,她的身影消失,瞬间出现在了石子落下的地方。
知道追赶她这种方法丝毫没有作用,托德张开双手,用近乎恳求的语气说道:“黑羊小姐,请您将手中的瓶子交给我。”
听见对方口中的称谓,女孩愣了愣,接着用手指摩挲着瓶口,问道:“这个是什么?”
看见托德面带犹豫、闭口不答,黑羊调皮微笑着用手指一层一层刮下封蜡,眼睛眨了眨,作势就要扭开瓶盖。
“浓硫酸!”看见对方的动作,托德脑子一紧,急忙说道:“一种具有高腐蚀性的强矿物酸,它能对皮肤造成灼伤,形成的雾气能够造成失明,总之,是一种很危险的东西。现在,请把它给我”
拿到了瓶子,就在托德以为可以松口气时,他又看到黑羊打开了黑火药的瓶盖,立马头疼捂住了额头,重重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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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小时后,在确认对方由哈金斯领路而来并无恶意后,托德教会了女孩什么可以碰,什么不能动之后,跟着他打开了煤油灯,准备开始今天的实验生活。
一双黑漆漆的眼眸在他的身边晃来晃去,看着他称量粉末、调配试剂、稀释导气、加热过滤。托德有些不适应的缩了缩脑袋,说道:“可不可请你不要在我做实验的时候,这样盯着我?”
托着下巴的女孩丝毫没有回避的自觉,反而朝他问道:“你是炼金术师?”
想了想这个称谓的合理性,托德先是点了点头,接着摇了摇头。
“我看也不像,我见过那些炼金术师,他们做的事情,无趣而又沉闷,你这儿看上去要有趣多了。”
托德扬了扬眉毛,心中暗道那是自然。
女孩开始有一茬没一茬的跟他聊了起来。
专心于实验的托德,慢慢也放下了戒心,不自觉开始向对方介绍起正在做的事情。
“眼下这间房间,虽然有了这么多器材,但想要真正进行我想要的实验,还需要大量的尖端设备和精密仪器。我现在正在制作的设备就是——显微镜。”
“显微镜?”
逐渐找到前世在实验室课堂上,教导学生的感觉,托德将左右手相对分开,扩展到约25厘米的距离,对着黑羊说道:“一般情况下,在这么远的距离里,人眼只能分辨相距0。1到0。2毫米的两个物体,大概就是比头发丝略粗一些。也就是说,当两个物体相距小于这个距离的时候,人眼就会把它们看成是一个物体了。”
“真的吗?我试试。”女孩真的拔下了一根头发,放到了面前,尝试着分辨。
“而有了显微镜,我就可以将东西放大100甚至1000倍,这样就能看到原本看不到的许多东西。”
黑羊听见对方的话,眼前一亮,开心的用双手扒住桌子边缘,大声喊道:“那还等什么?!现在就做吧!”
托德放下双手,无奈的摇了摇头:“哪有这么容易,显微镜的制造,最麻烦的就是透镜的制作。而透镜的制作,要求先生产光学玻璃。”
女孩又迷糊了:“玻璃我听说过,听说是大陆南方的工匠们秘密打造的宝物,但透镜是什么?”
听了这话,托德不知道应该如何回答。透镜涉及到光学原理,可不是一句话两句话能够说清的理论;而光学玻璃,也不是电影中,在海边架口锅,烧烧沙子就能做出来的东西;那些南方工匠们打造的玻璃,他也看过,生产工艺实在太差,完全达不到光学玻璃的要求。
一边向女孩简单的解释制作流程,一边看着她眼中闪烁而过的光芒,托德终于意识到为什么黑羊带给自己一种熟悉的感觉。
女孩眼中对世界的探究和事物的好奇,让他不自禁想起了自己。
当屋顶裂缝折射下的阳光再次变为金色。
黑羊将烧锅中一片半透明的晶体,拿在了手中对准了阳光,陶醉看着上面散射而成的七彩光芒,一边将其小心放入了随身的包裹中,一边向托德伸出了手。
“托德先生,实在是一个愉快的下午,我都差点忘了此行的目的。我代表闹市马戏团,向您发出邀请,希望您今晚再度光临。”
第26章 救济会()
又是一个热闹的夜晚,游客比第一天明显多上不少。
修道院一行四人。
哈金斯跟随第一天的神秘身影,首先消失的无影无踪。
接着是埃德加,在游玩的半途中,选择跑去观看一个叫做落日美人鱼的水上表演。
带着小杰瑞的僧侣,则遵守了约定,应邀来到了黑羊的舞台。
当表演开始时,眼前异种能力与杂技技巧相结合的场景,让托德感喟不已,他真的很难想象这个在高空舞动的优美身影,和今天下午在实验室那个黑发黑瞳的女孩,会是同一个人。
就在他不发一言,沉浸在感官之中时,一个不合时宜的声音响起在他耳边。
“托德先生,有时间吗?”
托德循声看去,黑色的影子,昨晚自称马戏团团长的男人,站在帐篷中的阴暗角落,微笑注视着他。
思考了一会,带着几分不情愿,他最后还是站起了身,随着男人走出了帐篷,小杰瑞见状,也连忙跟着走了出去。
托德却没有看见,将注意力不时放在他身上的女孩,在空中高台上,停下了手中表演,面带忧虑看向他远去的身影。
三人顺着帐篷的外围绕行了半圈,来到了后台的准备间。
马戏团的团长推开了房间的木窗,清沐月色顺着窗沿流淌入房间,他深吸了一口气,鼻腔中发出了惬意的声音。
“我这里有葡萄酒、蜂蜜酒还有石榴汁。托德先生,想要来点什么吗?”
用手指摸了摸鼻梁,托德摇头拒绝了对方的提议。
男人耸了耸肩,丝毫不在意的打开了皮筒的封口,轻抿了一口里面的液体。
“闹市马戏团给您的印象如何?”
沉吟了片刻,托德小心选择着出口的词句:“热闹,有趣,让人乐而忘返。”
注视着对方的脸,马戏团团长带有几分遗憾的点了点头:“您的话语虽然如此礼貌,但表情却告诉我,您是见过更大场面的人呢。”
托德不置可否的笑了笑。
“那么您知道萨瑟兰遗物吗?”
突如其来的发问,让托德发愣了片刻。刚想做出回答,却见对方站起身向着自己招了招手,转身走向了房间的深处。
随着墙壁上的凹陷机关被按下,隐藏在墙后的暗格房间逐渐显露。一张简单的木桌和四把简陋的椅子出现在了众人面前,墙上一副荆棘冠冕的图案端中而挂,下方用拉丁文写着一行小字。
救济会。
马戏团团长在正对门的椅子上坐了下来,示意托德坐到他的对面,小杰瑞则由于身形过大,只能抱膝坐在地上。
男人整了整领口:“您可以叫我喉骨,我是救济会的一员。”
发现对面之人满脸的疑惑,喉骨诧异的问道:“难道您在加入之时,没有人对你提起救济会的名字?”
片刻之后,他叹气说道:“只有无知和狭隘之人,才会幻想异种们还能够被世俗接纳。”
托德试探性的问道:“您口中的救济会是什么?”
“说起救济会,首先还是要说说我们这些异种的由来。”男人从怀中取出了一叠硬纸卡片,摊放在桌面上。
托德仔细看了看,每张卡片绘制着不同的图案,边角处用拉丁文标注着不同的字样,皇帝、魔法师、太阳、死神等等,一共22张。
他心中暗道,这好像是前世常见的塔罗牌吧,一般用于占卜和运势。
“这是由古泰罗帝国的宫殿炼金术们所制作的卡片,用来划分和归类异种的天赋和能力。”喉骨将塔罗牌收拢洗牌后,抽出了最上方的月亮,放在了桌面上:“千余年前,异种在泰罗帝国中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但随着时间的推移,血脉的稀少和多变,造成这个族群的数量日益变少。泰罗最高议会中,那些对异种抱持着仇恨和畏惧情绪的人,逐渐占据了上风”
将第二张卡牌翻开,高塔的图案出现在了托德的面前,喉骨继续说道:“一场革命由宗教势力首先发起,进而席卷至整个帝国。原本的信仰自由被废止,天父一神论成为了国教。异种族群被逮捕并杀害,任何记载有他们的书籍和文献,被付之一炬。”
第三张牌命运之轮被放置在了最右端。
“在那样混沌和暴戾的年代,有一位名叫萨瑟兰的炼金术师站了出来,引领着族群的幸存者,向着大陆的东方迁徙。在之后的战争中,先贤萨瑟兰为了掩护这仅存的血脉,选择了面对大军、一人断后,力竭身死之后,尸身被敌人用大火焚烧了七天七夜,全尸未留、余烬四散。”
将卡牌重新收齐、置于掌间,喉骨解下了腰间的皮筒,又抿了一口:“在那之后,异种就像老鼠一样,成为了被猎杀的对象,终日东躲西藏,惶惶不可终日。所以,为了生存也为了复仇,救济会产生了。”
看了眼僧侣胸前的十字架,男子压低了嗓音:“您何不考虑一下,加入我们呢?”
托德皱紧了眉头。
喉骨从椅子上站起了身,头向前伸去,脸色昏暗:“托德先生难道没有想过吗?您的身上有着萨瑟兰的遗产,一旦被教会发现又或是被人告发,等待您的只有审判台和火刑架”
话音未落,一颗石子掉落在了桌面上。
下一瞬间,黑羊站在了二人的中间,脸朝着喉骨,背对着托德,声音听上去是从未有过的严肃。
“托德先生,请您今天先回去吧。”
托德站了起来,感受到二人空气中紧张的气氛,犹豫着说道:“可是你?”
女孩的声音又大了一些:“我有重要的事情要对团长说!请您离开这里!”
托德看了眼脸色苍白的喉骨,意识到黑羊的确是希望自己离开此地,便带着小杰瑞退出了暗室。
喉骨坐回了椅子,从怀中取出了银制锉刀,一边磨着指甲一边无奈的摇头,开口说道:“你的主意依然没有改变?”
黑羊坐在了他对面的位置上:“我说过了,今天是我的最后一场演出。”
对方坚决的态度,让男子升起深深的挫败感:“当初和你一起长大的马科斯。伯恩,希望你放弃旅行留在修道院,求了那么多年,你都没同意。托德先生只和你相处了不到一天,你就主动提出要留下?”
揣在衣兜中的手,暗暗捏紧了那片半透明的玻璃晶体,女孩点点头说道:“在他的身边,我能看见一个全新的世界,和其他所有人都不一样的世界。所以,我请求你,别再去打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