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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她将身边亦步亦趋,始终跟在的那个娇弱少女,硬推到了张还生的面前,“君爵可还识得她吗,这便是半年前你和杨大兄在京郊,合力从歹人手中救下的公输家贵女,公输子矜。
许久以来,我这姊妹都想要当面向你道谢,却因为天生腼腆到极点的性子,别别扭扭的总将机会错过。
直到今日知道你要远赴海外复国,一别之后便不知何时可以再见了,她才总算是鼓起了勇气,硬求着我,赶来见你一面。”
张还生的性子是人敬其一尺,他还人一丈,因此听到这番话,脸色一整,抢先朝着公输子矜施礼道:“公输贵女有心了。
不过半年前那次在京郊阻敌,我其实只是恰逢其会,被人催促之下试着出手而已,贵女被救,九成九是赤熊卫杨沫大人的功劳,吾实当不得汝当面道谢。”
那公输子矜闻言低着脑袋,满脸通红的还礼之后,用比蚊乸大不了多少的声音说道:“君爵救人于危难之际,却不居功自傲,实在令人敬佩。
但君不图报,我公输家人却不能也将这救命之德,含糊带过,因此今日才找了于家姐姐来做中人,当面道谢。
此外君爵如今高居尊位,小女子委实也报答不了什么,只能趁着天恩浩荡,赐汝立国百器的机会,借花献佛的为君爵行一点方便。”
她话说的委婉,一旁的于安宁却直白的很,紧接着压低声音道:“大楚唯一一家可以世袭官位的古族便是公输世家。
历时七百余年,代代都是工部司库都郎。
子矜呢是公输家这一代唯一的嫡系女公子,有了她的‘方便’,再加上我堂堂新任工部尚书独女在此‘送别’,只需明面上过的去,你便放手去国仓中挑拣自己的百器之赐吧。”
张还生闻言脸上露出惊喜之色,此时无声胜有声的朝于安宁、公输子矜郑重施礼,之后便转身召来不远处那些刻意避着的司库,在国仓中游逛起来。
但凡一个皇朝国力一旦衰退,上下体制便必然乱象层出。
本来天子脚下,炎黄第一的官仓国库中器物管制必然得有章可循,短少分毫都可察见。
可耕织天子执政之后,渐渐的只要不是铸造御林军神火营,神机炮、玄机甲的模器;
冲压金珠的母范模子;
玄铁、精金之类价比金银的锭子…等等国之重宝、利器,其余一切便都可依着一定的比例‘废没’。
本来男爵之国的‘百器之赐’,不过是可以组建成万钧水利冲车的零件三具;
制造犁具的模子三十套;
数以十计各类铸造铜盆、铁针等等生活器物的冲床五十…可张还生却多收获了十倍不止,甚至不得不动用了脖颈上挂着的储物珠子,才满足了自己的贪欲。
不过他取得东西,都是用来生产的所谓‘母器’,体积笨重不好偷着去卖,是司库眼中毫无价值的赘物,再加上张还生并不因为有公输子矜、于安宁的帮衬就一毛不拔,而是适时将身上仅有的九百余枚金珠,都给了出去,所以这贪心倒也没有惹下什么不满。
而从国仓出来之后,张还生又到工部在京郊经营的作坊庄子中,开始挑选懂得制铁、织布、烧陶…等等百工的国奴匠人。
按照天子旨意他可以选走匠人三百户,大致千五到两千丁口,可这次于安宁、公输子矜仍助了一臂之力,暗暗吩咐之下,周围上百作坊庄子的管事忙碌了整整半日,挑选出了两千名未曾婚配的百工,当做三百户的匠人,给了出去。
至此天子恩赏之物便算是齐备了,通通转入张还生手中后,便由按着大楚律须得襄助封君立国之事的朝廷礼部,筹备来的车驾运去海滨,张还生本人则按照古礼,由御林五军中的靑鸦卫护送着随车队同行。
从晨露忙活到傍晚,真正的分别在即,夕阳下,张还生站在一处作坊庄子的宽大木门前,朝于安宁、公输子矜肃声说道:“两位贵女或为情谊,或为报恩,皆助我极多,而由此也让我张国十余万百姓,获益非凡。
吾当三拜而谢之,请吾推辞。”,之后一拜、再拜、三拜。
两个女郎见此情景并未客套、闪避,而是面孔沉静的肃立着生生受了这三礼,之后齐声说道:“君爵为我炎黄拓土、展疆,成则为国为民立功甚大,败亦留名青史也。
也请受我等三拜。”,亦是一拜、再拜、三拜的还了礼。
一百一十章 辨伪存真()
十丈外,一辆双辕四马,铜身金顶的车驾早已准备妥当,彼此真心诚意的相互施过礼后,张还生最后笑笑,“你我言尽礼毕,吾便就此告辞。
从此山高水远,务请两位贵女珍重了。”,转身御风而起,直飞进了马车之中。
顿时,车驾周围簇拥着的三都,一百五十余名身披淡青披风的甲卫,一个个背后突然展开青铜雕铸,薄如蝉翅的羽翼,腾空飞起,列开阵势,开始缓缓飞行着头前引路。
同一时间,地上那四匹拉着马车的雄壮白驹,周身缓缓冒出龙鳞,嘶鸣着踏空而起,拉着车辕飞翔的追随在靑鸦卫后,朝远方缓缓行去。
坐在松软的蒲座上,透过琉璃车窗望向远天金灿灿的夕阳,张还生心中暗暗想到:“这便走了吗,真没想到临到离开熊京,还能让我沾到这么大的一个便宜。
两千名匠人,外加数以千具,各式各样的‘母器’,善加利用的话,所值简直不可估量。
于安宁能帮我这么多,靠的恐怕也不仅仅只是她自己,及那位公输贵女两人的家世之力,说不得,天人社的背景,也为其增加了不少分量。
这样想来,大楚高门贵第中的年轻一代,虽然只会蝇营狗苟的呆在熊京这种中枢之地争权夺利,没有别开生面的气魄,但心中却仍有几分热血。
最起码,遇到这种为炎黄在海外开拓开疆扩土的事情,就算没有好处,也会尽力帮上一把,也算是无愧祖宗了。”
想到这里,他微微一笑,又盘算道:“如果马车一直这么飞行的话,最多两天便能赶到海边。
但可惜,现在这一路上需要和地上的车队同行,这样一来耗得时间就久了,且看看书,马楠消遣消遣着来吧”,从怀中摸出一个玉石雕刻而成的肥虫来,贴在了眉心中间。
瞬间,无数纂写着经史子集的竹简、锦册、纸书,从虚空诞生,出现在了张还生的眼前,飘飘荡荡悬在空中。
望着漫天书籍,张还生心念转动着想到,“淬体,疑似《八九玄功》散落的部分…”等条件,很快便将神识里悬着的各式书册,淘汰的只还剩下千数。
这正是《八九玄功》不易修炼的另一大难关,除了被分为七十二个可以独立修炼的章节,散布于天下需要细细搜罗之外,时间久远了,还有许多鱼目混珠的伪作功法出现,令人难以分辨,一旦练错便可能人死功消。
不过即便如此,张还生却还是忍不住心生中感念起来,“虽然还是有这许多真假难分的功法,需要慢慢辨识,但已经比在国子监四大殿堂,上千瓦舍中一一寻找,区分容易的多了,老师送我的这只书囊真真是件奇宝。”,以意念将筛选后的书册一一在眼前打开,细细研读起来。
凭着对于《八九玄功》前四层身体力行的领悟,一点点辨伪存真,他一路上终于把那千数功法全都看遍,大概整理出了玄功的后半部分,只是第八层,第九层骨骼、脑髓的淬炼之法,仍旧无法补齐。
如此结果虽不完美,却也算对得起张还生整整一十二日不眠不休的努力。
事毕,他将玉虫收入怀中,遗憾的长舒了口气,斜倚着厢壁睡了过去。
“君爵,海滨码头已至,您该下车了。”不知过了多久,突有一个粗重的声音将张还生吵醒。
“终是到了吗,这一路有劳王大都督了。”张还生睁开眼睛,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见一个留着三、四寸长,密密麻麻络腮短须的中年大汉正望着自己,直起腰来,笑着说道。
这时外面突有‘哗哗…’的波浪拍岸声传来,张还生施施然的钻出车厢,跳下了辕车,左右看了看停泊着数十辆百丈大舟的雄伟码头,呼吸着海边湿咸的暖风,稍等了一会,便有礼部外遣的红袍官员,急急跑了过来。
“礼部员外郎霍桲蕲见过君爵。”来到张还生面前,不卑不亢的拱手施了一礼,那红袍官员朗声说道。
“霍大人请了。”张还生客气的笑笑,朝霍桲蕲还了半礼道:“这些日子为了吾海外复国之事,大人真是多有操劳,、多谢了。”
霍桲蕲闻言却摆摆手,肃声说道:“吾乃是大楚朝臣,奉天子之命襄助君爵复国,乃职责也,不敢当,亦不可当君爵的‘谢’字。”
听他如此一板一眼的生硬讲话,张还生顿觉无法继续客套下去,只能干巴巴的一笑,单刀直入的粗疏问道:“那天子赏我三悬、九邑,十五万丁口,千五甲士,不知现在都在何处?”
“霍某粗通统筹之法,按着君爵赶来的时间,一点点做出安排,”霍桲蕲颇为自豪的答道:“在您来到码头的同时,十五万庶民、一千五百名甲士,连同一应的食粮、桑麻、畜种…都已装载进了船上。
接下来只需再将天子恩赐的钟鼎礼器、百器、百工装入船中,君爵便可扬帆海上,直往属意的岛屿了。”
张还生颇为吃惊的说道:“霍大人真是大才,十几万人远赴海外乃是何种繁琐、浩大的工程,我原以为到了码头后,还得在近处的府县住个三、五、七天,才得准备周全,万没想到你竟然将时间筹划的如此契合。
那事不宜迟,咱们今日便出发如何。”
“这种事按着礼法,应有君爵决定,”霍桲蕲闻言拱手行礼道:“等您登上旗舰之后,只管下令就是。”
一百一十一章 有人来投()
正是三、四月的爽朗天气,海面波波荡漾,空中碧空无云,站在清风徐徐的岸边,极目远眺,就见海天浑然一色,委实让人心旷神怡。
此时张还生听了霍桲蕲的话,一边手搭凉棚欣赏着美景,嘴角泛起丝丝笑意,一边开口说道:“既如此那霍大人,咱们便上旗舰去吧。”
话音刚落,身后站着的那名短须如刺的御林军大汉,双手抱拳,朗声说道:“将君爵送至此处海港,某便算是完成了天子旨意,该当即刻返京复命,就此与君爵别过了。”
“啊,王大都督忠君效命,一路辛苦,烦劳,烦劳。”张还生闻言转身朝那军将躬身还了半礼,客套着随口说道,之后目送他率领着麾下的三都青鸦卫飞上天空,转回身来,施施然的请霍桲蕲头前带路,找到了船队旗舰,御风飞了上去。
左、右两边都是首尾数百丈长,甲板几十丈宽的巨舟,那旗舰虽说是舰队之首,其实也就只是比普通船只大了一线,只是甲板上多了许多量海、旗语、观星、测象…等等确保行海安全、指挥舟队行动的花俏设施。
踏上旗舰,在霍桲蕲的介绍下与船长相识之后,张还生漫步前行,不知不觉,来到船头。
迎风而立,他突感一阵恍惚,仿佛回到了十二年前,自己乘着啸风军的巨舟乘风破浪,离开佛山孤岛之时。
只不过那时他还是个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