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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江小白紧张的原因之一,却是其次。
主要是阁老会根据资质,给予新晋弟子合适的道法进行选择。
这是关乎未来修仙的大事,容不得马虎。
“以你的资质……”
阁老顿了顿,似是在考虑措辞,半晌才道:“藏经阁一楼可随便选择。”
这句话相当含蓄委婉,但藏经阁内闻声探寻过来的目光,顿时变得讽刺。甚至还有一两道忍不住的嗤笑发出了声音。
代表资质平庸的外门弟子着装,阁老欲言又止的措辞,这说明了一切。
阁老的意思简单来讲,就是资质太差,学什么法门都一样。
江小白听出了阁老的意思,也明白那些刺眼目光和逆耳笑声的含义,有些羞恼,却又无济于事,只是垂落身侧的袖内拳头,死死攥住了。
“喂,前面的废物,能不能别挡路?”
这时候,一道颐指气使的声音,从背后响起。
顿时,藏经阁内的暗笑声大了起来。
江小白涨红了脸,他蓦地转过身,看到一个相貌普通,但神色却带着一缕倨傲的少年在居高临下地俯视着自己,不知怎的便怒了。
“这位道友,在下没有招你惹你,何故羞辱于我?”
被当众这般羞辱,还让其他观望的人讥笑,饶是江小白性子软弱,也动了真火。
“怎么,废物不服?”
傲慢的少年瞥了眼身后眉宇隐有不耐的贵公子,顿时一股作为追随者义不容辞的责任感涌上心头:“废物不服就跟我站到旁边单打独斗,别挡了我家少爷的道!”
藏经阁的大门有两丈之宽,江小白瘦弱的身子骨。能占多大地儿?
这分明是无事生非!
江小白怒火攻心,全然不顾彼此实力差距,遍布冷色的脸蛋愈发涨红:“打就打,谁输了谁就是废物!”
“一言为定。”
倨傲少年暗嗤江小白实力不济,还是个经不起折辱的蠢货,但表面上还是不动声色,径直与江小白走到了一边。
这种能够给少爷增添忠心感的事儿。他乐意之至。
“快看,通窍一变要和通窍二变打!”
“真的啊?”
顿时,藏经阁内响起一阵低沉的交谈声,凑热闹的弟子们纷纷走到了门口围观起来,不时还窃窃私语。
大多是对江小白不自量力的冷嘲热讽。
“通窍一变,谁给的勇气挑战通窍二变?”
“现在的新晋弟子越来越不像话了。”
“嗤,不自量力!”
一道道或嘲讽或嗤笑。让江小白气得浑身发抖,双手冰凉。
他再也无法冷静,大吼大叫一声,跑了起来,抬起削瘦的拳头,就朝着傲慢少年戏虐的面门砸去。
“蚍蜉撼树!”
傲慢少年冷笑连连,身形微动就躲过了江小白破绽百出的攻击。随即抬脚将后者踹了出去。
他下脚很有分寸,只是让江小白倒地不起。
毕竟阁老在那里看着,弄得太狠难免会让对方不喜。
江小白被踹翻在地,蜷缩成一团,不仅颜面尽失,更是痛得叫不出声来。
他张嘴吐出一口血,胸口衣襟下串着的古朴戒指。悄然跌了出来。
不知不觉间,古朴戒指便巧合地染上了他的一缕血丝,发出难以察觉的微光。
“好了,适可而止罢。”
与此同时,一旁作壁上观的华衣少爷开口了。
“是,少爷。”
傲慢少年露出谄媚和恭敬之色,走到了华衣少爷的身后。垂手而立。
“原来是他们,陆仁嘉和苟褪。”
围观的弟子,有人认出了他们。
“听说陆仁嘉资质上品,是新晋弟子的魁首。”
“他的追随者苟褪,实力与天赋也不一般。”
“啧啧,幸好不长眼的是那新晋弟子,要是我。恐怕也要吃苦头了。”
围观的弟子们,又悉悉索索地交头接耳起来。
“好了,都各自散了。”
阁老适时发话了。
围观的弟子们,顿时噤声,一溜烟回到了原来的位置。
而华衣少爷陆仁嘉和他的追随者苟褪,也准备进入藏经阁。
“站住!”
突然,一道脆生生的轻喝。让二人止住了脚步。
“这丫头,又来拔刀相助了。”
阁老露出一抹带着宠溺的无奈笑容,看向陡然出现的娇俏少女,有些头痛起来。
“黄毛丫头你……”
苟褪回头一瞧,便见一个梳着羊角辫的小姑娘,扶着面色惨白的江小白,嫩嫩的小脸上。满是愤慨地瞅着他和陆仁嘉,顿时挺身而出,正欲呵斥。
“住口!”
一直缄默的陆仁嘉,看到了鹅黄衣裙的小姑娘模样,顿时不顾形象地踹了苟褪一脚,恨恨瞪了一眼不知所措的苟褪,挤出和蔼的笑容,对小姑娘道:“此事有些误会,我替苟褪,向这位道友道个歉。”
“道友,苟褪做事没有分寸,还望海涵。”
这一幕本应令藏经阁众人跌破眼睛,但不是新晋弟子的他们,早就对此见怪不怪了。倒是看向露出歉意的陆仁嘉,有了幸灾乐祸的意思。
“道友,在下行事鲁莽,还望不要介意。”
苟褪从最终的懵懂回过神,知道这小姑娘肯定背景不凡,赶紧向着江小白拱手作揖。
不管二人眼底的冷色如何流转,至少明面上的态度很诚恳。
小姑娘的俏脸寒霜渐融。她正欲说话,江小白却率先开口了。
“无妨……”
此时的江小白昏昏欲睡,他稀里糊涂摆摆手,继而挣脱出了小姑娘的束缚,勉强抱拳道:“小姑娘,今日之恩,来日江某涌泉相报。如今身体不适,便先行告退了。”
说罢,他趔趄着跑远了。
陡生困乏的江小白,此时并没有注意到,自己转过身的刹那,胸膛上那枚古朴戒指,骤然光华大盛。
踉踉跄跄的江小白只身走远。身形单薄的少年,犹如秋风中的枯叶,让人望着心生怜惜。
他朦胧的意识驱使身体向居处而去,然后脚步却漫无目的地乱窜。
不知不觉,江小白游移到了小树林,稀里糊涂做了救美的废物,只可惜跌跌撞撞的他,尽管救下了小姑娘,却也丢了脸。
深夜里的宁静,让虫鸣不敢轻易打破。
江小白醒了,方才脑海的一幕幕,原来就是一场梦。
而这场梦,恰恰也是江小白的经历。
“和曾经的泛川岳一样啊,受人欺侮,被人下眼观……”
江小白稍显稚嫩的脸蛋,苦涩一闪而过。
他的目光,褪尽了曾经的清澈与隐约的怯弱,只余下浓郁的怨毒。
“泛轻舟!你没想到罢,我还活着!”
江小白,如今应该称作泛川岳,脸上露出狰狞。
“小家伙。有兴趣和我一起拯救世界么?”
就在这里,泛川岳的脑海中,突然想起一道年轻又沧桑的声音。
泛川岳眼帘一黑,再睁眼便见青年模样的白发男子,出现在视野的黑暗之内,那张如刀削的脸庞刻满了坚毅与沧桑,一头如雪的白发。在漆黑的空间内,隐隐散发着凄冷的淡光。
“你是谁?”
泛川岳看不透此人,更不知此地是何处,他面露警惕,语气冰冷。
“我?”
白发青年模样的男人淡笑几许,继而道:“我是你的戒指啊,认识一下,我姓雁。”
第三十九章去修道院()
“在我的故乡,流传着这样一句话。”
少年拂袖抬腕,向着泛平迈近了一步,他弯下腰俯身到后者的耳畔,缓缓道:“反派死于话多,所以我的话不多。”
泛平懵了。
“啊!”
他没来得及理解这句话的意思,胸膛处一股钻心的剧痛瞬间席卷全身,让他难以承受地惨叫出声。
“嘘。”
少年的掌刀轻而易举便洞穿了不设防的泛轻舟胸膛,旋即他空出的左手顺势便捂住了前者大张开来的嘴唇。
继而,他在平耳旁轻轻吹气道:“你听说过一报还一报么?”
惨叫声被少年只手堵了回去,泛平只觉眼前发黑,剧痛让他丧失了反抗的力量。嗡嗡作响的脑袋,只残余下少年那句近在咫尺的呢喃。
少年语气平和,但手上却没有丝毫留情,那一只洞穿胸膛的手。直接震碎了泛平的心脏。
泛平,必死无疑。
“为……什么?”
濒临死亡的泛平,徒留一双怒睁的无神眼眸和扭曲的灰白面庞,一命呜呼的他纵有千般不解、万般不懂。却只能孱弱地质问一声。
“我为什么杀你?”
少年抽出了染血的五指,任由死不瞑目的泛平扑倒在地,他嗤笑了一声,挑起眉梢,似是在自言自语道:“你还不明白么?
我是回来报仇的。”
“我啊,最讨厌两面三刀,践踏原主的渣滓。”
少年取出一张手帕,慢条斯理地擦拭掉了手上缠绕的血痕,随手扔到了脚边无力瑟缩的泛平身上。
柔冷的月华照耀下,一袭白衣的少年,笑容淡淡,看起来和煦如春风的面容,在泛平模糊的眼帘中,却生生扭曲成勾魂厉鬼的恐怖。
而少年那句裹挟轻笑意味的话语,更让泛平如遭雷击,茫然过后,眼底的惊悚无法抑制。
“是你,你是……你是泛川岳……怎么可能!”
泛平煞白的脸上拧紧了诸多情绪,不解、恐惧、以及惊骇。
“有什么不可能的?”
白衣少年望了一眼泛平,嘴角的冷笑泛着轻蔑:“土著果然永远是土著,重生而已,有那么惊世骇俗么?”
这个问题,无人回答。
寂静的深林,只有冰冷的尸体,死不瞑目,却无活人来为一身白衣的泛川岳解惑。
当初泛轻舟绝地反击,泛川岳在朝夕之间丧失一切,被剥夺了全部的光环,沦为街头乞讨的蝼蚁。
而曾经在他手下最忠心耿耿的泛平,便日复一日地折辱他,并乐此不疲。
泛川岳与其祖父之所以死得那般轻易,泛平功不可没。
所以泛川岳鸠占鹊巢后。便用江小白的身体离开了宗门,第一时间回到泛家,将泛平除之而后快。
“泛平死了,接下来……”
泛川岳欲言又止,他笑了笑,遮掩了眼底的狠厉,拂动长袖,一阵轻风悠悠而起。
他的轻盈白色身影,宛如依风而行,眨眼间便闪烁远去。
“雁师父,就如您的意愿,徒儿要去修道院。”
疏林的深处寂静无声,这道若有若无的低语,转瞬便烟消云散。
林间宁静,唯有朗月还一如既往地陪伴着孤寂的冰冷尸身。
泛平无声无息地死了,夹带着满腔的恐惧和不解。
可惜人死灯灭。什么情绪也无济于事。
弹指间,天色一晃到了后半夜。
月光羞涩地藏匿在了流云之后,夜幕转眼就黯淡下来。
天际边,一道朦胧的流光划来。刹那隐匿不见。
与此同时,深林中的冰冷尸身,胸口处那一片血肉模糊,竟然如同时光倒流般弥合如初。
习习凉风。无声掀去了那张覆盖在尸体面庞上的血污手帕,顿时露出了一双本应无神、却意外饱含着生机焕发之意的眼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