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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愿服役者只要体检合格,就会被征召入伍,服役32个月,之后可以选择报考军校,成为职业军人,也可以选择在3年前自己联考成绩上加30分,投档普通高校。
非自愿服役者则是指,高中毕业,参加完联考后,不愿申请服兵役的华国男性公民。
这类人如果没考上大学,那么年满20周岁;
考上大学的话,大学毕业后,将经过一次国家统一组织的抽签,按照概率,其中70%的人可以直接免除兵役,而剩下的30%则会被强制征召入伍,服役60个月。
这样的法律规定,真是让越来越不愿吃苦,服役的现代年轻人觉得难以抉择,因此对于华国男青年来说,通常19、20岁高中毕业后,是一生最矛盾、纠结的时刻。
不过这种事情对于刚满14周岁的张初九来说,担忧还早,毫无感觉的看了一会,便把目光移开,喜滋滋的望着伙计把自己点的菜、汤,连同装在小筐里的火烧端了上来。
荆南的麻火烧算是地方风味,是发酵的白面裹着用咸酥油搅拌的生面,揉成饼子,外面撒上满满一层香脆的芝麻,烤制而成。
热腾腾的上桌,自带一股香气。
张初九‘北人南口’,自小喜欢吃米饭,不太爱面食,唯独吃不厌着麻火烧。
见美食上桌,马上伸手撕开外皮,夹上油滋滋的肉片,就着鸡蛋汤狼吞虎咽,一会便填饱了肚皮。
之后张初九和老板告别一声,在排档后面的小卖部里买了瓶冰凉的两升纯净水提着,一边喝,一边慢悠悠的朝医院走去。
无意间望着他悠哉的背影,刚烧好一锅紫菜蛋花汤,擦着满脸油汗的丁二不禁嘟囔了一句,“这道士家的孩子高低是不一样,平常看着正常的很,可细一琢磨,无论名字还是行事都不像俗人。”,才又继续忙活起来。
而张初九穿过马路进了医院大门,迎面看见院子里停着几辆警车,脚步微微一顿,之后便若无其事的溜溜达达走进了外科大楼。
楼里冷气还在强劲的吹着,空气中却似乎弥漫着一种莫名的燥热,上百名或坐或站的青年露着身上的纹身,满脸悲恨的将大厅塞得满满当当。
张初九见状急忙做出一副蔫头耷脑的老实样子,小心穿过人群走进了楼梯间,却发现这里也早已被道上的兄弟所占据,继续装出紧张、害怕的样子,心中美滋滋的想着,“看来我猜对了,那个黑老大危险了,否则也不会这么大的阵仗。
不过那个‘早死鬼’的势力看来比我想象的要大。
很好,很好,他在道上越牛x,凶煞之气就越重,魂魄价值对我来说也就越高。”漫步上了三楼,来到“icu”病房外。
重症监护室的走廊上也守着几个青年男女,却没那些纹身大汉凶神恶煞的样子,不过布满血丝的眼珠里隐藏的狠劲、恨意却更是惊人。
正阴风愁雨间,icu病房的大门无声打开,一个戴着口罩的女大夫走了出来,明知故问的轻声喊道:“19床许贺年,许贺年的家属在吗?”
话音落地,那群等在病房走廊外的年轻男女便围了上去,异口同声嘈杂的应道:“我们就是,我们就是,老,不,许贺年怎么样了?”
女大夫看了看身边明显不像是病人家属的‘家属’,并非提出任何质疑,只轻轻摘下口罩,露出眼角、嘴角满是细纹面容,凝重的说道:“病人的情况很不好。
入院就是腹腔严重内出血,生病垂危,发了‘病危通知书’。
这种情况咱们这样的县级医院本来是看不了的,但病人实在是太危机了,转向大医院的话,途中死亡率几乎100%,只能尝试紧急手术。
可惜手术情况并不理想,现在在icu只能是,怎么说呢,只能是延迟生命,随时可能死亡。
那么年轻的一个孩子,真是可惜了。”
听到这番话,即便心里早已有了些准备,那群年轻男女仍然是脸色大变,悲的啜泣出声,全身颤抖;怒的满脸通红,咬牙切齿。
可无论是悲,是愤,望着眼前一副惋惜模样的老妇医生,他们却也无法迁怒。
这就是医院的高明之处,一旦遇到那些瞧着极易爆发冲突的病人亲友,便由那些上了年纪,相貌慈祥的女性医护人员通知噩耗,尽量避免无妄之灾的发生。
“大夫,那,那许贺年还能坚持多久?”失态的洒泪片刻,icu走廊的年轻男女中终于有个脸上画着淡妆,五官清丽的女人冷静下来,沉声问道。
话音落地,病房的门再次轻轻启开,一个小护士战战巍巍的探出头来,不敢去看一旁的帮派分子,望着聂文芳的后脑勺,小心翼翼的说道:“聂大夫,19床的病人,停止呼吸了。”
“采取急救措施了吗?”门外聂文芳扭头急声问道。
“喉管切开、心脏电击、肾上腺素注射…能做的抢救措施通通都做了,可,可病人情况实在太危及了,没抢救过来。”小护士轻声答道。
她话音落地,还不待聂文芳开口,刚才开口的那个清丽女子十分江湖的说道:“好了大夫,谢谢你们的抢救。
古话有云,‘医治不死病,佛度有缘人’,我们是干什么的,想必你们也猜出来了,本来就是混社会的买卖,横死也是正常,你们尽力了就好。
就是请问我们什么时候可以看看,看看,看看…”,本来话讲的海派敞亮,可到了伤心处却变得无法继续下去。
四章 黄口小儿终如愿()
聂文芳见女孩不仅没有想象中的胡搅蛮缠,反而十分讲道理,真正动了同情之心,叹了口气道:“小姑娘啊,我不知道你和死者是什么关系,可是严重内出血死亡病人遗体的状态,嗯,怎么说呢,是很,很狼狈的。
死亡后因为体内气压变化的关系,血压啦,肠胃内容物啦,都会流出来,再加上病人刚刚还做了手术,样子更是,唉。
一会呢,会有工人把死者送去太平间,你们最好请那些专门给遗体理容的师傅帮帮忙,再瞻仰遗容。
这样吧,我给你介绍一个人,本身是国家宗教管理局正经授箓的道士,顺便也帮着装裹尸体,做了有几十年了…”
“大夫,我想亲自给,亲自给贺年收拾,送他最后一程。”清丽女子低声打断了聂文芳的话道。
聂文芳闻言又叹了口气,劝说道:“姑娘啊,你的心情我理解。
可是死人和活人不一样,身体会很快僵硬,之前还可能发生一些静电反应,没经验的人是很难给遗体理容。
再说了,你和死者的关系应该挺亲密的,清理的时候心理也受不了,万一搬挪的时候发生意外,损伤了遗体就不好了。
还有死者不是自然死亡,最好还是先安安魂,再和你们这些亲友见面的好。
我说这话倒不是迷信,而是尊重咱们华国的老风俗,要不你再仔细想想。”
听到这话,一旁的同伴也劝道:“果子姐,医生说得对。
别的没什么,就怕就怕碰着、摔着老大的,老大的身子就不好了。”;
“果子,我知道你想为贺年最后尽尽心,其实我们都想,可真的,咱没这技术不是,想让贺年走的体体面面,还是得让专业的来。”;
“果子姐,等到理容师傅帮着大哥收拾好了,咱们再送他最后一程不是一样吗。”…
宋果尔本是个意志坚定,坚持主见的人,可静下心来想了想,她感觉自己实在没把握在替爱人清理尸首时保持冷静,为能顺顺利利送走亡人,只得点点头道:“那好吧,大夫,您刚才说的那位道,道长怎么联系?”
“我这里还真没有他的联系方式。”聂文芳摇摇头道,正说着,无意间看到张初九从走廊外划过,先是一愣,之后急声喊道:“初九,等等,这么巧,你小子怎么跑这来了?”
刻意在icu外来回走动的张初九闻言停住脚步,望着聂文芳道:“聂奶奶,今天刘姨值班,我来看看天宇跟没跟他妈在医院里凉快,想找他去游戏厅。。。”
“什么游戏厅,都上初中了还那么不懂事,整天就想着玩游戏。”聂文芳摆摆手打断了他的话道:“快过来,有正事让你干。”
“我好不容易放个暑假,玩玩游戏怎么了。”张初九闻言小声嘟囔着,来到聂文芳身边,装出害怕的样子,偷眼看了看一旁的帮派分子道:“有什么事啊,聂奶奶?”
“是这样,”聂文芳指指宋果尔及其同伴道:“这几位呃,年轻人的亲友亡故了,想让你爷爷帮忙为死者安魂诵经,再清理、清理大体。
给死者换上件体面的装裹好‘上路’。”
“这样啊。”张初九挠挠头,背书一样麻利的说道:“做诵经安魂的道场300块。
清理遗体200块钱,有烧烫伤或者褥疮之类难处理部分的尸体,视情况300到500块。
遗体面部化妆一般100块,有烧烫伤或车祸撞伤的视情况200到600块。
发送的装裹,传统寿衣档次150到350不等,喜欢西装的也可以用西装100到500块,还有鞋子…”
“行了,行了,所有东西通通都用最贵的,”和张初九正对面的一个脸色阴沉,身形干瘦的青年打断了他的絮叨,“装裹、鞋子我们自己买,你给穿上就行了。”
“那总共要1400,打个折收你们1300,装裹免费穿。”张初九算了算道,“往生者有什么宗教信仰吗,没避讳吧。”
干瘦青年听到这话,从裤兜里摸出钱夹,将里面的钞票全都掏了出来,随手递给张初九道:“干道上买卖的,没避讳。
这叠钱都给你,不用找了,记着一定要让我们老大走的安详、体面。”,说话间,眼圈变得通红。
张初九接过钱,点头如捣蒜的应道:“是,是,一定、一定。
请放心,我家是正经传承的‘子孙庙’,我爷爷是国家授箓的道士。
几十年的经营了,一定让往生者体体面面、心无遗憾的‘上路’。”,之后朝聂文芳说声,“那聂奶奶,我先回家告诉爷爷,忙正事去了。”,转身朝楼梯间小跑而去。
离开外科大楼,改为狂奔,几分钟后,张初九已回到家里,穿过店面,直接跑进后院喊道:“爷爷,爷爷,那黑老大果然不行了,刚刚咽了气,咱们‘生意’上门了。”
“无量天尊,那就好。”张显刚已经提早穿好了道袍,提着个两尺宽,一尺长,尺半高的老旧皮箱从偏房走了出来,借着月光朝张初九问道:“可准备好了吗?”
张初九本来正想着要不要将多收的小费具实告诉爷爷,望见张显刚肃穆的神色,心中一震,脸上欢喜、浮躁之色顿去,深深呼吸一口,静了静气,用力点点头道:“准备好了。”
“那就随我来。”张显刚面无表情的说道,前头领路,带着孙儿出门朝医院走去。
五章 纳煞气()
荆南公立第一医院的太平间设在外科大楼地下二层,手术室、icu病房有直通电梯,方便运送死去的病患。
不过张初九祖孙显然不可能先去手术室、危重病房乘专用电梯到太平间,走的乃是建在外科大楼室外的特设通道。
因为把遗体运出需要用推车的关系,通道没有阶梯,而是倾斜的坡道。
又因为太平间里摆放着许多专门冷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