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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勇气再看一遍夏沐瑶的那种眼神。
这样再三犹豫间,夜已经深了,礼仪官过来跟赵元廷道过夜安,之后大家都各自回营帐里安歇,只留下值守的护卫。
因着半路舟车劳顿,夏沐瑶几乎是躺下便睡了过去,这也是她这么久以来睡得最沉实的一觉。
待醒来,已是天亮,呼尔赫未在身边。
夏沐瑶醒过来,在行帐外的燕玲听到夏沐瑶的叫声,便忙端了水进来伺候梳洗,似乎是一夜睡眠的不安稳,燕玲眼睛有些微肿,无精打采的模样。
“你昨晚没睡好?”夏沐瑶随口问了一句。
“回王妃,奴婢昨晚压根没敢睡,生怕有猛兽出来。”燕玲蔫蔫地回了句。
“胡说,这条官道我走了好几回了,从来没见过什么猛兽,何况我们有这么多人,就是有猛兽,又有何可怕?你啊,真是杞人忧天。”夏沐瑶不由笑道。
燕玲撅了撅嘴,“反正奴婢夜里睡不着的时候,听到这附近有猛兽的叫声,希望我们不要遇到老虎。”
夏沐瑶看了燕玲一眼,只觉得她的话有些可笑,便也未再言语。
待用过早膳,一行人重新浩浩荡荡上了路。
闲来无事,夏沐瑶跟呼尔赫说起燕玲的话,呼尔赫却竟点了点头,“没错,这一路的林子里,的确有猛兽出没,只不过白日里我们人多,夜里又有篝火,它不敢出来。”
夏沐瑶听了这话,这才倒吸了一口凉气,不由往呼尔赫身边偎了偎,“为何你从未对我说过这件事?”
“这有何好说的,”呼尔赫轻描淡写地笑了笑,“我19岁的时候就曾猎过一只老虎,那虎皮被我送给先皇,现在还在元京的皇宫里呢。”
夏沐瑶听了这些话,只觉得陌生得很,也不知如何接话,她的印象里,老虎是极其凶猛的动物,为何在呼尔赫那里,说起来却只是平常。
***
这样又行了一日,出了晌午时歇息了会儿,队伍便一直在慢慢赶路。
赵元廷还曾几次唤过北胡的礼仪官,让他询问一下夏沐瑶的状况,若是她觉得累,他不介意多歇息一会儿再行。
夏沐瑶自然不肯为了她一人儿耽误真个队伍的行程,便淡淡对礼仪官说没事。
对于赵元廷的特别关心,呼尔赫是不爽的,却也不好发作,毕竟这一路,赵元廷未曾来找过夏沐瑶的麻烦,他秉承礼节,始终与夏沐瑶保持着距离,与他也是没有什么话语,只是偶尔对上视线时,微微动了动眉毛。
待第二日日落,夏沐瑶早早便能歇了,她实在有些疲乏了。
半夜里,夏沐瑶睡得沉沉的,听到行帐外一阵骚动,她也没有醒过来,只翻个身又沉沉睡过去。
知道翌日醒来,从燕玲口中,夏沐瑶才知道昨夜他们扎营的地方,来过一只狼,在篝火旁远远停留了会儿,便走掉了。
守夜的侍卫也没有追赶,但也着实吓得不轻。
“奴婢没有说错吧,这夜里的确是有些来路不明的声音。”终于有人证实了野兽的存在,燕玲似乎是松了一口气。
夏沐瑶没有说话,她倒是不大相信,这条路她走过两次,都很平安的呀。
呼尔赫一直沉默着,默默在马车上擦拭着自己的弓箭,与剑。他的脸色有些不同寻常,夏沐瑶看得疑惑,小声问了句:“怎么了?”
“昨夜护卫见到了狼,我怕夜里会有狼群突袭。”呼尔赫如实回道。
“怎么会?从前走这条路不是都很安稳吗?”夏沐瑶听了呼尔赫的话,只觉得心里一惊。
“狼群之间有时会起冲突,落败的一方会从草原里窜出来,为了觅食,它们会猎食人类。”呼尔赫沉声说着,如此惊悚的话,他说的波澜不惊。
“那晚上将还儿一块儿带在我们身边罢,他和奶娘燕玲在一起,我不放心。”夏沐瑶,往呼尔赫身边靠了靠,有他在,她总是安心的。
嗯。呼尔赫沉声应了。
待晌午歇息时,呼尔赫便随同礼仪官一道去找了赵元廷,将自己的担忧告诉了他,并让他告诉自己手底下的侍卫们晚上都警醒着点。
此事非同小可,赵元廷虽然身经百战,但是遇到狼群这种事还从未有过,不由觉得郑重起来,忙将自己的侍卫首领唤到面前,让他告诉后面的侍卫们,一路小心狼群。
这样一直走到黄昏时分,当第一声狼嚎响起来的时候,呼尔赫将夏沐瑶安放在马车里,提着自己的长剑便下了马车,而后迅速到另一辆马车里,将还儿抱到夏沐瑶的马车上,让自己的精兵将马车围住,不管发生何事,务必要保护好夏沐瑶母子的安危。
179 呼尔赫夫妇失子()
赵元廷存了和呼尔赫一样的念头,他一个眼神下去,身边的侍卫便有一队往夏沐瑶的马车边奔去,将马车围在中间。
夏沐瑶在马车里,将还儿搂在怀里,努力使自己镇定下来。
当马车外响起惨烈的厮杀声时,夏沐瑶只紧紧搂着还儿,肚子一阵一阵传来激烈的痛楚,她也咬着牙忍着,直到一阵热流顺着腿间流下,她才慌了,掀开马车帘子,对外面的侍卫道:“快让燕王来,奶娘,燕玲……”
夏沐瑶说着,便疼得没了力气。
还儿见阿妈的声音与神情不对,不禁有些害怕,两只小手抓着夏沐瑶的衣服,妈,妈地喊着。
而马车外,队伍的最后面,传来厮杀之声,狼群与侍卫们打在一起,夜色盖住四周,人类的视线处于弱势,而狼群却占了上风,不断有侍卫被狼群咬死,一时之间,整个队伍都处于惊慌之中。
呼尔赫在后面跟狼群搏斗了会儿,杀了两只狼之后,便往夏沐瑶的马车处折返。
此刻夏沐瑶已经痛的出了一身的冷汗。
奶娘摸到马车上,问明缘由,不由吃了一惊,想这夏沐瑶定是因为一路劳顿,又受了惊吓,要临盆了,可是这荒郊野外,没有热水没有稳婆没有烛光,如何能生产呢?
不大一会儿,呼尔赫回到马车边,正好碰到奶娘从马车里出来,焦急对呼尔赫道:“禀告燕王,王妃恐怕要临盆了。”
呼尔赫听闻此言,也是吃了一惊,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地的野外,万一临盆时夏沐瑶有个三长两短,那可怎么办呢?
掀开马车帘,呼尔赫沉声问了句:“瑶儿,你还能忍得住吗?”
“我,我……好疼。”夏沐瑶气息不稳地回了句。
“奶娘,你可会接生吗?”放下马车帘子,呼尔赫回头问奶娘道。
“不会啊,奴婢未曾帮人接过生啊。”奶娘急的跺起了脚。
“那总该见过别人接生吧?”呼尔赫也急了,厉声问道。
“见是见过……”奶娘慌忙应了句。
但是话未说完,便被呼尔赫打断,“见过就行,这里只有你最有经验,快去帮王妃生产。”言毕,呼尔赫将还儿从马车里抱了出来,转头对那车夫道:“快赶着马车往前走。”
车夫应了,赶着马车往前走了起来。
呼尔赫将还儿用布带捆在身上,翻身上马,而后带着余下的精兵护着马车往前走去。
赵元廷见了,也忙跟了上来。夏沐瑶快要临盆了,除了呼尔赫,恐怕他是最担忧的人了。
一路往前走着,有几只狼突破了后面的防守,窜了上来,被侍卫们用剑刺杀。场面惨烈极了。
夏沐瑶在马车里,只觉得那疼痛一阵紧似一阵,她咬着牙,双手紧紧攥住被子,努力不发出声音,身上已是汗湿透了。
“呼尔赫……”终于,夏沐瑶忍不住喊了一声呼尔赫的名字,此时此刻,她只想见到他。
呼尔赫在马上听了夏沐瑶被疼痛折磨的不成句的声音,咬了咬牙,下马将还儿交给燕玲,让她抱着还儿坐到前面的马车里,自己则返身上了夏沐瑶的马车里。
见到呼尔赫,夏沐瑶在黑暗中伸出手,抓住他的胳膊,她已经疼的说不出话来,但是摸到呼尔赫的身体,她便似乎得了力气一般。
“ta要出来了……”又过了会儿,夏沐瑶使出浑身的力气,吐出了这句话。
奶娘让呼尔赫在夏沐瑶身后抱着她,她则褪下夏沐瑶的亵裤,学着从前见过的稳婆接生的样子,一只手按在夏沐瑶的肚子上,让夏沐瑶用力。
马车往前走着,队伍后面,侍卫与狼群的厮杀仍在继续,不断有冲破阻碍的草原狼跑到临近马车边,被渐渐适应夜色的精兵和侍卫们挥剑斩杀。
赵元廷也时刻警惕着,一方面警惕着随时冲过来的草原狼,一方面也听着马车里的动静,暗暗祈祷着夏沐瑶早些平安生产。
马车里,夏沐瑶不断地用力着,却迟迟未生出来。
而马车后的厮杀声渐渐淡了下来,那些狼群似乎是得了足够的食物,不再步步紧逼。
呼尔赫这才稍稍放下心来,握着夏沐瑶的小手道:“瑶儿,狼群已经撤退了,你不要害怕,安下心来好生生产。”
外面,骑在马上的赵元廷终是忍不住问了句:“呼尔赫,和硕如何了?”
呼尔赫咬了咬牙,没有说话。
马车里,乌漆麻黑的,夏沐瑶干脆闭上眼睛,只感受到了呼尔赫宽厚的胸膛,这胸膛给了她极其强大的力量。
待再一阵阵痛袭来,夏沐瑶咬着牙,使劲了平生的力气,将孩子生了出来。
一声响亮的啼哭划破夜空,马车外的赵元廷,一直悬着的心忽地放下。
奶娘欢喜极了,忙让呼尔赫用自己靴子边的匕首割断了孩子的脐带,而后用一旁的被子包住。
“男孩还是女孩呀?”夏沐瑶疲惫至极,只想好生歇一会,但仍是忍不住挣扎着问道。
奶娘这才醒过神来,将手伸到被子里摸了摸,而后欢喜道:“恭喜燕王,王妃,您生了个小公子。”
呼尔赫搂着夏沐瑶,这才缓过一口气来似的,低头在夏沐瑶的头上亲了一下,“瑶儿,辛苦你了。”
他第一次见到女人生孩子,紧张的身上的汗水都湿透了衣裳。
“将小公子抱去前面的马车,让王妃好生歇会儿。”待奶娘用布带将夏沐瑶的下身垫好,呼尔赫对那奶娘道。
车夫停下马车,让那奶娘下了马车,而后呼尔赫让夏沐瑶好生躺好,自己在一旁握着她的小手,“你好生歇一会,待前面到了城镇,便寻个地方好生歇息。”
夏沐瑶无力地点了点头,身体半分力气没有,几乎一闭上眼睛,就沉沉睡了过去。
直到再度传来狼群袭击的声音,夏沐瑶也是不知,她睡得十分沉实,待睁开眼睛,已经是第二日天亮了。
***
夏沐瑶躺在一张床上,四周是陌生的景象。燕玲在床边,见到夏沐瑶醒来,忙道:“王妃您醒啦,我这就去打盆温水来帮您擦擦身子。”
燕玲言毕,转身下去了,不大一会儿,便端着一盆温水进来。
“这是什么地方?呼尔赫呢?”夏沐瑶轻声问道。
“这是临近元京的一个小镇子,叫吉镇,这是吉镇上的一家小客栈,燕王出去了,一会儿便回来了。”燕玲也不看夏沐瑶,一边帮夏沐瑶擦洗身子,一边回道。
燕玲里里外外换了七八盆水,才将夏沐瑶的身子清洗干净了,而后,扶着夏沐瑶起身换了一身干净衣裳,这才问道:“您饿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