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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方拼斗的人数差的太悬殊,呼尔赫一方很快就占据了上风,大康的侍卫逐个被斩杀,赵元廷步步往城门退去,他应对呼尔赫一个人已相当费力,眼看着呼尔赫的精兵也一个接一个冲了过去。
“住手,都住手。”眼看着赵元廷便要战败,夏沐瑶呼叫着冲过去,她虽然不爱赵元廷,但是她不能眼睁睁看着他死去,他过去三年给过她的那些温柔与深情,终究是在心底留下过痕迹的。
听到夏沐瑶的呼唤声,精兵们稍稍愣了下,继而将目光看向呼尔赫。
呼尔赫与赵元廷厮杀的难解难分,赵元廷的胳膊已经受了伤,鲜血流了出来,在火把的映照下,显得格外狰狞。
夏沐瑶冲过去,拦在赵元廷前面,急切地对呼尔赫求道:“你放他走吧。”
“瑶儿,你走开。”见夏沐瑶如此护着赵元廷,呼尔赫愈发不能留赵元廷活命了,便咬着牙道。
“和硕,”赵元廷握住夏沐瑶的小手,“不必求他,死之前能见你一面,我也值了。”
夏沐瑶听了这话,不禁扭头看向赵元廷,他的眼睛里含着欣慰与疼惜,嘴角微微带笑,一脸平静的样子。
“但是我不能让你死在我的面前。”夏沐瑶说着,眼圈忽然红了,而后一把夺过赵元廷手中的长剑,回头对呼尔赫道:“如果你要杀他,我就死给你看。”
“你……”呼尔赫眼睛要冒出火来,伸手指向夏沐瑶,“你给我把剑放下来。”
呼尔赫身后的精兵们,都屏住了呼吸,静静看着眼前的一幕。
“瑶儿。”见夏沐瑶未动,呼尔赫又喊了一声,而后上前一步。
“你站住,”夏沐瑶将剑横在脖子上,她拿剑没有轻重,那剑又是极其锋利的,瞬间变在她脖子上划了一道细细的伤痕,渗出了血丝。
呼尔赫不敢再往前,气的几乎咬碎了自己的牙齿,“我不杀他,你把剑放下。”
“我不信,你让守城卫兵将城门打开。”夏沐瑶看着呼尔赫,寸步不让。
而城外,赵元廷的护卫队已经来到城下,在城门外高声喊着“将军,将军,将军”!
“你放他离开,我会留下来。”见呼尔赫脸色阴沉不语,夏沐瑶又道。
“和硕,”见夏沐瑶一心帮着自己逃离这里,赵元廷心里不由一暖,她终究是牵挂他的,“和硕,莫要求他,我是大康的皇子,他胆子再大也不敢随便杀我。”
“我呼尔赫会忌惮你大康皇子的身份?”呼尔赫的剑又提了起来,直指赵元廷,“你若是个男人,便莫躲在女人身后,出来我们单挑。”
“快点开城门。”眼见着这两人你一句我一句又要打起来,而一旦再打起来,自己便真的阻拦不住了,思及此,夏沐瑶用剑在自己手腕上划了一剑,而后对呼尔赫道:“再不开城门,我真的会死给你看。”
夏沐瑶手腕的血一滴滴落下来,落在她月白色的罗裙上,鲜艳刺目,逼得呼尔赫进退两难,他平生最恨被人胁迫,若换了别人,他或许会不管不顾,但是面对夏沐瑶,他仍是不能狠下心来。她若死了,他该如何?
三个人就这样僵持良久,夏沐瑶手中的剑慢慢往脖子里划去,尖锐的疼痛令她眉头微微动了一下。
“开城门。”眼看着夏沐瑶手腕上,脖子上的血越来越多,呼尔赫终于不忍心,怒吼着一声令下。
守城的官兵忙跑过来,将笨重的城门慢慢推开一道缝隙。
城外,大康的护卫们正焦急等待,见城门打开,立刻有人冲上前来,将赵元廷扶了出去,他的胳膊上,腿上,都有狰狞的伤口。
“和硕,跟我走。”赵元廷试图伸手去拉夏沐瑶,却并未拉到,就那样被护卫拽着离开。
“我不会跟你走的,你赶紧离开这里,我曾经欠你的今日全还了,我们两清了,你自己多保重吧。”夏沐瑶头也未回地说道。
“和硕……”赵元廷又喊了一声,那声音简直绝望透顶,他堂堂一个大老爷们,却还要他心爱的女人相助才能脱身。他好不容易见到夏沐瑶还活着,却就这样与她擦肩而过,此生再想见她便难上加难了。
“将军,我们快走吧。”护卫们对赵元廷焦声催促道,他们何其明白,若是呼尔赫此刻反悔,一声令下,人家占据天时地利,他们这千八百号人的小命也就交代在这里了。
夏沐瑶却仍是没有回头,她静静站在远处,将剑横在脖颈处,与呼尔赫沉默对视着。呼尔赫隐忍的暴怒,她看得一清二楚,但是没办法,此刻她也只能用这个法子让赵元廷脱身了。
等回去,她会好生跟呼尔赫解释,她相信他会听她解释,今日发生的这一切,她也完全是不知情的。
城门外,赵元廷被护卫们簇拥上马,一队人打马离开,赵元廷一再回头,只觉得自己的心都痛得麻木。
而城门处,为了防止呼尔赫派人出城去追,夏沐瑶便一直横在城门处,与呼尔赫对峙着。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直到夏沐瑶觉得自己的手酸的再也举不起那把剑,才颓然地垂下手臂,长剑应声落地。
“来人,”呼尔赫咬了咬牙,对自己的精兵吩咐道:“王妃偏帮敌人,要挟本王,将王妃拿下,送入军牢。”
夏沐瑶愣了愣,她未料到呼尔赫会如此对她,她轻声问道:“你难道不想听我解释吗?”
“来人,都聋了吗?”呼尔赫扭头看了看自己身后那些精兵,吼了一声。
精兵们显然都不大愿意执行这个命令,因为他们谁不知道藩王对王妃有多宠爱,这差事明摆着的出力不讨好。
“你们想造反吗?”呼尔赫挥剑指向身后那几个精兵。
精兵不敢再耽搁,走到夏沐瑶面前,客客气气道:“王妃,您请。”
呼尔赫一肚子怒火,翻身上马,头也未回地离开了。此时此刻,他的心里并不比赵元廷好受多少,虽然夏沐瑶留下了,但他仍是无法面对夏沐瑶以死相逼救赵元廷这个事实,更何况,自己今日看过的那封赵元廷写给夏沐瑶的信,每一字每一句都令他心如刀割。
夏沐瑶与赵元廷有灭族的深仇大恨,即便如此,她仍是愿意用自己的生命去救他……一路奔驰,呼尔赫的脑子想的全是这些,他觉得自己快要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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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沐瑶看着决绝而去的呼尔赫,心一寸寸凉了下去,她原本以为他会听她解释的,她会告诉他,她发现自己已经爱上他了,她想留在他身边,跟他安心过日子,什么复国,什么报仇,她都不去想了。
所以,她不能让他杀死赵元廷,赵元廷死了,不但她的心里会有愧疚,大康与北胡也会因此交恶,她不想让呼尔赫搅进纷争中。
但是他决绝地走了,连看都不愿意看自己一眼。
夏沐瑶麻木地跟着那些精兵走着,直到被关进军营黑漆漆的牢房里。这里是用来关押俘虏或是违反军纪的士兵的,从来未曾有过女囚,故而当夏沐瑶被关进牢房里,别的牢房的男人们都向她投来好奇的目光。
当他们看清夏沐瑶那张美貌如花的脸庞时,不由嗷地发出类似于兽类的叫声。
“都给我闭嘴,再喊饿三天。”牢头立刻手持钢鞭喝道。
那些人闭了嘴,牢头却并未因此放松,自己这牢里关着藩王妃,万一出个差池,自己的小命可就难保了,这几日他定要在牢里好生看着,寸步不离。
夏沐瑶则缩在墙角的位置,安静地坐在干草上,双手抱着膝,麻木地发着呆。
119夏沐瑶被囚禁幽台()
呼尔赫一路奔驰到戏园子,径直去了后院的楼台上。
安公子得了消息,很快便到了,见到呼尔赫,安公子笑了笑,“燕王今日想喝什么茶?”
“给我来坛酒,最烈的那种。”呼尔赫目光望向远处的楼台,沉声回道。
“那就来坛火烈酒,在下陪您不醉不归。”安公子笑笑,回头对立在一旁的侍女又吩咐了下酒菜,这才走到呼尔赫的对面,盘腿坐下,“刚刚燕城真是好大的动静啊,精兵出动之时,百姓家家闭户,还以为有外地侵入呢。”
“呵,”呼尔赫无奈地笑了笑,“发生了何事,你该都知道得一清二楚了吧。”
“王妃呢?”安公子直接问道。
“别跟我提她。”呼尔赫听人问起夏沐瑶,心里便如针扎一般,被背叛的痛无处疏解,竟生生将手边的陶制的茶杯捏的粉碎。
安公子忙对一旁候着的婢女看了一眼,那婢女便急忙跪下身体,拿出丝帕将呼尔赫手上的碎渣清除。待还要检查有无扎伤时,呼尔赫已经缩回自己的手。他的手常年握着兵器,手掌上满是老茧,倒是皮厚了,不大容易受伤。
何况,即使有点划伤,呼尔赫也全然不在乎,比起皮肉之痛,他心里的痛才更令他四分五裂,无法承受。
从出生到现在,他还才从未如此痛不欲生过。
那婢女将桌子上的茶杯碎屑收拾了,弯身退了下去。楼台之上只剩呼尔赫与安公子了,二人沉默了一会儿。
“要入冬了,这楼台也有些荒凉之感了。”安公子转移了话题,指着自己这敞着的楼台道。
呼尔赫随着安公子的目光看了一眼,这楼台在三楼,几株年数颇老的树枝伸展在楼台上,此时树叶落了大半,枯叶在楼台上静静卧着,无言萧瑟。正如呼尔赫此刻的心境。
“我纵横沙场这么多年,流血牺牲都未曾皱过眉头,只以为这一生没有何事是我呼尔赫所不能面对的……”呼尔赫目光看着自己手边不远处干枯的枝桠,顿了顿,“未曾想到,这小丫头便令我一败涂地。”
“男女之事,何来胜败之说,不过是燕王您用情至深罢了。”安公子笑笑。
“我用情至深,她却心属他人,”呼尔赫说出这几个字,只觉得心内又是一阵痛,“我是不是该放开她?”
安公子听呼尔赫说出这话,倒也不急着回答。待婢女将酒和下酒菜端了来,安公子亲自为呼尔赫斟满一碗,这才轻声道:“您舍不得。”
简单四个字,令呼尔赫闭了闭眼睛。没错他舍不得,夏沐瑶即使不爱他,他也要留她在近处,当他想念时,可以偷偷去看她一眼。他绝不会任她离去,消失不见。
他呼尔赫对一个女人还从未如此放低过身段,从来只有女人讨他欢心的份儿,又怎料到也会有如今,自己步步退让,折腰求全的时候?
“听说王妃被您关押到军营的牢中了?”一杯烈酒下肚,安公子轻声问道。
“消息倒是传得快。”呼尔赫冷声回了句,“她公然以死相逼,放走对本王大不敬的赵元廷,本应是死罪。”
“王妃虽然有错,但说到底此事只是您的家事,扣押在军牢内实在不妥。”安公子笑了笑。
“不妥?”呼尔赫挑了挑眉,那夏沐瑶当着他那么多的属下的面,公然与她对抗,要挟他,让他放走一个与她有瓜葛的男人,他身为藩王的脸面,今日算是让她丢的差不多了,估计此刻全城都在传,他呼尔赫,堂堂藩王,被自己的王妃戴了绿帽子了。
说起来,夏沐瑶真是死一万次都不足惜……呼尔赫想到这里,简直怒火沸腾,不知如何是好,便恨恨端起酒碗,将那烈酒一饮而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