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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就在这刻,那帐门忽被掀开。两兄弟转目望去,只见观音婢正笑盈盈的提着一个食篮,款款行入。
“我给舅父煮了羊肉羹做夜宵,还剩下一些,就想这送与两位哥哥尝尝看!”
观音婢一边说着,一边将食盒放置兄弟俩之间的案几上,
也不管二人反应,观音婢径自取下剔红二龙戏珠纹样的食盒盖,撩起衣袖,露出一断白玉般的皓腕,铜灯照耀下,似有莹光散出。
“羊肉羹?”
李玄霸咽了咽口水,朝着那食盒望了过去,却被观音婢那白玉无瑕的手臂,晃得双眼发懵。
李世民也是眼神微闪,忙挪开视线,淡声道:“多谢姑娘了!”
观音婢白皙的俏脸微红,将两碗满满的羊肉汤端至两兄弟跟前。李玄霸是个馋嘴的吃货,很快就又被那肉香四溢的羊肉汤吸引过去。
“好香,无垢妹妹的手艺,定是极好的。不过这满满的一碗,可不像是剩下的。该不会是特意给我们做的吧?”
李玄霸口无遮拦,是想到什么说什么。
观音婢闻言,脸上红霞更胜。她微不可察的斜视了李世民一眼,后者却是神态自若,似听而不闻的端起了羹汤。
这一口入腹。李世民顿觉胸口热气翻腾,舒适至极,不由一声轻赞:“长孙姑娘果然好手艺,这肉汤很好喝,有大厨的味道。”
李玄霸也啧啧赞叹:“确实美味,日后也不知道谁有这样的好运气,能娶到无垢妹妹为妻。那一定能享尽口福。”
观音婢欢喜不已,脸蛋红扑扑的宛如仙桃:“才没有,教导我学厨艺的那几位大娘,都说观音婢的资质很差劲的!不过如毗卢遮哥哥喜欢,明晚观音婢还还可以再做。”
李世民愣了一楞,可随后就装作没听见,将筷子一搅,夹起一块羊肉入肚,
李玄霸那边,则抱怨了起来:“只有毗卢遮哥哥,没有我吗?”
也在这时,那他睁大了一双眼睛,盯着李世民的碗,只见那羹汤里面,有着一枚鸡蛋沉浮,若隐若现。
李玄霸不禁横眉,有些奇怪:“二哥,为何你碗里有鸡蛋,我的碗里却没有?”
“诶?怎么会?”
观音婢也错愕的看了李玄霸的碗里一眼,随就后神色尴尬,眼神飘忽,“那可真对不住,我明明准备了的,好像是临走的时候疏忽,忘记给你盛了。”
李世民看着观音婢那手足无措的表情,不由莞尔,突然发觉这个小他两岁的小女孩,还是蛮可爱的。
不过他脸上却不动声色,只随手将那鸡蛋,夹到了李玄霸碗里,
“以前没吃过蛋?这也要大呼小叫?从吕梁山出来到现在,你我有多久没能吃上这样一口热羹?人家送给你吃,不领情就罢了,怎么还叽叽歪歪?”
“话是这么说——”
李玄霸说到这里,忽然语声微顿,那乌溜溜的眸子,在李世民和观音婢身上转溜一圈,随后就意味深长的笑了起来:“我看不是忘记了,而是长孙姑娘更疼我二哥才对!”
“李玄霸,你,你在乱说什么?什么叫,叫更疼二郎?”
观音婢头顶,已开始冒烟,一时间连话都说不囫囵。而她的脸蛋,也从仙桃向西红柿靠拢。
“我胡说了?那无垢妹妹你这么心虚做什么?”
李玄霸嘿然冷哂,他自以为发现了某个真相,得意非凡。不过他这句还没说完,李世民就已经一巴掌拍在李玄霸的头顶上:“吃都堵不住你的嘴!”
他神色肃然,起身朝着观音婢一礼:“长孙妹妹莫怪,我三弟一向口无遮拦,些许玩笑之言,长孙妹妹你莫要在意,”
此时李玄霸,也觉自己的话,有些过份了。他咂了咂嘴唇之后,就一边低头啃着鸡蛋,一边嘴欠的小声咕哝:“我明明说的是实话,果然老实人是最吃亏的,”
观音婢下意识的,就想要为自己辩解,可话到嘴边,却又觉这有欲盖弥彰之嫌,可如是什么都不说,又更觉尴尬,最终她只能跺了跺脚:“你们兄弟继续吃,我,我去外面等,”
道完这句,观音婢就逃也似的跑了出去。
等到少女的身影,消失在帐门之外,李玄霸就冲着李世民一阵挤眉弄眼:“我看观音婢,一定是喜欢上你了。”
李世民一口汤差点呛在喉咙口,抬脸瞪着自己这傻愣弟弟,目含警告。
“观音婢她已将至及笄之年,玄霸你说话的时候,就不能经一下脑袋?这些话,也是能够随便说的?”
此时因常年战乱,胡人入主中原之故,民间风气极为开放。可这只是在民间,高门大阀之内,规矩还是极重的。
且据李世民所知,长孙兄妹如今都境况不佳,自其父右骁卫将军长孙晟病逝之后,二人就被其长兄赶出了家门。
这个时候,观音婢若被损了清白名声,日后的处境,只会更加的恶劣。
且李玄霸这些话,如是一个不好,传到长孙无垢未来夫家的耳中,后果也不堪设想。
李玄霸闻言后,气息顿时为之一窒,嗫嚅着道:“那二哥你把她娶了不就得了,我反正是蛮喜欢她的。观音婢的手艺,真的很不错。”
“……。“李世民。
第二十章 眉目传情()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我的婚事,何时轮到自己做主?”
李世民微微一叹,随后就三口两口的,把那羊肉庚喝完。再将二人吃干抹净的碗给收入食盒内。
当他提着食盒这走出帐外,果见观音婢,正立在十丈之外的一处小丘,往不远处的河面眺望。那雪白的衣袂在夜风中微微浮动,将这面容身姿无不绝美的少女,衬得仿佛仙子下凡。
这使李世民微微失神,眼里闪过了一丝惊艳之意,须臾之后才恢复过来,忙疾步向少女行去。
“夜深露重,无垢妹妹,你怎么就站在这风口?”
走近之后,他才法相观音婢那俏白脸上,似有愁云萦绕。
后者也直到此刻,才蓦然惊醒,当发现李世民已经到了她的身侧一步之外。观音婢顿时又脸色微微发红,“毗卢遮哥哥…。”
“怎么在这发呆?可别冻到。”
李世民淡淡一笑,将食盒递了过去:“无垢妹妹手艺不俗,羹汤也很暖腹,多谢了!”
“能合毗卢遮哥哥口味就好,”
观音婢接过食盒之后,却又神色肃然,郑而重之的朝着李世民大礼拜下:“其实这次来,也是为叩谢二郎哥哥,对我舅父兄长的救命之恩!”
李世民吃了一惊,下意识的就欲伸手搀扶,可他身前的少女,却已先他一步拜伏于地,
李世民没奈何,只好往闪身避开。
“观音婢,你这是要闹哪样?想要折你二郎哥哥的寿吗,喂喂,这未免也太歹毒了。古人诚不欺我,果然是最毒妇人心。”
观音婢闻言,不禁莞尔,不过她却仍一丝不苟的,朝着李世民拜了三拜:“毗卢遮哥哥的大恩大德,观音婢可能这一生一世,都无以为报。今日只能以礼拜谢,再铭记于心,以待来日。”
“那也没必要这样。”
李世民苦笑了笑,神色无奈;“说是救命之恩,却有些过了。李某那夜也是为自救,再以高世叔的高超术法力,无忌兄的武道修为。只要能狠下心,脱身不难,其实长孙妹妹真无需在意的。你我两家,乃是世家,本就当守望相助——”
不过他语声未落,就被观音婢打断:“毗卢遮哥哥,可能也听说过我家的情形。我兄妹二人,少年丧父,之后又被长兄弃如敝履,逐出家门,幸亏有舅父施以援手,才使我兄妹二人,未曾流落街头。”
少女的眸光幽然,自顾自的说着:“对我而言,舅父与兄长,就是我这一生最亲近之人,也是观音婢的天,是我在这世间唯一能依靠的支柱与依仗,所以那天夜里,见他们二人被贼匪合围,观音婢真感觉这天都快要塌陷下来。绝望难以形容。”
李世民默默无言,对长孙家的事情,他略知一二。如若当日高士廉与长孙无忌,果真战死,那么此时的长孙无垢,命运将比之水中浮萍,无依无靠,孤苦伶仃。
“所以毗卢遮哥哥,想必也能理解观音婢的心情吧?”
观音婢那纯澈的瞳仁里,闪着幽光:“当日的毗卢遮哥哥,可是帮我撑住了这一片天呢!这世间,再没有比这更重的恩德。”
可她随后又神色黯然:“可我也知道,以毗卢遮哥哥的大才,观音婢可能一辈子都没有回报的机会。只能如此,聊表感激之情。”
她眼前的少年,虽不知因何缘故,要将那绝世的锋芒,收在鞘匣之内。
可观音婢却知,故楚国公对李世民的评价,绝未有错。
能征善战,有勇有谋,且胸怀坦荡,气宇轩昂。其才如龙跃凤鸣,不逊兰陵武王——
这样的人物,未来必定会展翼高飞,翱翔于天,与鲲鹏神龙为伍。绝非是她一个弱女子,所能企及。
李世民这刻,却觉怦然心动,被观音婢那诚挚专注的目光看着。他只觉自己那本该厚如城墙的的脸上,居然破天荒的开始发热,自己的心跳,也在不断的加速。
※ ※ ※ ※
两日之后,东都洛阳城终于遥遥在望,
洛阳古称斟鄩、西亳、洛邑、雒阳、洛京、京洛等等,古时夏商周汉魏晋等朝,都建都于此,因据于洛河之阳而得名、
不过汉时的古洛阳,在这个时代早已消失。如今的东都洛阳,是大业元年,当今天子在北魏都城的基础上,发百余万男丁改造营建而成。
整个城池东西宽约十九里,南北长约十七里,城墙则宽达六丈,高约五丈,内有一百零三座里坊。规模巨大,宏伟异常,仅次于西京大兴(长安)。
天子认为此处,南对伊阙,北据邙山。控以三河,固以四塞,水陆通而贡赋等;更西控突厥、东抚齐鲁、北定辽东、南接淮扬,是天下的中心,所以执意将都城从大兴城迁至此间,
为此还发近百万壮丁掘堑,自龙门东接长平、汲郡,抵临清关,度河,至浚仪、襄城,达于上洛,以置关防。以一条长达数百里的沟堑环卫洛阳,可以北拒突厥,防备山东,南制襄蜀。
李世民一行人,自北面‘徽安门’入城,却见这门口出入之人寥寥无几,与平时摩肩接踵、人头攒动的情形,大相径庭。
李玄霸好奇不已,问了今日值守的城门尉,才知今日是隋炀帝御驾北行,誓师出征之期,所以全京戒严。且城里的百姓,也有许多都赶去东门,瞻仰圣驾去了。
而就在进入城门之后,高士廉与长孙无忌二人,便与李世民兄弟道别。
他们一家居住在玉鸡坊,而唐国公府,则坐落在世阀豪门聚居的尚善坊,并非是一路。
就在分别之际,李世民又不着痕迹的,扫望了旁边的一辆马车一眼,只见那边窗帘拂动,里面的少女竟也是不约而同的望了过去,
当二人目光相对,观音婢顿时俏脸微红,忙又把窗帘放下。
李世民则自始至终,都神色平淡,毫无波动的移开了视线。自从那天夜里,少女向他拜谢过大恩之后,他与观音婢,就再没说过几句话。
他的性情,极其理智,虽是为这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