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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军御帐之内,此间的气氛较一个时辰之前,更显压抑沉冷。
“居然又是伏火——”
此时杨广的眼中,饱含着冷冽之意。不过他知道此刻,绝不是追究这些伏火来源的时候。
当薛世雄身穿战甲,从帐外匆匆行入,杨广就用冰冷冷的语气问道:“左前营的情况怎样?能不能守住?”
之所以不问右后营,是因这处营寨的情景,已经在旁边的银镜观照当中,
“那边的情况,比右后营还要不堪。*炸出的豁口,足达四十丈宽。宣政殿两千二百将士,应天都八百人,明德都八百人,几乎全员溃散。董纯已率左亲卫一千将士出击,准备狙击敌势,收拢溃兵,他预计能够救回两千将士。不过左前营那边估计是守不住了,这些溃兵也不能就这么带回中军。只能在西北面方向,重建一条沟墙,作为中军屏障。”
杨广虽然早有所料,可听得此言之后,还是心情不畅:“那么伯通(宇文述)了?”
“宇文大将军已率亲骑出寨巡查各部,检查各处营墙。”
薛世雄苦笑道:“如果再有伏火爆炸,我们恐怕只能将外围的营盘放弃。”
其实哪怕外围的八个营盘完全溃散,他也有信心守住御营。
可那是在没有其他变故的情况下,正如虞世基之言,他们担心的是祸起萧墙之内。
——在外部的压力下,一些原本不值一哂的阴谋,也很可能会爆发出巨大的杀伤力。
“这可真是大手笔!”
杨广冷冽一笑之后,又将视线转移。继薛世雄之后,王崇古也走入到了御帐之内。
“王崇古,可已经查清楚了,是哪些狼心狗肺的乱臣贼子在阴图作乱?”
王崇古当即跪拜在了杨广面前:“奴婢已查得观文殿,有一卫将士临阵倒戈,引发伏火,炸毁寨墙。以奴婢看来,观文殿与光龙都,应该还有人配合掩护。至于宣政殿,则足有半营人马反叛。除此之外,这两支叛军的首领,都是杨氏宗亲——”
他语声未落,杨广就已振袖而起,他用如刀似剑般的目光盯着王崇古。后者甚至不敢抬头,只深深匍匐于地。而帐中的群臣,也纷纷平息静气,不敢在这时候,惊扰了这位暴怒中的皇帝。
不过杨广却并未对他发作,只是神色暴躁的在御座之前踱步。直到半柱香之后,他才又坐了回去。
“杨氏宗亲?好得很,好得很,如今居然朕的宗亲也都反了!”
虞世基这时才敢开口:“陛下!弘农杨氏渊源流长,子孙昌盛,支脉众多,难免良莠不齐。有一二人受奸人引诱,对皇室生出怨怼,其实在所难免,陛下实无需挂怀才对。”
“是么?”
杨广兀自冷笑:“朕与父皇,对我杨氏宗亲一向厚遇有加,年货节礼,高官厚禄,绝不曾有丝毫怠慢,却不料如今养出了一群大逆不道的贼子出来。民间有云,斗米恩,升米仇,朕一向不解,如今倒是领悟了一些。”
随后他又微一拂袖,止住了其余准备劝导的群臣:“行了!朕的心胸,还不至于迁怒族人。诸臣工还是说说看,眼下的局面该以何策应对?”
众臣都默然不语,纷纷把视线看向了薛世雄,后者也当仁不让:“如今之计,并无良策。以微臣之见,还是得以不变应万变。”
这句话明显不能让杨广满意,可接下来薛世雄又语声一转:“如今虽已有两座营盘被攻破,可以当前的情况来看,他们的主攻方向,还是李世民辖下的左后营。所以剩余的几座营盘,其实压力有限。只需营墙不出问题,就一定能够守住。”
“竟有此事?”
虞世基闻言之后,不禁若有所思的问:“我现在很奇怪,既然已经的有两座营盘被打破,那么他们为何还要紧盯着左后营不可?而不是从其他方向扩大战果?”
“这正是臣在担忧的。”
薛世雄的目中精芒微闪:“如果臣的猜测无误,应该是三位皇孙的缘故。”
“三位皇孙?”
虞世基的瞳孔微凝:“这不太可能吧?三位皇孙虽然是在左后营;由大业殿拱卫,可他们所在之处,距离中军其实不过百余丈。一旦遇险,便可即时撤离,退回中军。那些骨头架子有何能为,可以威胁到三位皇孙?”
“之前是威胁不到的,可如今右后营被攻破之后,情况有变。”
薛世雄一边说着一边看向了旁边的银镜:“一旦那支死灵骑士入驻此间,我想即便是我与宇文大将军,董纯将军联手,加上龙血战傀与影卫,也未必能够保证三位皇孙安然退回中军。”
也不知是否巧合,就在他语声落下的时候,傍晚时分出现过的那支黑甲骑军,就是缓冲寨墙的破口处驶入。
一千五百骑他在整齐的步伐,整齐划一,如同一人。气息幽深冷酷,使人心悸惊恐,
杨广的面色,顿时铁青一片,语声亦仿佛夹含着金铁之声:“那么它们是想做什么?目标原来是朕的皇孙吗?”
“臣不知!”
薛世雄微一顿首:“除此之外,还有一种可能,它们可能是欲引诱中军精锐前往救援。”
第两百九十四章 陛下发威()
“臣不知!”
薛世雄微一顿首:“除此之外,还有一种可能,它们可能是欲引诱中军精锐前往救援。”
“引诱中军精锐救援?”
杨广的瞳孔再次收缩:“逼迫朕救援左后营,导致御营空虚是吗?所以朕,也是他们的目标之一?”
“正是如此!”
薛世雄俯身一拜:“常理而言,中军有左右亲卫军,有骁骑卫军,还有司马德戡,语文士及辖下的三千精选甲士。即便分兵救援,中军御营也难以动摇。可臣不知道,他们现在还有什么样的后手。谨慎起见,不能不防。”
“可如果李直阁能够守住他的营盘,那么薛爱卿之忧,就无从谈起了吧?”
这句话,并非是出自在场群臣的任意一人,而是坐于天子身后的皇后萧氏。
“的确如此!”
薛世雄抬起了头:“可在臣看来,以李直阁手中不到四千人的将士,只怕很难守住他的营盘不失。”
杨广不禁神色凝重,再次看向了银镜。而负责这件宝物的术师,也当即心领神会,将镜中的画面转换,开始观照左后营方向。
而杨广下一瞬,就又神色微动:“薛爱卿你是在为李二郎请援?现在来得及么?要多少兵力才能够守住?”
“陛下明鉴!”
薛世雄的唇角,顿时微微上扬:“应该是来得及的,我想他们即便要以弩箭封锁中军与左后营之间的道路,也至少需要一刻时间。至于兵力,只用一千精选甲士,五十名术师,再从各位王公大臣的侍卫中抽调千人往援即可。另请陛下授予李二郎全权,可以任意调动燕越代三王府的亲卫。李二郎能谋善断,能征敢战,其用兵之能,也是深得其祖遗风。臣对他还是颇为看好的,只需有这六千甲士在手,臣料李二郎必定能保左后营不失。”
“燕越代三王府亲卫是么?这倒是无妨,战时原本就该归他管辖。至于王公大臣们的侍卫——”
杨广不由扫了在场诸臣一眼,他知道这些臣子,还有随行的诸多宗室,都携有亲卫前来。少则数十,多则百人,且都是豢养已久,战力强悍。
要从这些人的手中抽调千人,是不难办到的,可以现今的局面,只怕会激起些许反弹与不满。
可杨广不但性情果决异常,更是聪明绝顶之人,他只是略一思忖,就明白了薛世雄的真正用意,于是当机立断:“就依你之意!此事就由薛爱卿你来着手。所有王公大臣,敢有不从者,即刻斩首。”
而随后他又看向了镜中,语声冷肃:“也希望朕的直阁将军,不要辜负朕的厚望。”
※ ※ ※ ※
李世民并不知道自己,即将得到一支强力的援军。此刻的他,正在望台之上指挥作战。
随着樊世兴等人的呼喊声,那些从北面方向退过来的禁军同袍,在稍稍愣神之后,就立时醒悟过来,毫不犹豫的转身飞奔,跳入到了那条深达四丈的壕沟之内。
而等到北墙前方,再没有友军阻拦视线之后,李世民调集在墙上的一千甲士,就在樊世兴的一声令下,同时开弓怒射。
他们一出手,就是近千发的火箭。以油布包裹箭支,在点火之后飞射而出,
火能克邪,只是被火箭击中的骷髅,莫不都是在弹指间剧烈燃烧。它们身上的尸煞之气,都在迅速的消退,根本无法阻挡那火焰燃烧。
而骸骨尸兵拥挤的阵型,也让他们成为绝佳的燃料。
这时更有零星的油布火箭,落入到右后营内,将里面的那些帐篷与拒马等等,陆续点燃。
于是只短短片刻之间,整座营盘之内,顿时燃起了的冲天大火,热焰逼人,不但令数以千计的骸骨尸兵燃成火炬,更阻住了它们的追击之势。
李世民见状,不禁心神微松。而就在不久之后,长孙无忌与五雷神烈真君,也给他带来了一个好消息。
“直阁将军大可放心,四面寨墙绝无任何隐患!不过——这营盘之内有没有对方的伏兵,老朽就不清楚了。”
张空明说完之后,又看向了北面冲起的滔天火焰:“还有一个好消息,那位陈天师的法力,看来终究有限,我们现在并不是没有抗手之力。”
——传说中的南陈国师陈太微,在水系术法上登峰造极,只从这笼罩百余里方圆的幻雾之法,就可见这位的能为。
在张空明看来,北面营盘中的那些火焰,陈太微念动之间就可以将之扑灭。可这位自始至终都没有丝毫的动静,可见其人在连续施展了两门无上级别的大规模道法之后,已经没有了太多的余力。
长孙无忌则是剑眉微扬:“大业殿我不敢担保,可玄甲都却一定没有问题!”
他在这一个多月以来,与玄甲都将士几乎是同吃同住,从上到下都是了如指掌,固而信心十足。
李世民接下来,又看向了长孙顺德,公孙武达与窦轨等人,三人当即会意,
长孙顺德首先保证:“大业殿所有将官,我都知根知底,都是禁军当中的老兄弟,绝非内应。”
公孙武达也朝李世民抱了抱拳:“其他不敢保证,只我公孙武达麾下的兄弟,绝不会在直阁大人背后捅刀子。”
之后是担任法曹行参军的窦轨,这位稍稍凝思了片刻,这才答道:“我想各部都问题不大,如有人欲行谋逆之事,一定瞒不过我。”
李世民这才放心下来,长孙顺德与公孙武达太看重同袍义气,不太靠谱,可窦轨的为人性情,他却是信任无疑的。
再当他重新把注意力转回北面时,那边的火势,已经寮燃凶猛起来。就连观文殿临时制作的四架简易投石机,也被点燃。
可让李世民心惊的是,那一千五百名死灵骑士,依旧不动如山的立于其中。周身黑煞之力依旧浓郁如油,虽是被火舌烈焰席卷吞噬,也没能让它们的躯体,遭遇半点损伤。等到火焰退去,它们的一身甲具,全都完好无恙。
此情此景,让李世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