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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安。而我家因国公与二公子之故,不断有朝臣亲眷上门,想要打探消息。夫人她感觉麻烦,干脆就以二公子升职受爵的名义,宴请各府的女眷。”
说到这里,他又特意解释道:“这似乎也是宫中的意思,萧后殿下特意让人带了一盏宫灯,还有一尊玉翁仲,赐给了夫人。”
李世民的眉头,顿时稍稍舒展。他原本是担心,家中在这个时候举办宴席,怕是不太合适,可如果是应萧后之请,那就无妨了,
那盏宫灯,应该是照亮人心的寓意。至于‘玉翁仲’,原本是匈奴的祭天神像,大约在秦汉时代就被汉人引入关内,当作宫殿的装饰物,有着驱邪祛魔的作用。
那位殿下的用心,不言之明——
“是这样——”
李世民释然之后,脸上却又现出了几分犹豫之色,他在迟疑着,自己要不要进去?
似这种家宴的场合,他其实很烦。每每都要被人品头论足,问长问短。有些时候,甚至要被人白眼相加。
他李二郎在外面虽有高义薄云,疏财仗义的名头,并交游甚广。可面对那些女眷,他一直都是头大不已的。
要不自己改天再来?如果用力挤一挤的话,后面几天也不是抽不出空的。
不过就在李世民准备离去的时候,李代的一句话,就打消了他念头。
“对了,长孙小姐与她母亲也在,正在陪夫人她说话呢。”
“不早说!”
李世民当即将手中的马鞭,往旁边的小厮怀里一丢,就径自大步走了进去。
等到他过了前庭,来到正堂前的时候,发现这里果然是一片忙碌的景象。上百位下人或端茶水,或端食盘,似如流水般不断的从各个门厅出入着。
而当李世民走入堂厅的时候,顿时间上百道视线,同时投射在了他的身上。
“哎呦,正主总算是回来了!”
“这就是李二郎,李开府吗?果然是一如传言,气宇轩昂,如圭似璋——”
“可不是吗?年纪轻轻就已经是一位开国伯了。”
“见过表兄,您万福金安!”
“开府大人,我家夫君让贱妇代他向您问安。”
“贤侄快坐!这还刚开始上菜呢——”
李世民心中暗觉怪异,他还是第一次在家宴当中,被人如此殷勤的对待。
以往这种场合,可都没有人正眼瞧他的。唯一待遇稍好一点的时候,就是窦府的那一次宴会,可那时也比不上现在。
不过李世民的城府,也早已非是往日可比,虽在心中腹诽着,可他脸上却是一点异色都没有,一路笑容和煦的回着礼。
直到他来到的窦氏的案前,这才把目光从两侧收回,恭恭敬敬的躬身拜倒。
“孩儿拜见母亲大人!出门在外,劳您心忧了,不知母亲的身体可还安好?”
可李世民说话的时候,目光却在偷瞧着窦氏的身侧。果然就如李代所说的,那里端坐着一个仪容俊秀,如花似玉的小娇娘。后者似乎也感应到了李世民的视线,那吹弹可破的小脸上顿时满布红晕。
窦氏看在眼中,不仅一阵发笑:“毗卢遮你这个孽障,看来也是个有了媳妇就忘记娘的。”
她随后又把袖袍一拂:“旁边坐下吧,正好陪为娘与几位姨婶说说话。我这几个姐妹,可是好长时间都没看到你了。”
李世民这时却面色肃然:“母亲,孩儿这里有话,要告于母亲得知!”
窦氏的神色一凛,只略略迟疑就站起了身,她向旁边的众多贵妇告了一声罪,这才往厅堂的后方行去:“毗卢遮你随我来。”
二人一前一后,不多时就来到了那玄武楼前。而这次窦氏,却只在门口处,就止住了脚步。
“二郎,有何事这么急迫?与魔龙八部有涉?”
李世民神色默然,将手中得知千机子的那本手卷,递到了窦氏的身前。
后者接在手中,当即凝神细观,而仅仅片刻,她的神色气息也如同之前的李世民一般,阴沉冷冽,目蕴杀机。
“大罗神机?哈!原来我窦灵儿肚子里掉下的亲亲骨肉,我的迦楼罗,如今多半已被人制作成这大罗神体的一部分,供别人长生不死是吗?”
此时她的一张脸已经近乎扭曲,双手则将那皮质收卷,握成了麻花形状。
“母亲息怒!”
李世民神色平静:“但凡有一线可能,我李世民都绝不会让他们得逞!”
“可我现在,也很担心你李二郎。”
此时窦氏的语中,并无半点的欣慰之意:“我已经失去了我的迦楼罗,再不想失去我的毗卢遮。开府仪同三司,永安县开国伯——你现在的这些头衔,可没法让我高兴。李二郎,你难道以为自己的命是金子做的?无论怎么敲怎么打都没事?”
李世民苦笑,一时无言以对。那天之后,已经不止一人,对他这么抱怨了。这些亲朋好友的关心他怎能不知?可如不拼命,自己如何能令九泉之下的三弟瞑目?
什么开府仪同三司,什么永安县伯,他又何尝在意过,
李世民也不愿多说什么,只能沉默着,不言不语。
窦氏冷冷的看着他,须臾之后,还是发出了一声轻叹:“罢了,你从小性格刚强,一旦认定了某件事,别人是怎么都劝不动。我只求你日后遇事,定需三思而后行,不到万不得已,绝不可冒险,多想想你的父母,想想你的未婚妻。你以为玄霸他,乐意见你如此?”
她接下来,又将那手卷收入到了袖中:“毗卢遮的意思。我明白了。一旦有什么消息,会第一时间通知你。”
李世民给的这份手卷,可不止是告知她李玄霸死亡的缘由与真相。这手卷里面记叙的符文阵,所需用到的材料,还有那些邪道法门,无不都是线索。
“孩儿谢过母亲大人!”
李世民深深一礼,随后又问:“还有一事,孩儿想问那高天意,现在何处?”
这是他返回唐国公府的第二个目的,如今能减轻他对李玄霸愧疚之心的方法,莫过于手刃仇敌——
而高天意虽非主谋,可此人的作用,却也是至关重要。是齐王杨暕,魔龙八部,还有楚国公府之间联系的纽带。
“知道你会问他。”
窦氏摇了摇头;用手指了指自己的身下:“只是在这之前,你不先去正堂用餐?原本没打算叫你回来,可你既已自投罗网,不露面的话就不太合适。还有观音婢,估计她也想你多时了。”
“您又不是不知道,孩儿素来都烦这些应酬,尤其这些个姨娘婶婶,感觉比史万岁的那头恶灵还可怕些。娘亲大可说我现在公务繁忙,无瑕会客,这也事实。”
李世民已经推开了玄武楼的大门,不过在他进入之前,还是转过头,满很期冀的看着自己的母亲。
“能否劳烦娘亲在宴会结束之后,稍留观音婢片刻?您是她的未来婆婆,把她留下来说说体己话,应该没问题吧?”
“给我滚!果然是个孽障!”
窦氏都没给李世民好脸色,发出了一声不满的轻哼。
而就在后者的身影,消失在门内之后,她的脸色,又渐渐转为沉凝清冷、
“这是后悔了吗?”
随着这句话,哑仆的身影,出现在了窦氏的身后:“你现在的心情,与一年之前可大不相同。”
第三百二十九章 窦氏之谋()
“悔教夫婿觅封侯——虽然用这句形容可能不对,可我现在的心情大概就是如此。”
窦氏一声轻叹,面色青白的仰望天空:“阿叔,你说我现在后悔,可还来得及?”
“你如果真这么想,我会帮你。问题是——”
那哑仆语声一顿:“毗卢遮他会就此放弃?如果之后再继续下去,我想是真的没有后悔路可。”
窦氏愣了愣神,凝目看着哑仆:“是发生了什么事了吧?”
哑仆微一颔首:“有人通过南陈那些人的渠道联络我们。说是要与你见面详谈,”
“南陈?之前在御苑那边,那位曾经的南城国师陈太微,可是好大的手笔。与楚国公府之间的合作,更是天衣无缝。毗卢遮他都已经那么努力了,却还险些被他们翻盘。”
窦氏冷然哂笑:“你们是怎么回应的?别告诉我,你们的回答是要询问我的意思?”
“在灵儿你的眼里,我们究竟有多蠢?”
哑仆的神色很是无奈:“当然是毫不犹豫的直接回绝!我们与你并无任何牵涉。不过那边显然是不肯相信的样子,我估计他们也不会善罢甘休。”
“当然不会善罢甘休,如今的楚国公府危如累卵。我们手中的证据,已经足以让他们万劫不复。”
窦氏一边说着,一边走到这玄武楼附近的人工湖前,目含深意的看着里面,那一群分合不定的金鱼。
“我想换成我是他们,也一定会抓住任何一根稻草。哪怕是拖着身边的人,同归于尽。”
“他们手里应该没什么实质的证据。”
“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栽赃陷害而已,炮制一些证据很难么?他们之前陷害我夫君的时候,不就做得很好?何况我们身上本来就不干净。”
窦氏说到这里,又语含深意道:“阿叔,我其实很想知道你们现在,究竟是怎么想的?这次如果不是毗卢遮他出手阻拦的话,杨广祖孙,很可能已身死多时。”
“没这么简单,杨广身边的力量,我们才是最清楚不过。即便没有毗卢遮,估计那三位皇孙也死不了。区别是那位大隋天子,可能多付出点代价而已。”
哑仆神色坦然的答着:“我知道灵儿你的性格,为宇文家复仇是一定的,可这绝不该损及唐国府,我说的可对?后者才是前提,如果与此冲突,那么你宁愿放弃是吗?”
窦氏不由唇角微挑:“还是阿叔懂我。”
“我当然明白的!”
哑仆却看着神色复杂的,看着窦氏那已瘦弱不堪的背影。心想现在不明白的,是你啊窦灵儿。
宇文家那些故去的死人,难道很能比在生者更重要?
“那么接下来你准备怎么回应?”
“如今那位楚国公,除了起兵之外,已经别无选择!”
窦氏的神色冷酷:“你可以跟他们谈一谈条件,这对我们,也有好处不是么?”
哑仆闻言,却眸光一闪:“意思是先稳住那边?可这位楚国公,也是玄霸身死的主谋之一,至少是一个从犯。”
“我知道!”
窦氏将下巴微扬:“我没说要放过他们!可在此之前,我不介意楚国公府把最后的余光绽放。我倒也想看看,他们能将这煌煌大隋,动摇到什么地步?甚至是一举掀翻?”
哑仆不禁陷入了凝思:“那么灵儿你想开出什么样的条件?”
“该要的东西都得要,他们的手中,应该也不少好东西。然后还有那所谓魔龙八部,如果他们想要活下来,那就必须有人去死!我不管他们用什么样的方法,总之一个月内,我要看到那所谓‘帝释天’的人头!除此之外——”
窦氏说到这里,忽然一阵咳嗽。原本只是轻咳而已,可随后她的咳嗽声,却越来越剧烈,完全没有停止下来的迹象。
她以手帕遮唇,好不容易等到胸肺里面平复下来,再看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