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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比以往,李世民都是在黑市里面淘到什么用什么,绝大多数时候都是根据手中掌握的零件,因势利导,深厉浅揭,构想出一个大体的框架,再想办法将缺失的部分补齐。
唯独这一次,李世民的做法不同,‘神煞天极’的所有构造,每个零件的位置与作用,还有它们的具体尺寸,都在他开始制作之前,就已明明白白的绘制在了图纸上。
不过这并不意味着,李世民接下来就只需按步就班的组装就可以。只因接下来的装配与调校,依然非常重要。
一个螺丝是否紧固,每一榫卯是否严丝合缝,直接决定着墨甲的耐用程度。而对于关节与动力炉等部位的调校,可以让墨甲最大程度的适应他们的功体。
可以说这两样工序,直接决定着墨甲三成的战力上限,也是李世民目前,最为擅长最为自傲的。
李世民打算直接比照张雨柔‘龙骨道兵’,装配这件‘神煞天极’,这可以省去他不少功夫,也能够在一开始就做出很好的调校。
而此时李世民与张玉肉不知道是,就在这个天空中已经浮现出鱼肚白的时间点,在潼关南侧的某处隐蔽所在,薛仁杲正神色兴奋的看着那座耸立在山塬上的那座雄关。
“你可确定?他们现在真的已进入了潼关?”
此时在薛仁杲后方,有一位黑衣男子半跪着:“小人确定无疑,李世民一行人,在昨日傍晚时分,就已经从洛阳出发,之后一路往关西疾驰,堂而皇之,不做任何的掩饰,一夜之间疾驰近四百里。我们的人,还在今天四更(凌晨三点)时分,亲眼看见他们叫开了关门。”
“可既然已经入了潼关,为何不见他们出来?”
问话的人,站在另一侧高处,背负着手,面色沉凝。
他是郝瑗,之前本是奉薛举之命,另有要务的。可李世民一直等到正月初十都还未动手,他这边就有了很大的余裕。此时不但已毁了九泉庄的所有庄稼,更将薛举吩咐的那些事务全都料理妥当。之后才来这潼关附近,就等了足足三天,才等到了李世民出发的消息。
“此事小人不知!”
那黑衣人眼中现出茫然之色:“暂时还没有新的消息出来,请公子容小人等继续打探。”
郝瑗微一凝眉,打算继续询问,薛仁杲却微一挥袖,语含不耐:“好了!一夜疾奔之后,休息一天也是常事,洛阳到此间有将近四百里之遥,难免马力疲惫。他们在潼关之内暂时落脚,有什么好奇怪的?总而言之,让后面的人随时准备,绝不可怠懈!”
他们是没可能在潼关附近对李世民出手的,这关城里面好几位一品武修,还有上千人的具装铁骑,随时都可以驰援。
同理亦然,潼关到洛阳的这一段路,虽然长达数百里,可沿途都有大部禁军驻守。而他们的铁骑甲士,是不太可能无声无息的绕过潼关天险的——哪怕能够过去,他们也找不到地方隐伏。
自从天子皇后先后遇袭,洛阳周边就一直处于戒严状态。大隋禁军与绣衣卫每个月都会派出大量的人手,巡查所有险要之地与驰道周边。而在河南各处要道,只要是携带有马车的商队,都会被各地关卡拦住严加搜查。
唯独潼关到长安的三百里路,虽然地形平坦,却因官军巡查的力度远不如东都,所以有机可乘。
尤其是华阴渭南这段,他们有着七八分的把握,将李世民一行人拦截。
他们这一带有着不少生意伙伴,其中更不乏有薛举的生死之交。他们只需借用一两个庄园,就可轻而易举的藏兵近千。
他们这次的准备也极为周全,无论李世民走哪条路,都能够聚集足够的力量,将此人袭杀。不对,是袭杀李世民的那些臂膀爪牙——
故而薛仁杲的眼中,此时满是自信与期待:“也给我盯紧了那位开府大人动向,一旦他准备出关,随时告知于我!”
“公子还忘了一件事。”
郝瑗的眸中,闪动灵光:“主公之前有言,一旦李世民抵达潼关,须得第一时间知会于他!”
薛仁杲不由霍然回身,冷冷的注目着郝瑗,眸光中透着一抹凌厉之意。
郝瑗却浑然不惧,分毫不让的与薛仁杲对视:“公子莫非以为,以你之力,能够拦住那位开府仪同三司?能够与‘淮左神刀’周煜一较高下。”
薛仁杲没说话,依然用凶狠的视线,定定的看了郝瑗片刻,之后才一声轻哼:“随你吧;一个什么卧虎,被你们吹得神乎其神。什么‘淮左神刀’,可是年纪上了六十的老头。我会试一试他们的成色的,如果这两人的实力不过尔尔,我会让你郝瑗来的试试本公子的荡气梦魂刀的。”
郝瑗没有接话,同样以略含期待的神色,看着潼关方向。
在同样的时间,位于潼关附近不远处某座山峰,一位身穿青布衣裳的青年,正将手里的千里镜收回。
“我猜只要那位开府仪同三司走出潼关,就不定是一场恶战。看那位薛家小霸王的模样,似乎是跃跃欲试。真不愧是你李法主,这一局简直可说是神来之笔。”
此时如果李世民在此,会惊讶的认出此人,不然就是楚国公杨玄感的二弟杨玄纵。
而在此人的身侧,还有着一男一女。
男的正是李密,女的则一身红裳,手持拂尘,做道家打扮。
“二公子谬赞了。”
李密脸上却并无多少愉悦与期待之色,反倒是面色清冷,目现出一丝犹疑之色:“如果一切顺利的话,那自然是再好不过。”
“嗯?法主何处此言?”
杨玄纵一声惊咦,面色狐疑的问道:“听法主你的语意,似乎是担心这一次的事情,可能还会有变故?”
“我是担心那薛仁杲!”
李密皱着眉头:“此人能被我们挑拨,对青龙山庄的商队下手,可见其性情如何。我担心这家伙,过于自傲了,给李世民可趁之机。”
“那你多虑了,如今那郝瑗,就在他的身边,必定不会让薛仁杲有擅自妄为的机会。”
杨玄纵释然一笑,语声淡定:“法主你久在河南,大概是不知道西凉郝瑗其人吧?”
“的确是不清楚。”
李密摇着头,他虽智慧过人,可至今以来更多是关注朝中,对于这些边境中的江湖人物,却是所知有限。
而他们襄平李氏,早在他父亲死之前就已开始没落,根本就无法为提供他周全的情报。
“这是薛举身边,最亲近的一位谋士。说其人算无遗策可能有些过了,却绝对当得起一句足智多谋、深谋远虑!”
杨玄纵语含感慨道:“其人少年之时家贫,穷无立锥之地,据说他父亲丧后连下葬的钱都没有。恰逢那时薛举从他家附近经过,见而异之,不但赠钱给他葬父,还赠予其房舍一间,田亩二十,供其读书。”
第三百七十章 第一谋士()
“这是薛举身边,最亲近的一位谋士。说其人算无遗策可能有些过了,却绝对当得起一句足智多谋、深谋远虑!”
杨玄纵的语中,满含感慨:“其人少年之时家贫,穷无立锥之地,据说他父亲丧后连下葬的钱都没有。恰逢那时薛举从他家附近经过,见而异之,不但赠钱给他葬父,还赠予其房舍一间,田亩二十,供其读书。”
李密闻言,却不禁唇透冷讽之意:“所以此人就从此归心,对那位西秦霸王忠心耿耿,至死不渝是吗?”
“还有后续呢!”
杨玄纵笑着回道:“之后这郝瑗果然不负薛举的爱重,在西凉一代文名鹊起,他甚至参加了大业初年的科举,从数千举子中杀出,被选为秀才。”
“也就是说,此人如今,还是一位朝廷命官是吗?”
李密的眼中,不由现出了几分冷凝之意。
这所谓的‘科举’,是从先帝年间开始的。
因自魏晋以来,朝廷选拔、任用官员,均以「九品中正制」与「州郡辟举制」为准,却导致门阀世族膨胀,甚至于垄断朝政。
于是先帝首创科举之制,这位在开皇三年正月;就下诏令天下官府为朝廷举“贤良”;因此策成效不彰,于是朝廷又在开皇十八年七月;令京官五品以上总管;刺史;以“志行修谨”“清平干济”二科举荐贤良,至朝中参加秀才,明经二科考试,
且规定六品以下官吏须由尚书省吏部铨举,使得魏晋以来的的「九品中正制」与「州郡辟举制」,近乎废除。
不过将科举之制发扬光大的还是当今天子,杨广不但全盘继承了杨坚的科举,更在大业三年四月扩大规模;诏令文武官员有职事者;可以选拔“孝悌有闻”“德行敦厚”“结义可称”“操履清洁”“强毅正直”“执宪不饶”“学业优敏”“文才秀美”“才堪将略”“膂力骄壮”等十科举人,并大幅增加了秀才,明经二科的录取人数。
而在大业五年正月;天子又诏令诸郡以“学业该通;才艺优洽”“膂力骄壮;超绝等伦”“在官勤慎,堪理政事”,“立性正直,不避强御”等四科举人,又增加了进士一科。
李密知道先帝天子设立此法,正是为制衡世家门阀,提拔地方寒庶进入朝堂。也因此他对这一制度,甚至是那些所谓的‘举子’,‘秀才’,‘明经’,‘进士’等等可谓是天然反感,只因他们襄平李氏,也是受害人之一。
若非是开皇十八年以来,这些寒门子弟大量进入朝堂,杨坚与杨广父子哪来的底气对他们这些关西最顶级的门阀下手?
不过李密虽是心情不佳,对于这郝瑗之才,却是高看了几分。
要知道那科举之制刚开始的那些年份,是没有进士科的。而朝廷录取秀才,明经的总人数都不到二十位。哪怕那一年杨广才刚继位,特旨将秀才,明经的数量增加到三十人。可当时地方的举子数量,也同样不是往年能够比拟的。
这个郝瑗,能够从这数千人的举子当中杀出,在三十席的秀才,明经当中占据一席之地,可见其人文才之高,智慧过人。
尤其此人,还是出生在文风暗弱,近乎于蛮荒的西凉之地,就更是难能可贵。
“如今此人,的确是有着金城县丞的官身。”
杨玄纵微微颔首道:“可我的故事还没有说完,就在郝瑗上京应考之时,此人居住的曼头便城被马贼攻破,兄长与母亲俱被戕害。薛举闻之大怒,亲率三百铁骑,与这群马贼周旋。用了三日三夜,将这近千人的贼匪全数斩灭,并擒拿其首领三人,送至到郝瑗的面前破腹挖心,血祭其母。”
说到这里的时候,杨玄纵的语中,已经含着几分钦佩之意:“你要知道,大业初年的薛举,虽然也是边郡大豪,可还远没有如今这样的势力。此人为招揽郝瑗,能够拿出这样的魄力,真是难能可贵。”
李密闻得此言,也同样眼现讶然之意:“难怪这人,能够崛起金城,雄霸一域。”
据李密所知,那薛举之父,前金城薛汪虽然出身于河东薛氏,是关西最顶尖的将门出身。可在薛汪移居金城之初,几乎是等同于被家族发配边疆,甚至是逐出家门的性质。
这薛氏祖孙三代,也极其的硬气,自薛汪以降,从未与河东薛氏有过任何的来往,更遑论借用其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