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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错!”
面具人微一颔首:“西京之内,连续四位朝廷命官被刺杀,岂有不封城的道理?今夜大兴城里的各个里坊,也是要严禁出入的。所有那位永丰仓武库副使,即便察觉不对,暂时也无计可施。楚国公府的反应再怎么迅速,在这一时之间,怕也找不到这位偷至大兴寻花问柳的李大使。”
杨韵心下释然,之后就沉默了下来不再发问。她只是好奇的眼望着对面,猜测这人到底是什么身份?
是青龙山庄的人?可似乎不像。这些人做派,几乎堪比朝廷秘谍。
可如果不是,那么李世民是在什么时候经营出这一股势力?她一直在李世民的身边,是亲眼看着后者,一步步成长到今天。自问对李世民掌握的财力与人力,都了如指掌。
在财力不高的情况下,李世民要经营出这个位于西京的情报网络,将是难如登天。
时间上也不允许,一个钱不在朝觐眼皮底下的隐秘组织,如果没有时间的沉淀,是很难发挥作用的。
又或者,这些人是属于武功李氏?
可随即杨韵就想到了另一个可能,眼中浮现着一丝异色。
之后她就很好的克制住了自己的好奇心,没有再往那个方向深思。而是想着面具人刚才说的话——尤其是‘西京之内,连续四位朝廷命官被刺杀’这一句。
然而她是在半个时辰前,才赶至大兴城,将大兴行台兵曹侍郎暗杀,之前的新丰县右一鹰扬府司马左晨,显然是不能计算在内的。
也就是说,今夜在她对永丰仓武库副使李通明出手之前,还有至少三位朝廷命官会被杀死。
就不知这其中,包含了些什么人物,是否又在李世民给她的名单当中?
不过等到明天,她就能够知道究竟了。今夜的这场风波,势必将传遍全城。
也就在这刻,他们乘坐的马车,缓缓停了下来。
那位面具人,朝着杨韵微微一笑:“这里已经是通善坊了,我这里就不再送你。全城封禁在即,各条街道封锁都要封锁,我这辆车,没法在道中久留。这里就先祝阁下能马到功成——”
杨韵没等他说完,再此人道出‘送你’二字的时候,就已经直接跃下了马车。身形利落的在夜色当中直接化为黑烟,隐入到这条无人的街道内。
而就在短短一刻之后,他就已出现在昌明坊一座七层高的酒楼顶部,神色淡漠的,注目着大兴城的西南,那座距离他只有七里距离的归义坊。
此时的杨韵,目中再次显出了黑白二色。她伸手张弓,然后无情的放开弓弦,而后一支致命的符文重箭,在月色的照耀下,蓦然化作了一道淡不可见的光痕,向远处飞逝着,就仿佛是融入到了那片清冽的月光当中。
一个呼吸之后,七里之外一个坐于女子闺房内,神色凄凄惶惶的中人身影,被穿透了墙壁的重箭,洞穿了脑髓。
第三百七十七章 握手言和()
当日的凌晨时分,位于潼关内的李世民,就已经收到了来自大兴城的消息。
而此时的张雨柔,也呆在他的军帐内。名义是为监督李世民,铸造‘神煞天极’甲,可这位自始至终,都在盯着李世民的侧脸发呆。
不过当那只传信的云雀,飞入帐内的时候,张雨柔还是惊醒了过来:“是大兴城那边,已经有结果了?”
李世民笑了笑,直接把手中的纸条丢了过去,
青龙山庄的生意遍及天下,在各地都有生意伙伴。他们在关西的力量或者薄弱了一些,可大兴城那边的消息对于张雨柔而言,却是迟早都能知道的。
“大兴行台兵曹侍郎司马冬,新丰县右一鹰扬府司马左晨,云扬县鹰扬府司马,右侯卫右街使达奚慈明,永丰仓武库副使李通明,春明门监门校尉王右石,陇右牧总副监李光明。”
她一副倒吸一口寒气的模样:“一天之内,连续诛杀七人吗?你这真是,这真是——”
张雨柔一时不知该说什么才好,说李世民疯狂么,可其实在这之前,她也隐隐有所预料。知道自己的心爱之人,一定会趁机在长安城内,掀起一场腥风血雨。
所以再说了两个‘真是’之后,张雨柔就语声一转:“花了多少钱?”
“四十万贯吧,还是用了些关系,多了些人情,才请到人。”
李世民语声淡然的说着,仿佛一点都没把这巨款放在心上:“已经很划算了。”
张雨柔心想确实很划算,别看这些人官位都不高。其中职阶最高的两位鹰扬府司马,也只是正五品而已,可他们的位置都非常重要。
那新丰县右一鹰扬府司马与云扬县鹰扬府司马就不用说了,都是位于西京附近的畿县府军,手中掌握着至少三千人的精锐兵马。
而其余几人中的右侯卫西京右街使,则管理着西京的六街徼巡。
按照朝廷规制,左右侯卫中,设左右街使,‘掌分察六街徼巡。凡城门坊角,有武侯铺,卫士、彍骑分守,大城门百人,大铺三十人,小城门二十人,小铺五人,日暮,鼓八百声而门闭;乙夜,街使以骑卒循行嚣襜,武官暗探;五更二点,鼓自内发,诸街鼓承振,坊市门皆启,鼓三千挝,辨色而止’。
陇右牧总副监执掌马政——开皇之初,朝廷置陇右牧置总监、副监、丞,以统诸牧:其中骅骝牧及二十四军马牧,每牧置仪同及尉、大都督、帅都督等员。
虽然这李光明,只是一个副监而已,可以说权责非小。在某个特殊的时间段,轻轻松松的就可为楚国公府,调集上万匹的军用战马。
春明门监门校尉王右石,则是西京城东春明门的轮值校尉之一,麾下五百禁军,驻与此门,此人的重要性,自然不言而喻。
至于那位大兴行台兵曹侍郎,虽然只是正六品,可其人的权柄,却更凌驾这所有七人之上。
这与天子一直逗留东都洛阳,在事实上迁都有关。
为方便管辖,表示对西京的重视,天子自大业六年开始,就设立了大兴行台,以德太子杨昭第三子代王杨侑为大兴留守;行台尚书令。在天子亲征之后,负责大兴城,乃至整个关陇所有的军政事务。
而按照朝廷规制,行台这种机构,就等同于一个小朝廷。所以这大兴行台兵曹侍郎,虽然职位卑微,权柄却是极大。在天子东征期间,就等同于一个小**兵部侍郎。
所以这次楚国公府的损失,何止三百万贯?那杨玄感不知花了多少力气,才把这些人安置在这些关键的职司上,可如今却被李世民还不讲道理的一一刺杀。
而李世民花出去的四十万贯,看似数字惊人,却连一个稍微强一点的一品武修,都雇佣不到。
张雨柔想自己如果是杨玄感的话,多半会气到吐血。
“能够准确掌握在这些人的行踪,你动用的远不止是杀手,应该还借用了其他的力量,是二郎你的母亲是吗?”
——虽然李世民从来没有跟她说过窦氏的事情,可张雨柔在李世民身边呆了这么久,又有着青龙山庄这个庞大的情报网络。隐隐已能猜知,李世民的这位母亲不同寻常,可能与宇文家的余孽有涉,并掌握这一支极大的势力。
李世民则不置可否,继续专心致志的装配着墨甲。可张雨柔却已经能确证答案了,可她还是感觉奇怪:“可你们唐国公府,不是与楚国公府握手言和了吗?那些人,他们会同意帮你?”
毕竟只就立场而论,那位宇文家的外甥女,只怕更期望杨玄感即将掀起的那场祸乱,越大越好吧?
而宇文家的余孽,想必更不会助李世民,为大隋的千秋万代出人出力。
“握手言和?”
李世民不由一声失笑:“这怎么能算是握手言和?只是默契的暂不发难而已。我大概知道雨柔你说的那些人是谁,可雨柔你也别忘了,当初大隋代周,故楚国公同样出力不浅。”
故楚国公杨素,的确是与宇文家有着血海深仇的。
昔日杨素出仕之时,既受把持朝政的北周大冢宰宇文护重用,引其为中外记室,后转礼曹,加大都督。
可惜好景不长,周武帝宇文邕暴起发难,将宇文护满门诛杀。可这位英明有为的天子,并未杨素曾为宇文护亲信一事加以株连,反倒是因杨素为他战死北齐之父未有封赠一事而当庭抗辩之举,对其欣赏重用有加。不但当场追赠其父为大将军,谥号忠壮。更拜杨素为车骑大将军、仪同三司。
之后的建德五年,更是加上开府,封成安县公,邑千五百户。
可杨素受周武帝宇文邕如此重恩,却非但不思报效,反而在宇文邕身死之后,就主动投靠到杨坚门下,助其把持朝政。之后在先帝代周之时,更被拜为大将军,领河内兵攻打战局虎牢关的宇文胄,将其斩杀,使得尉迟迥的讨逆之战,功败垂成。
而杨素以此殊功改任徐州总管,进位柱国,封清河郡公,邑二千户。就连其弟**,也被封为临贞公。
之后二十年,杨素更屡次主持追杀宇文家残党一事,手中可谓是沾满了宇文家的鲜血。
所以后者,是决然不愿意与这位的子孙,有任何形式的合作。
李世民更知自家那位母亲大人,虽也希望借助楚国公府,撼动大隋的根基。可这位也同样不愿杨玄感,真的将大隋掀翻,从此坐大。
可以想见,那必将是他们武功李氏的灭顶之灾。
李世民也同样相信玄霸身死之仇,母亲大人绝未放下过。
不过这次他动用的人手,其实严格来说,是与窦氏无关的。至少现在,是没有太多关联了。
当初窦氏,将那份名单交到他手中开始,这些人就等于是更换了主人。
事实上也是如此,之后供养这些人的花销,一直都是由李世民自己负责。
“是这样吗?”
张雨柔想了想之后,就不再纠结此事,转而询问道:“可你既然请了外人动手,就不怕漏了形迹?虽说如今绣衣卫的精英,绝大多数都被调去了洛阳,可底蕴还是很足的。还有尚书右司郎,京兆郡丞骨仪,那位可是当了十几年的侍御史,出了名的破案如神。”
就如现在辖制洛阳的河南郡,只有郡丞管制一般。此时的京兆郡,只有一位郡丞在当家作主。
而她口中的尚书右司郎,京兆郡丞骨仪,无论是在朝廷还是民间,都是威名赫赫。
在其担任侍御史期间,可是破了无数的大案要案,栽在他手中的公卿权贵,已经足有一打之数,在民间有着‘铁骨御史’的美称。
不过也正因为得罪的权贵太多,骨仪虽然功勋累累,却一直都未能得到升迁。他自开皇初年就已是侍御史,之后二十年却依然还是侍御史的职位。然则其性秉刚鲠,有不可夺之志。
自开皇末年以来,朝政渐渐浊乱,货赂公行于世。凡当枢要之职,不问贵贱,并家累金宝。天下士大夫莫不变节,只有这骨仪励志守常,介然独立。
不过当今天子,还是有着识人之明的,因骨仪处法平当,不为势利所回,又嘉其清苦,超拜为的京兆郡丞,主持整个京兆郡衙的的一应政务。
张雨柔感觉如果这位铁骨御史准备下力气追查的话,李世民我能把手尾做得再怎么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