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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尘看了一眼白衣女子及腰的黑发,柔声道:“因为我爱冷溪。”
这是萧尘的真心话,一周目时几十年的相濡以沫患难与共,足以让他深深爱上这个对他不离不弃的女子。
但,书房内的另外三个人没有人会当真。
因为这两个孩子虽然从小便知道对方的存在,也知道婚约的存在。但他们见面的次数一只手都能数得过来。他们连话都没说过几句,如何会产生爱?
沐冷溪并不懂男女之情,所以她依然只是低头看书。
沐狐狸却不能假装没听见,这混小子当着两个大人的面告白是怎么回事?一个十四岁的小屁孩懂什么叫做“爱”?
反应最大的是萧老虎,他一巴掌拍在桌子上,起身怒喝道:“闹够了?闹够了就滚出去!”
若是平时,他一发怒,这懦弱的蠢货定然会泪眼汪汪地逃走。
但他诧异地发现,今天的萧尘很不一样。
这个印象中极为胆怯的孩子竟没有因他动怒而露出丝毫畏惧,反而一脸平静地说道:“父亲可否当做什么都没听见?您今天只要坐在那里便可以了。”
这句话极为无礼,萧老虎哪里受得了,他当即一巴掌便要往那张红痣乱缀的脸拍去。
却听萧尘冷漠地说道:“就像您这八年来习惯的样子,什么都当做没听见没看见,不是极好?”
这巴掌终究没能拍过去,萧老虎听出了萧尘话语中的怨气。面无表情与之对视数秒后,他沉默地坐了回去。
萧尘苦笑,他的怨气自然是装出来的,虽然从青竹口中得知萧老虎这些年对待不成器的犬子如何冷漠如何无情,但毕竟真正经历这些的不是他。
只不过这头脾气暴躁的老虎若不闭上嘴巴,迟早会坏事。所以萧尘不得不说一些伤人的话。
自从知道退婚一事,他就一直在思考如何破这个局。
他不是一时冲动的莽夫,更不是只会言语挣扎的蠢货。
他在地球上活了二十五年,在这个世界活了七十八年。等于有上百年为人处世的经验,早已不是没有计划便闷头做事的毛头小子。
他不希望退婚,自然要想方设法破这个局。
他决定开始破局,于是说道:“沐叔叔,从一开始便是您在说,您在问,现在可否让我也说几句?”
这句话依然很无礼。
但萧尘要做的,便是无礼,他要让沐狐狸意识到用长辈的身份压他并无作用。他要让沐狐狸明白,此刻与他说话的不是毕恭毕敬的晚辈。
他要的是平等的对话。
沐狐狸眼色渐冷,却笑道:“贤侄但说无妨。”
他倒要听听这混小子要说些什么。
“对于您退婚的那几个理由,我有话要说。”
萧尘严肃道:“冷溪十四岁便修源四阶,位列潜龙榜榜首,更是被圣战学院提前录取,可谓是贝银国年轻一代的第一天才。”
“而我萧尘,断臂残疾,无法修源甚至长相丑陋,简直是废物中废物。我配不上冷溪,退婚才是皆大欢喜。”
“以上,便是沐叔叔的理由。”
沐狐狸有些尴尬,虽然他说的话不像萧尘所言如此直白冷酷,却也差不了多少。
他轻咳一声,说道:“贤侄不必如此妄自菲薄。”
“我当然不会妄自菲薄!”
萧尘轻笑道:“只是想告诉沐叔叔,您所说的这些理由其实到头来只有一个——只是因为我配不上冷溪而已!”
沐狐狸双眼微眯,萧尘这话等于撕破了所有圆滑,折断了所有的退路,逼他不得不把话说死。
既然如此,他把话说死又如何?
他郑重其事道:“贤侄,确实配不上小女。”
萧尘闻言,身子微微前驱,迫不及待道:“既然退婚是因为我配不上冷溪。那是不是意味着如果我配得上冷溪,这段婚约便可以维持下去?”
沐狐狸微愣,萧尘所说的话尽管是歪理,却并非没有道理,他只好皱眉道:“贤侄如此理解也可以。”
“呼!”
萧尘长舒了一口气,说道:“那么,我只需要向您和冷溪证明,我配得上冷溪,退婚一事便可当做不曾发生。”
“既然如此,我现在。。。不得不告诉你们一个事实。事实上我很优秀,优秀到可以与冷溪相提并论!”
此言一出,满室俱惊。
萧老虎阴沉的脸上露出难得的惊诧。
沐狐狸更是差点从椅子上摔下来。
连沐冷溪都微微抬起了头。
沐狐狸颤声道:“贤侄。。。可是在开玩笑?”
这玩笑开得有点过火了。年轻一代能与沐冷溪相提并论的不多,贝银国只有两个。
“自然不是玩笑。我现在便可以证明给你们看!”
萧尘说着,向终于肯看他一眼的白衣少女自信一笑,目光里有道不尽的温柔。
他中了“封源之毒”,断了一只手,脸也被密密麻麻的红痣毁了容,但他依然自信能够证明自己的优秀。
因为他必须证明自己的优秀。
“那便请贤侄证明吧!”
沐狐狸不得不重视起来,因为萧尘看上去是如此的自信,仿佛他能和冷溪相提并论是一件天经地义的事情。
他若不是一直藏拙,便是个傻子。
无论证明哪一点,这场退婚风波都能告一段落。
那么萧尘到底是藏拙的天才,还是胡闹的傻子呢?
萧尘微笑道:“证明自己很简单,请给我一首歌的时间。”
沐狐狸眉头深皱,想不通萧尘这句俏皮话的意思。是在炫耀他能够在短短一首歌的时间里证明自己优秀?
“请给我一首歌的时间,让我来唱一首歌给你们听,告诉你们我有多优秀。”
萧尘作出了他的解答。
“扑哧!”
这下连沐冷溪都没能忍住,她扑哧一笑,慌忙举起书本,将自己的脸埋了进去。
唱歌?
这傻子,真是傻得太可爱!
第十章:朱家有头猪()
宽敞的道房内,站着两个人。
他们的模样对比鲜明。
左边青年丰神俊貌,负手而立,一身白衣不染尘埃。
右边少年身材肥胖,拄着木剑喘气如牛,灰衣上更是裂开了一道道口子。
“再来!”
白衣青年一声冷喝。
“好!”
肥胖少年咬牙应道,持剑冲了过去。
他虽然胖,但奔跑的速度却是不慢,甚至还有些快。
而更快的,是他的剑。
无数道剑影在一瞬间来到了白衣青年的身前。
“太慢!太慢!还是太慢!”
白衣青年闲庭信步间,少年的剑竟是全部落空。
但少年没有气馁,他转身换了个角度便又向白衣青年斩出一剑。
这一次只有一剑。
所以这一剑不只是快,更是重若千斤。
明明只是一把木剑,却仿佛可以斩碎巨石。
“碰!”
剑落,炸裂之声便同时响起。
少年圆胖的脸憋得通红,他挥出的木剑竟落在一只白皙细嫩的手掌中,无法再前进半分。
“太弱!太弱!还是太弱!”
白衣青年冷笑,握住木剑的手微微用力。
肥胖少年顿时神色大变,他当即弃剑跳开。
一跳便拉开了十几米的距离。
这一跳很及时,但他破漏不堪的灰衣上依然增添一道新的裂口。
“再来!”
白衣青年喝道,挥手将木剑抛向少年。
肥胖少年没有犹豫,接过飞来的木剑,便再次冲了上去。
这一次他不再贸然出剑。
他开始绕着青年的四周奔跑。
他满身赘肉乱颤像头油腻的肥猪,可一旦动起来却灵活如狡兔。
兔搏狮子,需要耐心。
然而白衣青年却似乎没有这个耐心,他眉头皱了起来。
“愚蠢!”
他低骂着,突然向前一步。
一步之后,便是一踢。
“碰!”
肥胖少年的身子顿时犹如沙包般撞飞在坚硬的墙壁上。
这一脚愣是踢断了他三根肋骨,他咬着牙却疼得再也爬不起来。
“朱荣城,你始终只是一头猪。”
白衣青年满眼轻蔑,向他缓步走去。
“但你既然姓朱,便不能自甘堕落做一头猪。”
“朱家和苏家这些日子来往密切,过段时间便会定下一门亲事,正式成为盟友。而我知晓你素来痴恋苏家那小姑娘,所以本打算将这门亲事让给你。”
“只是现在看来,你连萧尘那废物都争不过,如何能保得住这门亲事?”
朱荣城闻言越发沉默,无声地站了起来。
虽然双脚仍在颤抖,腹部不断抽搐,但他举剑而立便如一道青松般傲然挺直。
他平静说道:“再来!”
。。。。。。
。。。。。。
朱家有一对兄弟,相差五岁,却有着天壤之别。
哥哥朱耀国今年十九,位列潜龙榜第三,被誉为年轻一代的三大天才。
而弟弟朱荣城虽然天赋不差,但与朱耀国相比却太过黯淡无光。近年来更是长得肥胖如猪,混迹在下流贵族的圈子里劣迹斑斑。
世人都说朱家有个朱,还有头猪。
但鲜有人知的是,这头猪在学校里欺软怕硬,在某个道场里却硬得不行。
硬得让朱耀国怀疑这头猪的脂肪里长的都是钢铁。
这是第几次踢飞?
这断裂的又是第几根骨头?
朱耀国懒得细数,却有些后悔没有认真数一数。
这会是一个记得纪念的数字。
“让你不准用源力,你便乖乖听话了?”
再一次将准备黏上来的这头猪踹飞,朱耀国忽然觉得有些无趣。
“苏家那小姑娘倒真是把你迷得神魂颠倒。为了她尊严不要,连命都不要?”
“你当真以为,若是不使用源力能够碰到我一下,便将这门亲事让给你的承诺是真的?”
朱耀国摇头失笑,俊朗的脸上满是戏谑。
朱荣城淤青的脸变得煞白,颤声道:“你骗我?”
“你可真是头傻猪。”
朱耀国厌恶地说道:“就你这模样,配得上苏家那水灵灵的妹子?嫁于我才是良配。”
朱荣城神色渐冷,说道:“哥,你喜欢的不是苏真白。”
朱耀国说道:“政治婚姻本就无情。何况,你以为苏真白那****和萧尘那废物恋奸情热之后,还能做本少爷的正房?不过是娶回来养做床上玩物而已。”
“闭嘴!不许你如此说她!”
朱荣城怒目圆睁。
朱耀国冷笑道:“何必着急,待我玩腻之后,便将这只破鞋送于你又如何?到时她于你多了一层嫂子的身份,玩起来岂不是更痛快?”
“朱。。。耀。。。国!”
杀意顿时从朱荣城体内迸发而出,他的双眼变得猩红,满身肥肉乱颤,无数道光芒从破碎的灰衣里激射出来。
“别。。。逼。。。我!”
他的头发顿时变成了纯粹的白色,白嫩的皮肤反而渐渐变黑,一身肥肉似乎正在逐渐收缩。
“少。。。少爷。。。有急报!”
门口突然出现了一位消瘦的青衣仆人,他颤抖着说出了这句话。
犹如一盆冷水浇身,朱荣城顿时惊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