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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二手中抓着拳头粗的实心木棍跑上楼,能在酒楼混饭的,这年头哪怕是小二也有两、三层《奔马劲》的气力,否则江湖人士一多,连一点自保之力都没有。
“赶出去!”
“搅扰爷的雅兴!”
有江湖中人十分不满,他们行走江湖多时,这样的乞儿见过太多,小偷小摸,有的的确身世可怜,有的就变得野性难驯,满身戾气,丐帮只收留一些品性尚存的,另外一些就放任自流,如眼前这几个,若是抢几个馒头夺路就走,曲江楼虽然不是什么大财主,多半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抢了给客人准备的精心制作的驴肉包子,还窜上楼来捣乱,分明就是一群小搅屎棍。
“快跑!”
看到小二拿着木棍上来,几个乞儿顿时散开奔逃,其中一个约莫九、十岁的男孩儿恰好到了不念身后,看前方少女月白武袍束身,初现婀娜的身段,早早就见识了勾栏之地的小乞儿露出坏笑,一只乌黑的手掌趁机就朝着那背后的挺翘拍落。
少女身不动,坐下的凳子横移尺许,也不回头,手中竹筷一端向后,在那乞儿探出的手背上轻轻一按,男孩儿顿时惨呼一声,手背如被千钧重物定住,身子向前狠狠翻出一个跟头,摔倒在地,半边身子都酥麻了,一时间只剩下呻吟声,根本站不起来。
好精巧的手法!
有江湖中人凝神,注意到这一幕,以两根筷子定住乾坤,因势利导,这样的眼力与判断,就是此刻这曲江楼上几名三流开天境的高手也心中一震,不论这个少女的年纪,功力深浅,能够被那位小神仙看重,又身为青羊宫这样的顶尖宗派传人,就是现在所展现出来的手段,确实是可造之材,天赋不俗。
“小畜生胆子不小!”
这时小二到了近前,手中木棍呜的一声掀起一缕劲风,就朝着其中一条脏兮兮的小腿砸落下去。
四方江湖中人皆露出冷笑,这些卑贱的小东西没有刻骨铭心的教训,根本不知道收敛。
突兀的,小二发现,自己劈落的木棍下,不知何时出现了一根竹筷,竹筷随着木棍微沉,再沿着木棍轻轻画一个圈,小二便感到一身劲力倒转了回来,整个人蹬蹬蹬连退三步,木棍拄地,有些惊疑不定地看向前方的少女。
一块碎银子抛过来,被小二接住,少女清脆且平淡的声音响起:“放他们离开。”
“姑娘何必……”
小二摇摇头,却也不便多说什么,几个散开的小乞儿过来,将那男孩儿扶起来,出乎意料的,男孩儿满面羞红,挣开同伴的手,跌跌撞撞地跑下了楼。
等到曲江楼上重新恢复平静,几名三流高手再看向那个少女的目光,就有一些心惊,其他一些江湖散修虽然修为不足,却也有几分眼力,那小二刚刚一棍落下,恐怕得有近百五十斤气力,却被一根小小的竹筷借力打力,拨了回去,这当中的举重若轻,便是那几名三流高手,自衬也很难做到。
忽然间,这曲江楼上很多武林人士生出这样一个念头,这个师承小神仙的少女,恐怕不简单。
有人猜测,少女的筑基功恐怕已经有了三层,乃至四层的功力,不过青羊宫脱离武当山,自立门户之后,门人弟子不能再传授武当龟蛇功,却不知道这少女所修习的到底是何种筑基功。
说来,一个宗门、世家立世,最先要确立的,就是筑基功,这是一方武林势力的根基所在,关乎千秋万代,门人后代日后能修行到达哪一步,筑基功打下的根基至关重要。
腊月二十六。
一则消息以海陵城为中心,朝着整个海陵州飞速蔓延开来。
混元榜第九,隐世世家剑冢传人,葬仙剑宁神,一位年轻的圣禁,受邀前来七杀剑宗观摩年祭大比。
剑冢,古往今来在大汉境内少有记载,传人也少有出世,极其神秘,只是传闻剑冢初代主人号称葬剑仙,曾经于放逐九大妖圣一战惊鸿一现,此后便销声匿迹。
剑冢绝学为葬仙剑,这位混元榜第九的宁神,自出世,便与蜀山新晋的年轻圣禁,而今混元榜排名第八的小剑仙一生争锋相对,两人曾论剑数次,因为种种原因,相互忌惮,最终不分胜负,各自退去。
这一天,海陵州境内,很多武林人士朝着海陵城汇聚,想要一睹葬仙剑的风采。
而今的大汉境内,年轻一辈,除了几名来自四方诸国的年轻圣禁之外,就数到葬仙剑等十位大汉混元榜前十的年轻圣禁,一众年轻圣禁逐鹿,都在窥视圣禁之王的领域,甚至有传闻,混元榜前五,已经有人涉足了那一重境界。(求月票推荐票,起点正版订阅是对十步最大的支持!)(未完待续。)
第十八章 试探,光明初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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葬仙剑宁神,到了海陵州。
这位年轻的圣禁来七杀剑宗观摩年祭大比,在很多人看来,多半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可惜,那位小神仙没有应邀,否则七杀剑宗之内,必定有一场龙争虎斗。
但依然有不少江湖中人心生期待,以这位葬仙剑的性子,向来独行于世,此番应邀,除了七杀剑宗以剑道立世之外,怕也是冲着海陵州三个字。
曲江楼中一点风波,不说在海陵州,就是在泰县城中,也掀不起半点波澜。
海陵城。
大汉立国之初,曾经是一片海,后来几番帝战,生生被填平了,东海边疆也朝着更东方延伸了出去。
不念入城,一路上备受瞩目,到了海陵城中更是如此,甫一入城,就有七杀剑宗的弟子前来接引,虽然脸上客客气气,但明显带着距离,很是勉强。
哪怕是小神仙的弟子,但十一、二岁的年纪,于年祭大比这样的盛典,分量实在是有些轻微了,在很多七杀剑宗弟子看来,这位小神仙自入主海陵州以来,于境内一干江湖武林宗派、世家一个招呼都没有,现在又命这样一个年幼的弟子前来观摩年祭大比,架子实在不是一般的大。
身为海陵州境内曾经唯一的顶尖宗门,七杀剑宗年祭大比,能够受邀观礼的,都是海陵州境内有头有脸的人物,腊月二十六这天,尽皆安排在海陵城内的客栈住下,等到腊月二十七,再由弟子接引出城,前往七杀剑宗宗门所在的七杀丘。
乔园。
身为小神仙弟子,七杀剑宗在礼数上还是十分周全的,安排少女住进了海陵城内最清静的园林之内,能够入住乔园的,都是海陵州境内二流以上的宗派、世家中人,如孤山派,雕花楼,光孝寺,文会堂等等。
腊月的午后,寒意就开始朝骨头里钻,屋檐下挂着的一溜溜冰凌没有半点融化的迹象。
腊月二十六的这一天,朝阳不出,天灰蒙蒙的,午后没有多久就落下了鹅毛般的大雪,一片片,一簇簇,将整个海陵州笼罩。
雪花一落,不念就走出屋子,幽静的独院内,迎着风雪站起了光明桩。
小光明经秉承光明之意,汲取武当太极之理,以天生神圣的真龙为形神,光明桩一立,少女身段舒展,矫若游龙,虽然足下未动,却仿佛一条玉娇龙盘踞在雪地里,有一种静谧且中正的气韵。
“好桩法!”
这是一名身着青色僧袍的小和尚,立在院门外,约莫十五、六岁,看上去筋肉饱满、紧实,目光锐利且湛亮。
不念收起桩法,道:“小和尚是什么人。”
“小僧光孝寺新入门的筑基和尚,随了光师叔观摩年祭大比,偶然见到女施主的桩法精妙,一时情难自禁,搅扰了女施主练功,实在罪过,阿弥陀佛。”小和尚低宣一声佛号,歉意道。
光孝寺!
不念知晓,这是海陵州境内少有的准一流武林势力,甚至据师父所言,其早有晋升一流的底蕴,不过因为忌惮七杀剑宗,为防排挤,一直韬光养晦,蛰居一隅。
了光和尚,乃是光孝寺年轻一代的杰出人物,已经觉醒本源,踏入了二流下乘之境,甚至距离上乘之境,也只差一步之遥。
小和尚是他的晚辈,单论辈分,却是与她同代。
少女点点头,就不再理会他,雪天练功的兴致被搅扰了,便欲转身回屋。
小和尚不假思索,脚步连踏就进了院子。
不念蹙眉,转身看他,没有开口,但被少女清丽明亮的眸子注视着,不知为何,小和尚心中生出一缕莫名的寒意。
这寒意来得快去的也快,小和尚双手合十,道:“小僧初习筑基功,功力浅薄,却痴迷技艺,刚刚观女施主站桩,实在见猎心喜,想与女施主搭搭手,切磋一二,如有唐突之处,还望女施主见谅。”
“你想试我的功夫。”
不念看他一眼,平静道,她《迷魂大法》初成,如何看不出小和尚眼中深藏的急功近利,这也是小和尚初入佛门,人世间的功名利禄还没有完全抛弃,或许有痴迷武学的心思,但更多的,是看她年幼,想将她当成踏脚石,于这海陵州境内,先声夺人。
“好。”不念淡淡道。
“女施主小心,这是我光孝寺的八层筑基功《菩提劲》。”小和尚眼前一亮,不无炫耀道,“小僧习练此功刚满一年,不过练成四层功夫,却是不及女施主传承圣禁,提前修行筑基的底蕴。”
不念不语,少女月白武袍染雪不化,青丝如瀑,虽然尚且稚嫩,已可见几分纯净芳华。
眸子一凝,小和尚就出手了,他立身如禅定,骤然间迈出三步,每一步都跨越一丈多远,三步之后就到了不念身前,他拳动古拙,如菩提坠空,却又多出了几分锋芒锐气,一身气血勃发,哪怕眼前的少女年岁不大,但小和尚还是倾尽全力,小神仙的名不论而今江湖中有多少流言,都不是他可以轻视的。
不念身不动,平静看眼前的拳头临近,带着丝丝劲风,这光孝寺的筑基功到有几分意思,四层已经有了半匹汗血宝马之力,小和尚天赋的确可以。
看前方的少女一动不动,小和尚眼中闪过一抹喜色,在其看来,这多半是没能反应过来,几乎是下意识的,拳头上收回了三成力。
然而下一个瞬息,不念动了。
少女立身如龙,脊椎骨节节贯穿,她探出一只纤白的素手,却是后发先至,落到了小和尚的拳头上,指掌包裹拳头,掌心如黎明前的黑暗,吞纳一切光明,而后五指张开,如有瑞霞吞吐。
嘭!
小和尚只感到一股熟悉的大力传来,身不由己,噔噔噔连退十数步,恰好退出了院门之外。
什么!
小和尚有些难以置信,自己近乎全力的一式菩提佛拳就这样被化解了,他有些难以接受,再看少女,已经走进了屋子,木门缓缓关上。
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想找少女再重新比试,但终究还是没有把握,小心看看四方静谧的乔园,确定没有人后,咬咬牙转身就走。
而在小和尚察觉不到的一些阁楼顶上,几双眼睛露出若有所思之色,还是没能看清虚实,这小神仙的女弟子看上去虽然年幼,但恐怕也没有那么简单。
这一点,从当初那位小神仙出道的轨迹便可窥见一二,只是而今这名女弟子实在太过年幼,几双眼睛的主人还是有些难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