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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城门。”君无忧说道。
……
“城门开了，冲进去就能活命了，快冲。”
“快跑，军队要杀人了。”
城门打开那一刻，人群中各个角落出现各种喊声，本来就战战兢兢的平民，一下子慌乱起来，不顾一切朝城门冲过去。
城门处，重甲兵鱼贯而出，在城门前方列成一排，白亮的战刀在太阳下散发着寒光。
“杀。”
整齐一致的呐喊声，如同一头冷水泼在那些冲过来的平民头上。清醒过来的人急忙调转方向，不敢朝城门冲过去。
有了命令，凡是冲过来的人，都被士兵第一时间斩杀。惨叫声和恐惧，让所有平民朝着无人的地方逃跑，不敢再向着城门冲撞。刚才的命令不是在开玩笑，而是真的。
十五分钟后，城门外再次变得安静。在城门前方的空地上，横七竖八躺着上百具尸体。城门两边，已经逃远的平民，惊恐地看着城门前方的士兵。
“回去。”
“回去”
数千骑兵从城门中鱼贯而出，将两边的平民团团围住，往中间赶回去。四万多人，被不断分割缩小，最后变成十人一群，被士兵围住。
所有人都抱着头蹲在地上，身体在颤抖，不敢发出任何声音。
……
杨青远远眺望着被围在城墙下的人，眼神中闪过思索之色。他不清楚对方到底想做什么，不过还是静静看着。
天堑深渊宽四百米以上，深度不明，是真正的无底深渊。往上下两端接连群山，无路可行，唯一的通道就是铁索桥，也叫云桥，只能勉强通行一辆马车，所以即便杨青一身计谋，面对这座城，也无计可施。
唯一的办法就是从内部制造混乱，里应外合，才有希望破掉这座城。
昨天利用这个方法送了一拨兵进去，所以他想故技重施。因为了解君峥，不可能见死不救。
但是眼前这一幕，让他费解，君峥到底想干什么。
他并不知道君峥已经被袭击受了重伤，所以没完换帅的方面想。临阵换帅，这是兵家大忌。越想越觉得奇怪，刚才他好像忽略了一些东西，但是不知道在哪。
“报告元帅，刚收到天堑城传来的消息。”
“讲。”杨青转头看向云台下方的将军。
“昨天我们混入平民的高手袭击君峥，君峥重伤，目前情况不明。”那名将军说道：“这是信鸽带回来的信件。”
杨青目光一凝，君峥重伤，这是一个好消息，结果信件看了一眼，又看向天堑深渊对面：“君峥重伤，城墙上下命令的人是谁？”
“不清楚。”那名将军说道：“天堑城没有传回这方面的消息。”
“龙国换帅了。”杨青喃喃说了声，脸色一喜，目光盯着城头。距离太远，他看得不真切。
临阵换帅，这对他来说是一个好消息。据他所知，现在龙国真正有能力的统帅，只有君峥。现在君峥重伤，对方的统帅，如果能力比君峥差，这点绝对可以利用。
“曾杰那边有没有消息？”杨青问道。
“暂时没有，不过昨天的信鸽并没有回来，可能中途出了什么事故，或者被老鹰猎杀了。”那名将军说道。
“嗯，时刻注意曾杰那边的消息，有消息回来，立刻通知我。”杨青重新将目光放在深渊对面的城门下。
看着周围的士兵，刘喜的心在颤抖，他很想站起来，又不太敢站起来。刚才城门上说，抓住大声呼喊的人，可以进城。碰巧，当时有一个大喊的人就在他身边。
人群混乱后，他一直注意着那个人的动作，远远跟着他，现在那个人就在自己的身边蹲着。
死就死了，刘喜慢慢站了起来：“将军，我有情况报告。”刘喜扯着嗓子大喊，他在打赌，下那个命令的将军是一个说话算数的人。
关注着下方的君无忧目光一凝，看向刘喜：“让他说。”
“说。”周浦听到君无忧的话，对着刘喜大喊。
得到回应的刘喜脸色狂喜：“将军，这个人，他刚才带头喊叫。我刚才在他身边，一路跟着他到这里。”
被刘喜指着的人身体一震，刚想扑上去，就被守着他们的士兵死死抓住。
“放他进来。”君无忧淡淡说道。
看到刘喜飞快朝城门跑过去，看到的人，脸色都露出羡慕之色。
“大人，他是带头喊叫的人。”
“大人，他是……”
……
刘喜进城以后，其他人也纷纷站起来，指着身边的人大喊，场面一下子陷入喧闹中。
“让他们安静。”君无忧眉头紧皱：“人性的劣根，永远都除不掉。都准备好了吗？”君无忧看向王冠。
“准备好了。”王冠点点头。
“那就开始吧。”
第44章 战争与人性？（）
君无忧的命令一下，已经在城门内排队等待的妇女儿童，井然有序地走出城门，在场上寻找他们的父亲，儿子或者丈夫。
抱头蹲着的人不敢轻举妄动，只能眼睁睁看着妇女儿童路过。如果他们敢乱动，身边的这些士兵，会毫不犹豫地给他一刀。
王岩抱着脑袋，眼神期盼地在经过的妇女身上打量。他妻子已经先进去，但是他还在这里。本以为天人永隔，没想到天堑城中的人，居然还让他们出来认亲人。
这让他绝望中充满希望，只要被妻子找到，他就可以安全进城。
“王岩！”一个熟悉的呼唤在不远处响起。曾经多少次，自己因为赌钱喝酒，被这个声音打断。曾经一度，他非常讨厌这个声音，听着就想发火。但在这一刻，他感觉这个声音，就是他的全部。
只要能离开，以后再也不赌钱喝酒。王岩眼睛中充满激动的眼泪：“玉英，我在这里。”
王岩不敢站起来，因为士兵已经警告过他，如果不是亲人拉住他，擅自站起来会被杀掉。
“王岩，你这个天杀的。”远处的妇女听到他的声音，满脸泪水地跑过来。
“我发誓，以后再也不赌了，和你好好过日子。”王岩紧紧抱住拉着他的妻子，身体激动地在不断颤抖。在鬼门关踏进了半脚，劫后余生，让他更懂得该珍惜什么。
“快点走。”旁边的士兵催促一声，两人才拉着手往城门跑回去。
亲人相聚的一幕在各个角落上演着，现场都是狂笑与哭泣。有人找得到亲人，有人的亲人，在混乱中已经死去，只有冰冷的尸体。
城墙下方的人越来越少，一次亲人相认之后，只剩下八千。所有人都低着头不敢乱动，等待着最后的审判。
君无忧眼神平静地看着下方的人：“该做的都做了。”
他不知道离云国混入人群中士兵的人数，而且这些人又没有亲人认领，即便再说身份，他也不确定真假。
“将军，剩下的怎么办？”艾西问道。他经过很多次心里争斗，才最终说出‘将军’两个字。
“全杀了。”
无比平静的三个字，让城墙上所有人震惊。他们确定，自己听到的没错。君无忧要将剩下的人全杀了。
“将军，里面还有平民。”艾西在一旁说道。
“不可能将所有平民都找出来。我已经尽力做到最小的损失，只是有些人不幸，这笔账算在离云国的头上吧，有一天，我会为他们报仇的。”君无忧的语气一如既往的平静。
“你就那么没有人性吗？”一直旁观着的墨倾心开口。
“人性？你认为一个无恶不作的纨绔，会有人性吗？而且没人性的不是我，是下令让士兵混入无辜平民中间的人。战争注定有人牺牲，只是他们不幸。”
君无忧回头看着墨倾心：“你没见过战争，所以你还能说出‘人性’这两个字。战争本身，就没有人性可言。城里已经混入一批敌军士兵，非常棘手，再让更多人混进去，天堑云涯破关的时候，你再跟我说人性。”
前世的战乱地区，有时候很多秘密任务，都要前往那里。在那里，死亡是常态，在战争中的血泪就是人性最黑暗的情绪。他看惯战争与死亡，人性在那里，根本不值一提，甚至那些人都不知道自己那天会被流弹打中。
“天堑云涯内上百万人，龙国腹地更是无数百姓。如果因为这些人，天堑云涯破关，呵呵，你想过后果吗？”
墨倾心不敢直视君无忧的眼神，她从君无忧的眼神中，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压力。直觉告诉她，君无忧很可怕。
“还站着做什么？动手，全杀了。”
“等等。”墨倾心阻止说道：“我有办法让你们辨认出谁是潜入的士兵。”
“你说真的？”君无忧诧异地看着墨倾心。
“我没试过，但是应该可以。”墨倾心不确定说道。
“那你试吧。如果没效果，我再动手。”听到墨倾心要将这些人当小白鼠，君无忧没意见，本来在他眼中，下面的人都是一群死人，就算被墨倾心玩死，他也不会有意见。
“让你的士兵回来。”墨倾心说道。
“那不行，里面至少三成是对方乔装的士兵。一旦撤军，他们会直接跑掉，因为他们知道我想干嘛了。”君无忧摇摇头，他的决定就是宁杀错，不放过。
“你让人搬东西堵住云桥的入口，只要你的士兵退回来，我就能够制止他们，不让他们逃跑。”墨倾心说道。
“主意不错，那么有信心制止几千人逃跑？”君无忧怀疑问道，只要十个人，都会怀疑。
“我可以立军令状。”墨倾心斩钉截铁说道。
“军令状不必了，让我杀你，我都舍不得。我有办法让他们跑不了。”君无忧摇摇头，看向艾西：“让人搬石头，挡住铁索云桥的退路。”
墨倾心从背上取下古琴，优雅地走下城墙，在城门口前方的空地停了下来。
“给她找一张琴台和椅子。”君无忧对后面的将军说道：“通知他们，等下士兵会撤回来，乖乖在地上蹲着，谁敢跑，谁就是离云国的奸细，杀无赦。”
“是。”
命令下达的速度很快，没多久，一起准备就绪。所有人的目光都在墨倾心身上，他们都好奇，一个女人，能有什么办法识别潜伏在其中的士兵。
“准备好了吗？”君无忧看向墨倾心。
“可以了。”墨倾心抚琴，轻点颔首。
“撤。”
君无忧的命令一下，所有士兵井然有序进入城内。由于事先有君无忧的警告，大部分人都蹲在地上不敢动，只有少部分人冲向云桥。
嗡……
墨倾心抚琴，嗡鸣声如水波荡漾散开，扩散到整个城墙下的空地。本来准备逃跑的人，似乎被定身般僵在原地，直挺挺倒了下去。抱着头蹲在地上的人，也在琴声中倒在地上。
只有少数几个人抱着头跪在第上，脸上表情痛苦。
看到这一幕的君无忧等人，满脸不可思议。
一个人的琴声，让几千人倒下去，这么震撼的场面，他们是第一次看到。
在众人震撼的时候，墨倾心的琴风一变，如狂风暴雨般震撼。在墨倾心后面的人并没有感觉，但是前面倒下去的人，全部站了起来，似乎都在梦游。
紧接着，场上一些人慢慢出列，在左边的空地集结。
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