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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这时,男子的双眼又迷蒙了起来,等他回过神时,漫天的大雪不见了,他身上的貂绒大衣也没了,他再次回复到了**状态。
在他一头雾水的时候,从森林中刮起一阵大风。
风卷起烂叶与尘沙,吹的男子迷了眼,下意识的伸手去挡住眼睛,避免再有沙子吹入眼。
突然,阴霾的天空飘过一团浓黑乌云,猝不及防,一道闪电劈到远方的树木,燃起熊熊烈焰。看着远方的火焰,男子眼里带着一丝畏怯。
与此同时,倾盆大雨落下。男子淋着雨,脑袋四处转。他没有看到先前和他对话的少年,也没有看到猎人木屋。
他目视范围内,唯一能看到的,是一把合拢的伞。但男子最终无视了伞,蹲坐在一个树荫下瑟瑟抖。
就在男子无助的张望,安格尔出现了。
男子眼里迸出惊喜,开心的冲进雨中,来到安格尔面前。
男子嘴巴一张一合,似乎要说什么,但最终他什么话都没说出来,反而眼底有些疑惑,他张开嘴是要干嘛?
安格尔见状,微微叹了口气,从地上捡起那把伞递给男子。
男子拿着伞依旧是一脸懵逼,愣在当场,什么事情都没做。
安格尔摇摇头,又打了一个响指。
刹那间,周围的一切大雨、山火、包括那把伞,全部消失。他们又回到了清晨初日高升的山林,回到了猎人木屋前。
安格尔依旧蹲坐在地上处理着烤肉,托比也在天空无忧无虑的飞翔,先前的一切仿似没有生过。
男子却没有丝毫疑惑,笑呵呵的看着安格尔。
毋庸置疑,先前男子经历的雪地与大雨,都是安格尔设置的幻境。从这个幻境中,安格尔基本判断出了男子的记忆受损状况。
他的事件记忆功能肯定受损了,因为他记不起任何过去的事情。
再来,男子可能连程序记忆功能都不完全。所谓程序记忆,简而言之就是常识。在大雪中,男子有意识的避雪避寒,这是人性的趋吉避害,算是本能。
但在大雨中,他却不会用伞,这就是常识。
如果说,他没见过伞,不会用伞可以说得通,但偏偏安格尔在波克拉底看到过伞,而且几乎每家每户都有伞。虽然安格尔不懂,地心世界需要伞干嘛?
常识也消失了,这就是程序记忆受损,不过好在本能没消失,程序记忆受损也没到最坏的地步。
除此之外,男子的语言记忆看起来似乎没有受损,但其实语言逻辑能力也没有了。
现在安格尔可以为男子下结论了——
“你不是失忆,是变成傻子了!”
当然,“傻子”是安格尔的气话,真实的含义则是男子现在如同白纸,单纯的如牙牙学语的婴儿。最终能成为怎样,还未可知。
也许他真成傻子了,怎么教也教不会。也许他会重新获得知识,重新建立三观,成为一个全新的人。但这个全新的人格,还是不是曾经的他,这又是另一个哲学问题了。
……
好在男子的吃喝拉撒睡,这种本能还没有缺乏。安格尔给他什么,他就吃什么。吃不饱,就眼巴巴的看着安格尔。
等到吃饱喝足,安格尔便准备继续启程。
至于……这个男子。
安格尔想了半天,还是带上了。一个失去记忆且常识受损的人,在深山老林里的下场会是怎样,这个不用说也知道。
安格尔一路上,都在无奈的叹气。
原本还指望这个男子给他解惑,没想到惑没解,还成了一个拖油瓶。安格尔心中暗暗打算,等找到人烟,就把拖油瓶给甩掉。
在赶路的时候,安格尔也没闲着,继续用各种方法刺激男子,甚至用了最激烈的方法。安格尔模拟了波克拉底毁灭的幻境,直接让男子直面曾经最残酷最深刻的记忆……
这种刺激,对男子起的效果不大,因为安格尔并没有真正见过波克拉底是如何毁灭的,他更多是靠着暮色的状况来构建的幻境。
直到安格尔模拟出寄生物与七彩蜻蜓时,男子才有一瞬间的愣。但是,在安格尔期待中,他又昏迷了。
醒过来后,男子又什么都忘了。这回,安格尔再次模拟七彩蜻蜓,男子却什么反应也没有了。
“应激刺激过度,造成反效果了?”安格尔揉着太阳穴,终是放弃了这种医学上并不提倡的刺激方法。
到了后来,安格尔也懒得再去探究男子的过去了。
无论他过去经历了什么,这些都不重要。既然大脑让他忘记,那就忘了吧。忘掉痛苦的回忆重新开始,也不失为一种好的选择。
安格尔不再刻意去让男子回忆过去,而是有一搭没一搭的和男子说些日常话。哪怕男子目前只能重复他的话,但这也是一种练习与积累词汇的过程。
虽然对话很无聊,但是却让乏味的旅途多了一点趣味。
在这对话的过程中,安格尔现男子的口音很特别。
他说话的声音十分清朗,像是朝阳下的清风,温煦而和缓,尾音还带着柔和的上翘。
这种口音,应该是某地乡音。而且,安格尔总觉得有些熟悉,似乎曾经也有听过类似的口音。
但安格尔想了半天,也没有想起在谁身上听过这种口音。可能是不熟悉的人,也可能是曾经惊鸿一“听”,所以不曾留意?
纵然安格尔已经想不起这种口音为何会让他熟悉,但既然男子能说出如此流利的通用语,也说明了一件事情,男子曾经肯定也是以通用语为母语。
哪怕他只是在模仿安格尔,但如果他没有语言记忆的共鸣,也不会将通用语说的流畅。
譬如安格尔说了一句汉语,男子蹩脚了半天,模仿出来的汉语也完全没有“抑扬顿挫”的感觉,甚至安格尔都不觉得对方是在说汉语。
所以,通过这一点也可以判定一件事情:
——能用通用语为母语的地方,绝对是巫师界。
至于具体在巫师界什么地方?是不是在南域?就只能碰到人烟时再行确认了。
……
既然男子没有恢复记忆,安格尔只能继续沿着河岸走下去。
这一走就是两天两夜。
河道尽头,是一片庞大的湖,或者说是海?
安格尔一眼望不见这片水域的尽头,而他们暂时也没有路走了,因为一座就在水域旁边的延绵青山挡住了他们的去路。
要么绕山,要么爬山,要么淌水。
绕山太远,谁知道会绕到哪里去;淌水的话,是最近的路,安格尔倒是无妨,但毕竟身边有一个脑残的人,还是要关怀一下残疾同胞。
最后,安格尔选择的是爬山。
他隐隐觉得,山的后面或许就有人烟。
第341章 多多洛()
这山并不陡峭,他们走的也不艰难,尤其是安格尔现山林中出现一条人工凿开的小路时,走起来更是轻松。?
有道路,代表有人迹。安格尔让托比去观察下地形,托比小鸡啄米一般点点脑袋瓜子,便一路盘旋到了高空。半晌后,托比飞落到安格尔肩膀,嘀咕了几声。
“还真有人烟?就在山的那边,还是座不小的城市?”安格尔眼睛一亮,他还担心遇到的是小村镇,难以查到地处位置,但大城市就没有这个担忧了。
既然前路无忧,安格尔心情也好了很多,转头对跟着他亦步亦趋的男子道:“马上就到城市了,我总不能一直‘喂喂’的叫你,你也该有个名字了?”
男子一脸懵懂,眼神单纯但又带着欣喜。
经过这段时间的交流,男子总算是不重复他说的话,但也仅此而已,他还是没有做出任何其他的回应。安格尔也不知道这种状况是在往好的方向展,还是往坏的方向走。
不过安格尔现,每当与男子说话时,他似乎都特别开心。眼神晶晶亮,就像天边的晨星,纯粹明澈。
安格尔估计这就是雏鸟的印随行为,第一眼醒来见到谁,就把谁当妈妈。
噢,不对,是爸爸。
爸爸好像也不对,他可没有一个活了千年,甚至比桑德斯导师年龄还大的儿子。
“你说说,你想叫什么名字?”安格尔问道。
男子平时虽然不回话,但偶尔也会蹦出些词汇,都是安格尔说过的话中词汇。安格尔也没想过真让男子回答他的问题,就是看看他能蹦出什么词汇,他就用那个词汇作为他的名字。
安格尔坏心眼的想着,最好是“便便”、“小狗”、“泥巴”等词汇,未来等到男子智商恢复正常,现自己的名字是这种下九流的意思,那就有趣了。而且还是他自己取的,想要改名就是对自我的否定!
然而安格尔的坏心眼并没有奏效,因为不知怎的,男子今天一直没迸出过任何词汇,只是一直歪着头,一副好奇宝宝的模样。
没办法,既然你不说,那我来帮你。
“你觉得波克拉底怎么样?”安格尔:“这是你以前住的地方,以免你忘掉,将它当成你名字如何?”
安格尔自顾自的说:“仔细想想,波克拉底好像又不太妥,毕竟那里曾经生了那般惨剧。”
安格尔一直说着话,希望能引导男子说点话,哪怕随便一个词汇都可以,但男子却始终不吭声。
到了最后,安格尔也说不下去了:“我是没辙了,我反正是取名废,以后你想叫什么你自己取吧……明明当初帮你驱逐寄生物时,你当时眼神很清明啊,怎么会突然傻了呢?”
说到这,安格尔突然顿了顿,眼睛猛地一亮:“我想起来了,你第一次清醒时,似乎记忆还没有丢,那时你似乎说了一句话就晕过去了。你当时说的是什么呢?……我想想。”
安格尔绞尽脑汁,开始回忆起当时的情形。
他将寄生物从男子体内取出来后,男子的眼神出现一刹那的清明,然后他低声呢喃了一句,便昏了过去……等到男子醒来时,他便失去了一切记忆。
“多多洛!”安格尔:“我想起来了,你说了一句‘多多洛’就晕了。”
“那以后你就叫多多洛?”这个名字读起来有点怪,安格尔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名字。但既然是他醒过来说的第一句话,必然有他的含义在。说不定是他连绵千年也不能忘怀的执念,用这个作为名字,也能时刻提醒他不要忘记这句话。
就算是他想多了,这个词没有任何含义也无妨。反正名字古怪的人大有人在,而且“多多洛”不是挺好记的吗,还很顺口。
在安格尔兀自沉思的时候,他身后的男子突然愣了一下。
男子在听到“多多洛”时,眼底闪过一丝迷惘,似乎有一些画面,从他脑海深处涌出来。有刀光,有铁甲,有血色,有马蹄……还有一个个背着小铁箱子的和蔼老者……
“你觉得怎样?”安格尔回过头看向男子。
随着安格尔突然问,男子脑海里的片段也渐渐的消散,然后他一脸茫然的抬起头看向安格尔,歪了歪头,一副什么都不懂的模样。
“问你也是白问,就这么定了,在你没有想起记忆前,你就叫多多洛。”安格尔顿了顿,又道:“至于姓氏嘛,其实取不取都无所谓。但是阿克索用精血供养了你千年,它对你的恩情,你是绝对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