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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心翼翼走到绿衣少年消失之处,只见有个两尺见方的洞,隐约看到少年在水中挥舞双手,翻腾起朵朵水花。
原来是附近的居民经常在这河面上捕鱼。
这个洞,是村民们不久前捕鱼时挖的,上面只是冻起薄薄的一层,少年经过时,冰面承受不住他的体重,便碎裂开来,把少年跌落水中。
看到绿衣少年在水中求救,二蛋慌忙跪下,探着身子,伸手往河中捞去。
在水中摸索一阵,终于抓到绿衣少年的手臂,二蛋腰肩发力,刚想把他提上来,可是身下的冰面瞬间裂开,扑通一声,他也跟着落入到了河里。
刺骨的河水瞬间淹没了他的身子。
好在二蛋以前经常在村中玩水,水性不错,并不惊慌,在水下睁开双目,看到旁边有绿衣少年,眼睛凸起,嘴里翻滚着水泡,身躯在疯狂摆动。
二蛋一手抱住那少年,一手往冰面上抓去。
可是冰面太滑,那少年也一直不安分的晃动,努力几次,也没有爬上来。
二蛋咬了咬牙,知道再这样下去,俩人都得溺死在河水中。
这个危机关头,也不顾及不到鄂师傅千叮咛万嘱咐,强行聚起小腹丹田内力,顺至右手,将绿衣少年‘嗖’的一下扔到河面上。
一股无力感瞬间遍布全身。
二蛋似乎连闭气的劲都没有了,刺骨的河水不断灌入他的口鼻。
“卧槽,小爷这就要挂了?”
“这淹死的感觉,真他娘不好受”
当二蛋快要窒息时,一只大手像抓螃蟹似的,把他提溜出来。
鄂老头将他面朝下,放在膝盖上,挤压灌进身体里的河水,焦急说道:“你他奶奶的,不是不让你妄动内力吗?!把老子的话当耳旁风呢!”
好在二蛋水性奇佳,没什么大碍,咳嗽一阵就渐渐顺过气来,只是有些内力干涸的症状——全身有些脱力。
鄂老头把两个少年带到火堆旁,又从包袱里取出干净的衣服给他们换上,拿过大淳刚捕到的鲤鱼,在火堆上不住翻烤。
绿衣少年冻得脸色发青,外面裹了三四层像个粽子,头发湿漉漉的狼狈不堪,但是还能看出长相极为俊美灵秀。
他哆哆嗦嗦冲着二蛋说道:“谢谢谢,你你叫什么?”
全身无力的二蛋比他好不到哪里去,颤颤巍巍说道:“俺。。俺叫二蛋,你。。你呢?”
绿衣少年冲着他笑了笑,俊美的脸庞显得异常妖艳,可是一说话,那股子灵气就烟消云散,断断续续答道:“我我叫北望。”
大淳走了过来,给他们一人又裹了层棉袄,看着这俩人在‘不同寻常’的聊天,笑道:“一。。一对口口吃。”
第三十五章 绿衣少年(下)()
二蛋望着绿衣少年的妖魅脸庞,一阵失神。
这个家伙,长得可不像个小爷们啊。
绿衣少年似乎经常遇到这种窘境,解释道:“我和你一样,站着尿的。”
二蛋提着的心总算放了下来。
因为家中“悍妻”临出门前拧着他腰部嫩肉交待过,这外面的女孩子不许多看,更不许和人家说话。
刚才在河里救人的时候,别说看了,连人家全身都快摸个遍,这要是个女娃儿,被鄂师傅回去不小心说出去,还不要了亲命!这老头的嘴,可是村里出了名的比那窑姐的裤腰带还松。
断定好绿衣少年确实是‘少年’后,二蛋这才敢大胆的和人家谈笑风生,缩着脖子说道:“我说北望啊,你这名字谁起的,大为不妥啊!”
名叫北望的少年精致俏脸,和他伸过来的头距离不过几寸,脸颊泛红有些羞意,微微向后撤了一点,说道:“我爷爷起的,这名字怎么了?”
二蛋摸了摸没有毛的下巴:“你叫北望,小名肯定叫望望吧,俺这一喊你,感觉成了大黑的兄弟了。”
绿衣少年一头雾水,不解问道:“大黑是谁?”
二蛋兴奋道:“大黑是我们村最大一条狗,它和我关系很好的,不过那家伙忒不地道!”
“为什么?”
绿衣少年满脸疑惑问道,被对方和一条狗相提并论,并未放在心上。
像是被人偷了银子的家伙,神情愤懑:“俺早就听别人说这黑狗肉又香又嫩,连天上神仙闻到了都流口水。所以呐,想它借条后腿,尝尝到底是个啥滋味。可俺和它商量了半天,那家伙说啥也不答应,见了俺就撒丫子跑,好像是俺要它命似的。不就借条腿嘛!以后还是能吃能喝能蹦跶,多大个事,还是好兄弟呢,你说它够不够意思。”
看到这家伙如此不要脸,名叫北望的少年无奈的翻了个白眼。
鄂老头听到没脸没皮的家伙在那絮絮叨叨,走过去,上前踹了一脚,喊道:“别再这穷白活了,要是有力气了,赶紧去露一手去,也让老子尝尝你烤出来的鱼到底是个啥滋味。”
“瞧好吧!”
二蛋扔掉裹在身上的层层棉袄,忙活起来。
鄂老头仔细打量下这孩子的一身行头,皓白的眉毛略微挑起。
少年穿的乃是草绿狐裘,色彩明亮,明显不是后来染色上去,而是天然皮毛。
狐狸稀少难寻,本就比貂裘昂贵数倍,草绿色狐狸更是寥若晨星。这一袭裘皮大衣最少也得三四只狐皮才能缝造出来,所以光是这一件草绿狐裘,恐怕就得价值连城。
再加上他散乱的头发里插着的那根蓝玉发簪,和脚上的白熊皮做的靴子,也不是寻常之物,饶是鄂老头这辈子见多识广,也没见过如此奢侈至极的行头。
二蛋包裹里那些银子,恐怕连人家鞋底子都买不到。
鄂老头忽然邪恶想到,如果让那小子知道这个绿衣少年身上富贵骄人,会是个怎么样的场面。扒个精光有些不靠谱,但让人家拿翠绿狐裘来抵救命之恩,倒有**分可能。
少年北望看着对面这个身形如山岳的老人,不住地盯着自己坏笑,身上寒意更强了几分,接连打了十来个喷嚏。
二蛋蹲在火堆旁,熟练地翻滚上面插着木棍的鲤鱼,还从兜里掏出些瓶瓶罐罐,不断在上面涂抹着五颜六色的作料。
香气弥漫开来,鄂老头耸动下鼻子,然后一下掠到火堆旁,夺过一条色泽金黄的鲤鱼,就往大嘴里塞。
“师傅,还差点火候,有一味作料还没加里面呢!”
二蛋急忙出声呼喊,站起身来准备抢回来,可是他还没喊完,那条一斤左右的鱼就已经全部进入到了鄂老头肚子里。
老人家一边砸吧嘴吐出骨刺,一边感叹:“我说你这臭小子,真有两下子,鱼烤的真不赖,连那御厨估计都没你小子弄的地道,来来来,再孝敬师傅两条。”
如临大敌的二蛋赶忙护住火堆,苦着脸说道:“您行行好,给俺们留点吧,俺这肚子里都叫唤半天了,再说北望受了寒,得让他点吃条暖和暖和吧。”
鄂老头干咳几声,尴尬说道:“那你们先吃,师傅再去抓几条,啧啧,这滋味真带劲。”
二蛋将师傅忽悠走,如释重负,又摆弄了几下鱼,拿起一条递给旁边的绿衣少年。
“谢谢。”
北望一脸诚挚。
大淳也不顾颜面的上前讨要一条,吃的津津有味。
在几人大快朵颐之时,远处突然出现十几条褐色身影,在河面上轻轻一点便移出几丈,显然是极为高深的轻功身法。
鄂老头又捕了几条鱼,正准备再让那货烤烤,观望到这些来历不明的高手,急忙奔至孩子们身边,抽出北林刀深深戒备。
“难道是北林朝廷这么早发现破井村的事,派出人来围剿?可是事发才不过一天,北林朝廷向来动作迟缓,紧急军情要逐步上报,哪会有这么快的动作。”虽然是北林军方的人几率不大,老人心中还是充满警惕。
那十几人瞬间而至,来到他们身前驻足停滞,每人间隔都是三步距离,呈半圆形将鄂禅包围起来。
这些来历不明的人,个个流露出来的气机充沛厚重,呼啸的北风都被他们散发的护身内劲隔离开,没有丝毫渗入圈内。
这些人脸色不善,手都探入怀中,显然是握着某种利器,凝而不发。
看到这些明显是冲着自己来的人,鄂禅心头一凛,厉声喝道:“你们是什么人!”
一位头戴貂帽,微胖的中年人上前半步,不卑不亢说道:“老前辈,您身后的是我们家公子,如果他有什么得罪之处,还请高抬贵手,吴某先行给您赔罪了。”
由于绿衣少年背对他们坐着,看不真切情景,旁边还有两位同龄少年,这位中年人还以为自家公子是被强行掳去。
探查到鄂禅的雄厚气息,吴姓中年人没敢出手,生怕伤到公子,只是先礼后兵试探一番,看能不能就此揭过。
一个细嫩声音传来:“是吴叔吗?我在吃鱼呢,等我吃完了跟你回去啊。”
中年人闻言,心下稍安,试探着向绿衣少年走去。
经过鄂禅身边时,两人都是如临大敌,将内力澎湃涌至全身,生怕对方爆起发难。
擦肩而过,风平浪静。
吴姓中年人来到北望身边,双臂低垂于腰间,恭敬说道:“少爷,您又自己跑出来了,这可让我们好找。”
看到北望狼狈模样,吴叔又皱眉问道:“少爷,您这怎么弄的?”
绿衣少年嘴里猛塞着鱼,摇手示意无碍,答道:“没事,刚才溜冰时掉进了河里,二蛋和救了我。”
听闻面前是少爷的救命恩人,吴叔赶忙冲着鄂禅作揖说道:“真是谢谢老先生了,刚才吴某有不敬的地方,还请前辈担待一二。府里离这里不远,还请老先生移驾到那里,好让吴某聊表心意。”
鄂禅知道这只是场面话,并没往心里去,再说这大门大户里水深的很,指不定会发生什么弯弯绕绕的事来。
回礼过后,老人婉言拒绝好意。
吴叔也不再相邀,将北望背负在身上,抱拳一礼,转身而去。
十几名属下依旧谨慎的将吴叔护在中间,几息功夫,在冰面上转瞬即逝。
等这群人消失不见,二蛋懊恼说道:“师傅,人家那手下都穿着熊皮袍子,这北望估计家里是个大财主哇。俺有点后悔了,俺可救了他的命,刚才咋不跟那个吴叔要点银子做补偿呢。”
鄂老头低头不语,华贵穿戴对他来说不以为意,那名深藏不露的吴叔,才是他沉思的缘故。
那个管家模样的男子,起码是八境——离凡境的大高手。
几年不出山,这世间入神府的高手,都是随处可见的大白菜了?怎么随随便便就撞上两个。
这北林王朝中。
谁家手笔这般骇人。
连管家都是入神府的高手!
第三十六章 华府故人来(上)()
北林国
关内道
泾州城
这座古城历史悠久,名字更迭频繁,到了四国鼎立时,因泾水流过而改名泾州。
由于地处交通要道,这往来的客商也就多如牛毛,车水马龙络绎不绝,使这不大的泾州城观望起来,极为兴旺繁荣。
城中门阀豪族林立,势力犬牙交错,为了争夺城里为数不多的资源,各方势力施展狠辣手段,常常拔刀相向。
加上本地人被寒冽北风刮出来的火爆性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