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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更为贴切。
几百里的路程辗转,让二蛋饱受到了人间疾苦。以前鄂师傅和大淳哥在他身边的时候,他没感觉到生活是如此的艰辛,衣食住行全都由二人帮他安排妥当,没有让他受过什么疾苦。
可是一人奔赴几百里路,就知道了其中滋味。
被富人家的恶犬追,被调皮的孩童用石块砸,甚至还被十几头饿狼围堵追杀。路上饿了,只能猎些山鸡野兔生吞活剥,渴了,找些河水或者小溪对付几口,肚子里已经几十天没有进食过热乎的东西,再加上路上的担惊受怕,让他这时已近崩溃。
最重要的,就是每天只能自己面对一切,身边连说个话的人都没有,这种令人窒息的强烈压迫,叫做孤独。
还好,就要到家了。
二蛋望着触手可见的“家”,泪眼婆娑,手脚并用爬向村子。
可当他站在村口的土地上,却犹如被万斤巨锤狠狠砸中!!!
到处都是残垣断壁!
到处都是黑土遍布!
二蛋不敢想象自己历尽千辛万苦赶回来的家,竟然是这个模样!
沉重的打击让他瞬间呆滞,竟然没有丝毫情绪的宣泄。
“都师傅妞妞都师傅妞妞”二蛋口中不断念叨着两个名字,失魂落魄的慢慢挪向家中所在的位置。
可是目所能及之处,竟然全部都是被焚烧过后的灰烬,随着他的到来,惊起了几只正在觅食的老鸹。
二蛋跪在焦黑的地面上,双手疯狂地清理那堆残骸,直到他的双手全部渗出鲜红的血水,也没有从里面挖出熟悉的东西。
“啊!!!”
二蛋大吼一声,让整个村落都回荡起凄怆的咆哮。
这是谁下的狠手?!
将娄家村毁于一旦!
二蛋身心俱疲,加上亲眼见到这幅惨状,极怒之下,竟然昏厥过去
月明星稀。
二蛋在梦境中的遭遇,竟然让他展露出一丝笑容。
因为他在梦里,见到了许多久违的面孔。
都师傅教自己识字时候的刻板脸庞,看到自己突破到“若溪镜”欣喜若狂的表情,还有自己受伤时那一夜没睡通红的眼睛
娄村长那皱纹遍布的脸,追自己时不太利索的腿脚,抽旱烟时惬意样子
妞妞明亮的眸子,不停眨来眨去,甜腻喊着“相公哥”她正笑逐颜开,贪婪地吃着自己给她烤的鱼那双小手喂自己吃饭时的一抹葱白
梦到了那李大婶端着金黄的烙饼,和蔼地问自己饿不饿
梦到了娄秀才摸着妞妞头发的疼爱神情
甚至梦到了大黑,正对自己摇尾乞怜,不停吐着舌头,只为那一根没有肉的鸡骨头
可惜好梦终究是一场梦
缓缓睁开双眼,现实中依旧是被屠虐一空的娄家村。
二蛋直视着点点繁星的深邃夜空,一字一顿沉痛骂道:“狗娘养的老天!”
话音刚落,皎洁的月色忽然变得漆黑一片,九天之上传来沉闷的雷声,屡屡不绝于耳。
二蛋挣扎坐起身,咬牙切齿嘶吼道:“来,往这劈!你个狗娘养的老天又不是没有劈过!贼老天为何单单只抓住俺一个不放?看俺好欺负吗!!!俺知道爹娘早就不在了,可俺忍了,别以为俺还是个傻子,俺心里都知道!你把鄂师傅弄得不见了!大淳哥也不见了!就连都师傅和妞妞也不见了!他们跟你有什么仇,这你都不放过?!你他娘的要是真有本事,直接俺也弄死!!!”
“轰!”
像是天神之怒,空中乍现一道惊雷!
“你要是劈不死老子,你就是老子养的!”二蛋颤颤巍巍晃悠吼道,嗓子已经发出的不是人音,更像是金属剧烈摩擦的刺耳声响。
猛然间!
乌云消散。
天上繁星闪烁不断。
角木蛟、亢金龙、氐土貉、房日兔、心月狐、尾火虎、箕水豹,七大星宿爆然绽放出夺目的光芒!
七大星宿将群星瞬间遮蔽,像是被赋予了新的力量,在天上不断流转,缓缓组成一个悍然大物。
此物有爪有角,体态硕长,还未成型便已蠢蠢欲动,初露峥嵘。
这是一条——龙!
传闻龙生于东方,云游于天地之间,载大德大仁,承于水至于心,此心乃万物之心,助阴阳,相拥而不斥,相搏而不交恶,吾为道为心,古往今来,智者知其而智,小人晓其而非人,众人未知玄,众口相传已为虚。
天上星宿组成的龙型星象随着龙睛处的逐渐点亮,猛然脱离了束缚,在空中不断翱翔,快意至极。
“望”到娄家村中破衣烂衫的呆滞少年,巨龙眼瞳迸发出一丝犹如人性的喜意,龙首高昂,继而从星空中倒冲而下。
竟然撞向身躯单薄的少年!
这条闪耀着青蓝色的庞然大物,随着距离少年越来越近,山岳般大小的龙身逐步缩小,到了少年附近后,竟然转化成点点流萤,隐入少年的体内,消散不见。
西风国都,长平城。
城东临近皇城,大部分是高官显贵的住所,单单光用银子绝对跻不进来,还得有之匹配的身份。
占地颇广的府邸坐落在城东一处,虽然刚刚过完年,但依旧挂着满墙的鲜红灯笼。
此府主人姓徐,官至司天监的监正,高居三品。不过听说徐大人相术没有房术那么精通,再加上这些年天下太平,没有异象迭出,所以徐大人就落了个光拿银子不干活的下作名声,饱受诟病。
今天徐府可是大喜,徐大人老树开新花,纳了位年纪能当他孙女的小妾。这不,徐府上下张灯结彩,下人们喜气洋洋。当然,这种由衷的高兴,大部分都是因为自家老爷的阔绰赏钱。
徐大人今日多饮了几杯,慵懒躺在大红色的帷帐中,望着旁边娇艳欲滴的小妾,心里舒坦得很。
活了这么大岁数了,没病没灾,银子也不用愁,还能“宝刀不老”的纳上几房小妾,人世间,快活事,莫过于此。
“砰砰砰!”正当徐大人想借着酒劲重振雄风一次,就听到急促的敲门声。
“哪个不长眼的!”徐大人正在兴头上,被门外的人扫了兴致,语气都夹杂了几分训斥。
“爹,是我。”敲门的是他长子。
“什么事?”徐大人素来知道这个大儿子的沉稳,不是火烧眉毛的事情,绝对不敢这么晚来打扰他,所以老人家心里有些惴惴不安。
“爹,请您快快出来,天有异象!”
“什么?!”听闻这句话,徐大人慌忙套上外袍,矫健地从床上跳了下来。
这可是自己本职所在,虽然几十年来没有一语成谶断定过什么大事,可是若是真有异象出现而自己不知晓的话,定然会落下个玩忽职守的大罪!
徐大人推开屋门,在儿子的搀扶下走到一处视野辽阔的院中。
定睛往天上看去,那条栩栩如生的大龙正在遨游九天,望着这般异象,徐大人竟然支撑不住自个身子,一屁股瘫倒在地上,喃喃说道:
“二月二,龙抬头,东官青龙出世”
第一章 少年乞丐(求收藏求推荐)()
(ps:二蛋正式改名花不忧,如果不习惯的读者可以将名字自行切换。。。。。。没人看。。。。。。好失落。。。。。。)
容州。
地处剑南道西南方,周围盛产石岩玉,这种通体洁白的石岩玉质地细腻且坚硬,文人素来喜好玉石,此玉也就被许多达官贵人用来雕刻成文房四宝,所以一直以来容州被称为白石城。现被朝廷统一州县制度,改名为容州,不过百姓们对这新名称不太接纳,还是普遍称呼为白石城。
西风王朝对于州县和户籍制度都有明确规定,不足三千户为下县,六千户为中县,万户为上县,三万户为下州,五万户为中州,八万户为上州。
各级州县的刺史和县令,根据本州县的品阶,官位也略微有所差别,比如中州刺史是正五品,而上州刺史是从四品。
容州是个中州,由于石岩玉在中原颇受喜爱,做此生意的买卖人便多了起来,连带着其它行业也沾了不少光。茶坊、酒肆、作坊、医馆、妓院链接成的高大商铺鳞次栉比,街上行人不断进进出出。
一座土地庙却突兀地坐落在城中最繁华的地段,和附近的精致建筑格格不入。
这庙也有了些年头,估计是城中官老爷敬畏神佛,怕拆了遭报应,又不愿意花冤枉银子给它修葺,只能不尴不尬地任其立在闹市中。
渐渐地,这所破败地土地庙,已经变成了叫花子们栖身之所。
此时已经是深秋时节,许多殷实人家已经换上了较厚的衣袍来抵御风寒。但对于叫花子们来说,就没有这么奢侈的行头了,只能依偎在土地庙门口,来享受正午时分的暖阳。
阳光最充裕的地方单单被一个年龄不大的乞丐占据,其他的十几个乞丐只能躲在较为偏僻的角落里,凄凉的围成一圈。
没办法,那个约莫十四五岁的叫花子看起来是个好拿捏的主儿,可没想到前几日乞丐中最健硕的李和生,就因为骂了刚入行的小乞丐一句“有娘生没爹养的家伙”,竟然被这个平日里沉默寡言的乞丐管起闲事,按到那一通暴揍,最后硬生生打断了双腿。
要知道李和生可是手上有过人命的狠人,看着跟小牛犊子似的,没想到手都没有来得及还,就被打的哭爷爷喊奶奶,惨不忍睹。
从那之后,谁都和那个手上有劲、脑子有病的乞丐离得远远的,若是不小心说错了话,不得和李和生一个下场?
少年乞丐背靠着土地庙前的门柱,扬起下巴,口中叼着根不知名的野草,蓬乱的长发将面容几乎遮住,只露出若隐若现的眸子,泛出冰冷的目光。
他就是花不忧,身边已经没有任何亲人的可怜虫。
自从他将娄家村乡亲们的尸骸入土为安后,就流浪到了容州,变成了乞丐大军中的一员。
庆幸的是那堆尸骨中,并没有类似都师傅和妞妞的尸体。
这也是支持他活下去的理由。
花不忧反复琢磨过,究竟谁是屠杀娄家村的凶手。
他要报仇!
也要寻找师傅和妞妞。
东花四位那帮黑衣人最有可能,但即使他们是真凶,按照花不忧目前的境界来说也是无能为力,贸然找上门去,也是让人家逮住他这条漏网之鱼。再者说来,东花四卫的大统领来一尘都被深拓寺的老和尚击毙,他实在不知道该去找谁算这笔账。
难道去找东花皇室?
有些不太实际。
还有一拨人也有可能。
就是这容州的烈威门。
当初在山中冬狩时失手杀死了他们少主,后面也从鄂师傅口中得到一些信息,那些人当日就杀上了山,不过都被老人家一起收拾掉了,至于烈威门有没有被斩草除根,他就不得而知了。
所以花不忧来到了容州,当起了一名靠别人接济度日的乞丐。
他来到容州城已经半年有余,千方百计探听有关烈威门的信息,可是得到的只言片语却让他大失所望。因为烈威门早些时日,就被一位白发老人给灭了门,全门上下几百口人除了老幼妇孺,全部死了个干净。
听闻这个确切的消息后,这等于断了寻找都师傅和妞妞的线索,在茫茫人海中寻找两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