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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剑门门主?
而他对面端坐的那人,全身上下都被黑色斗篷遮住,瞧不出任何情绪,只有偶尔闪烁出冷冽光芒的眼神,令人胆寒。
能让玉魁星匍匐在地的斗篷男子,自然有着恐怖的来头——他来自听风小筑。
这个雅气极丰的名字,却是让整个西风王朝都闻“风”丧胆的存在。
听风小筑并不隶属于朝堂,而是直接听从西皇本人调遣,可以说是皇帝陛下的耳目。传闻小筑内人员并不多,只有几十位,但每一人都有着入神府的恐怖身手。听风小筑的主人,还是一位凌驾于百官之上的超品內侍,也就是整个皇宫的太监总管。同时,他还是西风王朝的三朝老臣,一位大隐隐于朝,从不登天武榜的十境高手。
听风小筑每一次出入江湖,都会掀起一**腥风血雨,上至一流门派,下至山贼草寇,全都有过被他们血洗的痕迹。小筑成员身手高绝,还有着皇帝陛下给他们撑腰,让整个西风王朝的江湖豪杰都对他们噤若寒蝉,只是二流门派掌门的玉魁星如此卑躬屈膝,也就不足为奇了。
“朱大人,没想到皇帝陛下还知道草民的名字,实在是诚惶诚恐。不知大人这次来古滇有何吩咐?只要在下能尽绵薄之力,莫敢不从!”玉魁星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真挚一些,好让对面的大人不生出反感。
对于隐于斗篷的男子真实身份,玉魁星没有丝毫怀疑,因为是风廷卫的副统领亲自领他前来,而且两人好像彼此认识。副统领刚才迎奉献媚的笑脸,即使是在西南候身边都不曾展露过。
斗篷男子朱大人抬了抬手,轻声道:“玉门主,起来说话吧,朱某不过是个无品无阶的寻常武夫,当不得门主如此大礼。”
“草民不敢”玉魁星头颅垂得更低。
朱大人语气加重了几分:“起来吧,在那里跪着多不像话。朱某不过是个客人而已,门主请坐。”
“多谢大人”玉魁星撩袍起身,屁股沾在椅子边上,却不敢坐实,眼神盯着鞋面,一动不动。
“贵公子与小侯爷的事情,西皇陛下已经听说了,年轻人脾气拧,两人又都是身份尊崇,小打小闹实属正常。你呢,不必担心,陛下已经下诏,予封西南候为靖王,继续镇守西南,就当是安抚贵公子的无心之失了,也好让西南候不会心存芥蒂。陛下口谕:玉剑门可以留在古滇,也可以去往别处落脚生根,朕保你玉剑门相安无事,福禄百年。”朱大人正色说道。
玉魁星“噗通”一声跪在地上,老泪纵横,痛哭道:“草民何德何能,能当陛下如此厚爱!”
朱大人将他扶起,笑道:“皇帝陛下仁厚,对江湖豪杰也是高看几分,门主能得陛下看中,朱某也是羡煞万分呐。没准以后玉门主入得庙堂,前去疆场拼杀个功名,或许能封侯拜相,光宗耀祖。”
玉魁星弯腰恭声道:“只要陛下能用得着草民的地方,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这次陛下派朱某前来,还真是有一件小事。”朱大人和煦说道。
“谨遵陛下差遣!”玉魁星斩钉截铁道。
朱大人压低了声音,问道:“听说贵门当中,有一位名叫花无烟的杂役弟子?”
玉魁星心头一颤!
门中弟子数千人,玉魁星不可能知晓每一个弟子姓名,但这些日子花无烟和玉剑门每一个事件都搅在一起,门主大人耳朵都听出了茧子,想不知道都难。
但是区区一个少年,为何能让西皇陛下亲自下令,还派听风小筑的高手前来?玉魁星有些摸不着头脑。
花无烟和西皇陛下有仇?
有些扯淡。
一个十五岁的少年能惹了西皇,还敢在西风王朝地盘上抛头露面?再说他有那么大的能耐?
其它的可能就是花无烟出自皇室,南大人前来接他回宫。但听说那弟子生的盈盈弱弱,根本没有皇室特有的雄健体魄,不太像啊。
或者是哪位被抄家的重臣,流落在民间的遗孤?
玉魁星瞬间猜测着花无烟各种身份,眼神却一直窥探朱大人的神情,可惜朱大人的斗篷将他面目全部遮挡起来,瞧不出任何端倪。
玉魁星拱手道:“草民并未听过门中有位叫花无烟的弟子,待草民前去问询一番,再来给大人回话。”
老奸巨猾的玉魁星并没说实话。
如果花无烟是皇室贵胄,门中并未善待于他,肯定会落个大不敬的罪名。
但花无烟若是罪臣遗孤,那么玉剑门擅自包庇朝堂要犯,罪过更大!
怎么都不讨好。
玉魁星思来想去,也只能推脱不知情。
不知者不罪嘛。
南大人温声道:“那就有劳玉门主了。”
被两个大人物互相惦记的花无烟却拎着一筐子馒头,走在阴暗的牢房中,给犯人们挨个发放饭食。
好在柴火并没跟在他的身边。
眼看发放完毕,花无烟急匆匆向都师傅所在的牢房冲去。
“都师傅”
花无烟蹲在栏杆外,哽咽小声喊道。
躺在破旧木床上的老人身躯猛然一震!
缓缓扭头。
浑浊的眼神爆射出一片亮芒。
老人挣扎起身,艰难向爱徒身旁爬行。
花无烟跪在地上面,泪水已经挤满眼眶,不停奔涌出来。
花无烟擦去碍事的东西,殷切望着已经爬到铁栅栏边的耄耋老叟。
帝师都九江!
这位昔日曾拿过东花科举头名的潇洒儒生,当年是何等的快意倜傥!
乡试、会试、殿试连中三元,披红花,骑骏马,游东梁。一篇治国论大谈经纬纵横之术,其中治国九策堪称高瞻远瞩,惊艳才绝,令整个朝堂都被深深震撼,连那些眼高于顶的阁老重臣都赞叹不已,将刚二十出头的他,誉为百年才可一见的辅国奇才!
状元郎不仅才华横溢,而且生的英英玉立,让多少大家闺秀勋贵名媛见过后都芳心暗动。有位王爷甚至被爱女怂恿,直接将他掳到府上,欲纳他为乘龙快婿。不过都九江对那娇蛮无德的郡主丝毫没有爱慕之心,让人羡煞万分的郡马之位在他眼中也不过是浮云朵朵,威逼利诱也没有让他屈服。直到许多贵女将事捅到皇帝的耳朵里,才将已经绝食几日才貌双绝的人儿放了出来。
这样一来,风骨、风仪、风采、风流,四风俱全的人物更加耀眼夺目,也许是为了平息他的怒火,朝廷一纸令下,逾制的赏了他个四品的国子祭酒。这样快的升官速度,整个东花立国以来都不曾听闻,皇城一片哗然!虽然议论纷纷,但可谁也没觉得都九江配不上这身展脚幞头。
当时正值蛮人入侵,中原一片血红。
而掌管最高学府国子监的实权人物,令人瞠目结舌的褪去头顶翅帽,毅然投笔从戎,做了个荡寇将军账下的青衣幕僚。虽然只是初涉战场,可是他仅凭着胸中丘壑,便将那凶悍铁骑玩弄于股掌之间,和鄂老屠夫手中砍脑袋的速度相比,权谋之术运用得当,可是麻利的多。
将蛮子驱逐出中原之后,都九江因立下不世之功,回到东花便被封为户部侍郎,后来又晋升为吏部尚书、尚书省尚书令,入阁为相,掌管百官,傲立庙堂!
都九江年迈后,辞去一干职位,只是便领了太师闲职,位列三公之首,全力辅佐太子殿下,终究成为一代帝师。
九策定东花,经略溢满江的无双国士,被无数儒林士子争相膜拜!
而就是这么一位被敬称为东花帝师的老人,现在已然没个人样。
颧骨深深塌陷,枯草遍布,花白的头发散落肩部,身上褴褛的衣衫尽是破损之处,漏出布满污垢的肢体。本来孱弱的身躯现在只剩下皮包着骨头,只是浑浊的眼睛现在异常锃亮。
泪如决堤的花无烟握着老人如枯骨般的手,摸向自己的脸颊,悲泣道:“是我啊都师傅,我是二蛋啊!二蛋找你找的好苦”
宁弃子孙,不舍少主的忠义老人眼角湿润,右手轻轻爱抚少年脸庞,颤声道:“二蛋瘦了”
第四十章 世子殿下()
尝遍世间疾苦,流落江湖的孤独少年总算见到了亲人,泪水顿时决堤而下,死死攥住老人的手,痛哭流涕道:“师傅,大淳哥不见了鄂师傅也不见了就剩咱们俩了”
都九江摸了摸爱徒的头,眼眸中泛起爱怜神色,轻声道:“苦了我家二蛋了。”
花无烟使劲扒了扒坚固的铁栏杆,咬牙道:“师傅,二蛋把你救出去,咱不在这里待着了!”
都九江却摇了摇头,凄苦一笑,嘱咐道:“二蛋,师傅时日无多,强留着这条老命,就是为了见你最后一面,对你有个交代。现在你不要出声,听师傅把你身世一一道来,这样就算师傅到了九泉之下,也无愧你的家人了。”
花无烟望着打出生起就对自己呵护备至的老人,嘶吼道:“我不要你死!我要把你救出去!”
“咳咳!”都九江猛然咳嗽几声,脸色更加的苍白,皱起眉头喘息说道:“二蛋,不要说话,师傅没力气了,你仔细听便是。”
花无烟紧咬嘴唇,泪水不断划过脸庞。
命在旦夕的老人,摩挲着一手带大爱徒肩头:“你爹的本意是瞒着你,让你做一个无忧无虑的田野村夫,在山里逍遥快活一辈子。但是师傅不忠,没有听从你父亲的吩咐,反而想放手一搏,让你睥睨天下。再说人要是连爹娘祖宗都不知晓,岂不是荒唐至极。”
悲痛中的少年竖起耳朵,生怕漏过每一个字。
都九江大口喘匀气息,沉声说道:“你爹名叫花晋尧,当初乃是东花王朝太子,后来将皇位禅让于你叔父,去往幽地做了闲散的幽王,也被你叔父封为一字并肩王,世袭罔替,师傅其实应该尊称你为世子殿下。”
花无烟张开嘴巴,呆在那里犹如泥塑。
以前从华云飞那里也能得知自己也许出身不凡,甚至大胆的想到自己的父亲是一派之尊,或者是朝廷重臣。
但万万没有想到自己的家世竟然如此显赫!
一字并肩王?世袭罔替?
这些个只在纸上和说书先生嘴中出现的字眼怎么会和自己有关?!
古滇的西南候只是个侯爷就有这般威风气焰,那与国同寿的并肩王又会是个什么样的权倾天下!
震惊过后,如假包换的世子殿下却将浮华名头抛到脑后,只是望着眼前的孱弱老人。
都九江佝偻的身躯直立起来,双眸眯成一条线,眺望着窗外如瀑大雨,似乎想起了那段峥嵘岁月,娓娓说道:“你曾祖父一代天骄,率领麾下好男儿打下了偌大江山,可惜他血脉单薄,膝下只有你祖父一根独苗。你祖父也堪称一代雄主,但英年早逝,只留下了你父亲和你叔父二人。东花王朝立长不立幼,你父亲刚刚出生起就被立为太子,以固国本,先皇也将我封为太师,专心教导和辅佐于他。但是你父亲痴迷武道,不喜政事,娶了你母亲南岺后就双宿双飞,不再对权柄放在心上,将皇位传于你的叔父,让他来接管这万里河山。”
说到此处,都九江脸色由晴转阴,神色变得愤激,震怒说道:“你叔父本来和你父亲从小一起长大,感情极好,但是娶了妖女莫恋蝶后,就大不一样。那妖女生得艳若桃李却心如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