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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狐成形之后，是不是要去人间体会爱恨情仇的修行。”孟少锟问道。谢灵玉点点头。
孟少锟这才明白，之前种种或许也能想通了。谢灵玉本不是人类，是极有灵性的狐类，她小时候种种经历，或许是为了体会人世的悲欢离合的。
从背负的冤仇来看，都是为了寻找永恒的大道。
“那么你的仇恨都解开了吗？”孟少锟问道。
“在你死去的时候，我心中悲伤，忽然有一日我似乎明白了。就和玉尸融合在一起，找到当日害我之人，将他们统统杀了，也算是为了人身父母的报恩吧。当初取走我心的人正是白玄金，白玄金将我的心取出来放在了花晓晓的身上。”谢灵玉说道。
看来花晓晓离开北京，去往遥远的西藏或许也是从这里开始的吧。
“那么商千寞呢？”孟少锟又问道。
“当年京城谢家谢大学士的女儿谢灵玉无意之中投下一片微笑，被商千寞得到。从此商千寞念念不忘，终生寻找。他是难得一见的情痴之人。这一点我对他愧疚在心，是我对不起他。”谢灵玉说道。
孟少锟可以想象这样的场景，从桃花源出来的商千寞少年英杰，去京城闯荡，这是每一个有抱负的年轻人都会寻找的一条捷径，这个少年或许在一个黄昏凄美的时刻，遇到出来游玩的谢家大小姐，意外之中得到了谢家小姐的微笑。从此少年念念不忘，一生都在追寻。
对于商千寞而言，是一场不应有的微笑。
但事实上都是这样的。
爱与不爱。
都只不过是一种机缘。
“你自己能解开了就好……可是为何你日日夜夜喝酒，莫非尘世之间还有什么你忘不掉的吗？”孟少锟问道。
谢灵玉推开了孟少锟，站立了。
窈窕的身材令孟少锟有些动心。
“我唯一无法放下就是你。你这样的一个人，让我无法忘怀。”谢灵玉羞涩地想道。孟少锟乘机一把将谢灵玉拉在身边，俯身浅浅地吻了下去。
谢灵玉婀娜的身段再一次颤抖，被孟少锟有力的右手抱住，无法动弹，整个身子似乎也热了不少。谢灵玉美眸紧闭，只见孟少锟浅浅地谢灵玉的鼻尖轻轻地吻了一下，心中默默念道：“灵玉要成就大道，我不能拖累着她。”
世间定格在这一刻。谢灵玉身子微侧，被孟少锟单手抱住，孟少锟轻轻吻在了谢灵玉的鼻尖上。
（。）。
这一刻，忽然变得如何神圣，干净，没有一丝多余的东西。
附耳说道：“玉儿。你真的很美。”
谢灵玉被孟少锟轻轻一吻，心中种种念想，顷刻之间都化解，忽然感到世间种种澄明，慢慢地睁开眼睛，朝孟少锟说道：“孟少锟。为你我等待过，伤心过，难受过，快乐过，爱过。谢谢你。”心中不知为何竟有些话没能说出来：“孟少锟，你永远都不懂我的心……”
“玉儿。若有来世，我一定会早早遇到你。”孟少锟说道。
忽然从眼角处落下泪珠。
怀抱之中的谢灵玉忽然慢慢地化为青烟，只剩下一副白骨抱在孟少锟的手上。
青烟顺着屋檐越飘越远，在湖面之上盘旋许久，随风而散了。
谢灵玉终究魂飞魄散，成神成仙又或者永远消失在三界之中了。（对于谢灵玉这样的安排，大家不要拍我。我也伤感，差点要落泪了。）
寒玉从门外冲了进来，大声哭道：“姐姐。你在哪里……”
空荡荡的声音也如同云烟一样散开了。
孟少锟抱起谢灵玉的白骨，有些麻木，走到了湖边一处开阔的地方，慢慢地放下来。
然后用手慢慢地挖出了一个墓穴，将谢灵玉的白骨放了进去。
“身为狐类，修成人形，爱恨情仇，有为鬼魂，今日终得超脱。魂飞魄散了。”老先生说道。
谢灵玉的肉身早已死去了几十年，只有一股念力才支撑着肉身不坏。
她死后魂魄不得散去，只因为她还没有真正地爱过一个人。
孟少锟望着坟墓之中的白骨，眼睛中望着，忽然想起多年之前，雾气氤氲的西河水边，骑着白马而来的谢灵玉，带着一种终生难以忘掉的美将孟少锟拉了起来。
谢灵玉当初将自己拉起来的时候，是否就看到了今日的结局了。
“孟少锟。我好恨你。我姐姐因你魂飞魄散。”寒玉大声叫道。重重地一拳打在孟少锟的肩膀上，孟少锟滚到在地上，一声不吭，将泥土慢慢地浇下去，白骨慢慢地被泥土盖上了。
青烟已散，佳人不再了。
“她原本不会散去，如果见不到你的话，她就会永远留在世上。只是遇到你，才能散去。从此这个世上再也不会有她的身影了。”老先生叹气地说道。顿了一会，道：“这才是她的命运。魂魄飘得太久，爱恨情仇伤的太深，身子受的痛太深重了。不管如何，解脱对于她而言是幸运的。”
孟少锟的手忽然僵硬了。
从头至晚，他都不知道谢灵玉最终散去的心情。
“我要唤醒她……我要找回她……”孟少锟一言不发，瘫坐在地上，忽然开头说道。
寒玉泣不成声。
366章 明月
月钩挂在天上。舒孽訫钺
是一轮明月。
明月，总让人想起很多事情。
魂魄散去，大罗神仙也不能再救活了。
而且，灵玉儿早已没有活下去的念想了，她或许太累了悭。
老先生说道，眉宇不展，对于今晚发生的一切，已经超越了他的接受能力。
头骨露在外面，孟少锟久久都不愿意盖上。
“你是个坏人。你是个坏人。”寒玉又是一阵乱拳打过去式、
孟少锟终究觉得心中苦闷，长叹了一口气，一掌重重地推了出去，尘土飞扬将头骨盖住了。
沙子已经渗进了指甲上，鲜血慢慢地流出来。
从此生死两茫茫，红尘万丈再也不会相遇。
孟少锟站了起来，将寒玉拉了起来。
“我要走了。如果找到了玉儿散走的魂魄，我会带她回来的。”孟少锟说道。
老先生还没有开口。
就听到“咚咚……”的枪声。
老先生大感不妙，叫道：“有人进山谷来了。”
孟少锟大感不妙，骂道：“难道是他们找到这里了？还真是阴魂不散。”
孟少锟以为是慈禧贼婆子。
“寒玉，带小狐们躲起来。我去看看。”老先生说道。手中的快剑握得更紧，箭一样地冲了出去了。寒玉眼珠子恶狠狠地看着孟少锟。
孟少锟叹道：“我也去帮忙。”
倒有几分灰溜溜离开的感觉。
两人从湖边快速地奔往山谷的建筑之中，幸好老先生为了对付孟少锟，事先让小狐们都藏起来了，之前的枪声打死的是守在入口的狐。
老先生箭矢一样，几个跳跃地落在了入口处，一群人已经追过来了。孟少锟紧紧地跟在后面，才发现狐的力量不是自己能够比的，鬼步速度发挥到极致都跟不上老先生。
这一只不知道活了多少岁的老狐。
“什么人，竟然闯进我狐族的山谷？”老先生手握神剑在手，大声叫道。气度非凡，远非常人可以比拟，比一般的高手都要离开得多。
“我们是除魔卫道的人，不远千里追寻而来。”领头一人说道。
月钩儿挂在天上。
人们自由自在。
孟少锟追到了老先生背后，一扫来人，一共有七人。
有两人孟少锟认识，站在身后的商子画和商千寞，另外几人，他们是杀鬼门的。
其他五人很可能是。江南收妖门。
西北捉怪门
关东除魔门的。
久闻不如一见。
孟少锟隐隐看得出这一行人之中有不少高手，倒是这商子画和商千寞要差一点。
“我狐族隐居于此，与世无争，跟你们人类没有一点点的瓜葛。你们没有必要赶尽杀绝吧。”老先生说道。
“孟少锟，没想到你在这里。”商子画认出了断臂的孟少锟，大声叫道。
领头人瞧着孟少锟，看着孟少锟指甲出伸出血滴，看不准孟少锟到底是那一边，叫道：“在下江南收妖门江千仇。这位是西北捉怪门欧阳正，这位是关东除魔门的赵沈阳，这两位是杀鬼门的商子画和商千寞。后面的一位是桑宝剑。”
这说话的江千仇白发苍苍，介绍起来只是直说声音，看来是能够拿主意的人。孟少锟笑道：“这里没你们什么事情，你们都走吧。”
眼睛一扫，落在了桑宝剑的身上。这桑宝剑气质颇有些古怪之处。
孟少锟单手，说话格外地硬朗。
商子画之前在桃花源的杀鬼门也算是受恩于孟少锟，本应该站在中立的位置，但是商子画一直认为孟少锟是柳伤心的帮手，根本就不觉得孟少锟对杀鬼门的恩情，跳上前叫道：“孟少锟，你一个断手的废人，有什么资格在这里瞎叫。”
商千寞有些阅历，上前一巴掌打在了商子画的脸上，骂道：“当初桃花源的五行绝杀局若不是孟大师出手相救，我杀鬼门早就灭亡了。”商子画被父亲一巴掌打下来，没有话说了。
五指印明显得印在商子画的脸上，商子画恶狠狠地望着孟少锟。
又听商千寞拱手朝收妖门的江千仇说：“这孟大师于我门派有恩，我今日不会参与其中。我只为寻人而来，不会杀生。请江门主恕罪。”
“商兄弟是个恩怨分明之人。你们二人退到一边。”江千仇说完。
倒不是一个不讲道理的人。
狐类终是异类。江千仇重新将眼光放在了孟少锟和老先生的身上。
身后的一把斩妖剑“鸣鸣”地发出声音。
孟少锟忽然发现这江千仇身上的气势远远胜过同行几人，隐隐之中有着一股正气在里面。和江千仇所不同的是，老先生手中的古剑更有一种妖的气质。
一战不可避免，孟少锟站在了老先生身后，忽然狂笑道：“江先生，你要怎么动手？”
孟少锟的话在明显不过了，这明显是以多欺少。
“我江千仇除妖卫道，不会让妖物嘲笑的。”江千仇的话说完。众人已经再明白不过，江千仇要和这老狐单打独斗了。几人面面相觑，知道江千仇的脾气，都默默地点头。
桑宝剑忽然插嘴说道：“江先生，老东西在这里拖住你们，正是为了自己其他余孽好逃走的。”孟少锟心中暗骂。
只听到“琤琤”，江千仇背后的宝剑一跃而去，叫道：“你们进去，我和这老东西动手。”
老先生自知寡不敌众，江千仇宝剑在手，也顾不上犹豫，手上的古剑也应声出鞘，放佛从地狱之中放出来的恶鬼。两股气息相互碰撞。
欧阳正和赵沈阳桑宝剑三人也身影一动，往山谷里面冲去。
孟少锟大怒，从一旁抓断一根小树，使劲地一横，挡住三人，骂道：“都给老子停在这里。”孟少锟受狐大恩，这些山谷里面都是初通人性的狐，根本不是这些卫道士的对手。
孟少锟唯有将他们挡在外面。
手中的小树有五六米长，拿在右手上将三人挡在身后。
“孟公子。你要明白我们是人，他们是妖。”商千寞虽然不能动手，但是也希望孟少锟了解这个道理。这些年来孟少锟也看清楚世人恶毒，真正抵不上妖魔鬼怪，反而是它们有情有义，胜过常人。
孟少锟哪里能够听得进去，丝毫没有退让的意图。
赵沈阳道：“你这小伙子，缺胳膊少腿的，我们几人跟你动手，实在是过意不去。”孟少锟脸色一变，这一句缺胳膊少腿的确不是什么好话。
欧阳正赶紧笑道：“我们是同道中人。赵先生不是那个意思……”
孟少锟将手中的五米长的树抓起来，笔直朝赵沈阳打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