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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谁？”
露希娅微微皱起鼻子，这股味道他似乎曾经在什么地方闻到过。
“还请放松，我并没有和您为敌的打算，或者说我并没有和您为敌的胆量。”
年轻人为了表示自己并没有敌意，将双手举了起来，这种动作并没有实际意义但却能作为态度的表示。
“至于我是什么人，还等我慢慢说给您听，毕竟这可不是一时半会能说完的事情。”
年轻人走到墙壁边缘，轻轻打了个响指，墙壁上就开了个洞，从洞里向下看能够看见仙多利亚的全貌，而正前方则是已经启动的巨大飞船。
不过露希娅不会以为现在这间房间所处的位置是仙多利亚的上空飞船的旁边，这不过是将两个完全不相干的空间连接起来而已，算是上不了台面的空间操作。
年轻人观察着露希娅的表情，没有看到不耐和讨厌之类的情绪让他松了口气，转而说到。
“不过要是没有名字的话也不方便，您就姑且称呼我为尤姆吧，当然了，这也不过是借来的名字。”
“借来的也好买来的也好，都是无关紧要的小事，你就这么招呼都不打一个就把我带过来，应该要先道歉才对吧。”
嗯，不管怎么想这才是正常的流程，但在这种本身就不正常的事件里要求正常，才显得更奇特。
尤姆沉默了一会，不太确定地问到。
“要是我道歉的话您会原谅我吗？”
“会啊。”
露希娅是这么回答的。
竟然会原谅的啊。虽然是尤姆提出来的，可就连他都觉得这么轻易就原谅了会不会不太好。
世界上并没有什么好不好的，对于露希娅来说，游牧并没有明确地表现出敌对意识，双方也没什么实质性的冲突，根本谈不上什么敌友。
“那么，你找我来到底是什么事情？”
露希娅趴在窗沿上，俯瞰着仙多利亚和巨大的飞船，那样子看上去一点也不因为被带过来而感到着急。
“总不至于只是打个招呼而已吧。”
自称为尤姆的年轻人也学露希娅靠在窗沿。
“当然不会是这种事情，事实上我想请您不要插手这场战争。当然了，您的眷族不在此列。”
尤姆没有说明理由，而是伸手指向巨大的飞船。
“人类可真是有趣的物种，您不觉得吗？”
露希娅当然知道人类很有趣，但她一点也不想附和尤姆，于是摇了摇头。
并没有因为露希娅摇头而停止说辞，尤姆继续说到。
“我的种族或者说是我的本体，是被称为界外魔的异形物种，是由无数意志融合而成的庞大意志团块，本身并没有个体的区别和自我的说法，一即是全，全即是一。所以当我第一次接触到人类时，便被这种无意义却莫名有趣的所谓‘自我’给惊艳到了。”
尤姆像是闲聊一样若无其事地说出了相当惊人的话，这就是他所谓的‘说来话长’自我介绍其中一部分吧。
界外魔是什么？露希娅连这个名词都没有听说过，更别说相关的知识了，然而尤姆却像是默认了露希娅能够理解其意思一样，自顾自地说了下去。
“由曾经是界外魔一部分的我看来，人类的自我是完全负面的东西，是没有存在意义的东西，但是随着接触进一步加深，我的理解也开始改变，从一开始的否定变为接受，开始理解存在于不完美中的变化以及可能性。”
——比起你无聊的心态改变和人生观念，倒是先解释下界外魔是什么啊。不过露希娅小姐绝对不会主动开口问，不管尤姆是真以为她知道，还是单纯想要让露希娅自己询问，露希娅都不会如他的意，要问为什么的话，当然是因为问出来很丢脸。
要是界外魔是什么不宣之秘还好，如果只是课本里都有记载的一般知识，那不就显得连一般知识都不知道的露希娅小姐很逊了吗。
“您的话一定会理解我的吧？”
尤姆朝露希娅征询其意见来，不过遗憾的是露希娅小姐现在脑袋里想的完全是完全摸不到边的其他事情。
“因为您和我一样，深爱着人类并且希望成为其中一员啊。”
这么说着的尤姆，脸上是真诚而充满热情的笑容。
“这话我可没法装作没听到哦？”
露希娅转回身，改为靠在窗沿上，她侧过头直视着尤姆的双眼。
“我当然喜欢人类，但却从没想过要成为人类。”
要问为什么的话
“因为我原本就是人类啊。”
在露希娅说出这话后，气氛瞬间冻住，就像被什么可怕的东西扼住了咽喉，片刻后，尤姆笑了起来。
“哈哈、哈哈哈哈哈！”
在和别人说话时突然笑起来可算不上礼貌，露希娅不满地皱起眉。
“你笑什么？”
知道分寸的尤姆停了下来，但脸上依旧满是笑意。
“真抱歉失礼了，我只是没想到就连‘不完全的终焉’也会做这种不切实际的梦。”
会做不切实际的天真白日梦，简直就像是‘活着’一样啊。
“您可不是人类。”
尤姆的眼中闪烁起光芒，惨厉且苍茫的白色光芒。
“不是人类，也不可能是人类，从始至终一直如此。”
第835章 圣战（）
即使逃离了高塔，拉麦的头痛也没有好转，一边要抱着璐璐一边还要时不时拽一下不停朝天空看去的玛利亚，明明自己已经够难受了却还是不得不把杂事揽到身上，可以说是操劳命的典范了。
“别看了，露希娅会处理的。”
并不是不理解玛利亚在意天空中那艘飞船的心情，就连经历过电影特效轰炸的拉麦在看到那种梦幻兵器的时候都忍不住想欢呼一下，更别说没见过世面的异世界人了。
不过现在可不是做这种事情的时候，拉麦非常清楚露希娅处理事情手法有多粗暴，搞不好几分钟后那艘巨大的飞船就会砸到仙多利亚来，必须在变成这样之前逃出去才行。
但是，直到拉麦她们和四处制造混乱的兽马会合，飞船都还是好不好地呆在天空中，直到飞船一切准备就绪，朝着北方驶去，期间都没有出现任何可以称之为以外的情况。
拉麦又是疑惑又是担心地目送飞船离开后，才咬牙切齿地从身边捞起一只人偶女仆。
“你有在听吧？赶紧给我回答，出麻烦了！”
别说是玛利亚了，就连璐璐都不明白拉麦在做什么，直到人偶的表情陡然一变，本不该出现的声音从没有语言能力的人偶口中传出来。
“什么事情。”
冰冷而且充满了嫌弃的声音，毫无疑问是身在恐山的爱因斯坦。
果然。拉麦一点都不觉得意外，以爱因斯坦那种谁也不信任的性格，怎么可能真的放任露希娅这么长时间不在自己视线范围，因此绝对会做什么小手段，而人偶女仆显然是最好的选择。
现在根本没时间去和爱因斯坦理论无关紧要的小事，拉麦快速地将在仙多利亚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着重叙述了露希娅往飞船那边去了这件事。
“你们去找赫卡忒。”
人偶用爱因斯坦的声音准确来说因该是爱因斯坦借人偶的嘴这么说到。
“我会尽快过去找你们。”
说完便单方面结束了通话。
尽管是讨人嫌的家伙，爱因斯坦在关于露希娅的事情上海市挺让人放心的，拉麦也就此松了口气，担心归担心，至少不像之前那样六神无主。
“走吧，我们也去北边。”
北边，是战场的方向。
————［分界线］————
“外壳损伤修补完毕。”
“魔导反应炉再次启动。”
“飞行回廊正常运转。”
“控制中枢连接正常，误差在可控范围内。”
“能量供给稳定上升，没有问题。”
“空中要塞‘巴比伦’启动。”
听着舰桥的操作员们一项又一项地报告，教宗亚伯拉罕…摩根睁开了眼睛。
终于还是走到这一步了，要说不激动那是骗人的，长久以来的愿望就要快实现了，而眼前的景象就是这一切的基础。
从一开始亚伯拉罕就没想过要在战争中战胜联合军，世俗的战争左右不过是凡人们的胡闹，军队也好信徒也好圣都也好，就连教廷自身也不过是踏脚板而已，他的目标是更加远大的东西，超越眼前一切的东西。
“人类生活在上位者的阴影下太长时间，是时候轮到我们主宰一切了。”
亚伯拉罕想要的东西很简单，他想要至高无上的神座。
不是让教廷统治人类这种无聊的小打小闹，而是想要自己成为神，成为世间一切的主宰者，真正将命运握入手中。而当这大愿成就之时，他会成为教徒、人类乃至一切的庇护者，而不再是依赖着虚假的神明，或者是那些连一点注目都不愿施舍给人类的神灵。
为此，亚伯拉罕不惜背叛了旧友，甚至借助了恶魔和非神非魔的怪物的力量。
“那么，是时候出发了。”
天使——天使兵，天堂——空中要塞巴比伦，这两个要素已经完备，已经没人能阻挡他的脚步了。
这是属于他的圣战。
“传令！”
老人站起身，本因为衰老而显得佝偻的身影此刻却异常健硕，并不单纯因为气势和精神，而是亚伯拉罕的身体确实比之前更加健壮，这是通过某种秘法取回年轻身体的结果。
“空中要塞巴比伦，拔锚！”
就这样，第一次现世的战争兵器踏上了首次征程。
站在亚伯拉罕身侧的紫发女人微微一笑，右眼下方三颗蓝色五角星因为她的笑容显得有些俏皮。
“这种时候我该说恭喜吗？”
亚伯拉罕对女人露出了慈祥的笑容。
“不，克洛艾小姐，你该说‘我们又朝着目标前进了一步’。”
紫发女人克洛艾装作困扰地叹了口气。
“人类的习俗可真难把握。”
这可不是习俗，不过要对非人之物解释这种事情也不过是吃力不讨好，因此亚伯拉罕转移了话题。
“刚才的警报，让尤姆先生一个人去处理没问题吗。”
克洛艾并没有注意到亚伯拉罕岔开了话题，或者说她从一开始就不曾在意过，不管是说什么对于她来说都不过是无聊的闲谈。
“他一个人就够了，当然。”
克洛艾的回答让亚伯拉罕默默地松了口气，现在正是关键时刻，他可不希望事到临头出岔子。
“是吗，毕竟是尤姆先生，还是非常让人放心的。”
这么说着，亚伯拉罕突然注意到克洛艾的看向自己的眼神里充满了一种莫名的玩味，这让他意识到事情可能没有自己想的这么轻巧。
果不其然，克洛艾紧跟着对他说。
“不是这么回事，尤姆根本没有能力对付那个入侵者。”
也就是说。
“我的意思，要是他没法解决，不管再去多少人结果都是一样。”
这话从非人的怪物口中说出来就很让亚伯拉罕惊讶了，他难以想象到底是什么样的敌人会让克洛艾出说这样的话来。
“神灵？”
能让克洛艾这样谨慎，亚伯拉罕能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