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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戒吗?”
“吧嗒!”我手里的木棍烧断了半截,只留下尺把长的一小段。
正对着我的狐狸群此时忽然又动了!这次并不是向前移动,而是向两边分开,从狐狸群最后面,走出来一只巨大的狐狸!
它站在我们两三米外的距离,深深地盯着我。
如果不是火红色的皮毛,狐狸特有的蓝色眼睛,还有那蓬毛茸茸的尾巴,我甚至以为这是一匹马!
另外三人也纷纷转身,四个人井排站着,和巨狐毫不相让地对视着!
虽万人吾往矣!我忽然觉得心中满是豪气!我们四个人,从合作初始,相互之间就夹杂着不信任、文化上的敌对、彼此之间的不服气,可是现在却并肩站在一起,为了“生”的愿望,共同应对一触即发的人狐之战。
巨狐昂起头抬起前爪,指了指南野浩。我从它的脖颈处,看到一蓬雪白的长毛。
我越看越眼熟,脸上老皱的皮纹,白色的长毛,红色的皮子,像极了刚才遇到的老婆婆!
“你是为了找他?”月野轻声问道。
巨狐点了点头,指了指南野浩,又指着我们,向富士山峰望去。
“得到他就会放过我们?”月野猜测着,“我们可以继续做我们要做的事情?”
巨狐又点了点头,似乎微笑着赞赏月野的聪明。
这是一次生的权力,只要交出一个人,我们就可以毫无危险地生存下去。
世间没有什么比这种诱惑更来得直接,更来得让我们无法拒绝?
月野:“怎么办?”
月饼:“我无所谓。”
黑羽:“我也无所谓。”
三个人看向我,从他们的眼神中,我明白了其中的含义!
“我更无所谓!”
月野:“值得吗?”
月饼:“没有什么值得不值得!只不过……”
黑羽:“他是一个人啊!”
我笑了,从心里面笑了。
我们宁愿一起死去,也不愿意为了活下去而献出同伴的生命。虽然我们不齿他虐杀生灵的行为,却又要站在人的角度,为了保护他而杀戮他刚刚虐杀的动物。
“那就战吧!”月饼暴烈地挥着甩刀,“南瓜,站我身后,保护我的后方。”
“操!”我骂道,“你丫以为是洗澡捡肥皂呢?小爷我从小打架就没有殿过后!”
“战完英雄相见!”月饼冲到南野浩身前!
“英雄相见!”我们三个异口同声喊道!
血,慢慢燃烧起来!
“还有,”月饼指着巨狐,“你的好意我们心领,但是我们绝不会在危险的时刻躲在树上!”
月饼也知道这只巨狐是谁了!
七
巨狐全身的毛都怪了起来,眼中闪出愤怒的火焰,仰天长啸着,慢慢退到狐狸群后。
狐狸群动了!
窒息感扑面而来,所有的狐狸都露出獠牙,嘶吼着向我们冲来。
在那一刻,眼前所有的动作都变慢了,我清楚地看到一只白色的狐狸慢慢张开嘴,獠牙上的寒光慢慢闪烁,慢慢露出尖爪,慢慢向我扑来!周围很安静,我只听到了胸腔中狂躁的心跳,还有战斗的怒吼!
木棍挥出,断裂,白狐被击中脑袋,落下,嘴角渗出一丝鲜血,抽搐……第二只扑上,双手扳住狐狸张开的上下颌,用力分掰,骨裂声,落地。
第三只已经跳到肩膀上,利爪深陷肉中,毫无疼痛感,侧头,躲过利齿攻击脖颈的致命一击,抓住狐狸后腿,用力扯拉,臂膀的血肉跟着利爪被拽出,血涌,狐狸甩出。
第四只形如鬼魅般蹿至半空,向我的脑袋落下!我正要举臂格挡,左右又跃过两只,扯咬着我的袖口,让我根本腾不出手。
完了!我心里一凉。一只胳膊横横伸出,挡在我面前,生生挨了一口!
甩刀攘着我的耳朵飞过,准确地刺入狐狸脑壳。
“你丫临死还拖累我!”月饼顾不得胳膊上极深的伤口,又替我挡下另一只侧面偷袭过来的狐狸。
我的眼睛根本看不见他人的隋况,只是机械地捎、躲、闪、杀。狐狸血溅了一身,脸上随时都是被血滴迸中,微麻火热的刺痛感。强烈兴奋产生的大量肾上腺素的作用开始消退,我渐渐感觉到了全身伤口的疼痛,动作慢慢迟缓,級肌肉劳累产生的脱力感,使得骨头的酸痛更加明显。
耳边除了狐狸的惨叫,就是他们三人挥舞武器的风声,我心略安,还好大家都还活着。
面前堆满了狐狸的尸体,这似乎激起了狐狸的残暴,反而更加疯狂地猛扑!
我就像孤零零站在岩石上的渔夫,眼看着怒啸的海浪即将把我吞没!
我终于,想要放弃了。
虽然我的脚始终牢牢钉在地上,但是我的心,已经崩塌了。
一道雪亮的刀光从身旁炸起,黑羽单手挥刀,在刀光的包裹中,冲进狐狸群。另一只手显然受了不轻的伤,软塌塌地垂着。随着几只狐狸的断体残肢飞起,刀光越来越远,终于消失在山林中!
我愤怒不已!
黑羽,竟然逃了!
这反而澈起了我的血性,一拳捣向直扑而来的狐狸脑壳,指缝间响起骨骼碎裂声,忽然背后传来强烈的撞击。
没空暇回头,但是被风掠起飘至我鼻尖的长发让我明白,月野受了伤,靠在我后背勉力支撑。
甩刀飞舞,月饼瘸着腿,脸冷得像块冰:“南瓜,把月野照顾好!”
“我不需要你们照顾!”月野愤怒的呵斥,纸刀再次舞起,却不如刚才那么有力。显然因为黑羽的突然离去,她备受打击。
而坐在我们三人中间的南野浩,除了身上沾着的狐狸血,却是安然无恙。
我觉得,自己很愚蠢,我们很好笑。我们居然在保护一个自己非常憎恨的人!
这么做,到底是为什么?
终于,我再也承受不了肉体和精神的双重压迫,膝盖一软,跪倒在满是狐狸尸体的血泊中。
“南瓜,他妈的爷们儿点!”
“南君,振作啊。”
不想再战了。
就这样,死吧。
山林中,巨狐再次嘶吼着,只是这吼声里,夹杂着痛苦的哀号,而且越来越远!
狐狸群像时间定格一样,突然停止了攻击,竖着耳朵歪头听着,落潮般地退走了。
一瞬间,这块山林中的空地,除了铺了一层的狐狸尸体,只剩下我们四个人。
林中,缓缓走出一个人。
他遮住左眼的碎发,手里拎着半截狐狸腿,向我们遥遥举着。
黑羽!
“擒贼先擒王吗?”月饼咳嗽着,吐出一口黑黑的血。
“黑羽!”月野下中纸刀满是厚厚的血层,软软地落下。
我舒了口气,生死一线的感觉使得快要断裂的神经终于能够松缓片刻。
黑羽远远站着,再没走出半步,身体前后晃着,终于全身一软,仰面摔倒。
“黑羽!”我们三人喊着,奋力跑了过去!
八
“他怎么样?”月野半跪在草地上问道。
我摸着黑羽的脉搏,又用手探了探脖颈处的动脉,翻开眼皮看了看,摇了摇头。
“啊!”月野捂着嘴,泪花滚滚。
我连忙说道:“我摇头的意思是他没事情,都是皮外伤。”
“你……”月野柳眉倒竖,张嘴呕出口鲜血,显然她也受了不轻的内伤。
我慌了神:“月野,你怎么了?”
月野脸色煞白,摆了摆手:“精神力消耗太大,不要紧。”
看了看仍然瘫坐在狐尸堆里的南野浩,我忽然心头火起,几步蹿到他面前,抓住他的头发,狠狠地甩了两记耳光。
“我操你妈!”我对着他红肿的脸吐了口唾沫,“如果不是你,我们也不会出事。你他妈的告诉我,那只老狐狸为什么要找你!虐杀狐狸时很有快感对吗?妈的,你想过会有这种报应吗?操!偏偏我们都受了伤,你他妈的还好端端的!我现在就弄死你!”
“我带走了她的女儿。”南野浩迟缓地四处看着,如梦初醒般惊着,“你们,都受伤了?”
“你他妈的……”我让南野浩这句话噎得差点背过气,一时间倒没注意他说得上句话。
“你说什么?”月饼走过来问道。
黑羽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捂着胸口咳嗽着搀着月野跟了过来。
南野浩又垂下头:“秋天的半月过去了,下次,要等到明年了。如果相信我,那就跟我走吧。在我家休养几天,我再带你们爬上剑峰。”
“给我们一个相信你的理由。”月饼拿着瑞士军刀把玩着,“你抢走了谁的女儿?”
“你们救了我和萝拉,我不会害你们。而且大川雄二先生的信任还不足够说明问题吗?”南野浩突然失控般跪在地上,疯狂地磕头,额头上满是狐狸尸体的血肉,“谢谢你们!谢谢你们!”
月饼用目光咨询着月野和黑羽,两人点了点头。我发现经过这次生死存亡的奋力合作,我们之间的许多隔阂消失了。
“我家就在山的那边。”南野浩恢复了冷静,指了指不远的山头,“萝拉还在等我啊。”
这种歇斯底里的状态,让我真的很担心他随时会疯掉。
九
除了南野浩,我们四人或多或少都受了伤,好在山路还算平坦,走起来倒也不是很费劫。绕过山头,远远看到一栋典型的日式双层木屋建筑,二楼卧室的灯还在亮着,依稀看到一道人影映在窗上。
南野浩眼睛一亮:“萝拉还没睡。我就知道,我不回来她睡不着的。”
“南野先生,”一路上月野始终一言不发,脸色白得吓人,这会儿她突然问道,“您和妻子新婚有三个月了吧?听说是您攀登剑峰时救下的登山爱好者?”
南野浩像突然遭受电击,跳了起来,指着月野,眼珠子几乎瞪了出来:“你怎么知道的?你还知道什么?”
路上我已经冷静地想过,南野浩说“我带走了她的女儿”,“她”是谁?“女儿”又是谁?难道他虐杀的狐狸中,有一只是巨狐的女儿?巨狐之所以换身成老婆婆提醒我和月饼,是不是因为它要寻找南野浩报仇,而它的女儿就是我们放生又被南野浩剥皮的小狐狸?
可是还有一个问题:南野浩怎么会知道那只小狐狸是巨狐的女儿?这根本说不通,所以我也一直为这个逻辑上的矛盾而头疼。
看到他现在的反应,我忽然意识到:问题也许不是出在小狐狸身上,而是南野浩的妻子,萝拉!
“江户时代,红狐化身美丽女子,”月野虚弱地说着,“嫁给了从山熊口中把她救下的猎户,又为他生了孩子。那个孩子后来成了全日本最著名的阴阳师,号称‘妖物藏马’。20世纪90年代日本一名著名漫画家还曾经把他当作原型作为一部漫画的主人公之一,我记得他俗世的姓名好像是南野秀一?”
南野浩嘴角抽搐着:“你知道的很多。我一直以这个光荣的家族姓氏而自豪。进屋吧,我会把告诉大川雄二先生的原原本本告诉你们,以此感谢你们救了我和萝拉。”
十
“萝拉,我回来了。”南野推开房门,用力揉着脸,勉强挤出一丝关容,“今天来了几位客人,登山时受了伤,要在家里休养几天呢。对不起,没有事先通知你,请见谅!”
我实在受不了日本人这种虚伪的客套,皱着眉打量着屋子。黑羽扶着月野在蒲团上坐好,月饼捂着胳膊上的裂口,抽了抽鼻子:“屋子里怎么有这么重的狐狸味儿?”
南野向我们鞠躬致歉,已经进了内屋。我指着墙上挂着的大大小小的狐狸皮:“这个登山爱好者看来还是个出色的猎户,捕杀了这么多狐狸,味道肯定小不了。”
“你说什么?”月饼疑惑地看了看墙,又看了看我。
我也纳闷,那么多张狐狸皮挂着,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