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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煜大笑,指着秋月说道:“不过禅师可是出家人”
没等萧煜说完,叶夏已经缩回脑袋,重新回车厢中去了。
萧煜收敛了笑意,继续望着茫茫月色,愣愣出神。
马车咯咯吱吱的走着,到西河原难免想起林银屏,更何况这次萧煜本就是为了林银屏返东都,想起她的伤势,更是愁上加愁。
慕容在车厢内闭目凝神,看似无动于衷,其实也在观察萧煜。
忽然,她开口道:“你辛苦隐忍多年,才逃离了东都那个牢笼,这次回去,真的不后悔?”
萧煜没有回头,隔着车厢回答道:“有些事逃不掉的,总是要去面对。”
“可是现在还不是面对的时候。”
萧煜闭上眼,似乎在回想什么,叹息道:“我不是萧烈,我做不到。”
秋月忽然插话道:“随本心而行,明性修身。”
萧煜和慕容各自沉默不语。
天空渐渐由漆黑变为深蓝,最后在深蓝的尽头浮现了一抹鱼肚白。
几人停下马车,在一片小树林旁边升起了一堆篝火。
慕容和叶夏两名女子坐在一边,萧煜和秋月坐在一边。
篝火上烤着一只刚刚被萧煜捉回来的兔子。
伴随着哔哔啵啵的柴火燃烧声,香气慢慢蔓延开来。
从未接触过这种东西的叶夏早已经是满脸的期待,慕容闭目不语,秋月垂首诵经。
萧煜在叶夏不甘的目光中,很诚挚的邀请秋月和慕容两人:“酒肉穿肠过,佛祖心头坐。两位要不要来一点尝尝?”
慕容无动于衷,秋月摇头拒绝。
于是萧煜和心满意足的叶夏分食了这只还算肥硕的烤兔子。
天亮了,萧煜几人继续前行,没过多久,就已经可以听到青河轰轰的雷鸣声,似乎空气中也多了几分湿意。
秋月指着青河说道:“传闻上代魔教教主,曾经一手断青河,让青河水积蓄高达三十丈,最后水漫西河原。”
萧煜瞬间想到了在大雪山底下的山洞中,菩萨居处里的那堆灰烬,摇头感慨,曾经雄霸天下,最后飞灰一把。
慕容冷不丁说道:“现在魔教教主之位,仍旧空悬。”
萧煜忽然明白,为什么秦穆绵执意要杀自己,执意要披上那件紫魂衣。
不过这次袭杀也把两人曾经那点情分用了干净,所以他也不欲理会秦穆绵之事。
众人遥望着青河方向稍作歇息之际,一阵清脆的铃铛声响起。
一道黑影从后面向道利箭般冲了出来,那是一匹黑驴,却比传说中的汗血马还要快。
一个眉眼清秀的小道童正骑在黑驴之上,好奇的望向萧煜一行人。
萧煜忽然觉得有些不协调,总觉得少了一点什么,或者是少了一个邋遢的老道士?
道童看了他们一眼,却没有停下同行的意思,只是重新加快了速度,一溜烟的越过萧煜等人,径直朝前去了。
秋月笑谈道:“传闻道宗曾有稚童七岁悟道,不知是真是假?”
萧煜笑道:“我可三月如履霜,天地之大,这也非是不可能之事。”
秋月摇头道:“原本我不信道宗气运之说,可如今萧居士你的境界提升之快,甚至可以说百年无可并肩者,现在也是不得不信。”
萧煜平静道:“气运!运气?看不得,说不懂,想不通。”
慕容轻声道:“千年圣人出。”
徐林站在中都成头上,遥望着东方,忽然想起魏迟出城前做得一首词。
晓角遥吹,马嘶剑鸣,几点红颜泪。
残月已坠,白山无翠,风寒人难醉。
夜来风急,往事盈胸,人来未相会。
轩然一笑,拔剑四顾,心安即吾乡。
生死由命无凭据。
“你好像知道你会死?你们这些士子啊,很简单的一点事,愣是被你们弄得这么复杂。”
徐林长笑道:“好一个生死由命无凭据。”
你有你的苦,他有他的难,谁对又谁错,只是生死由命。
第九十六章 两人撑伞雨中()
东都城外梅山上的一座道观中。
两个老头子站在小院中,望着门口的两名稚童。
其中一名稚童华服宝冠,卓尔不凡。另一名则是一袭深蓝色道袍,身后还牵着一头黑驴。也不知道崎岖的山路,这头毛驴是怎么被道童赶上来的。
白衣老道收回目光,看向身前比自己还要年迈的老道士问道:“师兄,你我有多少年未见了?”
灰衣老道轻掐手指,算了算后说道:“大概二十余年了吧。”
白衣老道幽幽一叹:“二十年,人生又有几个二十年?”
灰衣老者没有接口,反而问道:“在东都静修二十年,附龙气修炼的怎么样?”
白衣老道苦笑一声道:“还好,总算没跌下空冥去。”
跌境,一个在修行界很晦气的词语,境界有上就有下。跌镜也是一件很凶险的事情,有时候踏入某个境界要天时地利人和三者占尽了,才能侥幸晋升。若是跌镜,很多时候此生就要被困在当前境界。
听白衣老道话中意思,竟是跌镜数次,总算在空冥境界前止步。其中凶险可想而知。
灰袍老道继续问道:“八师弟如何?”
白衣老道叹息一声,摇头道:“他这人执拗的厉害,撞了南墙也不回头,仍旧想要把太上清气和丹道一途融合在一起,这几年,跌境的愈发厉害了。”
白衣老道沉默了片刻,然后补充说道:“也不愿和我来往了。”
灰袍老道轻轻叹息,从袖中掷出三枚铜钱,铜钱落在脚下,
复又弹起然后再次落下,循环往复六次,作六爻。
灰衣老道轻声自语道:“天地否卦,水火未济。”
说完,他摆了摆手对门外道:“进来吧。”
闻言,两名稚童一齐走进小院,其中那名身穿蓝色道袍的道童当先一步,行礼道:“白云见过二师伯,三师伯。”
道袍虽然小了很多,但也是道宗的样式,只有内门弟子才可着深蓝道袍,这名小童竟然是道宗内门弟子。而被道宗内门弟子称作师伯的人物也只能是七位峰主了。
另一名华服宝冠稚童却是慢了一步,待到白云行礼过后才施施然行礼说道:“萧瑾见过两位真人。”
灰袍老道平静问道:“所为何来?”
白云首先回答道:“掌教大老爷谕旨。”说着他从黑驴身上的包袱中拿出一个卷轴模样的东西递给灰袍老道。
灰袍老道接过卷轴,不急打开,转而望向萧瑾。
萧瑾虽然年小,但在道宗两位大真人的注视下仍旧从容,可见日后气度不凡,
他恰到其分的笑了笑,说道:“家父听闻真人驾临梅山,然而俗事缠身,特遣小子前来拜见。”
灰袍老道不置可否,说道:“萧烈想得就是多。”
灰袍老道展开卷轴,沉默片刻后说道:“师兄有命,我即刻回山,三师弟在此清修,我不希望有人前来打扰。”
萧瑾眯眼笑道:“真人放心,天子脚下,向来规矩的很。”
西河原。
出了草原过了青河,天气逐渐转暖,少了苦寒,多了一分春意。
一场春雨打来,无数细密雨丝连在一起,像一张大网,倒挂下来,微风吹过,带斜了雨丝,虽然雨不算大,但地面上还是汇成了细细小溪。
官道上,人影愈发少了。
春雨噼噼啪啪的打在车厢上,从车窗向外望去,四周溅洒起一层白茫茫的雨雾。
萧煜从过路的营寨中“借”了一件雨披披在拉车的大黄马上,四人围坐在车厢中。
“慕容,秋月,这次你们可是一次豪赌。若是我萧某人命薄,说不准咱们就要同赴黄泉了。”
“萧居士现在还没有认清自己的位置吗?”
秋月微笑说道:“所谓传了很久的圣人出,总要有一个为圣人引路的人,或作圣人出世后的功德。”
萧煜脸色微变。他刚想要说什么,慕容忽然睁开了眼睛,淡淡说道:“有人来了。”
四人之中,萧煜,慕容,秋月三人皆是履霜境界。
履霜境界,正是秋风未动蝉先觉的境界,而慕容又是三人之中修为最高之人。
短短片刻后,萧煜眼神冰冷,瞬间滑出车厢,背后混元伞扑的一声像一片黄叶在他身后绽放,飞速掠入重重雨幕之中。
“大公子。”
一个很久没有听到的称呼,从远方的雨幕中传来。
一名黑衣老者撑着锦伞穿过重重雨幕从东都方向而来。
萧煜嘴角勾起一丝笑容,这个老人他很熟悉,萧家活的时间最长的人。
面容枯槁的老者看到萧煜,脸上浮现一丝追忆神色,两人撑着伞,在雨中飞快接近。
“谁都可以去东都,唯独大公子你不可以去东都。”
“若是大公子现在回头,老奴愿回公府向公爷领罪。”
“大公子若是执意返回东都,可知下场当万劫不复?”
老者苍老的声音连续不断,如雨中惊雷。
“够了!”
萧煜怒声道:“大管家,我不知道萧烈有多少苦衷,错了就是错了。五年前他坐观我母亲去死,但我做不到冷眼旁观林银屏去死!”
“我是萧煜,即便是他的儿子,但终究不是他!”
“当年的事情,老奴也是知道的一点的,公爷若是不这么做,怕是现在萧家已经鸡犬不留了,那也轮不到大公子现在来忌恨公爷了。”老者微微叹息道:“这终归是秦家天子的天下,我们这些为奴为臣的,总是要遵守秦家天子的规矩才是。”
萧煜惨笑:“我若报仇,枉为人子。我若不报仇,还是枉为人子!这些事我知道,但这次我只是去梅山,不入东都。”
“不入东都?”老者淡淡说道:“公爷花了好大心思才把大公子送出东都,大公子还是安心呆在关外,莫要辜负了公爷一番苦心。”
萧煜已不愿多做啰嗦,腰间长剑破阵子苍然出鞘。
萧煜出过很多剑。
上一次出剑是在中都。
破阵子重伤履霜修行者,易。
一剑,这是萧煜自己独有的剑。
第九十七章 一声不好,三剑问候()
看起来风烛残年的老者起先并没有对这位大公子的一剑多么上心,虽然传闻大公子已经踏入履霜境界,但充其量也只是初入履霜,怎么也比不得这些在履霜境界中浸淫多年的人。
只是萧煜腰间长剑仅仅是出鞘一半,已是铿锵大作,剑气倾泻,带着一股如萧煜怒气的狂风,以决然的态度,苍然出鞘。
破阵子不是名剑,但它却是与萧煜最为契合之剑,能与萧煜心神修为相合,与萧煜一同晋升,萧煜修为高一分,剑威就要重一分,正是萧煜误打误撞之下契合了剑宗的温剑养剑之道。
若是萧煜可成圣人,那么破阵子便是圣剑。
而此时萧煜是履霜境界,仅仅出剑的威势就不容老者小觑了。
雨幕瞬间被撕裂一般。
老者脸色骤然一凝,以与他年龄不符的速度抬手收起手中锦伞,以伞作剑试图挡住萧煜这雷霆一剑。
一伞而卷,卷起万千雨滴。
一伞一剑相交,相交无形。
萧煜借了自身怒气作势出了一剑,老者借用漫天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