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脚,徐林素来以谨慎稳重闻名,怕是最多不会超过一天时间。”
萧煜将黑玄横在身前,轻叩着刀首,感慨道:“八万汗王亲卫加上申东赞那边四部十三万大军,对上徐林的二十三万和闽行的八万人。不知能活下来多少?一将功成万骨枯。”
禄时行似是自语,又似是在提醒萧煜,低声道:“毕竟慈不掌兵。”
萧煜叩击刀首的动作猛然一停,长舒一口气,似乎是想要将压在胸口的郁郁之气吐尽,“当死则死?”
禄时行面无表情:“当死则死!”
萧煜嘴角勾起,似是带着微微自嘲,“妇人之仁啊。”
禄时行轻声道:“他们死,可以让更多人活。”
无论理由多么冠冕堂皇,但其本质是不变的。
萧煜脸上的表情猛然收敛,面无表情道:“去吧,按照我先前所说,开始收拢兵力,朝青河方向后撤。至于,来不及后撤的”
禄时行打断萧煜,行礼道:“属下明白,属下遵命。”
萧煜没有说话,只是转过身去挥了挥手。
他不是圣人,他只是萧煜。
萧煜仰头看着重新变得阴霾的天空,有句话没有说出口。
秋叶,我萧煜将几十万人的生死放在你的身上,你可莫要让我失望!
第一百八十章 殿后()
大规模的骑兵混战仍旧继续,但是草原骑兵已经开始有意识的聚拢兵力,就像两个在不断厮打的醉汉,其中有一人开始退却,想要借机摆脱这场不光彩的打斗,但另一方往往不会善罢甘系,所以想要提前离开的前提是必须要付出足够的代价。
在这方面,草原方面所付出的代价是大量骑兵的伤亡,阵线的不断收缩和后撤。
萧煜将指挥权交给了禄时行,自己翻身下马,手中只拿着带鞘的破阵子。
萧煜面无表情的望向战场,手中破阵子微微颤鸣。
萧煜在连番大战中损耗严重的元气在开始急剧恢复。
借万人杀伐之势,蓄自己一剑之意。
在不远处,是暂掌大权的禄时行。在这种大军指挥上,萧煜并不比禄时行高明多少,甚至可以说,他比起禄时行这样的宿将,还要差上许多。所以,在这种时候他干脆把指挥权交给禄时行,而他做好自己该做的事情就足够了。
禄时行按住腰间弯刀,立马在一个高坡上,眺望战场。
老者轻声叹息道:“不愧是徐林的嫡系大军啊,驸马这记无理手,若是一般人遇上,怕是早已乱了阵脚,若是统兵稍差的,大败亏输也不是不可能,可徐林阵形却是乱中有序,还有两万重骑未曾出动,这场仗,不好打啊。”
诸葛恭立马在禄时行身边,低声询问道:“我们真的要先退?”
禄时行点头道:“当然。”
诸葛恭皱起眉头,道:“但如果一个不慎,就会造成全面溃退。”
禄时行直截了当的说道:“这是驸马的意思。”
诸葛恭眉头舒缓,面无表情的安静下来。
禄时行接着补充道:“虽然是驸马的意思,但这是我的命令。”
诸葛恭挑了挑眉头:“底下的千户百户们会有怨言的。而且你的名声。”
诸葛恭没有说完,只是望向禄时行。
禄时行点头道:“他们会记恨我,但是驸马会记住我。”
诸葛恭楞了一下,继而会心一笑。
混战一直在持续,从白天打到了黑夜,原本就阴霾的天空好似泼上了一层浓墨,不见明月,不见星辰,伸手不见五指。
随着夜幕的降临,征战了一天的双方不约而同的开始向后退兵,留下一片血流成河,残尸遍野。
战事终于将歇,禄时行招了招手,刚才前线退下的多铎打马过来,这个老头问道:“大概损失多少?”
多铎沉声道:“有两个万人队已经被彻底打散。其他三个万人队损失也比较惨重。”
禄时行沉吟了了一下,说道:“传令下去,留下两个万人队殿后,其余人全部朝青河方向连夜开拔。”
由于已经知道这是驸马的意思,多铎没有反驳,只是疑问道:“那谁来殿后?”
禄时行面无表情道:“驸马亲自领军。”
多铎大惊失色,怒声道:“荒谬!你让一军主帅亲自断后?!”
禄时行平静的看着他,说道:“这也是驸马的意思。”
多铎脸色变幻不定。
禄时行一挥手道:“多铎副统领,执行军令吧。”
多铎沉默许久后,终于深吸一口气,沉声道:“诺!”
萧煜终于提了破阵子离开原地,准备亲身陷阵。
萧煜轻吐浊气,“履霜战天人。”
在夜色的掩护下,鏖战一日的草原骑兵开始徐徐后撤,有两个万人队别留下负责殿后。原本满怀怨愤的万人队在看到负责殿后的主将后,全都没了怨言。
这些草原骑兵是老兵油子了,说不怕死那是骗人,说愿意为了萧煜去死,那更是自己都不信,一个中原人,凭什么让他们去打生打死?再者说,家里的婆娘,孩子,自己死了,谁去照看?
面对徐林的二十三万大军,去殿后和送死有什么区别?没有谁是傻的,无缘无故去送死,谁乐意?只不过既然翻身上马,成为一名草原骑兵,也早就有了战死沙场的觉悟,只要上头一敢身先士卒,那他们也就敢冲敢死。
如今不是汗王胜似汗王的萧煜能亲自率军殿后,他们还有什么不敢的?
草原轻骑,劫掠天下,说起来这已经算是陈年旧事,自从后建的铁浮屠踏破了草原末代大汗图日涅的汗王亲卫后,草原的战力就一蹶不振,直到林远继位后,才算有所好转。可惜的是红娘子与萧煜一战,将林远这些年积攒下的家当又拼了个七七八八。
萧煜虽说从各台吉手中又硬是拼凑出了八万汗王亲卫,可这八万汗王亲卫怎么能比得上林远亲自**的汗王亲卫?
这两个万人队,就是林远时代所剩不多的汗王亲卫。也可以说是萧煜手中最精锐的力量。
萧煜将亲自带领这两万汗王亲卫,面对徐林的二十三万大军。
在五大都督中,徐林虽然被誉为武力仅在萧烈之下,但却不是喜欢亲自冲锋陷阵的将领,而且他的谨慎惜身到了一种近乎病态的程度。但谁也不敢否认徐林本身的武道修为。毕竟武夫证道,没有捷径可走,只能以力证道,一步一个脚印的向上攀爬。
这样的纯粹的武夫,既没有魔教高手常有的心魔,也不用像道门高手那样斩三尸,佛门高手轮转九世。
萧煜博采五家之长,道、佛、魔、儒、巫,唯独少了一个武道。
理论上来说,萧煜取五家之长,但福祸相依,同时也取了五家之短,远比不上徐林来得纯粹。
萧煜脸色凝重,将手中破阵子狠狠插在身前。
长剑颤鸣声响彻夜空。
徐林已经发现了草原大军的动向。在他身边站着遍体鳞伤的闽行。
徐林冷冷一笑道:“想打就打,想走就走,把我徐林当成是没有火气的泥菩萨不成?”
闽行疑惑道:“萧煜到底想要做什么?先是扑上来混战,现在又要后撤,在这时后撤,只要我们衔尾追击,就是全军溃退的局面。”
徐林微微皱眉道:“诱敌之计?”
这时,徐林也察觉到了那道冲天而起的磅礴剑意,先是一愣,继而微微笑道:“那这个诱饵也太大了。”
第一百八十一章 万人之意养一剑()
徐林朝着大帐外走去,说道:“走,随我去见见萧煜。”
闽行震惊道:“难道这次是”
徐林淡淡笑道:“草原大军突兀撤退,必须有人负责殿后,这次八成就是萧煜亲自领军。”
闽行震惊难言。
徐林已经大步走出大帐,翻身上马,伴随着帐外号角声响起,一队黑甲黑马的骑兵驶来,然后簇拥着徐林朝前线急驰而去。
大都督虎驾所到,中都诸军纷纷辟易。
从高空上俯瞰,徐林所率骑兵在夜色下的草原上犹如一条深深的黑色竖线在不断前进,在层层叠叠如海的中都大军中劈风破浪,一直来到另一条泾渭分明的横线前,才缓缓停下了脚步。
黑色竖线慢慢变化成横线。
从高空俯瞰,两条横线平行。两军对峙。
草原和中都,两方的主帅就就分立在这两条线前。
一方如山似海,一方原本看起来很多的两万人在二十三万大军面前愈发显得孤苦伶仃,不自量力。
萧煜没有骑马,徒步而行,立在两万汗王亲卫之前,破阵子深深插入地面,双手叠放在破阵子剑首上,拄剑而立。
小小的乌拉草场上,汇聚了几十万人,堆得密密麻麻,放眼望去,四下皆人。虽说草原骑兵已经开始后撤,但人数仍不看不出减少。
一名都统打马上前一步,高声大喝道:“前方逆贼听着,上天有好生之德,大都督亦有仁慈之心,若是此时放下武器,还可有一条生路!”
萧煜默不作声,他身后的两万骑兵同样不作声。
徐林抬手止住这些毫无意义的喊话,拿着马鞭指向萧煜,“萧煜?”
在场的诸多将领,绝大多数是第一次亲眼目睹萧煜真容,若非此刻真真切切看到萧煜拄剑立于两军阵前,又有大都督亲自开口询问,否则谁也不会相信就是这么一个青年,战败了红娘子,全盘接收草原,甚至惊动远在东都的庙堂诸公,被人私下称作草原王。不过平心而论,能立于十几万大军面前而面不改色,确实没有多少人能做到,从这点上来说,也确实无愧于草原王的名号。
中都将领齐齐望向那名站在对面的年轻人,本以为此人已经率先撤离,哪成想身为一军主帅竟然亲自断后,逞匹夫之勇。勇气可嘉,却不足成大事,是将才,非帅才。以一己之力阻数十万大军,就是公认的第一人萧烈也没这个本事。看来今日中都铁骑的马蹄下又要多一个冤魂了。
萧煜平静点头道:“正是萧某。”
徐林身披玄甲,策马出阵,望着萧煜说道:“萧家世受国恩,如今却因你一人之故,致使举家蒙尘,你可对得起萧氏列祖列宗,满门忠烈,你可对得起生身之父?如今可曾有悔意?”
萧煜将手中破阵子再下压一分,淡然道:“此乃我萧氏家事,大都督未免管得太宽泛了些。”
徐林面无表情,继续道:“萧煜,既然不谈家事,那便说国事,你因一己之私,大动兵戈之事,使草原白骨累累,死尸遍地,如今王师来伐,却不尊王化,仍旧执迷不悟,致使西北生灵涂炭,你可知罪?”
萧煜冷然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破阵子的颤鸣声愈来愈大,剑意几乎要破鞘而出。
不等徐林继续诘问,萧煜已经开始反问发难,“我奉大郑皇帝旨意,尊家主萧烈父命,远赴草原为驸马,何罪之有?林远先王归天,王妃红娘子意图不轨,勾结摩轮寺妖人,劫杀公主,我助公主殿下平叛草原,何罪之有?我整顿草原,麾下草原各部不曾踏入中原半步,何罪之有?”
萧煜顿了一下,微讽道:“成就千秋之霸业,流传万世之盛名。”
徐林也不是迟钝之人,自然听得出萧煜是在嘲讽郑帝想要千秋盛名,徐林本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