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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变得柔和起来,
城头上只有萧煜一人,塞外没有遮拦的大风迎面刮来,将萧煜身上衣袍吹的猎猎作响。在城门楼处有一石刻碑文,是当年楚太祖出征塞外,屯兵巨鹿时所遗留下来的,经过这么多年的风沙侵袭,有些字迹已经模糊不清。萧煜走到石碑前,用手轻轻触摸着石碑,遥想当年楚太祖兴兵百万出塞的壮观景象,不由得悠然神往。
萧煜用手指在碑文上一个字一个字抚过,自语道:“大丈夫当如是。”
紧接着在萧煜背后传来一声明显带着嘲讽意味的嗤笑声。
萧煜转过头来,笑问道:“等我多久了?”
在萧煜背后站着一名背负古琴的紫衣女子,闻听此言,女子脸色骤冷地哼了一声。
萧煜不以为意,继续说道:“我是不会同你做买卖的。”
女子沉默了片刻,才缓缓开口,只是不知为何,声音却是有些沙哑,“我不是为了那件事。”
萧煜哦了一声,转过身来,直面女子,淡然道:“难不成是来看我这个老朋友的?”
女子脸上升起一丝怒色,不过转瞬便被她强压下去,抿了抿嘴,没有说话。
萧煜轻咳了一声,似是感觉方才的话有些太过不近人情,所以岔开话题,干巴巴的说道:“最近怎么样?”
女子向后移了一下,与萧煜拉开一点距离后,哑声道:“死不了。”
萧煜皱了皱眉头,问道:“你的嗓子怎么了。”
女子撇过头去,又不说话了。
萧煜上前一步,稍稍拔高了音量,“秦穆绵!”
秦穆绵站在原地没动,不过仍旧是不看萧煜,望着城外的大漠风光,冷冷地说道:“叫我做什么?萧王爷!”
萧煜刚要迈出的脚步顿住,哑然无语。
城主府的望楼上,燕赤王世子完颜弘放下手中的千里镜,脸上闪过一丝戾色。
当年他老子完颜德在争女人上就输给了萧烈,难道这一次他还要输给萧烈的儿子?而且上一次萧煜遣使紫水阳追杀他,更是让他狼狈不堪到了极点。
这等深仇大恨,岂能一笑泯恩仇?
完颜弘脸色阴沉,手中那架价值千金的千里镜被他生生捏成一团废铁。
他倒不是多么垂涎秦穆绵美色,只是事关后建魔教,秦穆绵作为圣女,其身份关键,完颜德曾多次对他提起,若是能将秦穆绵拿下,对于他们父子的大业有极大便利。
而对于完颜德来说,萧煜就像他命中宿敌,事事为敌,事事皆败,从秋叶放弃他后选择萧煜,到巨鹿城第一次交手,再到巫教祖庭,如此种种,他可谓是一败涂地,故而面对萧煜时,完颜弘早已失了平日里的世家子气度,更没有半点平常心可言,所以平日里不怎么放在心上的秦穆绵此刻与萧煜在一起,也让他宛如心头肉被人割去一般难受。
完颜弘将手中已经报废的千里镜随手扔掉,冷冷道:“萧煜,看你还能逍遥到几时。”
对于远处的窥视,萧煜似无所觉,最终上前一步,一手按在秦穆绵的肩膀上。
霎那间,秦穆绵如被踩了尾巴的野猫,身形暴起,瞬间躲开萧煜拍来的手,一只手上的指甲暴涨,朝萧煜当头抓来。
整个人似是一抹紫色残影。
萧煜也是一惊,丝毫没有料到当下情况,只能勉强用左手一封。更令萧煜吃惊的是,自己堪比金刚的左手竟被秦穆绵的指甲轻而易举地切割开一条长长的伤口,极为骇人。
秦穆绵身上的紫魂衣飘飘而动,缭绕的紫色元气让她看起来似真似幻,即好像是近在眼前,又像只是一个虚影。嗤的一声,萧煜的袍袖被撕扯开一道巨大的裂口,秦穆绵简单而暴力地破去了萧煜的袖里乾坤,长如利剑的指甲直逼萧煜咽喉。
萧煜大惊,张口一吐,从嘴中吐出一道白色长练剑气,如白虹贯日,与秦穆绵的指甲针锋相对,发出一道清脆声响。
秦穆绵微微讶异地咦了一声,然后又加上了一只手,双手齐头并进。
萧煜哼了一声,猛然横臂,任凭秦穆绵的双手刺入自己肩头,一臂横打在她的小腹上,秦穆绵脸色猛然一白,飘身向后退去。
萧煜趁此机会稍微平复了下体内躁动元气,身上的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飞快愈合。
秦穆绵没有再度出手,只是站在原地,用舌头轻舔着自己手指上的鲜血。
美人吐舌,又是秦穆绵这样级数的美人,可想其**程度,不过此刻萧煜没有半分欣赏的意思,而是颇有些气急败坏道:“秦穆绵,你这娘们属狗的?见谁咬谁?”
秦穆绵此刻哪来还有方才的冷若冰霜,虽然声音仍旧带着嘶哑,却是笑靥如花道:“好受吗?”
萧煜面无表情地将身上的血迹抹去,哼声道:“好受你大爷。”
秦穆绵笑的更欢畅了,笑道:“萧大公子都骂人了,不容易啊。”
萧煜没有搭理她这一茬,而是反问道:“你晋入天人境界了?”
秦穆绵笑眯眯道:“就在昨天刚刚晋升的,你还是第一个知道的。”
萧煜冷笑道:“真不知道我是荣幸还是不幸。”
秦穆绵脸上的笑容一僵,然后慢慢敛去,撇了撇嘴,同样报以冷笑道:“是我错了,伤了萧王爷的千金之体,真是罪该万死。”
“不知所谓。”
萧煜不欲再与这个疯婆子纠缠,转身朝城下走去。
秦穆绵脸上闪过一丝懊恼,低头看了眼手指上的点点残红,忽然感到有些茫然失措。
萧煜已经渐行渐远。
秦穆绵年幼便被带入后建中的圣教,她在这儿学会了修行,学会了玩弄心机,学会了杀人,却唯独没有学会该如何向一个人示好。
她有时候也在想,如果那时候在中都,她没有选择返回后建,如今又是一个什么光景?
再次相逢时,萧煜已经是名正言顺的萧驸马,正要返回东都为林银屏求药。
不知怎的,她莫名其妙地感到很恼火,所以她出手了。或许,正是从那个时候开始,两人之间的情分就开始变淡了吧。
再往后,萧煜已经不再如以前那般迁就她,她有时也会忍不住用蹩脚的借口来见他一面,但每相逢一次,他对她的容忍就少上一分。
她不知道怎么挽回,骨子里的傲气和多年的习惯,又让她下意识地冷言相向。
渐行渐远。
这就是那些酸文人说得有缘无份?
站在城楼上的秦穆绵犹豫了一下,还是忍不住走到城墙边上,对已经走下城头的萧煜高声道:“萧煜!”
萧煜停下脚步,却没有转身。
秦穆绵抿了抿嘴,冷声道:“巨鹿城不是你该来的地方,快点滚回你的西北去。”
日头开始渐渐西斜,将城上人和城下人的背影都拖得老长。
萧煜转过身来,城头上已经是空无一人。
第四十九章 又见乌云蔽日()
萧煜对着城头张了张嘴,却没有发出声音。
若是秦穆绵此刻能看到他的嘴形,兴许就不会留有太多遗憾了。
萧煜说的是谢谢。
萧煜转身离去。
城主府望楼,走上一名气态雄浑的中年男子,气度威仪,还在完颜弘之上。他瞥了眼地上被揉成一个铁团的千里镜,没有说话。
完颜弘转过身来,恭敬道:“父王。”
被完颜德喊作父王的人自然是燕赤王完颜德,完颜德面沉如水,沉声道:“我与你说过多次,平心气以制怒,临大事有静气,方能泰山崩于面前而不改色,如今你都忘了?”
完颜弘垂着眼帘,低声道:“孩儿知错。”
完颜德挥了挥手,说道:“这些已经说烂了的道理,不能只记在心里,要真正用起来,咱们的重点不是恃力横行的修行界,而是这俗世。弘儿,父王再给你一句话,俗世的事情按俗世的规矩办,有些人不是非死即活,即便要杀也不必要亲自出手。”
完颜弘笑道:“父王的话,我都记下了。”
完颜德眯眼笑道:“只是记下还不够。好了,你先下去吧。”
完颜弘小心退下望楼。
完颜德扶着望楼上的垛口,冷笑道:“当然,凡事都有例外,萧煜是非死不可,而且本王还要亲自动手。”
萧煜一直自认为自己是一个脾气还算可以的人,没有过怨天尤人,也没有主动与人怎样,从东都到草原,再到西北,他一直是处于一个防守反击的位置,总是别人要对他怎么样,但最后的结果却是别人被他怎么样,甚至包括这一次的巨鹿之行也应是如此,也该是如此。
萧煜召集包括徐林在内的四名天人境界,对萧政告辞之后,提前离开巨鹿城。
萧政告诉萧煜,牧人起已经先走一步,而最近巨鹿城周围,实在不**稳,还望一路上多加小心。
萧煜一笑置之。
望着萧煜离去的背影,萧政对身旁的孙德说道:“三王会谈,我是保人,如今完颜德要玩鸿门宴那一套,我这个保人也是当到头了。”
孙德讷讷不敢言。
牧人起、查莽、还有一名全身笼罩在一袭大袍子里的人物站在城外的一处小丘上。
牧人起掐着手腕上的数珠,两鬓的白发随着朔风轻轻飘动,脸色淡漠地说道:“查莽,你觉得萧煜能不能活着回到西北?”
查莽笑道:“这就要看完颜德的手段如何了,王爷在来巨鹿之前曾经说要看萧煜如何再下结论,难不成就是看现在这场好戏?”
牧人起笑道:“那是自然,不管是雄霸天下,还是三家分郑,前提是得活着才行。”
查莽脸上闪过一丝戾气,眯起一双本就因为肥胖而显得不大的眼睛,说道:“王爷,那咱们是作壁上观,还是黄雀在后?”
牧人起掐着数珠的动作猛然一停,原本淡漠的脸上竟是浮现起一丝慈悲佛气,“黄雀在后?真是好极啊,可惜完颜德和萧煜却算不上是螳螂捕蝉。”
查莽哦了一声,惋惜道:“真可惜。”
一名身着黑色宽袖大袍,脚踏步云履的老者独自走出巨鹿城门,塞外大风,老者大袖飘飘,仿若神仙中人。
老者从袖中拿出一柄黑玉短杖。
短杖上有一条栩栩如生的黑龙盘绕,龙首狰狞。
在天下有名有姓的法器中,不去说先辈留下的法器,譬如道宗七位峰主的镇峰之器,儒门四十八神剑等等。当世之中,也有高人自行炼制法器,丝毫不逊于这些古器。其中有一短杖,名字极为形象直观,就叫做黑玉盘龙。这柄短杖在后建魔教东长老李诩手中,染血无数,李诩纵横十余载,虽然比不得上官仙尘那般所向披靡,但也是旱逢敌手,当年五王之乱,后建修行界大小魔头尽出,大小宗门并立,死在李诩手下的魔头就有百人之多,更有五座宗门被李诩连根拔起。
或许,老者本就是神仙中人。
此刻李诩以黑玉盘龙短杖轻轻拍打着自己的掌心,望着城外一望无际的旷野,轻吐出两个字:“道宗。”
萧煜一行人走得并不匆忙,来时如何来,走时如何走。
萧煜没有乘车,骑马而行。
萧煜坐在马上,回头朝巨鹿城望去。一片黑云压城。
萧煜脸色凝重,想起了当年黑水万以天人之姿引动天地异象的情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