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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煜认真说道:“想要让我心甘情愿喊你爹,你得先在我娘坟前认错。”
负手而立的萧烈点点头,道:“等你打赢我再说。”
萧煜温温淡淡笑了笑。
此时颜可卿已经从赵家大宅中走出,萧烈看了她一眼,又转过头来说道:“等你去东都时,若是有了孩子,不妨一起带来,也让我好好看看。”
萧煜默然点头。直到这一刻,他才有猛然惊醒之感,再过几年,他就要步入而立,而萧烈,也终于开始显露出老态。这分被他隐藏得很深的老态,与身体无关,而是来自于心态,现在的萧烈,与以前那个冷漠无情的萧烈,的确有了很大不同。
萧烈笑道:“至于儿媳妇嘛,你小子的拙劣手段,连我都看不下去,你若想后宅安宁,不妨先将秦穆绵放一放,好好守着林银屏,等她有了孩子再说其他。”
萧煜下意识地想要反驳,不过想起了萧烈年轻时的光荣战绩,再反观自己,似乎有点底气不足,张了张嘴,终是没有说话。
萧烈继续说道:“这种事情,虽然脸皮要厚,但是不要进了青楼还想着立贞洁牌坊,你想要大被同眠,就别说自己是什么痴情种子,你要做那痴情种子,一些事情就当断则断,不要藕断丝连,说什么最难消受美人恩。”
萧烈沉默了一会儿,然后指着不远处的颜可卿,佯作不耐烦道:“知道了知道了,赶快走吧,你的美人恩来找你了。”
萧烈先是一愣,继而笑着转身离去。
父子两人就此分道而行,萧烈与颜可卿带上小丫头,一家三口向城外走去,激战过后,原本被打散的雨云又重新汇聚起来,破碎的赵家广场上,没有人声没有雷声,只余风雨声,只剩下萧煜独自一人停留在原地,真正是有些孤苦伶仃了。
萧煜轻咳了几声,将一直闷在胸口上的那口淤血吐出去之后,仍旧跌坐在雨水中,看着那一家三口的身影,忽然有些怀念十五岁的从前,也有点想念林银屏。
唐圣月从赵家大宅中缓缓走出,神色复杂。
看到萧煜抱着玉玺坐在雨中愣愣出神,不知想起了什么,脸上的笑意很平和,没有阴冷,也没有残忍,是发自内心的笑。
这个枭雄式的男子也会有如此的一面?
唐圣月叹息一声,鬼使神差地走过去,在他身后撑开了手中的油纸伞。等到她回过神来时,已经不好再走开,只能在心底为自己开脱,不是为了萧煜,只不过见识了他与萧烈力战逍遥神仙,当得他唐圣月做这点举手之劳的事情。
雨势渐渐转大,有滂沱之势。
萧煜不起身,唐圣月就一直撑着伞。
单薄秀气的油纸伞在越来越大的雨势下,渐渐有些不堪负重。
萧煜抬头看了看头顶上的油纸伞,终于回神,然后他又努力地将脑袋往后仰了仰,由下而上地看到了为他撑伞的唐圣月。
唐圣月原本白皙的脸色唰的一下变得通红,不是因为被萧煜发现自己为他撑伞,而是萧煜这个仰望的姿势,委实有些下流。
萧煜只是下意识地这么做,根本没想那么多,还没等他开口说话,曾经的圣女唐姑娘已然“不堪其辱”,连续后退几步,没了油纸伞的遮挡,萧煜就这般被瞬间淋了一个通透。
萧煜从地上爬起来,没好声气道:“唐圣月,你怎么撑的伞?”
唐圣月好心萧煜撑伞,没想到先是被他目光“欺辱”不说,现在还被他反咬一口,心中大感恼怒和委屈,也顾不得自己阶下囚的身份,愤然道:“姓萧的,你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萧煜现在浑身无力,被玉玺反噬地欲死欲仙,比起被封了修为的唐圣月也好不上太多,这时候浑身湿透,又抹了把脸上不断流淌下来的雨水,怒声道:“曲苍人呢?”
原本站在远处观望的曲苍见大事不妙,一路疾行过来,给萧煜撑起伞。
萧煜冷哼了声,从曲苍手中接过伞,独自一人撑着伞走开了。
唐圣月一跺脚,踩出一片水花,也撑着油纸伞走向另一个方向。
曲苍冒雨跟在萧煜身后,萧煜面无表情,曲苍则是暗自思量颇多,眼睛余光轻轻瞥了一眼远去的唐圣月,心中略微忐忑,本是想让王爷与唐姑娘有些亲近的机会,此时看来却是有些画蛇添足了。而且这事若是被王妃知晓,自己恐怕就是里外不是人的下场,一直就对自己敌意颇深的林寒更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一时间,曲苍在心底后悔起来,平白留下一个把柄,还沾惹了一身腥臊。
萧煜冷不丁说道:“我先更衣,曲苍,你去请唐姑娘来一趟。”
曲苍呐呐应下。
萧煜回房之后,换了一身干净衣物,坐到桌前,铺开一张白纸,沉吟许久,才缓缓提笔写道:吾妻银屏如晤,我得汝之信矣,汝近日无恙耶?汝下嫁于我,乃吾家门大幸。我等狼虎之人谋生在外,虽常忧家,而不能顾家者,实无可奈何之事也,望妻能知我。
我欲明其事,天地之间,物各有主。苟非吾之所有,一毫而莫取。男子坦荡荡,其身正,不令而行。望妻切莫费思,夫必自重。
故不积跬步,无以至千里。夫明其理,但使中都西都铁骑俱在,大事必成矣。
吾出,异乡为客,遇我父,颇言语。
别后,适逢大雨,身处雨中,忽忆卿,心恻。觉负卿良多,不知所言。
于王帐待吾迎汝。
夫妇齐眉。
夫萧明光。
简文元年七月三十。
第二百七十一章 又见“萧煜”()
滴答,滴答。
檐角上的水珠儿有气无力地落在地面的积水上,激起一圈圈涟漪。
一双白色的绣鞋小心地避让开这些积水,迈上被雨水冲刷得干干净净的青石台阶,来到两扇房门前。没等白色绣鞋的主人伸手敲门,房内已经传出一声平淡嗓音,“进来吧。”
女子听到之后,推门而入,见到房内正伏案疾书的萧煜,面无表情。
她正是刚回去不久又被曲苍请来的唐圣月。
萧煜没有看向唐圣月,只是随意问道:“你妹妹最近怎么样?”
唐圣月想起自家妹妹的种种遭遇,不由得咬牙切齿道:“你到底什么时候才放了悦榕?”
萧煜抬起头来,微笑道:“此事在你而不在我,你什么时候可以让我信任,我就什么时候放了唐悦榕。”
萧煜放下手中的狼毫,接着说道:“别急着否认,说起来你与蓝玉还是一个老师教出来的学生,算是师出同门,现在天机阁少主是我的左膀右臂,你这位白莲教圣女又为何不能?”
唐圣月冷笑道:“你就不怕被反咬一口?”
萧煜抖了抖手中的纸张,折好后放入手中信封,点头道:“怕,怎么不怕。但是,怕是一回事,做又是另外一回事,有些事不能因为怕就不去做。”
唐圣月平静道:“不愧是做大事的人,那随你折腾好了。若是没有其他事情,我就先走了。”
萧煜低头沉默了一会儿,看不清他的表情,过了许久,他才抬起头来,表情骤变,阴测测地问道:“唐姑娘啊唐姑娘,不知你有没有听说过一句话,叫做欲求而不得,谓之天下最善。”
唐圣月面无表情道:“我是蜀地出来的粗野丫头,读书少,没听说过。”
萧煜点点头,起身绕过书桌走到唐圣月的面前,把她上下打量了一遍后,然后猛然一手扼住唐圣月的脖子,将她按倒在不远处的一把圈椅上,冷然道:“那就让我说给唐姑娘听听,得不到的才是天底下最好的,这次唐姑娘可是知道了?”
唐圣月的脸色由白皙转为通红,再由红变为青紫,她感觉自己的脖子就要断掉了,一波一波的窒息感朝她涌来,只能是艰难地点了点头。
萧煜并没有罢休,松开手后,又伸手抓住她的一把青丝,强行让她与自己对视,一字一句的说道:“那唐姑娘莫要让我觉得会得不到你,免得我做出一些不好的事情,可好?”
一头青丝散乱的唐圣月连连咳嗽,嘶哑道:“萧煜,你杀了我吧,你要我配合你去杀唐家的人,我告诉你,办不到!”
萧煜动作一滞,脸上的冷厉消失不见,伸手将唐圣月的一头青丝理顺,柔声道:“圣月,你若是如了本王的意愿,除了正妃之位,你有什么要求,本王都会答应你,一个侧妃够不够?”
唐圣满脸鄙夷和不屑。
萧煜被她这个表情彻底激怒,一巴掌拍下,虽然现在萧煜没什么修为,但是以体魄的力量仍旧是在唐圣月的脸上留下一个鲜红的掌印,怒斥道:“本王是谁?你知不知道?本王是西北王,是距离那把椅子只剩下最后一步的人,天底下还有谁比本王更有资格坐上龙椅!?等到本王登上大宝的时候,你就是贵妃,还做什么白莲教的圣女?一群草寇逆贼罢了。”
唐圣月与萧煜渗透出漆黑光泽的双眼对上,终于恍然大悟,“原来如此,萧煜你入魔了。”
萧煜冷笑道:“入魔?本王清醒得很,姓唐的,你休想用妖言乱语来迷惑本王!”
唐圣月大笑起来,道:“萧煜啊萧煜,没想到你会有今天,你遭传国玺反噬,暂时无法动用修为,反倒是被心魔所乘,先前你跌坐在雨中时,恐怕就已经是有所迹象显露,可笑你还不自知,直到现在心魔彻底反噬,为时晚矣!”
唐圣月此话一出,萧煜瞬间变换了一个人,面无表情,好像刚才那人根本不是他一般,他坐回到书桌后,冷哼一声,阴森森道:“本尊不灭,心魔不死,萧煜以为抹去了天魔留下的痕迹就万事大吉,殊不知我与他本就是一体两面。”
说到这儿,“萧煜”又是笑了笑,“刚才那些话,你不妨听听,毕竟也是萧煜所想,只不过被他压在心底,不曾显露而已。”
唐圣月扶着椅子站起身来,捂着留有鲜红掌印的脸颊,不冷不热地说道:“原来你们真的想要做皇帝。”
“萧煜”大笑道:“皇帝,只听说过不能做的,还没听说过不想做的。”
唐圣月冷不丁地问道:“你这个状态能维持多久?“
“萧煜”冷笑道:“本王的确是趁着萧煜失神才能现世,不能久存。可你虽然被封住修为,但根基犹在,本王只要将你一身根基采补,化作自身之力,将萧煜镇压,自然能长存世间。”
说话间,萧煜已经是伸手抓住唐圣月的一截袖子。
唐圣月脸色一白,猛地向后退了几步,只听得布帛撕裂之声,这件江都林氏绸缎庄的上好锦绣织成的大袖就变成了两半。
“萧煜”呵呵笑道:“怎么?还觉得本王配不上你这个贱货?”
唐圣月虽然是见过大世面的女子,但现在也只能是如小姑娘一般抱着双肩不断后退。
就在唐圣月马上要退无可退的时候,原本被放在书案上的传国玺闪过一丝金黄光泽,九龙枢纽最高处的龙头上喷涌出一道光芒,将猝不及防的“萧煜”笼罩其中。
“萧煜”的表情急速变化,狰狞和阴森渐渐褪去,复归平和。
过了许久,萧煜睁开双眼,眼眸中的黑色已经完全褪去,他伸手按了按自己的太阳穴,然后又抬头看了唐圣月一眼,当目光落在她脸上那个醒目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