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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圣月脸色变幻不定。
就在这时,曲苍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传来,然后他在门外低声道:“王爷,车驾已经备好。”
“知道了。”萧煜应了一声后,对唐圣月道:“我要去绵竹,你跟我一起走,到了绵竹再给我答案。”
夜色中,萧煜带着唐圣月、曲苍还有寥寥几名随从,出剑阁,前往绵竹。
过了剑阁,就已经算是彻底入蜀,道路要好走很多,黑色的马车在十几名骑兵的护卫下,沿着还算平整可行的官道飞快前进。车厢里,萧煜与唐圣月相对而坐,唐圣月掀起帘子,任凭初冬的寒风拂面,冷冰冰的说道:“既然你要把蜀中唐家覆灭,那还留着我做什么?而且现在的我不能沟通真空家乡,不过就是一个普通的天人境界,你手下有八位大真人,也不缺我一个,何必对我苦苦相逼?”
萧煜眉头微皱,然后舒展,回答道:“我有四十万大军,但我不会因为有二十万西北军,就对另外二十万草原军熟视无睹。我手下有十余位天人高手,再多一位又有何不可?”
唐圣月放下车帘,与他对视,然后深吸了一口气,问道:“你到底要怎么样?或者说,你到底把我当什么?一只养在笼子里的金丝雀,想起来的时候逗弄两下,想不起来就放到一边?”
一般来说,姑娘问出这话,不谈感情如何,多半是要摊牌了,要么一拍两散,要么给一个交代,虽说萧煜与唐圣月并不是这种关系,但终究是萧煜将唐圣月强留在身边,许多知道内情的也不免在背地里低估,八成是咱们王爷看上了这位唐家小姐,可又畏惧王妃跋扈,不敢带回府中,所以想要养成外室。
唐圣月不是傻子,她自然也会往那方面去想,可她也很不甘心,不甘心自己下半辈子就成为一只笼中鸟雀,不甘心侍奉一个要灭自己满门的仇人。
萧煜似乎看透了唐圣月心中所想,冷哼一声,“你可以去死,没人拦你。”
唐圣月凄然一笑,“我怕死,所以才会苟且偷生。”
萧煜面无表情道:“既然怕死,那就乖乖认命。”
唐圣月把头埋低,没有说话。
唐悦榕还在西北大牢,唐家覆灭在即,她有得选吗?她没得选。
眼前的这个男人几乎是白手起家,一次次死里逃生,最后打下这一片偌大的基业,成为西北草原共主。这样的男人即便有这样那样的缺点,但不可否认的是,对于女子有着致命的吸引力。在中州时,萧煜曾经戏言要让她做自己的侧妃,那时候的唐圣月就在心底生出一个荒谬之极的想法,如果他让自己做西北的王妃,自己会不会动心?
她想了很久,答案让她的心情很是复杂。自己会动心,
她也曾经幻想过自己未来的夫君是盖世英雄,踏着七彩祥云来娶自己。如果真的有这么一位当世英雄要娶自己,那么她想不出自己拒绝的理由。
想到这儿,唐圣月不由苦涩一笑,萧煜薄情寡性,连正室夫人林银屏的日子都不怎么如意,更何况她一个阶下之囚唐圣月?她刚才问出那句话,心底未尝没有一丝侥幸的期望,若是萧煜真的看上了自己,自己委屈一下,那么悦榕和唐家是不是就可以凭此而幸免于难?可事实却狠狠给了她一个响亮的耳光,让她明白了自己的痴心妄想。
正拿着一份蜀中地图观看的萧煜瞥了一眼唐圣月,只见她双手抱膝,把脸埋在膝间,整个人缩在车厢一角,就像一个无依无靠的小姑娘,再不见白莲教圣女的威仪,不由得有些意兴阑珊,挥了挥手道:“下车。”
唐圣月就这么迷迷糊糊地被萧煜带下了马车。
两人不乘马车改为骑马,一男一女并骑而行,萧煜开口道:“你刚才问我把你当什么,我现在可以明白告诉你,我的目标不只是蜀中唐家,也包括白莲教,而你即是唐家的大小姐,也是白莲教的圣女,用处真的很大,大到我都有些想让你做我的侧妃。”
夜色渐深,这条古驿道上冷风呼啸,搁在平时不算太冷,但对于这会儿的唐圣月来说,却是格外刺骨,她艰难问道:“放过唐家?”
萧煜嗤笑一声,道:“不可能,留下唐悦榕和唐祁等人已经是我的极限,不要再挑战我的耐心,否则我会让你知道什么叫斩草除根。”
唐圣月脸色黯然,咬了咬嘴唇,嗓音有些沙哑道:“需要我做什么?”
萧煜笑道:“唐家家主你做不做?白莲教教主你做不做?”
唐圣月默不作声,似乎已经认命。
萧煜忽然伸出手,抬起唐圣月的下巴,轻笑道:“这副模样真是我见犹怜,若是换成十年前的我,恐怕还真会动心,然后好好地怜香惜玉一番。”
唐圣月的脸上迅速升起一抹羞恼的红晕,甚至眼睛中也浮现出淡淡的水汽,她狠狠打开萧煜的手,带着哭腔爆发道:“萧煜,你混蛋!”
声音很大。
萧煜脸色平静,跟在他身后不远处的曲苍等随从立刻勒马不前,眼观鼻,鼻观心。
夜风如诉,似是女子的低声抽噎。
萧煜犹豫了一下,伸出手轻轻拍了下她的脊背,轻声道:“我道歉。”
第五十五章 入蜀()
不知不觉间,一夜转眼而过,天空由漆黑转为深蓝,预示着新一天的黎明即将到来。
在蒙蒙的晨光中,萧煜一行人来到了绵竹城前,魏禁与黄水泉出城迎接,然后魏禁又亲自领路,把萧煜领进了原本绵竹守将的府邸。
萧煜让神情恍惚的唐圣月先去休息,而他则是与魏禁进了书房。
分而落座之后,萧煜首先开口道:“文则,这次蜀州战事,你当居首功啊。”
魏禁没有披甲,而是穿了一身窄袖束腰的武官袍服,拱手作礼道:“不敢当王爷谬赞。”
萧煜温和笑道:“文则不必自谦,无论是偷越阴平,截断剑阁后路,还是连下江油、涪城、绵竹三城,都足以名传后世,如果你都当不得入蜀首功,谁还能受得起?这些事本王心中有所计较,你就不用多说什么了。”
萧煜话锋一转,接着说道:“如今蜀中已经无险可守,只余一座锦城,只要再灭去唐家,那蜀州便可归于我手。文则你有什么看法?”
魏禁显然是早有准备,没有半分迟疑道:“回禀王爷,末将以为锦城易攻,而唐家难打,唐家乃是蜀州第一世家,豢养门客、死士无数,这些年又与白莲教勾结,可谓高手如云。而且唐家家主唐烈也是天人巅峰的高手,包括他在内的天人高手足有五人之多,极难应付。”
萧煜挥了挥手道:“无妨,除了被萧瑾带去西凉州的两位真人,其余的六位道门真人分别跟随本王以及闽行和蓝玉入蜀,再加上紫水阳和黄水泉,足有八位天人高手,到时本王也会亲自出手,只要不是白莲教教主亲至,唐家绝无幸理。”
魏禁又是恭维几句,虽然他这次立下大功,但是他手中却只有五千疲师,比起徐林、闽行、林寒等人仍旧是相去甚远,故而丝毫没有得志就猖狂的想法。也正因如此,他才能冷静地旁观,而且看得很清楚,对于怎么取锦城,怎么取蜀州,萧煜心中真的是自有计较,之所以问询他的意思,主要还是是对他这位“首功之臣”表示亲近看重之意。
魏禁现在担心的是这场蜀州战事结束之后,西北军内部接踵而来的责难。现在西北军内部大致可以分成三派,其中势力最大的自然是以徐林为首的中都派,不过这一派也是被萧煜打压最狠,其次是以闽行为首的西凉派,以西凉军等边军为主,有后来居上之势,甚至还有取徐林而代之的意思。最后则是以林寒为首的外来派,这一派多以草原、新晋武将为主,也有韩雄这样的“投降”武将,自然是萧煜的嫡系。魏禁本身属于徐林的中都派,可看王爷的意思,却是有把自己划为嫡系的意思,不管他魏禁认不认,只要王爷做出了这番态度,在旁人眼中便是魏禁成了王爷的心腹之臣,这样一来,中都派就会视自己为叛徒。而这次中都派负责留守,西凉派作为入蜀主力,久攻阆中不果,在自己偷越阴平的战果映衬之下,更显的庸碌无能,王爷若是斥责西凉一派,那他们不敢怨愤王爷,却敢对根基浅薄的自己心生嫉恨。如此一来,自己环顾四周,竟是四面皆敌,除了抱紧王爷大腿,再无别的路可走。
想明白这一点后,魏禁不由得心中苦笑,王爷的确好手段啊,不过塞翁失马,焉知非福,既然成了王爷嫡系,那么以自己的军功,官位就不会止步于一个正三品的都指挥使,说不定能再往上一步。
萧煜接下来的一番话就让魏禁有大喜过望之感,“地方都司之责应在驻守,而不在出击,蜀州战事之后,我军当顺江而下,进军两湖和江南,如此再以都指挥使司和原有边军军制指挥,多有不便,故而本王欲设战时行营以划分各军统属,每个行营设提督总兵官或督师一人,加左都督衔,代本王行指战之权,战后则行营撤销,其中人员各归其位。”
魏禁眼睛一亮,若是划分行营,就不局限于三路大军,如此一来,各都指挥使和都统,也不会再出现两个甚至多个上司的情况,只需听命于掌印行营的提督总兵官一人之令,而行营的掌印官也将成为名副其实的封疆大吏。
由此,也可以看出萧煜已经不再局限于几州之地,而是要放眼整个天下。
魏禁诚心赞道:“王爷此举,实为战时良方。”
萧煜淡笑道:“若是此法推行开来,我打算设两湖行营,让你魏文则担任两湖行营的掌印官。”
魏禁单膝跪地,抱拳道:“魏禁敢不效犬马之力,继之以死!”
在萧煜抵达绵竹后,驻扎于剑阁的大军也陆续拔营,除了必要的留守人马,全部前往绵竹。
与此同时,蓝玉大军从汉中出兵,开始清扫剑门关以北的残余蜀军,而闽行的阆中攻城也即将迎来尾声。
闽行能够从西北诸多都督中一跃而出,成为仅次于徐林的从一品中都左都督,自然有其独到之处,无论是韬略还是权谋,他都仅次于徐林,而且借着萧煜打压徐林之际,趁机离开中都脱离徐林掌控,继而收拢原属秦权后来归降的西凉军,自成一家,成为西北三大派系中的西凉派系。此次进军蜀中,以徐林为首的中都派系被彻底冷落,西凉派系趁势而起,闽行本是想凭借入蜀的战功彻底巩固自己在西北军中的位置,却没想到横空出世魏文则,自己反倒是成了魏禁的踏脚石,此时悔之晚矣,却也只能是尽力将功补过。
三天来,闽行日夜攻城,不计损伤,虽然阆中守将唐涟誓死守城,但无奈蜀中世家已经抛弃唐家,不愿与唐家一起死在蜀州这条将要沉没的船上,各自谋求自保。在闽行攻城的第三日傍晚,城中士绅打开城门,闽行大军入城,城中守兵尽数投降,众叛亲离的唐涟只能弃城而走。
闽行令随行的两位道宗真人追杀唐涟,而他则亲自拟写了报捷文书,让西河州布政使李宸带着文书亲自前往剑阁。
三日后,蜀中锦城,唐家大宅。
唐烈独自一人来到人迹罕至的后院,不知不觉地走到一面高墙下,伸手扶着冰冷刺骨的墙壁。
蜀州各地的消息陆陆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