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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煜沉吟片刻,稍稍措辞后说道:“银屏,我若是死在了当下,以后西北何去何从,是覆灭还是改弦易辙,我这个已死之人都可以不在乎,但是你不一样,你是我的妻子,你肚子里还有我的孩子,我这个为人夫又为人父者……”
萧煜停顿了一下,“实在愧对你们。”
林银屏紧紧抿着嘴唇,没有说话。
此时的屋内,气愤异常压抑惨淡,萧煜又伸手捏了捏自己的唇角,继续说道:“官场上有句话,叫做‘太太死了客满堂,老爷死了没人抬’,我不在之后,你莫要恋权,离开西北。对了,萧瑾人呢?”
林银屏低声道:“被我关起来了。”
萧煜愣了一下,然后无奈摇头道:“本来想让你随萧瑾去东都也好,不过萧瑾是个记仇的性子,而且萧烈那边也不太平,还是算了。”
萧煜的视线越来越模糊,已经看不清林银屏的样子,只能看出一片朦胧的光影轮廓,强笑道:“待到事不可为时去卫国吧,中原再怎么乱,也不会波及那儿,而且咱们与慕容家和叶家也算是有点香火情分,其余几大世家的孤高性子,也不会为难你一个孤弱女子。”
萧煜终究还是缓缓合上了眼睛,嗓音含混不清,越来越低,“你带着羽衣去卫国,让小玥跟着萧瑾回东都,不用管我。”
话音落时,萧煜再度沉睡过去。
林银屏下意识地推了推他,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女子似乎彻底认清了现实,低垂着眼帘,眼神黯淡,整个人的精气神彻底垮了下去。
院外飘雪纷纷而落。
这场积蓄已久的大雪来得异常凶猛,不止是中都,就连整个西河原都笼罩在大雪之中。
也正是因为这场雪,让原本岌岌可危的西河战场有了一丝喘息之机。
雪太大,放眼望去,皆是白茫茫一片,牧人起早就听闻魏禁用兵重奇,故而安营扎寨,不给魏禁半点机会。
同时,一袭青衫在大雪之中穿过西河原。
雪花如大幕落下,落在中都城墙根下,落在斑驳的城墙上。
年轻道人终于来到了这里,沉默地望着中都堪比山高的巍峨城墙。
他还是穿着那件青色道袍,不过现在道袍上全是细细密密的剑痕,甚至在有些剑痕上还残留着已经干涸的乌黑血迹,让他没了曾经道宗首徒的威仪,反而像是一个落魄的游方道人。
秋叶停住脚步,回身望去,一名身穿蓝袍的中年人出现在他的身后不远处。
秋叶反手握住水龙吟,沉声道:“张重光。”
来人正是代替上官仙尘总掌剑宗诸事的剑宗慎刑司掌司张重光,他手中持有一柄沾染有血迹的霜天晓角,平静道:“掌教真人飞升在即,萧煜马上就要身死,叶贤侄还要执迷不悟?”
张重光看了眼秋叶身后的巍峨城墙,沉声道:“交出都天印,我看在叶兄的面子上留你一命。”
秋叶没有说话,手中青龙吟一转,无数雪花随之而动,一剑卷起千层雪,化雪为剑。
张重光轻哼一声,身形骤然消失不见。
在秋叶身前的雪地上,出现了一对脚印。
一道冷冽剑光骤然出现,然后消失。
一道金属碰撞之音响起。
秋叶双眉微挑,以手中的青龙吟挡住了张重光的一剑。
接着便是一连串的金属挥击碰撞之声。
秋叶以都天印加持己身之力,勉强挡住了张重光的猛烈剑势,只是其间的凶险之处,却要比前几日的追杀更加恐怖。
随着一道铿锵之声,两道人影分开。
张重光神色依旧,而秋叶的胸口上却是新添了一道半尺长的伤口,可见血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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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八章 斗剑()
剑宗用剑,道宗也用剑,两者唯一不同之处在于,剑宗重术轻道,而道宗重道轻术,当年的剑道之争也由此而来。
风雪越来越大,几乎到了三丈之外难见人的程度。张重光望着踉跄后退的秋叶,道:“即便你到了中都城下,只要还没走进西北王府,我就能将你斩于剑下。”
秋叶低头看了眼胸前的伤口,平静道:“行百里者半于九十。”
张重光轻哼一声,手中霜天晓角一扬,周身剑意再度攀升。秋叶轻吐一口浊气,立刻静下心来,张重光早已踏足逍遥神仙境界,当今剑修之中,又有几人能与他相比?他虽有道宗的第三件镇压至宝都天印傍身,但毕竟与张重光相差了整整一个大境界,其中差距非是一件至宝能够弥补的,正如上官仙尘所说的那般,宝物再厉害,终究是死的,关键还要看是谁来用。
更令秋叶忌惮的就是张重光手中之剑霜天晓角了,此为儒门四十八神剑中最后一柄以四字为名的神剑,威势无穷,在上次都天峰论道时,张重光败于微尘之手,此剑被留在了剑峰之上,此时又回到了张重光的手中,其中深意不言而喻,想来青尘就是用此剑换取了玄阴斩灵剑。
张重光单手提剑,身形暴起,秋叶面对这位有剑皇之称的逍遥境界剑修,没有半分畏缩惧怕,单手一拧,手中青龙吟在掌心飞旋,席卷起无数雪花,与当年借白山之雪汇聚而成的雪剑如出一辙。
一袭青衫向前一步,手中的风雪如同一条蜿蜒巨鞭,朝着张重光横扫而去。
这几乎是万物为剑的极致,当年徐林也对此无可奈何。不过这次不一样,秋叶的对手是张重光,号称剑皇的张重光。
身形掠空的张重光嗤笑一声,仅仅是一剑,霜天晓角就斩破了漫天风雪,与藏在风雪中的青龙吟再次相撞。
漫天四散的雪花,激射在四周,其中夹杂着凌厉的剑气将地面上刺出无数坑洼,秋叶和张重光之间的距离重新拉开到两百步,紧接着在这个空当中,无数剑气凌乱纷飞,不断落下的雪幕上甚至出现了一片空白,在这短短的一息之间,青龙吟和霜天晓角相击不下百次。
秋叶持剑的右手微微颤抖着,青龙吟不断震颤,反观张重光,与手中的霜天晓角一般无二,皆是渊渟岳峙。
张重光接着一剑如长虹贯日,霜天晓角绽放出耀眼白光,于风雪之中刺向秋叶的胸口。到了逍遥境界,已经不拘泥于形势,张重光可以一剑将头顶乌云劈开露出朗朗晴空,却对战局没什么作用,甚至因为剑意太过分散的缘故,根本伤不到有都天印护身的秋叶,反而是这种如寻常剑客的出剑,每一剑凝练的剑意剑气都集中于一点,能在秋叶身上留下无数伤痕。
秋叶脚下一点,身形违反常理地向后退出一分,差之毫厘之间,堪堪躲过张重光的一剑。
张重光轻皱眉头,这就是都天印的玄妙所在了,能在一定程度上影响冥冥中的气数,许多次在他看来足以致命的一剑,总是被秋叶险之又险的躲避过去,或者是只能在秋叶身上留下一道不浅不淡的剑痕。若非如此,以他的修为境界,追杀千里,早就该将秋叶斩杀剑下了。
好在积少能成多,再浅淡的剑痕累积起来也足以致命,现在的秋叶已经是强弩之末。
剑皇一脸冷笑,行百里者半于九十,你走到了中都,却进不了西北王府手上霜天晓角气焰暴涨,剑气凝为实质化作蓝色剑芒,使原本就堪称巨剑的霜天晓角再大一号。
张重光仍旧是单手握着已经足有一人高的霜天晓角,然后轻描淡写地一挥。
秋叶这次不再避其锋芒,青龙吟跳跃出一个玄妙弧度,点在霜天晓角的剑脊上。
两人的剑招,究其根本,还是一劈一刺。
秋叶手上青龙吟与张重光的霜天晓角再次相击,而秋叶的青龙吟在瞬间连点九次,九道金属碰撞声音连成一道长长的金石撕裂之声,将周围落下的雪花直接震碎成细不可见的粉末。
一直不动如山的霜天晓角猛然颤抖不止,剑身上的剑芒更是如火焰一般吞吐不定,张重光显然也没想到秋叶竟然还能反击,以剑术让自己吃了一个小亏。
张重光的脸色骤然阴沉,论辈分,他是秋叶的前辈,论境界,他比秋叶高出足足一个大境界,更重要的是,他出身重术的剑宗,而秋叶出身重道的道宗,现在他竟然在剑术上被一个晚辈略占上风,又如何能忍?
张重光终于收起自己心头的那抹轻视,单手持剑变为双手持剑,剑宗以术与道宗分道扬镳,他能被冠以剑皇称号,无疑在术之一途上有着几近登峰造极的惊艳造诣,运起手中霜天晓角,剑芒再度暴涨三寸有余,再不见先前的随意轻淡,剑剑如山崩地裂,剑势似劫掠如火,一往无前。
秋叶只能是一退再退,向后飘退数十步,后背快要贴到中都的城墙,而张重光却不给他半分喘息时机,霜天晓角始终距离秋叶不过半寸,只要秋叶稍有不慎,就要殒命于霜天晓角剑锋之下。
城外斗剑正酣,城内却也算不上太平。
在萧煜再度沉睡之后,林银屏找到自己的闺中密友慕容萱。
慕容察觉出林银屏有些不对劲,问道:“银屏,你怎么了。”
林银屏发了一会儿呆,忽然问道:“萱,如果有个男人只有一两银子,他愿意将这一两银子全都给你,另一个男人有一百万两银子,却只愿意给你十万两,二者选其一,你会选哪个?”
慕容被问得有些莫名其妙,不过还是回答道:“自然是选十万两的。”
林银屏皱了皱眉头,问道:“为什么?第一个男人可是把自己的一切都给你了。”
慕容笑道:“一两银子是那个男人的一切,可这个一切太过廉价,或许只需要几个月便可以赚回来,所以即便是丢了也无关紧要。而第二个男人的一百万两银子却不一样,如果丢了,可能这辈子都难以东山再起,其中孰轻孰重,一目了然。”
林银屏点点头,自语道:“所以,以前的萧煜可以把一切都给我,日后他做了西北王,却不愿这么做。”
慕容皱了皱眉头,“你又在说什么昏话?”
林银屏沉默片刻后,猛然扑进慕容的怀里,哭道:“萧煜说自己要死了,他已经在安排后事了”
慕容脸色骤然苍白。
她本就是心思剔透之人,只是略微思量,便从林银屏的话中想通了前因后果,若是萧煜死了,西北何存?又有谁能救出被囚于都天峰的秋叶?
就在这时,慕容手指上的指环轻颤起来。
这是她与秋叶结为道侣时,掌教真人所赠,与秋叶手上的是一对,危急时刻可互生感应。
慕容猛然起身,将林银屏放到榻上,轻声道:“我出去一下,你且等我。”
下一刻,慕容从房中消失不见。
城外,秋叶已经浑身浴血,身上的青色道袍已经看不出原本模样。
风雪飘摇之间,张重光心如止水,双手紧握剑柄,手中剑势骤然一变,由如火霸道变为似水圣道,剑势如东海大潮绵绵不绝。
秋叶改为左手握剑,右手颤抖不止,已然是不能握剑。
张重光手中霜天晓角上的剑芒变为剑罡,当头斩下。
天地间落下的大雪猛然一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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