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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激斗青尘和天尘,牧观和刁殷,魔教四大长老和佛门三大士,已经收刀的慕容燕,重伤垂死的八目,萧慎,以及正在对峙的江南大军和西北大军,不论仙凡,不论高低,所有人在这一刻都仰头望向天空。
紫气东来三万丈不过如此。
然后有一道身影出现在漫天紫气之下,身影辉煌金黄,手中之剑有紫气二色纠缠,破开无数涟漪。
先前八道天雷未能伤及上官仙尘根本,那么接下来就是决定胜败生死的最后一道天雷了
四道光柱从高不可以道里计的天空中轰然降临人间,分列于东、南、西、北四方。
天地轰然震动。
在这四道光柱,或者说天柱的支撑下,巍然天幕上的雄伟天门越发清晰。
但是不同于上次在东昆仑送紫尘飞升的那般气象万千,天地同庆,这次的天门充满了黑云压城的压抑气息。
天门之内有无数紫色雷电涌动,在这些紫雷之下,任你是逍遥境界高手,只要未曾迈过巍巍十八楼,也要落个身死道消的下场
当世有谁可称得上已过十八楼?自紫尘飞升之后,唯有上官仙尘一人而已。
盘膝如同坐佛的牧观发自肺腑地感慨道:“今时今日的上官仙尘,可算是真正的举世无敌了。”
接下来,就见到震惊一幕。
只见立于半空的上官仙尘竟是不退反进,反而是开始步步登天,一人一剑,向着头顶的天门行去。
天门,介于可见与不可见之间,若是寻常逍遥境界,即便是看得到天门,也触及不到天门,只要没有飞升的境界,哪怕是朝着天门飞上一辈子,天门仍旧是远在天边。
不过在这一点上,上官仙尘不一样,他已经有资格跨过天门。
上官仙尘一直“走”到距离天门还有三百丈距离的时候停下脚步,悬空而停,横剑于胸前,长长吐出一口气,仿佛要将这几十年来的积郁之气全部吐尽。
天大之间有大风起,似是作歌
大风吹动这一袭白发白衣,猎猎作响。
上官仙尘凝视着胸前诛仙,脸上缓缓地露出一个畅快笑意,轻声自语道:“既然人间已无敌……”
恃剑横行,独步天下,自紫尘飞升之后,世间再无抗手,难舒心中不平不忿,诚寂寥难堪也。
他猛然放声大笑道:“那便试剑问苍天”
上官仙尘手中诛仙光芒大放,两条紫青色气机接天连地,仿佛两条真龙现于世间。
几乎就在同时,天空中响起一声惊天动地的炸雷声响起。
九天雷动
——
传国玺上的九条金龙气运宛若实质,环绕着萧煜急速游走。
所谓传国玺,国之重器也,自祖龙始皇帝始,便是皇权天授的正统合法之物。
换句话来说,此物即是人皇象征。
萧煜望着头顶的玄黄色气运,若有所感,大致知道了刚才的经过,一时间心情复杂难言。
要说萧煜无动于衷,那是自欺欺人。
说到底,不管父子当初如何反目,那层与生俱来的血肉相连是割舍不开的。
如果说人生有四季,萧煜的十五岁之前都是春天。
这个春天由萧烈和方璇构建。
自萧煜记事以来,父亲萧烈始终就是他头顶的一片天,也正是他支撑起了一个家。直到他将近而立之年的岁数,才打破了这道一直横贯于头上的天幕。
平心而论,萧煜能走到今天这一步,萧烈功不可没,一次次铺路,终于让萧煜步步登顶,走到了如今这个位置。
当儿子如同新冬一般到来时,萧烈这个深秋终于是迎来了迟暮老态。
可是老了老了,萧煜却从没想过他会死了。
在自己的印象中,父亲应该是祸害遗千年啊,自己死了他都不会死,怎么就去了?
竟是连最后的遗言也未曾留下半句。
萧煜半低着头,握拳抵住嘴唇,微微颤抖。
大苦无言。
大悲无声。
傅尘平静道:“地仙境界,以气而论,御六气之辩为登楼,共有十八楼。你原本有十二气的修为,便是登上六楼,萧烈舍去性命送你一场莫大造化,又有人皇气运护佑,让你越过十二楼直登十八楼,与越过十八楼后走出楼外开始登天的上官仙尘只差一步,巧得很,我也在十八楼之上。”
傅尘指尖生出一朵白莲,“十八楼是人间极致,再往上,就是登天之途,也就是长生不朽的神仙境界,神仙不能久留于世,但能举世无敌,所以上官仙尘渡劫成功与否,便成了你我之间的胜负手。你想为天雷添上一把火,让上官仙尘彻底身死道消,在这之前,还得与我先来一场十八楼之争才行,胜了,任你施为,败了,便安心等着上官仙尘的诛仙来取人头。”
萧煜缓缓抬头,手按长剑,低沉说道:“我父萧烈死了,我该算到谁的头上?算得你的头上不冤吧?我母方璇也死了,死在那场所谓的太子谋反案中,还是与你脱不开干系,当年我妻林银屏出现在我和黑水万的战场上,险些丧命,是谁送她去的?还是你,细细算起来,你我之间的仇怨,真是倾尽青河之水都洗刷不尽。”
傅尘大笑道:“既然算不清,那就不要算了,说来说去,唯有生死而已。”
话音落下,一道金桥出现在傅尘的身下,横贯整个莲池。
傅尘盘坐于金桥之上,随着金桥缓缓上升,衣衫飘飘,状若仙人。
萧煜身形也随之上升,拔剑三寸再出三寸,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傅尘感慨说道:“你自己废去了魔门修为,还剩佛、儒、道的修为,我也勉强算是这三家的修为,齐王殿下,请出手吧。”
傅尘屈指一弹,指尖上的白莲飞起。
朵朵白莲盛开,转瞬间在天幕之上出现一片白色的莲花海洋。
原本几乎破碎的白莲法相瞬间完美如初。
萧煜神情漠然,眼睛微微眯起,手中长剑终于完全出鞘。
我有一剑
剑首起于江都,剑尖止于中都,以东都和北都为剑锷两侧。
横贯了大半个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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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五十五章 气数已尽()
一剑横于人间,何其壮哉
傅尘脸上浮现出一种看破生死后的淡然和平静,轻声叹道:“孤注一掷啊。 ”
天子之剑,以天下国器为剑,制以五行,论以刑德;开以阴阳,持以春夏,行以秋冬。直之无前,举之无上,案之无下,运之无旁,上决浮云,下绝地纪。
此乃道门庄祖所言,后世儒门所用。
最后经由儒门方何之口,授于萧煜。
萧煜缓缓举起手中之剑,每一个动作都万分艰难,好似以凡人之力催动山岳,缓慢无比。
但也正因如此,重生势,也有殊无量之势于剑上而生。
气机,气势,气数,气运。
前两者于当下情况而言,不过是小道,先不去说。后两者中的气数,人人皆有,而且不只是一人,就是一国一地一宗门一家一姓,也有。
一国者,大郑气数已尽,如夕阳迟暮,可就是这个已尽的气数也是庞大无比,远非人可以比拟。
一地者,西北江南,两者分去了大郑失去的气数,尤其是西北,已经由气数凝为气运,如旭日东升。
一宗门者,道宗剑宗,道宗有千年底蕴,其气数如同渊海,深不可测,如今更是有如日中天的气象,反观剑宗则是每况愈下,如今更是命悬一线。
一家一姓者,同气连枝如山岳的卫国五家如今已经显现出分离崩析之势,叶家、慕容家投向西北和江南,气数渐盛,公孙家、上官家、叶家则是与江南和剑宗在一条船上,气数晦暗。当然,还有一个萧家,气数如龙,已成潜龙在渊之势,若是能赢下这最后的定鼎一战,那可就真的是龙飞九天了。
一人者,萧煜、秋叶、蓝玉、陆谦、傅尘、上官仙尘、天尘、青尘、萧烈、萧慎、微尘、徐鸿儒、刁殷、牧观、四长老、三大士、慕容燕等等,凡是能在这场定鼎之战中叫得上名号的人,都有不小的气数在身,或明或暗,或盛或衰,或气数如火,或气数将尽。
萧烈将自身气数全部转嫁于萧煜,是第一个气数已尽之人。
上官仙尘的气数已经与剑宗的气数紧密连成一体,真正的生死一线。
天尘飞升有望,又有都天印和玲珑塔镇压自身气数,算是最为超然一人,就算是此次定鼎之战大败,他也无伤大碍,仍旧可以返回道宗,固守山门,虽然没有千年大计的功德在身,能如紫尘那般大开天门,但以自身修为硬抗四五道天雷后飞升天门,那也在情理之中。
在天尘飞升之后,秋叶无疑会获得一笔极为可观的“遗赠”,他本人更是能与道宗的气数连在一起,大受裨益。
每逢改朝换代,世上都会有一批从龙之人,蓝玉无疑是如今从龙之人中的佼佼者,在这方面唯一能与他相提并论的,就是那个辅佐了陆谦,同时也是他老师的傅尘。
师徒两人,因为所选之路,因为家族,因为宗门,走到了对立之面,注定要有一人会随着他所从之龙,彻底消亡。
青尘、萧慎、微尘、徐鸿儒等人,皆是气数晦暗,尚不明朗。
在所有人中,以萧煜气数最盛
已经达到了一人堪比一家一地的超凡境地。
一名从内到外都透露出一股腐朽气息的年老儒生,缓缓走到此地,仰头望着那片莲池,以及横贯于莲池之上的一剑,缓缓说道:“当真是天子之剑啊,举之无上,案之无下的天子剑,此剑面前,任凭你仙人降世,又能如何?天子天子,苍天之子,天下之共主也。”
这个乍一看有些不起眼的老儒生,正是儒门硕果仅存的圣人守仁先生王云。
王云微微拔高了声音,对着傅尘道:“傅家小子,大郑之所以会有今日之景象,盖因江南党人士族之功也自正明二十年以来,可谓是众正盈朝,于是这泱泱大郑啊,就要亡了”
王云半是自言自语道:“既然众正盈朝,大郑还怎么会亡了呢?是郑帝秦功之过错?是萧氏父子之过错?还是这满朝文武之过错?在老夫看来,这朝廷看起来是皇帝的朝廷,说到底还是这十余万官宦大臣的朝廷,大郑亡了,不是一句皇帝好大喜功就能说得过去,这些权贵公卿们是难辞其咎的。”
“这些年,老夫不在朝堂,兴许是旁观者清的缘故,反倒是看得比以往更透彻些,朝堂之上,人人争利,满口百姓黎民和江山社稷,背地里却是党同伐异,凡是于我不利的事情,不管有益于国,还是有益于民,都要反对,难得有几个能做事的人,都要排挤。于他人,立于道德之上指摘,于自己,以不拘小节为掩饰。”
“结党一事,美其名曰,君子朋而不党,可无论如何粉饰,说到底就是结党二字而已,结党必然营私,营私必然伐异,非我同党,即我死敌,只知藏富,不知为国,长于内斗,短于治国,这便是江南党人士族。”
“所谓众正盈朝,不过是一群腐儒坐于朝堂之上,夸夸而言,空谈误国罢了。当徐林兵败之后,武将们已经看出大郑倾颓之势,开始摩拳擦掌准备逐鹿天下,文臣们在做什们?在骂萧煜,指望用唾沫淹死萧煜。郑帝秦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