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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澜拱了拱手,道:“佛家教义,略有耳闻,晚辈才疏学浅,还望诸位长老不吝赐教。”
慧高点头一笑,略一沉吟,捋须说道:“燕施主,你如何看待一个杀字?”
燕澜闻言,略微皱眉,思索片刻,肃然道:“就晚辈所知,佛家反对杀生,讲究普渡众生。但杀与不杀,亦非绝对。佛家开杀,乃为斩除罪业,匡扶正义。于我而言,杀乃是为情为义。晚辈之剑,不会轻易开锋,但龙有逆鳞,触之必死。晚辈之逆鳞,便是情义二字。犯此二字者,纵血流成河,晚辈亦九死不悔。”
慧高眼中精芒一闪,道:“燕施主近期以来,杀生无数,可有滥杀?”
燕澜双目炯炯,道:“何为滥杀?若以多寡来论,晚辈杀人数百,旁人听闻,便觉有滥杀之嫌。若以善恶来论,晚辈所杀之人。有善有恶,无暇一一查明,但在晚辈眼中。他们皆是罪有应得。我若不杀,便会成刀下亡魂。敢问慧高长老。若你身处晚辈境地,该如何处置?”
慧高一笑,没想到燕澜会反问,他略一思索,道:“我愿以无边佛法,感化对方。”
燕澜道:“若佛法无边,天下岂会有那么多为非作歹之人?”
慧高道:“佛法如光,有光便有暗。我等宣扬佛法,便在让光多一些,让暗少一些。”
燕澜道:“世上最暗之处,乃是人心,诸界生灵亿亿万万,佛光何来自信,照亮无穷恶人之心。若对方充耳不闻,执意要杀,该当如何?”
慧高双手合十道:“我断他手中之刃!”
燕澜道:“刃断,他还有手!”
慧高道:“我斩他手!”
燕澜道:“手断。他还有灵元。”
慧高道:“我毁他灵元。”
燕澜道:“他还有意志,他还有灵魂,他还有帮凶。他还有教义理念,可传亿万之众。”
慧高道:“那我灭其意志,禁其灵魂,惩其帮凶,封其教义理念。”
燕澜道:“那与杀他何异?何不最先就将之斩杀,省得如此迂回麻烦。”
慧高道:“佛要渡人,留其回头之路。”
燕澜道:“若佛在渡他之时,他杀害无辜之人,佛岂不是助纣为虐、妄造罪业?”
慧高道:“佛要渡他。自然不会让他有机可趁。”
燕澜道:“若你孤身一人,携一众同门。面临百人围杀,你如何做?”
慧高道:“我愿舍己度人。施展大无边法力,救出同门。”
燕澜道:“你何来自信?”
慧高道:“佛法赐予无上法力,自然无比自信。”
燕澜与高山流水四位长老,足足坐禅论道两个时辰,双方才善罢甘休,但依然有一丝意犹未尽。
燕澜起身,拱手笑道:“今日与四位长老理论佛道,晚辈明悟甚多,多谢诸位长老不吝赐教。晚辈得罪之处,还望海涵。”
慧高长老双手合十,微笑道:“能与燕施主坐禅论道,乃是我等之幸。燕施主若有空闲,不妨常来坐坐。”
燕澜点了点头,道:“晚辈有事在身,今日不便久留。若诸位不嫌晚辈叨扰,那晚辈方便之时,自会前来。晚辈虽不完全赞同诸位前辈的手段,但仰慕佛教奥义,就此告辞。”
慧高道:“哈哈,燕施主果然乃心直口快之人。我等虽不完全赞同燕施主的手段,但钦佩燕施主的情义道义。燕施主,我将你送至门口,恕不远送。”
燕澜抿嘴一笑,道:“诸位长老就此留步,晚辈还会再来拜访。”
说罢,燕澜便出了弥梵宗驿馆,脸上并无一丝不悦,反而映透出丝丝金黄之辉。
弥梵宗驿馆正殿之内。
慧水摇晃着脑袋,笑道:“还是慧高长老手法高明,今日与燕澜一番论道,将他与我佛又拉近了一步。”
慧高悠然一笑,道:“燕澜天生慧根,无论是修佛还是修道,抑或是修魔修妖,皆可大成。”
慧流耸了耸眉,道:“我宗悟色,亦是天生慧根,资质不在燕澜之下,慧高长老何故如此执着,拉拢燕澜靠近我佛?”
慧流素来极为袒护悟色,对慧高慧山等人多番抬举燕澜,便又觉得是涨他人威风。
慧高悠然一笑,道:“有一名天纵之才,自是难求。若有两名慧根性灵之人,岂不更好?尤其是看到他们二人可以在佛法上一较高下,岂不快哉?”
慧山赞同道:“慧高长老思之甚深,我以为两年前,你就会放弃拉拢燕澜。没想到,你会如此执着!悟色与燕澜二人,确实为世间天赋罕见者,幸好他们走的路正,否则天下又要多一名绝世魔头!”
燕澜出了弥梵宗驿馆,已是下午时分。
情剑无常叹了口气,道:“燕澜,我与这弥梵宗,以前有些交情。或许,可以借助弥梵宗的力量,暂时自保。”
燕澜皱了皱眉,道:“前辈认识弥梵宗之人?”
情剑无常道:“我曾救过一名弥梵宗长老,此长老在弥梵宗地位似乎不低,若他能记得此事,定会给予帮助,至少让你免受危险,他应该能够做到。”
燕澜点了点头,道:“我虽与弥梵宗有所联系,但对弥梵宗一直不甚了解。方才那高山流水四位长老,我竟看不清他们的修为境界,只怕是已经达到婴变期。由此可见,弥梵宗势力定是超过霜国之内任何一大宗派,却是不知,他们为何要在此开辟一座驿馆?”
情剑无常道:“这自有他们的原因。以弥梵宗的行事风格,他们至少不会为非作歹。至于有何目的,那只能由它而去。燕澜,你接下来有何打算?”
燕澜笑了笑,道:“接下来,要回宗门一趟,还有些事要作处理。”
第五百二十一章 神秘来客()
归梧驿城距天罡门万余里,乘坐传送法阵,转瞬即至。
燕澜如今为归梧驿城之主,驿城中央的那些传送法阵,自然可以随意使用。
燕澜从传送法阵中走出,便是到达天罡门正门。
天佐峰上的传送法阵,已经受损,无法使用,为了山门安全,便重新设置传送法阵于正门之前。
情剑无常四下扫视一番,道:“燕澜,这便是你所在的山门?”
燕澜点头,道:“正是,小小宗门,不入前辈法眼。”
情剑无常笑了笑,道:“山门不在于大,而在于出了什么人。咦,那山巅的巨大木柱,血腥之气极为浓烈,这该不会是你的手笔吧?”
燕澜微微抬头,巨柱之上,多为阮家与玄宗修士尸骸,如今已经干瘪,但血煞之气却并未衰减。
“这些人,死有余辜。”
说罢,燕澜便朝守门弟子点头一笑,沿着台阶朝天罡峰山顶走去。
行至半途,燕澜抬起头,见岳千冲与雷狂二人,正风风火火地朝他走来。
“燕师弟,你可回来了,你要是不回来,恐怕有人要将咱们天罡门翻个底朝天咯!”
岳千冲咧着嘴笑道,神色并无慌乱。
燕澜眉头一掀,心道:“难道又有人来本门捣乱?”
一般情况下,天罡门不允许用灵识查探,燕澜也不好破了这个规矩,便加快步伐,问道:“岳师兄,雷师兄,到底是什么事,紧不紧急?”
雷狂撅嘴道:“说紧急也不紧急。说不紧急也紧急,反正你回来了便好,上去再说。”
燕澜跟随岳千冲快步驰往天罡殿。
来到天罡殿前。燕澜凝目一看,只见清泓、清羽、清姝以及六名长老。神色各异地坐于下方席位。
中央主座上,竟是坐着一名邋遢老者。
说这老者邋遢,恐怕还是委婉的说法。
只见这名老者,全身衣衫褴褛,像是一件道袍几百年没换过,稍微用点力气,就要掉出一些碎布来。
老者的头发,蓬乱得像个鸟窝。仔细看去,上面还沾了些许树叶草茎,大概是躺在地上躺多了的缘故。
老者一手抓着一根三尺有余、细瘦发亮、弯弯曲曲的木棒,另一手捧着一个脏兮兮的葫芦斜坐着,光着脚丫子翘在椅臂上,不时喝着酒。那脚底的黑泥,绝对比道靴的底还要厚。
老者的身旁,还站立着一名气宇轩昂的青年,一袭白衣胜雪,面冠如玉。可谓纤尘不染,与这脏不拉几的老头子,完全是两个世界的人。
燕澜一脚踏进天罡殿。所有的目光同时朝他投来。
随后,大多目光又落到燕澜身后藏在宽大黑袍里的情剑无常。
情剑无常是跟随燕澜进来,众人对燕澜比较放心,故没有纠结于情剑无常的来历。
“燕澜,你回来啦!”
清羽望着自己的爱徒,当即站起身来,笑容盈盈地问候道。
燕澜朝清羽等人拱手拜道:“弟子燕澜,拜见掌门师伯,师父。师叔,诸位长老。”
主座上的老者听到燕澜二字。身躯微微一震,当即放下脏兮兮的脚。坐正身体,饶有兴趣地瞪着燕澜。
燕澜察觉到老者的目光,也是抬起头,朝他瞪去。
老者咧嘴一笑,露出几颗黄牙,道:“听说天罡门出了个神奇人物,名叫燕澜,就是你小子吧。”
燕澜灵识一扫,发现竟看不透邋遢老者的修为境界,除非动用雷魂之力,不过那样又显得突兀。
“正是弟子,前辈是何人,为何坐于本门掌门之位?”
燕澜狐疑地问道,同时目光扫向清泓,发现清泓眼神里有一丝无奈,不过倒也没有被强迫的感觉。
邋遢老者傲然一笑,道:“我嘛,就是天罡门的太太太太太太上长老,道号什么的,年代太过久远,已经忘了,别人都喊我赤脚老鬼,怎么样,我这名字霸气吧!”
燕澜眉头一皱,邋遢老者一连说了六个“太”字,他心里琢磨着邋遢老者与洪寰老祖谁更老一些,沉吟片刻,他说道:“这么说来,前辈就是本门的老祖了。”
赤脚老鬼晃脑一笑,捻着下巴上那几根稀稀落落的胡茬道:“对对对,天罡门老祖,正是我赤脚老鬼,哈哈。嗯,你小子不但根苗好,嘴巴也讨人欢喜,老鬼我不虚此行啊!”
燕澜兀自撇了撇嘴,问道:“赤脚先祖,你突然驾临此地,有何贵干?”
赤脚老鬼站起身,拎着个破葫芦朝燕澜走了过来,笑嘻嘻地说道:“驾临二字,用得好,哈哈,我很喜欢。”
随后,赤脚老鬼又吞了口酒,舒爽地呼了一口气,道:“至于我为什么驾临这里,说来话长,你且听我慢慢道来。”
“老鬼我活了至少得有一千多年,我跟你说,天罡门可不是你看到的这么点大,在本门历史上,有一些天赋惊人的掌门与长老,他们卸任之后,修为已经到达很高的境界,留在霜国难得寸进,便云游四海,找寻宝地修炼。”
“不过,外面的世界可不是想象的那么简单,处处都暗藏着危机,杀人夺宝,甚至强占洞府,都是常见之事。本门一些老前辈也不例外,受尽了不少苦头之后,便凑在一起,又创建了一个门派,名字嘛和天罡门差不多,叫罡天门。”
“再后来嘛,罡天门也小有名气,便招收弟子。不过,罡天门招收弟子,可不似天罡门这般随意。罡天门的弟子,没有天门地门之分,因为罡天门只收最为优异的弟子。一个老祖一般只收一人,有的老祖甚至不招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