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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鸣脸色一惊,县试是最简单的科举,可唯独一个头名案首就如同攀登高山,步步艰难,而且还和自己失之交臂。
如果不是因为严家,头名案首肯定是陆鸣自己。
而且,府试科举会比县试要更难,每年都会有无数书生参加,而茂才又只有一个,其中的比例就如同天文数字一般。
更重要的是,严卫青还有严大首辅给他撑腰,一旦严坤出面,茂才也即便是自己的,也有可能被转到严卫青那里。
这简直就难如登天啊!
陆鸣的脸色很是难看,对自己几乎没有任何信心。
“哈哈……好,我同意这个赌!”
严卫青哈哈一笑,心中大喜起来,心中想道:“天赐良机,今年府试我不仅能够把陆鸣压制下去,还能够夺得茂才赢取林小雁,双喜临门啊!”
“有严坤大伯父替我撑腰,纵使有人的文才胜过我,谁又敢和我争夺头名茂才?我赢定了!”
严卫青嘴角微微上扬,充满了自信之色。
“我也同意。”,陆鸣只好硬着脸皮答应了。
“口说无凭,你都要以自己的文位发誓,输了要心服口服,毫无怨言!”,林东海说道。
“好!”
严卫青当即立誓:“我严卫青今日以文位立誓与陆鸣打赌,倘若我未能争夺头名茂才,就放弃和林小雁的亲事,愿赌服输,绝无怨言!”
“我陆鸣今日以文位立誓与严卫青打赌,倘若我未能争夺头名茂才,就放弃和林小雁的亲事!”
话音落后,门外的林小雁脸色难看至极:“笨蛋陆鸣,居然答应和严卫青打赌争夺头名茂才,天底下的书生都梦寐以求,严卫青又是江县神童,你怎么可以贸然答应?笨蛋!笨蛋!”
“笨蛋陆鸣,你如果争不到茂才,那……我……我一定不会饶过你的!”,林小雁狠狠的想着。
用文位立誓,倘若有人违背承诺,轻者文位难进一步,重者直接被废去文位,无人敢不守约定。
林东海又说道:“另外,在你们争夺茂才期间,不管有什么事情,都不能够来林府见小雁,更不能私自将她约出去,否则就被视为弃权!”
“好!”
严卫青欣然答应,而陆鸣则是默默点头,没有说话。
“林伯父,聘礼我就先放在你家,侄儿就先告辞了!”
严卫青行了一礼,得意的瞥了陆鸣一眼,大笑着走出了客厅。
陆鸣也起身告辞,林东海没有挽留,直接目送陆鸣离开。
“难……难啊……”
陆鸣一边走路,一边想着:“每年县试结束,府文院都会招收一批新晋书生入院读书,而我既然要参加府试,就必须要成为府文院的学生才行!”
“可是我家又没有盘缠,恐怕一时间也凑不到足够的银子,而且到了绍明府后,也还要安排自己的住处……”
“我可得想些办法才行!”
不知不觉,陆鸣已经回到了自己家前,向前微微抬头,顿时一愣。
眼前正站着一名男子,身穿白色长袍,竟然是韩县令在那里。
“韩县令?”
“陆鸣,你总算回来了,等你好久了!”
韩县令走了过来,双手倒背,面带微笑。
“韩县令,您找我有什么事吗?”,陆鸣问道。
“恩师对我说,你打算去绍明府文院学习,并且准备今年的府试,所以命我给你写了一份县令的举荐文书,这样你就可以直接进入府文院了。”
韩县令一边说着,一边拿出一份文书递给了陆鸣。
“举荐文书?这可是好东西,谢谢韩县令了!”
韩县令又拿出一个钱袋来:“另外,我这里有三百两银子,你就拿去作为盘缠吧!”
“使不得,无功不受禄,我怎么能拿你的银子呢?”,陆鸣立即推辞。
“这是我和恩师的一番心意,你就收下吧,你出身贫寒,没有钱如何去绍明府立身?”
“这……”
陆鸣犹豫起来,经过一番权益之后,还是收下了银子,感激地说道:“谢谢韩县令,也请你代我谢谢镇州大学士!”
“本官还要查访民情,就不陪你多聊了,告辞!”
韩县令微笑着拱了拱手,然后就转身离去。
第十一章 远亲来访()
陆鸣目送韩县令,直到他消失在视线中时,才转身走进自己的家中。
可接下去,他却有些犯愁了,既然要去绍明府,难免就会和绍明府的陆家子弟相遇,那样的话可就有些尴尬了。
当年绍明府陆家家主狠心将陆鸣的父亲陆鸿赶出家门,每过一段时间,还是会有一些来自陆府的亲戚来江县拜访。
每次拜访,他们都会先炫耀一下自己,然后再数落一下陆鸿,但是陆鸿对那些冷嘲热讽都视若无睹,依旧以礼相待,未曾怠慢。
直到陆鸿去逝之后,那些亲戚才逐渐疏远,近几年来都没有亲戚来拜访过。
所以这次陆鸣决定去绍明府,就要做好心理准备,以免和他们发起冲突。
因为在绍明府,陆家的势力也不小,很少有人敢得罪。
还有最关键的一点就是,在绍明府还有一个严家分脉,严卫青的太爷爷就是从那个分脉再次分出,来到江县落户。
“我差点让严卫青失去头名案首,就等于和绍明府严家结怨,他们肯定不会轻易善罢甘休!”
“而陆家又狠心将我爹逐出陆府,来到江县落户,没有半点怜悯之心也就罢了,竟然还落井下石,屡次讽刺我父母,我更加不愿意遇上他们!”
念及至此,陆鸣的脸色有些阴沉,许久之后,无奈地叹了口气。
“还是做好准备吧,迟早都要面对的!”
陆鸣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气,然后开始打扫屋子,等安排好这里之后,就准备去绍明府。
……
两天之后,有一群人带着礼物来到了陆鸣的家前,为首的是一名穿着书生服的青年,折扇轻摇,打量着眼前的房子。
“哎呀,多少年过去了,穷酸表弟的家还是这么破旧不堪,他爹丢咱们陆家的脸,他儿子更甚!”
陆文杰无奈地摇了摇头,做出了一副同情而又可悲的模样。
“少爷,我们可是绍明府陆家的主脉弟子,为什么要屈尊来拜访这个陆穷酸?传出去岂不是笑掉大牙!”,其身后的一名家丁不满地开口。
“这你就不懂了,穷酸表弟今年侥幸金榜题名,中了书生,也算是替陆家分脉争口气,不管怎么说咱们的身上都流着陆家的血,怎么能够真的将他视作在外人呢?”
“少爷说得是,还是您大人有大量!”,那家丁笑道。
“你们真的没有把我当作外人过吗?”,一道声音忽然响起。
众人转首看去,就见陆鸣穿着一身洁白的书生服,从家中走了出来,脸上流露出了些许厌恶之色。
陆鸣刚刚还在整理东西,就看到了陆文杰带着他的家丁来到了这里,又听到他们毫无顾忌的话语,就立即走出来了。
“陆鸣表弟,好久不见了!”,陆文杰微笑说道。
“是啊,的确有些久了!”
陆鸣双手倒背,缓缓说道:“仔细算算,差不多也有四年没见了。”
陆文杰大笑说道:“表弟记性真好,过了这么久的时间,居然还记得表哥我。”
陆鸣冷笑一声:“我永远也不会忘记,四年前你拜访我家时,是如何对我冷嘲热讽,并把我辛苦赚来的打工钱丢到外面的臭水沟去!”
“呵呵……那时候年少气盛不懂事,做了一些过分的事情,实在是对不起!你看,我这不是来向你赔罪了吗?过去了就过去了,表弟你就原谅我吧!”
陆文杰虽然如此说,可是脸上却并没有任何歉意的神色,反而昂首挺胸,趾高气昂。
“陆鸣,还不快请我家少爷进去喝杯茶?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么?我们可是带着东西来的!”,一名家丁厉声喝道。
这时陆鸣才注意到,每个家丁的手上都带着礼物,顿时有些疑惑:“你们这是什么意思?”
“听说你金榜题名,我们当然是来祝贺,顺便弥补一下我当初的过错,怎么?不欢迎么?”,陆文杰笑道。
“请!”,陆鸣做了个手势。
“请!”
陆文杰跟随着陆鸣进入客厅,其他的家丁则是将礼物放在桌上,站在陆文杰的身后。
陆鸣亲自给其倒茶,然后就在他的旁边坐下,说道:“文杰表哥四年没来,这次恐怕不仅仅是祝贺这么简单,否则也不会劳烦你跑一趟!”
“表弟,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聪明了?以前的你可是笨得很啊!”
陆文杰脸色变了一下,随后说道:“看来你的确长了点本事,我听说县试放榜之时,金榜上并没有你的名字,为什么镇州大学士来你江县之后,却又提出重审试卷呢?”
陆鸣回答道:“原因很简单,罗县令乱审试卷,蒙蔽圣听,有意让我落榜,所以在文会当天,镇州大学士就将他当众击杀,以儆效尤!”
“好,很好!”
陆文杰点点头,品了一口茶,然后说道:“罗县令的确该死,但是我又听说,你又得罪了严家的公子严卫青,是不是?”
“文杰表哥,请问‘得罪’二字从何说起?严卫青指使罗县令乱审试卷,让我落榜,到底是谁得罪谁啊?”,陆鸣忽然间流露出了莫名其妙的笑容。
陆文杰的语气顿时冰冷了下来:“陆鸣,你简直吃了熊心豹子胆,说话居然如此放肆!”
陆鸣微笑说道:“我只是实话实说而已,不过既然你称严卫青为公子,那你们又是什么关系?该不会是朋友吧?”
“你……”
陆文杰的脸色有些吃惊,没想到当年被他欺负的陆穷酸,居然变得如此聪明,如果再肆无忌惮,恐怕会说漏不少东西。
“我当然不认识严卫青,但是我们陆家在绍明府和严家也有交情,我……”
“你说什么?你们还和严家有交情!”
陆鸣脸色惊变,大声说道:“你知道严家的靠山是谁吗!”
“当朝首辅,严坤严大人,怎么着?你也想攀上这棵大树吗?”
陆文杰嘴角微微上扬,很是得意。
“当朝首辅乃是千夫所指的奸臣,,你知不知道!”
“这个我当然知道!”
陆文杰又说道:“有句话说得好,识时务者为俊杰,如今是严首辅大权在握,文武百官尽数归其门下,我陆家只是顺从潮流而已。”
“再者说,我们和严家只是生意上的朋友,并不是你想象中的那样趋炎附势,毕竟我陆家也有尊严,不可能会出卖自己的家族!”
陆鸣闻言倒也有些放心,虽然父亲被逐出陆府,但他的身上流着的是陆家的血,他可不愿意看到自己的这些亲戚都成为严家的走狗,那样他自己也都觉得丢人现眼。
“那你到底想说什么?”
“请你去向严卫青道歉!”,陆文杰说道。
“向他道歉?绝不可能!”,陆鸣直接拒绝。
“是吗?”
陆文杰打了个响指,身后的家丁立即把一个小箱子放在桌上,打开一看,竟然是一百两的黄金。
“只要你去向严卫青负荆请罪,这些贺礼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