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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喊一句之后,仿佛驱散了身上的寒气和心里的恐惧,大家感觉好了很多。难怪在旷野或者是黑暗中行走的时候,很多人都喜欢吹口哨或者是大声说话,那都是给自己壮胆呢!
森林里依然没有应答。
风仿佛大了一些。悬挂在枝头的树叶沙沙地飘荡起来,一声、两声、三声、数声……最后形成阵阵松涛,绵绵不绝……
难道这些大树正在讥笑他们么?
约克厉声高喊道:“如果谁还继续跟我们捣蛋,我们会砍掉拦住我们的每一颗树,直到我们毁掉整个森林,直到揪出你为止!”
风远远地将声音传播了出去。
良久,森林深处传来了一个凄厉沙哑的声音:“是谁胆敢闯入我的森林?你们好大的胆子,竟然想砍我的树?!”
空山不见人,但听人语响。几个人站着的方向虽然不同,但居然分辨不出声音是从哪个方向传出来的!
“我们并不想擅闯您的森林!”塔南将手拢在嘴边大声道:“我们不过是经过这里……有两个孩子迷路走进森林里来了,我们得找到他们,然后就走!”
“咦……咦……你的声音怎么这么熟悉?你……你莫非是奎恩?”
“我不叫奎恩,我叫塔南!”
“胡说!你就是奎恩,你怎么可以改名字叫塔南呢?!”那声音生气了!
“我的确叫塔南!大丈夫行不改名坐不改姓,您怎么可以胡乱改人家的名字?!”
“我想怎么样就怎么样,谁也管不着!”那声音的语气越来越尖利:“你必须立刻承认你叫奎恩,否则我就杀了所有人,包括那两个孩子!”
两个孩子?难道拉斐尔和爱尔麦蒂两人在她手中?大家又惊又喜,却又忧又愁!
“好吧好吧,我叫奎恩,求您把两个孩子还给我们吧!”
“你真的叫奎恩?”那声音听起来将信将疑。
“您不是说我叫奎恩吗?那我就必须是,虽然我很想知道这究竟是为什么!”
“唉~~~~”森林里传来一阵长长的叹息,听着象是千年怨妇发出的满腹幽怨,听着让人全身都起了鸡皮疙瘩。那声音随风飘散,直至消失。
过了片刻,那声音又传了过来:“我已经老得看不很清了!你们……你们过来吧,让我好好瞧瞧……”
森林里突然响起一声尖利的哨音,让人一听之下特别想捂住耳朵。
哨音之后,森林里的大树慢慢后退,中间竟然闪出了一条大道。
塔南、谷时雨、约克等人相互用目光示意。大家的手悄悄搭上了剑柄,全神戒备着。
大道的尽头是一座蘑菇小屋。一个白袍的幽灵一下站在屋前的魔法喷泉边,一下又在屋前的空地上飘荡着,一边还喃喃自语:“真是他……真是他!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
她蜷缩在空地角落处的一块蘑菇地前,双手抱着肩头,瑟瑟发抖。
“您不是想见我么?我已经来了!”
众人安静地站在她的身后,她并没有转过身,唯有肩头依旧在发抖。
这可是个绝好的机会!只需要一剑,就可以砍掉她的头颅!
可是没人想动手,他们的手甚至渐渐离开了剑柄……
这个女巫看起来不是大家所想象中的那么可怕。相反,她这个样子看起来甚至很可怜!
她在怕什么呢?
“奎恩,你……我……我已经很老了,你还愿意见我么?”
大家都望着塔南。塔南只好道:“您最好看看吧,可……我真不叫奎恩!”
“骗子!难道你见我老了,就不愿见我了么?!”那女巫大嚷大叫,突然转过身来!
天啦!
虽然大家都知道她是女巫,但一见她那样,个个都大吃一惊!这该是一个多老多老的女巫啊?!
她的头发是银白色的,老得几乎已经掉光。脸上完全没有了肌肉,所有皱纹都堆在一起,还特别的深!她的嘴里也只剩两颗门牙了,摇摇欲坠,看样子风都能把它吹落。在她的脸上,几乎铭刻着世间所有的苦难。
这哪里还是人呀?简直就是一颗风干了的核桃!而且这颗核桃还满是裂纹,任何轻微的碰撞都有可能会裂开,然后散落一地!
一见众人的表情,女巫立刻转过了背去,抽泣着道:“我就知道,你一见我就会露出这样的表情!我就知道的……我不该见你的,我错了,我错了!”
她突然躲进了林中,连影子也找不着。
难道这个女巫正在等一个叫奎恩的人?那她已经等了多久?一年?十年?百年?亦或是……千年?!
塔南心有不忍地道:“我真不叫奎恩!如果我是奎恩的话,一定会乐意见到您的!”
森林里传来一阵尖利急促的嗓音:“胡说!你还说你不是奎恩?在你的大腿根部有一个红色的胎记,对不对?!在你左手的手腕处还有九道割痕,对不对?!”
“你怎么知道?”塔南大吃一惊!
“我怎么不知道?哼哼……我是你的妻子,怎么会不知道?”
啊?!我哪来这么老的一个妻子?塔南的嘴大张着,根本就合不拢来。
不但是他,就连谷时雨、约克、艾比盖尔等人也大张着嘴!
“天啦,我就知道又是这样!一百年了,又过去一百年了!难道你真的把所有的事情都忘光了吗?!”林地里传来了压抑的哭声。
“要按您……对我的了解程度,看来我的确应该是奎恩。”塔南挠着头道:“可是我现在还不足五十岁呢,而您起码应该有……很大了吧。我真弄不明白,我怎么会有您这么……个妻子!”
“每过一百年,我们都会这样见一次面!我还没死,就是在期待着与你下一次见面!”林地里传来一声幽幽的叹息。
“您能出来说话么?我想我们得好好谈谈!”
“你……你不许再用那样的眼光看我!”
“我保证!”
那女巫终于飘了出来,却低垂着头。
“您能告诉我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塔南问道。
“好吧!”女巫喃喃地回忆着:“那还是一千年前,你叫奎恩,而我叫海伦娜,我们是泰塔利亚沼泽之地的守护者……”
海伦娜?多好听的名字啊!难道那就是你的名字?
大家没有做声,只是静静地听着女巫讲那段忧伤的往事。
第二十五章 迪亚的冬天(九)()
“那时,我是泰塔利亚沼泽之地女巫族的公主,而你是迪亚大陆人类的王子。做为两个种族友好的象征,你我很早就签订了婚约。”
“在你刚二十岁的时候,你就来泰塔利亚迎娶了我,而那时我已经是泰塔利亚的守护者了。”
“我们在一起快乐地生活了几年,直到整个大陆突然爆发了大规模的黑死病。”
“你们都是知道的,我们女巫不但有强大的巫术能力,其实还是非常出色的医生。泰塔利亚的疫情我们很快就扑灭了,于是我便派出很多优秀的女巫前往各个大陆,帮助他们控制疫情,治疗百姓。”
“令我想不明白的是,我们女巫族明明是一番好意,人类却污蔑疾疫是由我们传播的!于是各地的国王和领主四处派出骑士和士兵,抓捕猎杀我们女巫族,甚至连相信我们、同情我们、帮助我们的人类也不放过,就连他们也纷纷受到了株连!”
“一时间,散居在世界各处的女巫们杀的杀,逃的逃,只有少数族人活着回到了泰坦利亚。”
“当我知道了这回事之后,非常的愤怒!于是第二年,我便带领本族最强壮的战士踏上征途,想为我含冤死去的族人讨个说法。”
“当时你奎恩已经是迪亚的王储了。虽然你知道女巫们是被冤枉的,并且还四处奔走,帮我们解释,但根本就于事无补,国王和领主们根本就不会听你的!”
“其实国王和领主们的想法我怎么不明白?在疾疫面前他们根本就毫无能力!他们不是去想办法控制疫情,反而是躲在宫殿里,生怕自己也染上疾病,任由疫情在整个大陆上四处蔓延。许多逃难的百姓拖儿挈女想进城堡或宫殿里躲避,但却国王、领主们无情地拒之门外,任由无数可怜的百姓纷纷死去!”
“对于所发生的一切,他们当然不会承认是自己的无能和胆怯!他们会想方设法为自己开脱,于是便将所有责任推脱在我们女巫族身上。”
“其实我发动战争,不过就是想讨要个说法而已!我要那些国王和领主们承认是自己推脱责任,错怪了女巫!我想要他们一个道歉,为我死去的族人们讨回公道!我要让天下的人们都知道,女巫族不是凶手!但他们没有这样做,埃拉西亚、迪亚和卡拉瓦三国立刻组成了联军,在这里与女巫族进行了一场大战!”
“当时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居然成了人类的联军指挥官,在这里与你的妻子对面作战!”
“那场战斗是何等的壮烈啊……”海伦娜的眼光黯淡了下来。
“我身边的勇士接二连三地倒了下去……直到第二天日落,战斗才宣告结束……整个旷野上全是士兵们的尸体,他们手枕着手,头挨着头,浑身血肉模糊,分不清哪个是人类战士,哪个是女巫族战士……”
“在签订停战协议的时候,我没有发现你坐在谈判桌前。于是我跑去了战场,在尸体堆中找啊找啊,最终找到了你……”
“你受了很重的伤,身上的血几乎已经流干,仅仅只剩下最后一口气……我把你抱在怀里哭,不知道该怎么办……”
“你低声说,你其实根本就不想这么做,请求我无论如何要原谅你。虽然你知道女巫们是冤枉的,但当我的军队踏入迪亚时,你必须得保护你的人民……”
“我还能说什么呢?只要你能活着,无论要我做什么我都愿意!于是我跪在草地中,向天上的神灵、甚至是向地狱的恶魔祈祷……”
“神灵听到了我的祈求……他驾着一座钢铁城堡,从天上飞到我的面前,我甚至还看见了他……”
“神跟我说,海伦娜,你回去吧!把他交给我,我会让他活下去的!”
“我对神说,请您无论如何,一定要救活他!”
“神点了点头,说我能救活他,但从此以后,他将会变成我的仆人……当他活过来之后,不知道还认不认识你!”
“我说……只要您救活他,就算……就算他从此以后不认识我……如果他真的不认识我了,我请求您能偶尔地让我见一见他,哪怕是远远地看他一眼……”
“神说,可怜的女子啊,看在你虔诚的份上,那我就让你们短暂地见面吧,一百年中,我允许你们见一次面,希望你能活得足够久,能等到那一刻的到来!”
“我看见他挥一挥手,你的身体就慢慢朝那座钢铁城堡飞去。然后神也消失了,那座钢铁城堡飞了起来,象一颗流星消失在天边。”
“从此以后,我就一直在这里等着……直到战士们的骸骨都变成尘土,直到他们洒下鲜血的地方开始长出树苗,直到这些树苗变成参天大树……”
难道他们所处的森林,竟然是昔日的战场?
“那后来呢?”塔南打破了沉寂。
“后来……五十年后,你来了……就象今天一样